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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一笔买卖 ...

  •   凤祁睡了半日,诵囍来过两趟,只来屋里看了一眼,便就走了。
      待醒来,一日过去了大半。
      床边摆着新衣裳,应是顾及她不是溱巛人,所以衣裳未有暴露,无需袒胸露乳。
      换上新的衣裳,她将房门打开。屋外无人,湖中的凉亭内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弓,湖中有个箭靶。
      “你虽不高,但力气倒是不小,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射出。”
      沈青寿将弓送了过来,又递了只箭,“夫人夸奖了。”
      凤祁接过,虽不如沈青寿正中靶心,但也未差多少,“看来我也不比你差多少。”
      “夫人是女儿家,箭术已十分了得。”
      “对了,都过去半日了,你将我绑来,不是就让我看你射箭吧?”
      沈青寿笑而不言。说来也是奇怪,到了溱巛,他的脾气倒不是她之前所见,人也儒雅许多。
      “不说便罢了。”
      见凤祁要走,沈青寿追过去道:“夫人当真是耐不住性子。”
      凤祁走得极快,沈青寿紧跟着,却在她突然停下,一个猝不及防,加之是有人有心恶制,竟掉入池中。
      凤祁在旁哈哈大笑,见着浑身湿漉的沈青寿上岸,未有收敛,“你不也是?”
      沈青寿吃了亏,脸色有些差。
      “夫人如此戏耍,就不怕青寿生气!做出失态之举?”
      “你要怎样?”凤祁不以为意,将湖的柳树折下一根枝条,挥舞道:“我可未让你跟来,你自己蠢怎又怪起别人来?”
      “夫人当真不是有意?”沈青寿生气,声音也大了许多,“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你能奈何的了我?”凤祁挥舞着柳枝,越说越是得意,“还好你生的矮小,若高些,掉入池中可就更加可笑了。”
      沈青寿愤怒地夺来柳枝,甩入池中,理智让他控制着未对面前可利用的女人动手,但却难一忍再忍,“凤......”
      他收口及时,却还是说出一个字。而在他面前的女人,眼中的狡黠,虽说依然是讥笑得意,却令他怒意全失。
      “早闻凤公主聪慧过人,今日青寿也算见识了。”
      “莫说的心不甘情不愿。你早便知我是谁,却也不点破。我念着你的好,自然要好好感谢。今日便当做偿还你了,人生气后就易失了理智,百般算计都是落空。”
      沈青寿笑的难堪,“公主只身犯险,不知来我溱巛是为了何事?”
      “你倒是黑白颠倒。谁说我来溱巛了?只不过走的路与溱巛近了些,却不料遇上歹人,被绑到这里来了,”她一边走一边道:“对了,我发现溱巛倒是富饶的很,记得曾有个叫韩休的,也曾绑过我,也是住了间大别苑。”
      “公主倒不怕青寿与你算账?韩休乃溱巛的五皇子,想必你也知晓吧?”
      “知!可韩休有断袖之癖,你找我算账?莫不是你也喜好男人?为那情人报仇?”
      被凤祁这么一说,心中对男风万分不耻的沈青寿,脸色差的可以。
      “时候不早了,公主还未用膳,青寿先让人给你准备膳食。”
      沈青寿匆匆而逃。方才一仗,他失在怒急失言,而后有了凤祁的提醒羞辱,虽说吃一堑长一智,但也不定熬的住,只能以退为守。
      一日风平浪静,沈青寿一个上午也没见到踪影。
      那叫诵囍的侍婢话倒是挺多,凤祁从她口中也问出了些事情。但恐是曾在萧破那吃过大亏,她对人也难信任,打听到的消息也当做故事听听,没有太过当真。
      待用完午膳,诵囍铺好床,说是伺候她午憩。
      沈青寿未来,凤祁也没性子和时间等,便直接出门寻了过去。
      她不知沈青寿是否留在这里,又或者在哪里。而询问诵囍,她也是支支吾吾,不肯说出实话来。
      凤祁先去了大厅,没有沈青寿的踪迹,倒是前两日的那几个男子围在桌前赌钱。见是有人来了,他们连将筛子收了起来。
      “你家少爷平日最爱做什么?”
      “也没什么喜欢的,”诵囍道:“夫人,现在太阳升的高,屋外又热,你要不便先回去吧,奴婢去替你将少爷找来。”
      “不了,”沈青寿喜武,难道这时是在练武?“你不必跟着我了。”
      “这可使不得,”诵囍加快了脚步,本是想拦住凤祁的,却不想被她伸出的一只脚给绊住,跌倒在地。
      她则趁着这个时候溜之大吉。
      不知该去哪里,但习武之人一般都喜静,哪里人少,她便向着哪里去。也不怕找不着,至少这样消失,若被沈青寿知晓,他也会找过来的。
      凤祁一边走一边记住屋形和布置。还好这慧宁居不算大,也无当年韩休做出无数个一模一样的屋子,让她无处可逃。
      她走着走着,不知怎么便回到自己的住处。
      凤祁左右看着,她特地留心记着路,怎么会又回到原地?难道溱巛人不仅喜欢用大苑囚人,还喜欢造无数个一模一样的屋子?
      虽心有怀疑,但却非毫无收获。沈青寿正光着膀子,手握长剑,耍着招式。
      凤祁走过去,搬来了一张椅子,未有吱声,倒不怕喜武成狂的人会伤了自己。
      说来也是奇怪,虽说沈青寿矮小,但从他袒露在外的身子看,他的身子是发育开的,至少骨骼不比寻常男人小,但是,这样一副身子,看来十分奇怪。
      她不由地伸出双手,比较了下他的上下身比例,也未出现上长下短。
      “你在笔画什么?”收剑后的沈青寿用臂擦去脸上汗水,走过来问道:“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看你生的矮小,可身子比例还有骨骼倒是正常,”这番话,可没有损人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对了,你莫不是也有那癖好,喜欢建无数个一样的小院吧?”
      “公主是如何发现的?也不是无数个,两个而已。”
      “为何?”
      “以防万一,”沈青寿将剑收回剑鞘,走到屋中先将衣裳给穿上,“公主还是不要乱跑,这里并不安全。”
      “也对,”凤祁站起身子,走到沈青寿方才穿衣的屋里。果真,与她现在居住的房间布置一样,“为何不安全?你将我带来这里莫不是为了保护我吧?”
      “公主认为呢?”
      “不猜,”虽说屋里布置一样,但男人身上的气味和女人比较还是很不一样,更何况方才流汗的人,屋里的气味更是明显许多,“依我当初猜想,你将我抓来,定是要献给溱巛国君,可现已过去两日,你却未有动作,莫不是要先养肥了,直接杀了送过去吧?”
      沈青寿大笑,听出话中的试探,“公主这么猜也没错,不过青寿改变主意了。”
      “是吗?”凤祁捋着床帘上的穗子,犹豫着是否要先给沈青寿些甜头,先下个套,可又担心昨日那一出,令他心有提防,“这两间一样的房子,还特地布置成女子闺房。可沈公子对男风却不耻。莫不是这屋子有着一段情深过往?而我恰巧又与那位红颜容貌相似?”
      沈青寿抿着嘴,手放在桌上,一副欲说不说,“公主可有叫我青寿。”
      “那就是了?”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且还早不来晚不到,在她调查沐誉墨死因时出现。
      “公主说对了一半,”他继续卖着关子。
      凤祁却收住问话,不继续说了下去,直接出了屋门。
      沈青寿追了过去,倒是好奇起来,“公主怎不问了?”
      “不想问了。”
      “......”沈青寿耐不住性子,将凤祁拉到池中的凉亭上,凉亭内有一架古琴,不过琴弦却是断了一根,难再鸣曲,“我知道公主在调查什么。不如我们做笔交易?”
      凤祁低垂着头,也不说话。她等着沈青寿再次开口,等待的人儿干脆坐了下来,一手抓着断了的琴弦,看能否弹曲。
      这时,诵囍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不好了,皇上来了。”
      沈青寿见状,连将凤祁拉入房中,而诵囍也跟了过去。
      不过,她们并不仅仅是躲在房里。诵囍将凤祁拉入房中后,沈青寿便出去接圣,而在书房中竟有一间密室。
      未有交代,她被塞入密室之中,诵囍在屋内点上熏香,表情不见慌张。
      密室虽说漆黑,却也不是完全封闭。有一道细光从外射来,寻着光源,能将屋外的情况大概看个一二。
      凤祁未有轻举妄动。沈青寿将她藏到这里,定不是想将她交给谁。若不是方才有人打断,恐他都会忍不住说出半个事来,也许就成了一笔买卖。
      她愈想愈觉得可惜。可眼下情况,她在密室之中只能看到外面情况,却听不到声音。
      从凤祁眼里看出。
      沈青寿跪在地上,在他面前的男子估计已过了五十,看来清瘦,脸上只剩皮与骨。可却无病弱之气,反而看来十分硬朗。
      男人负手而立,一直听着沈青寿说着话。从他动作,凤祁大致可以判断出,沈青寿定是说了些令男子不悦的事。
      可男人脸上却无表情,只是负于背后的手紧握成拳。对了,男人手上也只剩皮骨,握成拳后,手上更是青筋满布。
      沈青寿将话说完,并未起身。男人也未开口,直至诵囍倒茶过来,男人才将沈青寿扶起,脸上有了些表情。
      但是,这也仅仅只是表面。男人和沈青寿都坐了下来,而放在桌上的熏香,被男人的一壶茶给泼灭。
      诵囍又跑来重新倒上新茶,可却被男人拦住。而后,便是男人的独言,沈青寿一直点着头。
      待过了有一炷香时间,男人起身离开,走时目光却依然在屋里打量着,似是发现了什么。
      诵囍独留在了屋里,她背对着凤祁,所以对于站在桌前的人,只能看到背影,却难见手上动作。
      过了些时候,沈青寿回到屋里。他先让人打来热水,说是要沐浴更衣,待桶里注满暖水,他将伺候的人又撵了出去,将暗室的门给打开。
      沈青寿步入暗室,亲自将凤祁给请了出来。
      “方才倒是委屈了公主。”
      凤祁来到桌边,桌上还遗落了些香灰,而香炉里却是干干净净,应该是刚才的那一会儿工夫,诵囍将香炉给擦干净的。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凤祁搓了搓手指,看着紧闭的卧房道:“孤男寡女,沈公子这么做,倒不怕坏了别人名声。”
      “公主刚才不也看到了,皇上虽来了,可我并未将你交出去。”
      “不可同日而语。你倒是不要和我卖关子了。我既然来到溱巛,肯定不会无功而返。你也知晓我是谁。你将军府寿宴出现,还要个使节来救脱身,想必你在瀛国一举一动都落在老皇帝眼里。不如你我开门见山,若能有个帮助,也算彼此有个价值。”
      “不如公主先说,”沈青寿以为凤祁未耐不住性子,要交出底细,开始威逼利诱,“公主也知青寿是溱巛人,定不会做出伤国损家之事,且君令不可违,若哪日皇上知晓公主存在,我也只有将你交出去。但是!若公主当真需要青寿帮忙,青寿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可凤祁又是谁,这些年来,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好的又或坏的,她也未吃过亏,如今有个心急的沈青寿,她要如何应对,也仅凭心情。
      但是,有一件事让她又不敢怠敌,可能是有萧破曾经插手。虽说她自以为将沈青寿的底给摸清,但又怕自己踩在浅水区,一个不留心便没入深潭之中。
      “怎么了?”沈青寿睥睨看着,从他眼中流露出的不屑一顾在等待之中慢慢转为急迫。
      凤祁并不担心沈青寿会将自己交给溱巛国君。因为无论她落入谁的手中,结果都是一样,因为她是有价值的筹码。
      只是!她不明白对于沈青寿自己的价值是什么。
      那日妓院里,若曲儿是沈青寿的人,他不会傻到选择在那个时候杀她,且还将自己给暴露出去。
      所以,那日沈青寿现身是故意的,也就是说,是凤祁自己给他创造了这个机会。
      而后,萧破受伤,在此情况下,她被沈青寿给抓回溱巛。虽不知自己是在何时被盯上的,但是,沈青寿选择的时间,是她近至溱巛,也便是说,他的跟随或者等待,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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