《相遇太早》崔嘉夜礼

7、少女心事

　　起先没人发现，只是程婉月较为敏感，心细如尘，近日总看见苏维春风满面，手里有时拿着一些小物件，上面还会有一张黄色的便签纸。当然她没有偷窥的习惯，只是注意到而已，也就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了，其次，苏维的个人小型演唱会本来曲风多变，这几日都走深情路线，一会儿是“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不会儿就是“你是我的专属天使，唯有我能独占。”再就是“天天想你，天天问自己，守住一颗心，把我最好的爱送给你。”当然以上都不足以证明苏维终于如愿开始了自己青涩的初恋。
　　十月下旬学校办了一个“绿色班级”为主题的活动，班主任将这项活动全权交给担任副班长兼生活委员的苏维负责。
　　本着节约班费的美好目的，苏维从自己家里拿来两个小盆栽，一个放窗台，一个放在讲桌上，本来也没人注意到班里新增的这两抹绿色，偏让新来的政治老师注意到了。
　　到底当过高校老师，观察力惊人，老师放下讲了一会儿的课本，例行一问：“陈炀同学，来说说看这是什么植物？”
　　陈炀无语，瞟了一眼生活委员。
　　生活委员偏偏是个闲不住嘴的人，也不举手就开口：“老师，这东西是我弄来的，你怎么不问我这生活委员，陈炀懂什么？”
　　美女老师一愣，随即恢复常态：“好，那这位同学来解释一下。”
　　“老师，你可以叫我苏维，我叫苏维，苏东坡的苏，王维的维。”苏维不厌其烦地强调自己的大名，座下的同学看老师额头快挂上的三条黑线，觉得比上课有趣多了，都向后看苏维这边。
　　老师比前一次恢复地更快，挂着类似赞赏的笑：“那苏维同学来给大家普及一下知识。”
　　苏维盯着不知什么时候跑美女老师手上的小盆栽，挠了挠头发像是了悟了：“这个问题待我回家问一下我妈妈，我从家里顺来的我也不知是啥玩意。”
　　“轰~”地一下全班爆笑。
　　讲桌旁的老师也不知该怒该笑，脸上有些扭曲，最后还不忘总结一番：“你们班的生活委员真节约，时时为班级着想。”
　　程婉月也找到了笑点，她抬起头向前看老师，正好看见她斜前方的裴晓芸微嗔地瞪着苏维，从她神情里程婉月能想象出后座的苏维肯定已经柔成一汪水。
　　之后，勤俭的苏维成了大家心目中的好班委，程婉月为了避嫌也不怎么找苏维问问题。
　　陈炀见到程婉月也不和苏维说笑了，顿时心花怒放，他觉得程婉月心里肯定有自己的，他的话对她还是有影响力的，虽然，程姑娘的反射弧长了些。
　　关于陈炀的那顿饭最终也没找到机会，实在是没有好的时机。
　　许欢颜几乎和程婉月形影不离，本来学生能自主分配的时间就很少，不是在家里，就是回学校，程婉月和陈炀也不在一地儿，校外偶遇的机会几乎不可能，陈炀为此很揪心，奈何程姑娘很体贴地对陈公子说：“一顿饭而已，你就别惦念着回请了。”陈炀无语问苍天。
　　后来程婉月总能在自己的桌肚里发现各种小吃零食，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陈炀，转身正好迎上他的目光，看他邪笑的样子，心里漏了一拍，连忙转回身。
　　许欢颜刚在座位上坐定，就看着程婉月一脸好奇：“你怎么脸这么红？”
　　程婉月用手扇着脸：“天气太热了。”
　　许欢颜裹了裹身上的红外套，秋风飒飒的天，很热？斜后座的陈炀也听着了，心里乐开了花，他的婉婉越来越可爱了。
　　程婉月自假期回校后一直纠结陈炀的事情，对于许欢颜最近的变化也没注意到，周三的体育课，老师拿着名册一进教室，望着跃跃欲试的同学，说：“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咱们上一节体育欣赏课啊。”
　　男生们立马抗议了，王冠一不满道：“老师，我们可以去体育馆活动，那边淋不着雨。”
　　老师一边听一边点头似乎对此建议很赞同，“过两天有排球比赛会用到体育馆，现在正处于准备阶段，给你们用是不可能的了。”
　　同学们很不乐意了，老师似乎也觉得对不起这些孩子们，直接由体育欣赏课变成自由活动课，当然，活动范围就在教室里。
　　许欢颜拉着程婉月以上厕所为名出了教室往天台上走，许欢颜拉住程婉月就问：“有没有觉得苏维最近不对劲，像是谈对象了？”说着，怀疑地瞧了眼程婉月。程婉月也算是剔透人儿，一下明白了，许欢颜肯定误会自己和苏维，想自己最近也鲜少和苏维说话了，程婉月也不是很八卦的人，也不想说苏维和裴晓芸的事儿，只模棱两可地应着：“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许欢颜听着程婉月的回答，神情很严肃，抓着程婉月的手也不松开，“咱们是好姐妹不？”
　　见程婉月毫不迟疑的点头，许欢颜眉间一松，像是下了决定，“我发现我好像喜欢苏维。”
　　不知为何，程婉月有点庆幸，许欢颜说她喜欢苏维，而不是陈炀，程婉月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身影——徐子杰，难道许欢颜不是对徐子杰有意？觉得问问也不是不可以，许欢颜听后低低地笑出了声：“哪能啊，他喜欢你你没看出来吗？我在他面前含蓄点，是不想让他发现我的魅力转而抛下你喜欢上我。”
　　程婉月悔恨交加，怪自己多嘴，不应该问的，陈炀尚且困扰自己，徐子杰，诶，徐子杰，罢了，就当做自己不知道吧。许欢颜看她愣神的样子，拉着她继续确认：“你不喜欢苏维吧，我不想和你喜欢同一个人，友情容易破裂。”
　　程婉月反手握住许欢颜的手说：“我们还小吧，早恋什么的不好。再说，如果苏维真有女朋友了你怎么办？”
　　许欢颜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她：“说，你是从哪个外太空来的，咱们都高中了，再不恋爱就老了。”
　　听她这么说，程婉月又想起陈炀的表弟和堂妹，最近总会时不时想起他，所以说早恋是不可取的，经常想一个人多耽误时间啊。
　　确定程婉月对苏维无意，许欢颜心下还是轻松不起来，追着程婉月问一些她答不上来的问题，“你说苏维对我有意思没？”“你看他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生了。”“还是他其实喜欢王冠一，他们两个走得太近了？”
　　程婉月越听越惊悚，忙打断她：“你这事自己考虑，实在忍不了，直接表白。”
　　许欢颜立马摇头：“虽然这学期末会分班，一旦表白被拒，见面多尴尬啊，我不要。”说完脸颊红了，程婉月圆满了，原来许姑娘也有娇羞的时候啊。
　　回了教室，教室里还在自由讨论，也有部分好孩子奋笔疾书，程婉月觉得自己该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了，自动忽略陈炀是不是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至于徐子杰，她倒是想开了，说不定许欢颜想错了，如果是真的，依徐子杰内敛的性子也不会干扰到自己什么，还是看书吧，再过几周又是月考了，七大洲四大洋，板块运动，热流暖流都没搞清楚呢，诶，如果不考地理这世界该是多么美好啊。
　　三天满满当当的考试结束后，班主任体谅这段时间学生的辛苦，安排了一场电影，同学们都很高兴，程婉月心情不错，这回考试她有信心地理分数在女生中不是最后。
　　班长借了阶梯教室的钥匙，同学们吃过晚饭就可以直接去一楼的阶梯教室，程婉月到了教室才知道不只她们一个班，目测下来该有三个班的同学。
　　许欢颜坐得很靠前，好像在和丁露她们聊天，电影快开场了，程婉月懒得走到前面就在倒数第二排的角落里找了个座位，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杂志看，她坐在靠墙的地方，左手边的位置是空着的。
　　陆陆续续又有人进教室，程婉月也没注意，旁边坐下一个人，她向左微微抬眼，嗯，这个男生有点眼熟，程婉月不好意思盯着这个略有姿色的帅哥，只做无意又接着看自己的书。
　　突然，教室里的灯都灭了，只有屏幕上闪着微弱的光，程婉月合上书，坐直上半身看电影，斜了一眼身边的人，脑中灵光一闪，是那个专业的跳高体育生，叫什么来着，管浩然，实在不是她的记忆力太好，此型男乃王冠一同学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每见一次面王同学得“念叨”他两天，俩人的猿粪深得让王冠一一度想回他娘那里回炉重造。
　　他们从幼儿园开始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奈何天意弄人，小学同班，初中隔壁班，到了高中还在一个学校，虽距离越来越远了，但一个学校总得见上几回。
　　据说刚开学那会，王冠一在学校东门对自己心仪已久的女生告白，他在学校门口的奶茶店买了一杯三块钱的热奶茶，以他空前温柔的声音对女孩说：“喝杯奶茶，暖暖胃。”
　　多贴心的话语啊，当他等着女孩感动地抱住自己时，女孩接过奶茶的一瞬用了一种“你有病”的眼神瞧着他把奶茶还回他手里，转身和同伴走了。
　　关于失败的原因，王冠一也是思考很久的，其实最大一个原因是谁会在大热天喝热饮呢，王同学倒是振振有词：“我妈说女孩子体寒啊，喝冷的对身体不好。”
　　想想觉得细节决定成败是真理，是自己太心细而忽略大热天即使女生不能喝冷的时候也是不怎么乐意喝热的这一心理，更何况那时某女生的亲戚并没有造访。
　　无巧不成书，正当王同学总结经验准备再次发起攻势时，那女生已经挽着管浩然的手臂漫步在校园的角角落落，至此，他们的嫌隙也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