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太早》崔嘉夜礼

18、甜蜜的负担

　　过完新年，寒假也开始进入倒计时，陈炀初四回了Q市，每天短信电话不断，让程婉月早点回去，她也没有办法，难得假期，还是想和父母在一起，再说她要等袁冉一起。有时候他越说越着急，她就这么听也不回应，他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拿她没办法，想着等见了她该怎么教训她。
　　程妈妈本想让她开学当天去，在家多呆几天，可是袁冉想和同学玩，闹着初八回去，姑姑拿她没办法，就将计划提前。
　　袁冉问她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市中心逛逛，她拒绝了，陈炀知道自己回来已经约好一起吃晚饭，程姑姑最近迷上了广场舞，对两个姑娘在外觅食也答应了。
　　程婉月等到四点才出门，他们约好四点半在学校旁的奶茶店见面，外面的风有点大，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身上衣服太多，手臂都伸展不开，诶，早知道不告诉他好了，现在就可以躲在被窝里。
　　陈炀换了一辆有后车座的跑车，他让她坐在后面，“抓紧我！”见她扭扭捏捏，抓着自己的衣角，手套本来就厚实，她这样根本抓不牢，他只好伸手去抓她的手，圈住自己的腰，她的脸烫得不像话，本来就被围巾捂着透不过气，现在这个姿势更让她脸上升温。
　　他骑了一段路，转头看她，“婉婉，长肉了啊。”
　　“有吗，最近脸是圆了一圈，怎么，我很沉吗？”
　　“嗯，有点，甜蜜的负担啊。”
　　她听了他的话，作势要去掐他的腰，他虚晃了一下，程婉月“啊”地尖叫一声连忙抱住他，陈炀在前面笑得开怀，她气不过，握起小拳头砸他的后背，也不舍得用全力，这些力气到他身上全都成了小情调。
　　陈炀带着自己的小女友找了一家私房菜馆，这么冷的天，迎宾小姐都是一水儿的大红旗袍，他领着她在大厅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菜，她才开口：“是不是很贵？”
　　他答非所问，“爷爷喜欢他们家的菜，我就经常跟着来蹭吃蹭喝，不过，家里的王阿姨做的菜也很好吃，下回我带你去尝尝。”
　　“以后不允许请我吃这么贵的，至于去你家里吃饭，看你表现吧。还有，年前你给我冲的话费我给你。”
　　年三十晚上，陈炀给她打电话，本来两分钟就能解决的祝福硬是说了两个多小时，俩人一南一北，长途漫游，让移动小小地赚了一笔，每次她说要挂，他就说再聊会儿，哪有那么事情可以说，他也不是话多的人，没一会儿就是隔着听筒听对方的呼吸声，程婉月又困得很，他的声音低沉很能安抚人，所以无可避免地睡着了。他听见她渐重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着了，也不挂电话，放在耳边直到第二天。
　　她的手机话费本来就不多，等第二天回同学朋友的祝福短信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欠费停机了，心里只把他恨得牙痒痒，想到他每天准点的电话，她邪恶的小火焰在心底“扑扑”地冒，不充钱了，让他找不到，这个败家子！
　　当她的手机响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幻听了，一看来电显示“陈炀”，她就觉得得好好教育一下他。
　　“婉婉，新年快乐！”他的声音亮亮的，满满的都是欣喜。
　　“嗯，快乐，不过昨天你已经和我说过了，而且还让我手机停机了，你这祝福太贵了吧。”
　　“昨天我也不小心睡着了嘛，我给你充钱了。”
　　“我知道，我本来不准备充话费的，你还真喜欢给人惊喜。”
　　等她挂了电话，读了未读短信，心里真是有惊没有喜！五百块，有人这么充话费的吗？真想一口咬死他啊。
　　陈炀见她把崭新的五张一百递给他，心里有点不高兴，“给我干嘛，不是我给冲的。是我让我哥帮的忙，也没要我钱，你快收起来。”
　　“平白让你哥破费，你这弟弟可真会揩油！快把钱还给你哥去。”程婉月坚持的样子总让他束手无策。
　　“欸，你别这样，我给女朋友充话费怎么了，再说也都是给我自己造福，我和我哥说了以后我们结婚礼金钱可以少收他五百，他也没亏。”他嘻嘻哈哈的没一句真话。
　　她想了一会儿说：“五百对我来说是挺多的了，我不想和你之间有太多复杂的东西，你哥现在只是你哥，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等以后真成我哥了我也不矫情，现在还是收下好吗，就让我心里好过，陈炀~”
　　每当她对他稍微撒娇，他就丢盔弃甲，缴械投降，虽然不愿，也只好收下，他明白她的坚持，即使更喜欢她和他不分彼此，慢慢来，不是刚开始么。
　　“对了，还有一样东西给你。”程婉月转身去翻背包。
　　他很期待，连忙问：“是什么？”
　　“喏，给你的！”她不客气地扔给他。
　　他拿起来看，“情书？婉婉你真是太对我胃口了，这个惊喜我很喜欢。”她不说话，脸色并不友善，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从抬头开始逐字看。
　　从第一句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他皱眉问：“是你写的么，怎么不像？”
　　她轻啜了一口茶，不慌不忙地说：“我妹妹写的。”看他一脸疑问，她接着解释，“袁冉，你上次对她笑得很开心那位。”
　　他若有所思，低声呢喃，“哦，小姨子。”说完，委屈的小眼神看着她。
　　“别这么看我，她大年初一来我家拜托我的，我妈说年初一是不能拒绝别人请求的，我也没办法，你自己看着办吧。”这表妹真是会物尽其用，趁着还没分班，让自己做信使，偏她又拒绝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不想了，她继续埋头享受她的晚餐。
　　陈炀看着她吃得满足自己也开心，等到吃完饭，他把情书装好塞到她的书包里，命令她：“还给她，她只能是小姨子，还有，以后不许帮人递情书，害我白白高兴。”说完，动手去摸她的脸，“不许这么玩弄你的男朋友，明白了？”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她抬头看他，难得深情，“怎么办，我的男朋友太受欢迎了，我没安全感。”
　　她的话半真半假，他帮她把围巾戴好，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冬天的天黑得早，才六点半外面就已经黑透，月亮却如水的清亮，俩人不知不觉走到一个无人的小角落，她觉得这边太偏僻了，想快点走完这条小巷，向着人多的地方走，却被他一把搂入怀里，转了一个弯，让她靠着墙壁，她还来不及惊呼就被他的嘴唇堵住，柔柔软软的唇间满是她的味道，纯真青涩，对他来说确实致命的魅惑，他只想和她就这样地老天荒。
　　也不知多久，俩人都气喘吁吁才作罢，她不说话，靠在他的肩膀细细的喘气，他紧紧搂住她的腰，声音哑哑的让她着迷，“婉婉，我就喜欢你一个人，你也要相信我。”
　　俩人坐在电影院看电影的时候，程婉月的神思还在云里雾里，近两个小时她也没注意片子讲的是什么，也不怪她不能集中注意力，过年期间电影院人很多，多是一些情侣或是即将变为情侣的一群人，他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放开，手心热得都冒汗了也不见松手，她稍微挣脱一下，他就握得更紧。
　　观影结束后，他们随着人流出来，就听见有个温柔娇俏的声音在喊陈炀，转身就看见了王婉清，她看见陈炀身边的程婉月，脸上的笑一下子暗淡了，陈炀似乎也很高兴遇到她，热情地问：“来看电影吗？”
　　王婉清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来电影院不看电影干嘛，你别没话找话。”
　　程婉月一直以为她应该是温柔矜持的大家闺秀，不过这样落落大方的她似乎更让人喜欢了，他们的相处方式就像认识很久的朋友，友情之上，恋人未满。
　　陈炀勾住她的肩膀，介绍道：“我的女朋友，程婉月。”
　　王婉清装作不高兴道：“不给你女朋友介绍介绍我这前女友？”
　　陈炀笑着回应：“别开玩笑，我女朋友会当真的。”
　　她说：“你都玩上早恋了，当心我告诉程爷爷，程姑姑，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若有似无的眼神瞥向程婉月。
　　陈炀也不放在心上，“你就不是这样打小报告的人，改天请你吃饭贿赂贿赂你，知道了也没关系，我爷爷也不是思想老旧的人。”说完，低头对程婉月说：“媳妇儿，你可别害怕喽，她说着玩的。”
　　程婉月从最开始时就知道王婉清对陈炀的心意，那时候自己和他之间的事情也多，仅有的相处时间也不想浪费在别的人身上，现在，情敌就在眼前，还是以青梅竹马的形象出现，连家长都搬出来了，明显自己和她不能放在一个水平上计较。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程婉月对他说，实在不想继续看他们闲话家常。
　　他马上答应：“好，这就走。”转身又问王婉清，“不是一个人来的吧，我就不送了，我们先走了。”
　　王婉清只笑着说：“快走吧，要你送也分不开三头六臂的。”笑容不似以往那么真，多了一丝不明意味的苦涩。
　　走了几步远，程婉月听见一直站在王婉清旁边的女生说：“他就是你的那个陈炀啊，好帅，不过女朋友不怎么样，不及......”
　　程婉月抬眼看陈炀，他似乎没有听到一样，唇线抿得很紧，握着她的手配合着她的步子往前走，她知道他听见了。她想只要他还在自己的身边，不松开自己的手，别人的想法又何必在乎。
　　陈炀将她送到楼下，她想上楼，却被他紧紧抱住，“我和她没什么，就是普通朋友，她家和我姑姑家走得近，所以才比普通同学关系稍好一点。”
　　程婉月严肃的神情让他紧张，她质问：“只是稍微好一点么，不是说前女友吗？”
　　“听她胡说，我可是清白之身给的你，你别怀疑我，我会失眠。”他说话的语气都不由自主的带着着慌。
　　她扑哧一笑，说：“好了，骗你的，我明白的，不过不允许请她吃饭。”
　　“遵命，媳妇儿，我就这么一说么。”说完，趁她不注意偷得一吻。
　　程婉月踮脚搂住他的脖子，回他一吻，“给我老老实实的，知道不。”说完转身就走，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转身说：“快点回家，我去给你还情书，你说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欸，甜蜜的负担啊。”
　　陈炀站在路灯下回想她的话，胸腔里暖流乱窜，他的婉婉姑娘真合他心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