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太早》崔嘉夜礼

23、想出墙，爬不动

　　程婉月和管浩然的绯闻最初的传播范围只在十六班，正是许欢颜所在的班级，十九班和十六班在一个楼层，课间的时候许欢颜来找程婉月，对于前同桌“移情别恋”的真实性她得证实一下，就韩小佳的话她要保留十二分的质疑。
　　八卦绯闻在学校的传播速度就如同恶性病毒一样，何况其中一个主角还是在高一新生中大放异彩的管浩然，至于绯闻另一方的名不见经传，就更能引起各方面的猜测。
　　管浩然虽为新生，但他的历任女朋友横跨三个年级，短短一年不到，就为学校的八卦事业奉献了中坚力量，曾经有无聊人士细数了他光荣的情史，并一一做出非客观的点评，庆琳女王在爱慕管浩然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当程婉月听了许欢颜的二手消息，她担心的不是陈炀，反而是相处不错的新同桌。
　　自那晚直到补习结束，管浩然没有在教室出现过，本来也只有最后三天，庆琳说他集训去了，下个月有重要比赛。
　　庆琳没有因为那些流言而故意疏远程婉月，反而帮着她教训那些恶意围观她的其他班的女生，用她的话说“爱情诚可贵，友情价更高，况且我那不成形的暗恋算什么。”
　　程婉月觉得庆琳是个好女孩，有女王的高贵霸气，也有女汉子的率性直爽，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花心大少管浩然。虽然她表面上不在乎，但程婉月觉得解释一下很有必要，将那晚的事全部说清楚，庆琳高深莫测地看着她，说：“程婉月同学，如果是你谈恋爱的话，恐怕除了你，也只有那个男生才会知道吧。”
　　程婉月无语，是么，想到陈炀，好像是的。（当然她不知道有苏维这个第三人，也忘记了王婉清这号人物）
　　当袁冉问起她和管浩然的事情，程婉月有点头痛，如果说不是吧，在袁冉的惯性思维里那一定是，如果沉默以对的话，那就是默认，而且难保不会传到姑姑耳朵里，她为此很是忧心一阵，将韩小佳又从头暗骂到脚。
　　程妈妈说：“高中生的寒暑假不是让你们休息松懈，而是要不断地提高超越，所以我给你报了一个补习班，明天开始上课。”
　　程婉月对于程妈妈的决定从来都是服从，因为她知道反抗根本没用，当她在补习班碰到徐子杰，她觉得他们的小镇真的太小。
　　徐子杰在B中并不显得有多出色，但和其他镇中学的学生相比反而出挑了，英语老师Linda尤其喜欢他，一度让程婉月想起那个可爱的小个儿政治老师，和陈炀。
　　放假前一天晚上，陈炀给她打电话，她一接起，就听他甜腻腻的声音让她鸡皮疙瘩蹿了一身，“婉婉宝贝，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解释一下。”
　　程婉月知道他终于来兴师问罪了，居然能将二楼的绯闻传到五楼，原来八卦是不分地域，不分性别的，她故作不知，说：“没有啊，我最近感冒，想出墙也爬不动。”
　　陈炀笑的愉悦，“婉婉，感冒好了吧。”
　　她低低的“嗯”了一声，说没事，从来都是坚强独立的女孩，不会因为一些小病小灾的让关心她的人担心，他竟是如临大敌的样子，自己生病感冒从来不当回事，回到家，就缠着家里的保姆问“热感冒要吃什么药？”“中药好还是西药好？”“要注意什么，可以吃的东西降温吗？”
　　王妈在陈家也算是老人，很少见陈炀这么紧张过，她一边说的时候，他还拿个本子仔细的记下，陈炀爷爷和他说话他都没见这么认真，王妈笑着揶揄他：“小女朋友生病了吧。”
　　面对和爷爷一般辈分的人，他有点不好意思，合上本子，给了王妈一个大大的拥抱，说：“要帮我保密哦，让爷爷知道了，我少不了一顿胖揍。”
　　王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给他一个明白的眼神，陈炀连忙跑上楼回房间打电话叮嘱自己的小女朋友。
　　程婉月对于他的婆婆妈妈，颇为无奈，反过来安慰他自己没问题，过两天就好。他很严肃地说：“我妈说女人是易碎的，需要男人的细心呵护。”
　　程婉月想嘲笑他，男人？他还不算是吧，倒是一副很有担当的样子。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要被他惯坏了，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让她想和他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说，只要他在旁边，所有的事情都会美好的不可思议，他关心她，偶尔因为和别的男生多说几句话而吃醋不高兴，那样子的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如果能坚持三年，那么以后的路说什么也要和他一起走，只希望他能一直牵着自己的手。
　　补习班的课程并不繁重，最后一天老师安排了一场摸底考试，第一名奖金一百五，第二名奖金五十，第三名十块。能上补习班的学生家里一般都不差钱，但一百对于他们的诱惑还是有的。
　　一个月的相处除了程婉月这种慢热型的，其余的都已经打成一片，不知谁放话说得奖的同学请客，饭，那点奖金显然不够，后来就有人提议请客吃冰，夏天吃这个最合适也划算。
　　程婉月也没想过自己在学校并不拔尖的成绩能在这个三十多人的补习班里一举拿下榜眼，拿着手中那五十块钱，还没捂热，就和他们去了冷饮店。
　　结账时，她把五十块钱给得了第一的徐子杰，徐子杰红着脸说：“不用，我的钱够了。”
　　程婉月说：“说好拿奖金的人请客，让你一个人付账不公平。”
　　徐子杰连连推脱，一旁的曹魏吊儿郎当地说道：“哪有让女人付账的道理，程婉月你可收起来，别伤了大老爷们的自尊啊。”
　　曹魏此人，学习成绩烂，人品也不怎么样，总感觉像混社会的小痞子，穿大花衬衫，就差脖子上拴上一根时下流行的大金条。他来的第一天，是被他的暴发户老爸给押过来的，满心满眼的不愿意，后来一眼看中补习班最漂亮的罗云靓，自此之后天天报道，因为他，程婉月他们就没安安静静上过一堂课。
　　再说罗云靓，五官立体，琼鼻大眼，胸前尤其波涛壮阔，唯一不足的就是脑袋不够好使。明眼人都知道她喜欢徐子杰，本来么，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偏偏出现一个喜欢强抢民女不受待见的土霸王，他的示爱集合了众小言的糟粕，使得罗大美女只有惊吓，没有惊喜，娱乐了一群长相平庸的女生。
　　程婉月觉得这样的场合，推推拖拖的样子肯定很难看，也就不做什么正义的使者，拿着钱准备给程妈妈买个小礼物，她一准儿开心。
　　她逛了镇上最大的一家饰品店，给妈妈挑了一个带水钻的发饰，程妈妈果然开心，第二天就带着亮闪闪的发饰和邻居阿姨搓麻将，顺带讲一下她头上发饰的“不凡来历”，果然所有的妈妈都爱现！
　　下午，程婉月和陈炀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得了第二名并获得五十块奖金的事情，他笑着说：“老婆真替我长脸啊！”她一时得意忘形了，以他的成绩把她不知道甩了几条街，居然敢在关公面前舞大刀，不知死活。
　　程婉月脸红心热，娇怒道：“不要这么叫，影响不好。”
　　“就我俩听到，哪来什么不好的影响，等哪天我名正言顺了，我就天天这么喊，老婆，喊声老公来听听。”
　　“我才不要......”她的话还没说完，他的那边传来敲门声以及呼喊陈炀的女生声音，陈炀对着程婉月说：“老婆，待会儿再聊。”说着就传来一阵忙音。
　　程婉月是个神经敏感的女生，刚才的声音虽隔着听筒让她听不真切，但她潜意识里肯定就是王婉清，毫不掩饰的喜欢陈炀的漂亮女生，那种美不具攻击性，就连女生都喜欢，她将手机放在手边，等着陈炀的电话。
　　两点多的时候，程妈妈打来电话，声音很小，丝毫没有在家时的魄力，“女儿啊，去妈妈房间把枕头竖起来，准备工作没做好，手气不顺啊。”
　　程妈妈是个胜负意识很强的人，能赢绝对不输，也只有除了钱什么都缺的XX阿姨YY阿姨ZZ阿姨才有勇气和她一起打麻将。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翻看一下手机，有一条未读短信“老婆，我要出去一趟，晚点联系。”
　　她知道自己其实没有陈炀想得那么好，就象现在，她没有别人的大度，会胡思乱想，继而产生一些消极悲观的情绪，而心里的质疑她又不会主动向他问清楚，她不喜欢让她患得患失的他，更讨厌这样的自己。
　　晚上陈炀给她打电话，她并不问下午他的去向，反倒是他，和她讲了下午的活动，初中好友聚会，听了一下午的各种破音，烦躁地想揍人，晚上的饭倒是很合他的胃口，赞不绝口，许诺下次一定要和她去吃一次，她耐心地听他叙述，就连他的抱怨声都仿佛是天籁，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大男孩。
　　他说：“婉婉，聚会可以带家属，下次你和我去吧，免费蹭一顿。”
　　她说：“我才不是贪小便宜的人。”不拒绝又矜持地不答应。
　　他一脸无奈：“我贪便宜好了吧，一定要去，那群小子在我面前得瑟疯了，女朋友谁没有啊。”
　　程婉月在那端默默地笑了，下次，一定会去，至少让王婉清或其他我不知道的初中女同学知道，你是我的！
　　只是，她没想到他们的关系后来会结束地那么潦草，从这一刻就开始了第三百六十五天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