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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云淡 ...
正是春风拂面,撩人心弦时,南国未曾银装素裹,这阵子不紧不慢地开始替新叶。枯叶还未化作花泥,新芽已冒出,春色倒是比北国热闹了几分。
城墙上,云淡二字潇洒随意,怕是某个名家酩酊之作。城门处倒是无士兵守候,来往肩客、游人、商人络绎不绝,偶有几个手持兵器长相或凶恶或轩昂的也不能挣得他人多瞧上一眼。
天下无人不知云淡城富饶,却非京城那般金碧辉煌。青石板铺路,打马而过“铎铎”声正呼应了那茶馆飘出的清歌女调。若是春雨过后,路面如镜可照人,且瞧那各色旗幡浮动,有些已然褪了色,全然无刻意招揽客人之意。宛若悠哉哼着小曲品茶的掌柜,和伺机打盹的店小二。各位客官有些也不在意,性子急躁些的只好自行取物,倘若坐下来喝口小酒,也能融入这悠悠水墨南国中。
“妙哉,妙哉……”白衣少年不禁哈哈大笑,此情此景,怕是看破红尘,任尔再多纷扰也只换来我等云淡风轻。
少年生的极妙,眉眼如墨,细腻处如工笔白描勾画,鼻子挺而小巧,唇瓣疑似两片落花。南国从不缺美人儿,出落成此等模样的还是会引来过客回眸。何况,车水马龙,独独他坐在轮椅上,让人心生怜惜与叹惋。
小灯背着细软跟在少爷轮椅后头,几次想上前推动轮椅,以减轻少爷负担,又恐扫了少年兴致。
他这少爷什么都好,就是年少多舛双腿落了毛病,性子又犟。市面上的轮椅不过是一般推车的改装,后头需人推着才能前行。少年岂能让自己依赖于他人,让小灯找来木匠把车轮做大了,去掉车把,这样他便可用双手代替双脚去丈量这江湖。小灯起初见自家少爷被磨红的手,几个不同意,直至,少年手上长出老茧了,小灯才放弃了他的游说。
少年情绪高涨,小灯也被感染不少,又是少年心性,被此起彼伏的小贩吆喝所吸引,左顾右盼,也会伸手把玩几下。
“小灯可有看中的”少年回头见小灯被玉器小玩意吸引,已落下自己好一段,故而转动轮椅行至小摊前。
“少爷,我……我就是玩玩……”小灯红了脸,自个居然丢下了少爷。
少年抛给小贩一锭银子“就要那枚朱钗了”。
小贩笑眯眯道:“少爷好眼光,瞧这雕花,这成色,配美人正应了那句闭月羞花……”
少年听完勾起嘴角斜睨小灯“小灯,来给我瞧瞧,你是何等闭月羞花?”
小灯涨红了脸,突然猛地接过珠花,插在发包上,眨着眼睛,故作娇羞道:“嗯~少爷,你又寻奴家开心……”
少年笑的前俯后仰,也不顾他人眼光,主仆二人这般闹着进了一家客栈。全然不知这幅景象已落入他人眼中。
该男子一身黑色劲装,一柄宽剑裹着灰旧布搁在桌上。他转头朝楼下瞧去,店小二正弓着背询问那少年“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只听那少年声线略微沙哑,又如泉水透彻沁人心脾“先打尖再住店”。
他身后小厮跟着道:“要一间上房”。
黑衣男子蹙眉,茶室设在二楼东面,少年要上楼定要费一番劲,若是让人抱着……咳……抬上来,看那少年秉性却是不肯的。
不肖片刻,少年竟将轮椅滑进运货的台子上,自个拉着绳索慢慢升至二楼。那台子连着四根绳索,在高处四根又拧成一股绳绕过滑轮,需楼下几个小二拉拽将货物运至二楼。未曾想这少年看似羸弱,却臂力惊人。黑衣男子暗想莫不是一个功力深厚的武林高手。
小灯见少爷稳稳当当上了二楼,才放下悬着的心,蹭蹭爬上楼。
少年环顾四周见已满座,三三两两都是游人侠客,只有窗边左坐了个黑衣男子,当即上前拱手道:“兄台,在下可否在此用点茶水?”
那男子抬起头来,少年却是一怔,男子丝毫未觉少年异样早生了结交之心,回礼道:“有何不可?”
小灯气喘吁吁道:“多谢大侠”。接着给自家少爷拉开椅子,推进轮椅,自个挨在边上算是入席了。
“在下绒旻乃是粗人一枚,到云淡游荡一番不敢称大侠”绒旻回的是小厮的话,期间却是看着少年。
少年方才上楼费了劲,白皙额头上渗出细小汗珠,两颊微红煞是可爱。
“兄台言重了,提得起这柄剑的武林中也不过几十人,这般都要称作粗人,那小弟只能自称闲人了”两人相顾一笑,互有赏识之意。
绒旻来云淡城数日,难得邂逅年纪相仿又十分对味之人,不免要多了解一二“敢问,公子名讳,可是来此参加少林大会?”
少年唇瓣微微颤了一下,须臾失神也掩饰地极好“在下……不问,是个捣腾药茶的铜臭商人,不晓江湖之事”。
绒旻自是知晓少年不欲提及姓氏不再追问,而是给他和小厮斟茶“不问,不问世事,不问苍穹与苦海,好名字!我虚长你不少,便喊你不问罢……”
不问抬眸看着绒旻,不经意间心神一荡,熟人能看破“不问”二字,熟人能知之而行之。唇瓣轻启,缓缓吐出个“好”字。
小灯完全不懂两人眼波流动着什么,深知少爷最恨的就是自个的那个姓氏“苏”。便笨拙地转移话题。“这茶还不如我家少爷泡的呢?”
“哦,那可要尝尝,不问不吝好茶才好”
不问拍了小灯脑门一下,震地那串珠花,坠下一些来“休得胡闹”。又对绒旻道:“盛情难却,小弟只好献丑了”。
“小二上白水”小二应声道:“来喽!”便是将泡茶的家伙都端了上来。云淡盛产茶叶,时常有客人自个煮茶消遣,但凡茶楼茶寮都会备好茶具。
只见,少年十指修长莹白,指间茶挟轻拈茶盏,在沸水中几经烫洗,看似随意摆在桌上,却是手法灵动轻巧。绒旻愣神之际,不问已从囊中取出茶饼捣碎。此时,釜中水已沸开,水汽缭绕下,宛若与仙子品茶。不问从怀中掏出一枚竹制茶筅,白水冲入置有茶末的茶盏中,忽的,不问手法急切奋力打击盏中沸水与茶末。仿佛高山流水行至狭隘处,急流激荡而下,又如琴声情深而高昂。不肖一刻,水乳交融,沫饽如皑雪隆起,水脚晚露而不散。
绒旻至此,已知遇到茶道高人,自个时常五湖四海游走,未有静心品茶之时,若是家师必定要把不问留在赤雪峰上,好好探讨一番。当下恭恭敬敬接过茶盏,再也不敢如之前般牛饮,小口品了起来。
茶入口中,水质浓稠,盏中却是胶而不干。茶就此一盏,绒旻却是意犹未尽,又怕多要一碗唐突了这好茶。连道几声“好!好!好茶”。
不问笑道:“绒兄过誉了,小弟手法随意,未能达精髓之处,见笑了……”
绒旻摆手道:“非也,这茶道与武道也是相通的,正是无招胜有招,泡的不是茶,乃是意境......”
绒旻话音未落,窗外街道,传来曲调悠扬的吆喝声,又几人争相呼应,有调笑,有问价,竟都如唱曲般。
绒旻感喟道:“连丝竹弦乐都未缺一样,今日真真收获匪浅……”
不问心头难免有些颤动,倘若这人说的是需再配上琴瑟和鸣才好,便只能将其当做一般朋友。然而,自称粗人的绒旻却是将这市井之调比作了丝竹弦乐,与他的随性,不拘世俗不谋而合,堪称知己。
随即不再自谦“可惜未能有好泉水,听说南少林在云淡城南山上,古刹中有股清泉,倘若在那泡上一壶春茶是再好不过的。”
绒旻微蹙眉头,叹了一口气道:“怕是不能了,近来少林是非多,也无暇待客”。
不问却未追问,他不问世事,最烦的不过是江湖事,此番,只为了采购春茶,少林如何,江湖动荡与他何干。便用锦布拭手,不言语了。
绒旻未觉尴尬,只是盯着眼前人仔细端详,只见他三千青丝随意披在肩上,面容精致俊俏,本以为气势压人,瞧久了,如口中的茶入口时,绵密香浓,咽下后却口留清香久久不散。
少年从虎口处跨手掌有一宽条老茧,食指也是厚厚的茧子,绒旻一时不知对方用的是何等武器。试探之下,竟不知对方内力如何,往常此解唯二,无非是对方内功高出我方太多,或是对方本就是个毫无武功之辈。绒旻不免惋惜,此人气质极佳,聪慧豁达,本以为是个武林高手。谁知真的如他自己所言,乃是商人一枚,岂知不问却是那第三种情况。
绒旻转念一想,也只有这样,不爱舞刀弄枪的人儿才能这般淡然处世。而那手中老茧必是推轮椅所致,未曾想,翩翩公子这等粗活竟不暇手他人,绒旻对其又添了几分赞赏。少年,身有不便,却是不卑不亢,泰然处之,初识的怜惜早已被敬佩所取代。
少年蓦地抬头看向他身后。绒旻正想转头看个究竟,肩头便搭上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虎口有茧,必是使惯剑的。也不消回头便知来人何许。
来人却抢在他之前怪嗔道:“看什么看得入神了?绒大侠”来人何曾受过此等待遇,往常都是绒旻先知晓自个动向,起身相迎,也不知对面是何等人物,竟要绒旻这等礼遇。
绒旻抓着来人手,将其拉至座位上道:“暮云你来的正好,这是不问公子,泡的一手好茶……”
被唤作暮云少年,“铿铿”两声置下两柄剑,打断绒旻的话:“哦?可惜,我等行走江湖的,喝不来茶,只好喝口酒”说罢将桌前茶盏用一根手指推远了。
绒旻歉意道:“云弟生性耿直……”
“在下,华北殷暮云,不知尊驾尊姓大名,师承何处?”殷暮云瞧着眼前人明眸皓齿,一身白衣无饰,随时面料上乘却是不讲究,长发未束,不作寻常打扮,生的比自个还好上几分,不免有些妒意,难怪绒旻看得入了迷。便是瞧出对方丝毫功夫没有才这番讨问他。
不问低首,缓缓喝了口茶才悠悠道:“在下并非武林中人……”殷暮云正要暗讽他几句,那人又吐出一句话来:“见识浅薄的很,只知华北盛产良马,阁下所言却是闻所未闻……”
殷暮云端的是,武林人士,乃至天下黎民一提华北无人不晓武学大家殷家,当年殷暮云祖辈就凭殷家日月双剑闯荡江湖,名噪一时。但凡他报上名号,对方都会问到,是否是华北殷家子弟。他再淡淡一颔首,对方必要夸道少年英雄云云。哪知此人竟说他比不上牲口,此刻,已气得双目赤红,又无语还击。
小灯却是没憋住“呵”一声笑了出来。殷暮云眼中寒光一闪已然出手,茶盏直逼小灯门面,势必要毁他鼻梁,弄他个血浆奔流。幸而,绒旻眼疾手快左掌运气,一招力挽狂澜将茶盏兜了回来,落在桌上却是滴水未出。
不问袖中绞着天蚕冰丝的手指这才松下劲来。
小灯脸色煞白直往不问身后躲。
“暮云怎的这般无理?”绒旻呵斥道。又对不问拱手道:“实在对不住,云弟从小被我惯坏了,若有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
不问早已没了品茶的兴致,也不对答,只是道:“我乏了,今日到此罢了,有缘再见……”说罢滑动轮椅,欲离去。
殷暮云见绒旻已变了脸色不敢再寻不问为难,再者自个要是伤了手无寸铁之辈传出去岂不丢人?便压下这口气,终有一日,他也要好好羞辱这自命清高的不问公子一番。
却见他原是坐在轮椅上,顿时心中大快,原来身有残疾,生得再好又如何?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
绒旻连忙道:“休得无礼”,却是看向不问,生怕他受这言语之伤。自个待他如完人,更是欣赏有加,只怕他却要受尽这世间万般眼色。难得这样一个清逸人物,落入凡间,蒙了尘。
小灯离得近,这会儿已没了方才惊吓的恐慌,而是拽紧了拳头,他家少爷自腿疾所受非议何其多。殷暮云必是报复方才少爷讽他之事。
不问却顿也未顿,直径离去,这些年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早已看淡。双腿已废有如何,纵有身体健全,一身绝学,也绝无他活的快活自在不受约束。
绒旻见不得少年背影萧瑟,欲上前,宽慰告罪一番,却是被殷暮云拽住了衣袖“绒大哥,我千里迢迢赶来见你,你就这番待我?他不过是长得……”
绒旻见不问走远了才收回眼神,直直的瞧着殷暮云叱责道:“休得胡说,你今日怎的这般蛮横无理?往日你待人也是温和有礼,进退有度,今个一上来便要压人一筹。若不是不问公子肚量大不予计较……”
殷暮云是才十七,本就年少,在绒旻面前更是肆意妄为频露本性,早将对他人的那套虚与委蛇给忘了。这番指摘却是难受地很,双眼微酸,泛出些委屈“他肚量不大待怎样?他一个废人能耐我何?”
绒旻胸中气血翻滚,怒喝道:“你竟因习得武功这般看轻他人?他不过是身有不便,你却以此讥笑他?我真……真是看错你了!”
殷暮云哪曾受此训斥,顿时泪流不止,哽咽道:“我不过是……绒大哥,你为了一个一面之缘的人这般待我……”
绒旻见他落泪心有不忍,自觉方才太过严厉,顿感歉意,柔声道:“我只是不想云弟你恃才傲物,我也有不对。给你赔礼了”复而伸手拍拍他的肩道:“你且去给不问公子赔个不是……”
殷暮云霎时怒火中烧,那人也配他殷暮云前去赔罪?却是就着先前未干的泪水,扑在绒旻怀里大哭起来“他方才辱我,暗讽我是畜生,你怎不替我讨个公道?你知道,我在家中,无人喜欢,那些个下人也欺辱到我头上,暗地里骂我是小畜……”
绒旻手忙脚乱地安抚其怀里的少年,虽说殷暮云这殷家四少在江湖人眼里风光无限,却是微妙的很。他本是庶出,母亲出身又不好,从小在殷家受尽白眼,要不是天资聪颖,又异常刻苦,在众多殷家子弟中脱颖而出也难让殷家家主其生父多瞧上一眼。便养成少年这般乖戾的性情。绒旻深深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计较赔罪一事。
哪知看似痛哭不已的少年已将这一笔记到不问头上。他本就睚眦必报,怎能咽下这口气来。
存稿不多,且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及时更。只能慢慢来了。
文中的泡茶方式称为点茶,资料源自度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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