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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十七章: 朝有师傅夜有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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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夜月,野风,无星辰。
火光阑珊,双眸凝视伊人影。
犹记陌陌招招势,春风化雨,
犹记寞寞弦弦音,冰雪消融。
点亮忘川河上一盏星灯,
照亮所有黑暗悲沧……
镌刻三生石上誓言,
烙上关于你我痕迹。
西风终要凋零碧树,轻拾一地,
你傲首独立,举手投足演绎暮色四合的沧桑,
你安然抚琴,曲音徘徊坐拥晓风残月的浅笑;
翻开心梦的呢喃,对影三人,
且歌,且行,且暖,且伤。
驯马场的空屋很多,现在只是简单收拾出了几间,供孩子们,启叔他们居住,绝大多数的房子还是蒙着尘的声响,时不时地就会把夭夭这么吓一跳。
走着走着,夭夭发现有一处围栏周围的火架特别的集中,如果其他的地方都是隔几米放一个,而这块区域确是每隔半米就放了一个,里面放的树枝都是经过处理的,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夭夭悄悄地向那边挪过去,一点一点,现在正是晚饭的时候,门口的守卫也最松懈,如果放到其他的时候,这里的光线这么亮,夭夭根本就藏不住自己小小的身形。因此夭夭断定,这里格外密集的火架,除了驱赶野兽,应该也是为了更好得保护,这边一旦有什么异常就会被发现。夭夭越靠近那片区域,就越能闻到一股熟悉的冷香,因此夭夭更加确定,寞阡一定
寞阡低低的笑出声,从上而下看着夭夭,双眸的眼神里竟然有了孩子气的顽皮,使得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而不是那个尊贵冷酷能冻死人的“少主”。夭夭怔怔看着他的眼神,觉得每次见到他,都会给自己不一样的感觉,但每一次都会让自己更加温暖。
“核桃酥和桂花饼吃了吗?”依旧是温柔的声音,有点像是哄小孩子的语调。夭夭没有想到今天寞阡开口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会是这个。傻愣愣的点头,“嗯嗯,吃了吃了,中午每桌上都有……"夭夭乖乖的回答问题,压根就不会想到,一直没有一起吃饭的寞阡怎么就会知道今天桌上有这个,他可不像是会向厨房打听的人。
“中午啊那晚上呢?晚上的没吃?” 寞阡看着夭夭的眼睛,竟然会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晚上……一学完琴,我就溜出来找你了……”夭夭不知为什么,自己竟然在寞阡的面前会有一种做错事的感觉,自己根本不知道晚上吃的什么啊,好像自己没有吃到,寞阡会失望的样子。夭夭很真诚的回看着寞阡的眼睛,小小的出声,“那个,我现在就回去吃……”
“呵呵…..回去应该也没了,我这边还有,要不要到我那边吃?” 寞阡眉眼弯弯,笑的好温柔,就连寞阡自己都有点奇怪,这么语气婉转的上扬语调是自己说出来的,自己都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诱哄小孩的坏人。寞阡被自己的感觉吓了一跳,但是转而看到眼前的小孩一脸兴奋的样子,心里所有的怪异也就烟消云散。只不过是眼前的小孩没有吃饭,自己那边正好有她喜欢吃的而已。
寞阡才不会告诉夭夭,今天一早自己就吩咐了启叔,还专门跑到厨房一趟,就为了再三确定一下今天的吃食有这两样东西。寞阡不知道的是,自己一时的举动,差点把所有跟随启叔来的人员都弄的人仰马翻。寞阡每日的膳食都是单独做的,每天一大早都会有专门的人员和马车从京城运来最好最新鲜的,做膳食的也是专人。今天寞阡突然来到给孩子们做饭的厨房看了这么一圈,还点了两样点心,弄的所有人都以为寞阡,也就是他们的少主子主子终于对自己家老主子在做的事情上了心,这不连训练的伙食都管上了嘛,于是乎,所有忠心耿耿的仆从们都差点跟着启叔老泪纵横,老天开眼了啊,老主子终于不用再每日惆怅少主子不愿意继承衣钵了,以后也不用担心老主子年老,自己这帮人就没有主子罩着了。
启叔一个高兴,当晚就开始写信,一定要把这个事情上报了上去,还小小的夸张了一下,顺便在最后又提了那么一小下下,说明现在每日的训练,并没有像主子以前交代的那样陌远和颜姨不再插手,他们俩还是每日跟着。其实本来这事启叔还犹豫着不敢跟主子说,因为他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早早的叫陌远和颜姨跟这些孩子们划清界限,时间长了,以后面对一些事情也不会那么痛苦。可是陌远和颜姨的固执大家也是知道的,启叔明白,这事虽然主子有所预料但也一定会生气,不过现在这封汇报情况的信笺,由于启叔的刻意安排,寞阡对训练上心的事情占了绝大多数的篇幅,陌远和颜姨的事只在最后提了那么一点,相信主子看到前面的内容一定会很高兴,后面的小小不快应该也就可以忽略了。此时此刻,启叔更加欣喜于自家寞阡少主子的突然转变,作为一个跟随了几十年的老仆,启叔比其他人更能看的出来,自己家主子对寞阡寄予的是怎样的厚望,又是以一种近乎谦卑的姿态在努力弥补,一直想要缓和两人之间的父子之情,如果寞阡愿意给自家主子说上一句话,自己家主子都能高兴好半天。当然了,如果此时启叔知道了,寞阡突然对被接受培训的孩子的吃食如此上心是因为什么,启叔一定又会再次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不过这是后话了。至于以后主子收到信笺,连接送来了好几车做点心的上好原料,弄的所有人现在一看到任何跟核桃酥和挂花饼有关的东西就饱的后果,这更是后话的后话,启叔也就笑呵呵的忽略不计了。
总之现在,此时此刻,那边启叔写信写的高兴,这边夭夭吃东西也吃的很高兴,当然了,如果知道,以后的连接很多天都会是吃这个,她此时的幸福感一定会减半。
寞阡还从来不知道要怎么关心一个人,因此只能在自己能够考虑到的方面尽可能的予以照顾,他还从来没有那么小心的对待一个人,以前都是所有的人看着他的脸色,寞阡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让自己第一个想要亲近的人就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又要回到于世隔绝的生活。别人只当寞阡生来性子就如此淡薄,其实也就只有自己的爹娘。知道小时候的寞阡也曾经是那么的爱哭爱笑,就像曾经的夭夭一样。
寞阡小心的吹凉了手里的花茶,含笑递给了面前正坐在自己平时看书的椅子上,吃着点心,高兴的晃着腿的孩子。椅子有些高,夭夭却很喜欢坐在这,好象坐到这里就能体会到寞阡平时在这里看书的景象。夭夭环顾着寞阡的屋子,是其他所有房间都没有的清净雅致,悬挂的字画可能都是出自寞阡之手,其中有几幅画,画的就是以前曾经住了两年的宅院中的景色。夭夭记得那片湖水,不管是那个陌远曾经带自己看到的飘着雪花的朦朦胧胧的湖,还是那个正式见到寞阡时倒映着漫天繁星的光彩熠熠的湖。夭夭想要跳下去自己看看,却被寞阡阻止了。“好好吃东西,小心烫!” 寞阡说着就把自己手里已经不再很烫的茶盏放到了夭夭手里。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也就没再执着的非要看个究竟。
吃完点心,喝完茶,夭夭小心的开口,“那个下午的琴音,是你弹的吧?” 寞阡笑笑的没有说话,转身走到自己的卧室,再出来时,手里是一把雕工精细的古琴。“想学吗?” 寞阡再次感到自己的语调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引诱,明明知道自己的笑容和声音对面前的小孩很有杀伤力,还是装作不知的全使了出来,然后就很自然的看到了,面前的孩子高兴的直点头,然而点完头后小孩又显得有点小沮丧,寞阡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小孩,这是怎么了呢?
夭夭捏了捏自己还有些酸的手指,有些底气不足,“可是王姑娘嫌我的手小……”夭夭也不管寞阡之前认不认识王姑娘,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她害怕自己学的不好,惹完王姑娘生气,又惹寞阡生气,毕竟王姑娘都说了,自己好像不是那块料。
“王……”寞阡慢慢的回忆,印象中是有那么一个人,好象很和善的样子。寞阡看着眼前突然就有点垂头丧气的孩子,心里暗暗好笑。“你觉得我的琴弹的好吗?”夭夭猛点头。“那以后学不会的过来找我,我来教你如何?” 夭夭点头点的脖子都要折了。“呵呵……”寞阡莫名的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好很好,本来学琴只是一时兴趣使然,现在收了这么一个小徒弟,绝对是自己的意外收获。
夜已深,寞阡亲自送走了夭夭,和来的时候一样,寞阡走在外面,披着大大的黑色披风。夭夭发现了,寞阡在外面、在其他人的面前总喜欢披一身大大的黑色披风,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有和夭夭单独相处的时候,才会让自己一身白衣。只不过,现在寞阡的黑色披风,又多了一个用处,除了寞阡平时用来跟别人保持距离,现在还充当了夭夭每次偷偷跑来找寞阡时的保护伞。一般守卫在看到寞阡的时候,就会很自然的收回视线,不敢多看,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未来的主子不喜欢被人盯着看。寞阡一直把夭夭送到火把照不到的暗处,守卫看不到的盲点时,才转身离开,并约定了以后如果哪天有学琴的课程,他就会晚上在这个地方,等她接她。夭夭突然开始对学琴的日子也有了期待。
寞阡回到了自己住所,细细看墙上的画。其中有一副正是飘雪的湖水,旁边站着一个冷峻的少年怀抱着一个小女孩。然后细心一点就会发现,画卷最下面的一角还有一个落寞的身影。寞阡真的很不想让别人知道,那天雪地的湖水旁,自己寂寥的尾随,孤独的远望。视线转到了另外一副画,明亮的色彩,虽然画的还是自己的背影,不过面对自己的女孩,笑的很是明朗。寞阡知道今天晚上孩子们开始学画,夭夭现在过去有些迟,明天得跟夫子说声,允许她的迟到,然后不由得又开始想,其实自己除了可以教琴,也可以教画啊,如果只是教她一个,根本就用不着其他的老师嘛,不过这个武功,自己偏重的是内功的修养,要论招势,自己还是比不上陌远多年的实战,多年的摸爬滚打。想到陌远,寞阡的心情很复杂,今天晚上孩子们的画,还是等明天向张夫子要来再看好了。
这一阵学习的重点基本上就是武功和琴,基本占据了白天所有时间。夭夭白天有陌远的指导,晚上有寞阡的单独教学,进步的很快。至于字和画画,夫子对夭夭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于有上面的吩咐加上每天交来的作品都还不错,因此对她每晚的迟到甚至是不来也就不予追究。
时间一长,不仅念儿,生儿她们,就连骆妤乔她们也对夭夭每天下午课程一结束人就不见,晚饭经常不见人,晚上更是经常晚来甚至不来的情况纷纷表达了怀疑,夭夭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来什么,她不想说话,尤其是对着念儿,生儿她们,但更不想违背寞阡的意愿。时间长了,就连陌远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探究。其实陌远怀疑的话,完全可以把夭夭揪来问,但是陌远更敏锐的发现了晚上张夫子的态度,明显这就是故意的偏纵,如果不是有人特意的吩咐,根本不会如此,至于是谁,陌远心里很清。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夭夭学的认真,陌远和寞阡更是教的比老师还要认真。在学琴方面,由于有寞阡的独家辅导,夭夭很快就已经能够弹奏出简单的曲子,可是伴随着自己越学越好,王姑娘看向夭夭的眼神也越来越深,夭夭虽然不解,但是能够弹奏出越来越像寞阡弹出的音律,夭夭心里很有些得意。陌远教导自己的武功,虽然没有像寞阡那样,只单独教自己一个,但是夭夭很明显的感觉到,在所有的孩子里,陌远明显的对夭夭要求的比较严苛,每招每势都要尽善尽美。而且他也不像寞阡那般温柔,做不好,会用小柳条重重的点自己,有时都会有小红印,甚至有时比李师傅都要严厉。刚开始的时候,夭夭以为自己可能惹了陌远生气,经常露出委屈的表情,直到终有一日,陌远在指导夭夭的时候,附在夭夭的耳边悄悄的安慰,武功不同于其他,琴棋书画学不好,最多是丢人,武功学不好,关键时刻,丢的是命。于是以后陌远再在指导夭夭武功的时候一脸严肃认真,夭夭都能完全的理解,毕竟是生命关天的大事,陌远越严厉,就是越对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