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太早》崔嘉夜礼

22、暴风雨前夜

　　八月陈炀去了北京，早一个月前他就和程婉月念叨着这件事，他要赶在八号前看奥运会的开幕式，她不爱好体育，但从2001年开始就备受国人期待的盛事终于来临，她心里也是十分激动的。
　　八号晚上学校组织学生观看奥运会开幕式，程婉月看得很仔细，也许她可以看到他。陈炀并没有在北京待太久，过一段时间就是高一学年的最后一次大考，本来他的假请的也不容易，他回来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她教室外面的走廊。
　　他站在教室门口，那么扎眼，庆琳从外面进来，陈炀喊住她，让她帮忙叫一下程婉月，庆琳拽拽地说：“咱两不熟，凭什么帮你！”说完就大摇大摆的走回位置。
　　正巧徐子杰经过，陈炀尴尬地站着也不想和他说话，徐子杰也不理他，走进教室喊了一下程婉月。
　　程婉月有点反应不过来，看到门口的陈炀，脸红了，他从来不会明目张胆的来找她，，也顾不及看周围人的眼神，走到他的身边，他好像又长高了，穿着白色的短袖衫，干净清爽，不等她问，他就开口：“借一下政治书，我划一下重点。”
　　“你和自己班同学借一下，我们需要掌握的东西不一样。”她的回答很中肯。
　　“必修二我们也要学的，知识点应该一样，而且你们应该比我们讲得透彻，你就借我嘛。”说到最后都开始微微撒娇。
　　她没有办法，只得进去拿，回来的时候叮嘱：“明早就得还我，有政治课！”
　　陈炀微微一笑，说：“放心，晚上就能还你。”
　　他一直想着她，想下飞机第一眼就能看到她，自己知道不可能，所以回到学校就绞尽脑汁思考找什么理由去找她，虽然理由蹩脚，但目的达到，正想不顾周围一切抱住她！原来一个大男人也会得什么相思病，只是不知道他的婉婉是不是也一样思念他。他郁卒了，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程婉月回到座位，周围立马炸开锅，蔡宜欣是第一次看到陈帅哥的迷人微笑，还沉迷在惊喜中没反应过来，倒是她的同桌许慧熠发问：“你和陈炀很熟啊。”
　　程婉月小心措辞，“一般，以前他就坐在我旁边一排，离得还算近。”
　　蔡宜欣拉着程婉月的手臂一脸激动地说：“陈婉月，小婉月，小月月，我要陈帅哥的私密签名照，你要帮帮我啊。”
　　程婉月一脸愣怔，不知该作何反应，庆琳一脸淫.笑，说道：“蔡宜欣，我看你是雌性荷尔蒙过剩，你就算了吧，要让人家知道他的玉照被一小肥妞天天放床头意淫，他还不得疯嘞。”
　　蔡宜欣听着就想上前揍她，管浩然本来趴在桌子上睡觉，这下被这些聒噪的女生给吵得不得安宁，他一手撑着脑袋，迷蒙的眼睛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在看谁，看在一周色女眼里，性感的不行，他问：“你们不要吵了，我的签名裸照可以吗？”
　　蔡宜欣和庆琳从剑拔弩张的悍妇样儿一下子转型为娇羞小女儿姿态，程婉月有点不适应，看了一眼管浩然，他对她调皮地眨了一下右眼，程婉月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珍爱生命，远离管浩然！
　　陈炀很守信用，在同一盏路灯下她看见他熟悉的身影，拉长的影子瘦削单薄，她跑向他，他一把抱起她，说：“长胖了啊，你都没想我吗？”
　　程婉月看着他的眼睛，笑眯眯地说：“我吃的好睡的香，想你做什么？”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故作哀伤，“我每天都会想你，吃饭想，睡觉也想，为伊消得人憔悴啊。”
　　“睡觉怎么想，陈炀你又吹牛了！”
　　“......”做梦梦到了！
　　陈炀面对着日思夜想的姑娘，想起自己多日来的梦，心中禁不住一阵阵激荡，哎，罪过啊，他的小女友是多么纯洁啊。
　　他将政治书递给她，又从书包里拿出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说：“不允许不收，不是很贵的东西，我爸爸的朋友送的奥运会纪念品，我借花献佛。”
　　程婉月的小拳头毫不客气地锤在他身上，说：“你才是佛！”
　　陈炀觉得不痛不痒，反而觉得她撒娇的样子别具风情，“我要回去了，爷爷今天不见我肯定不睡觉，老头子事真多！”
　　她瞪他，“对待爷爷要尊重，你真是老师教育的社会残次品！”
　　他痴笑：“都没嫁过来就已经在帮老头子说话了，我爷爷最喜欢乖女孩了，见了你一定会喜欢你的。”
　　她的脸一阵发烫，幸好路灯暗，看不清，最受不了他的调笑，没有生气，反而觉得甜蜜，“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考试临近，却不似以往的紧张烦躁，老师偶尔会组织学生看奥运会的直播比赛，如果有篮球比赛，那么当天的课间肯定是不平静的，庆琳是科比迷，迷恋他的一切，她有一件24号球衣，那是她偶像的球衣号，而24也变成她自以为的幸运数字。
　　程婉月对篮球比赛兴致缺缺，后来陈炀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提起过一些，为了能和他有话题，她提起精神和极富体育精神的程姑姑看过几场比赛，只是，还不到半场她就已经睡过去了。
　　考试过后学校安排十天时间替学生补习，很多同学对于学校此种“无耻”行径表示不满，更有人偷偷地给教育局打电话，结果自然是乖乖地呆在教室度过煎熬的十五天。
　　08年的夏天很热，（其实之后的夏天都很热），程婉月悲惨地得了热感冒，每天带着一大包两百抽的纸巾去学校，什么时候看她，脸是红红的，眼睛都是雾蒙蒙，像是随时都会掉眼泪，最严重的时候她的脑袋昏沉又肿胀，庆琳让她请假回去休息，她有气无力地回答：“感冒而已，哪有那么严重，熬过了就好了。”
　　宁愿冬天感冒，也不要选择夏天，又热又闷的天气，再加上不通气的鼻子，简直就是忍受酷刑！
　　而对于程婉月来说，事情没有坏只有更坏，傍晚的时候学校停电了，学生的“嗷嗷”声响彻整个校园，没有空调，程婉月只能趴在桌子上，幸好感冒已经快要好了，不然得晕死过去。
　　夏天的天黑得晚，晚上第一节课开始的时候教室里并不暗，教历史的是个资深男老师，平日里正经严肃，不苟言笑，一进教室，看着萎靡不正的学生，他说：“多出汗对女生的皮肤好，别总是想着吹空调，想想以前的四大美人，她们那个时代有什么。”
　　底下女生小声嘀咕：“我不要当美人，我要吹空调！”“老师，再怎么忍着不吹空调，你觉得我们美得能载入史册？”
　　男老师思忖了会儿，翻开书本，说：“只是改变命运，没有美貌，我们多学知识。”
　　众人默。（已经热得不想说话），历史老师很有职业操守，依旧慷慨激昂地传道授业，庆琳说要给他写表扬信寄到校长室，得到周围人的一众认可，毕业那年，那位历史老师成为历史组组长，先进优秀的职称奖状拿到手软。
　　课还没结束，学校已经正常供电了，程婉月是在支撑不了请假回去休息，经过喷泉旁边的时候，看见两个模糊的影子，这时候天色已经暗透了，她毕竟是一个女生，一个人走夜路害怕也正常，加快脚步往校门口走。
　　“程婉月！”声音有点熟悉，她转身看过去，是管浩然！这时只有他一个人。
　　他向她走过来，微微有些喘气，问：“你怎么不在上课？是要回去？”
　　程婉月点点头，他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晚上第一节课他就没出现，她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他说：“走吧，我送你回去，最近学校周围可不太平。”
　　听说有些社会小混混在B中周围转悠，还有人被勒索，这些还是小事，前两天有个女生回去拿作业本，不在上下学的高峰期，路上人少，她被陌生人迷晕差点被人贩子卖到山沟沟里，幸好被她逃出来，过程被传得惊险而离奇，程姑姑这几天天天念叨，还动起要护送她和袁冉的念头，无奈她们早上晨读课太早，夜自修下课时她最爱的肥皂剧还在播，也就打消了念头。
　　程婉月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瞧他一件简单T恤下掩不住的肌肉曲线，到底是经常锻炼的，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立马点头并道谢。
　　管浩然被她这么仔细的打量，许久不曾出现的羞涩感袭上心头，她转动心思的小样子没有平日里的冷淡疏离，反而有种女生的小可爱。
　　俩人走在一起，她有点尴尬，想找话题缓解一下此时的处境，又找不到合适话题，等到了楼下谁都没有开口，她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摇手说不用客气，转身离开。
　　她没想过与他这一段简单的路程有第三个人与他们一起，还被传出谣言，成为短暂的话题中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