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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溱巛之行 ...

  •   穆昔非去寻萧破去了,孟靳钰将凤祁扶起,让她先将湿衣裳换了,一言不发地退出屋外。
      凤祁抑着心中情绪,颤抖着身子将衣裳换了。
      她将门给打开,孟靳钰坐在屋前,撑着脑袋,脸上都是个“愁”字。
      “萧破应该没有大碍吧?”他担忧问出,又自言自语道:“应该不会有事,当年我刺的一剑都没要了他命,更何况只是一把匕首。”
      “刺在腹部,”凤祁回道:“你在想什么?”
      “萧破其实也没那么坏,”孟靳钰道:“我命是他救的。虽然我心里怨着他,但是.....那是因为我喜欢你。而且,他虽做了很多,便是计算过你,可最终救你性命的人也是他。”
      “怎么说起他的好话来了?”
      “我们去找萧破吧?”孟靳钰站起身子,抓着凤祁的衣袖道:“我知道你也不是有意,不如现在找到他,解释给他听?”
      “不了,”凤祁另有打算,既然做错,便就继续错下去,她亦无时日可耽搁,也不想萧破涉险。
      “可......假若你刺了我这一刀,我可得难受死,不!是生不如死,”孟靳钰依然不死心,要凤祁和他去寻人,“你就别耍性子了。沐家本就和你没多少关系,当年你和亲时,可没谁出来替你说好话。也许、也许萧破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呢......”
      孟靳钰越说声音越小,干脆又坐了下来。
      “你明日陪我去趟镖局,之后我们再去找萧破。”
      大约五个时辰后,穆昔非回到永安宫。他脚上都是泥,也不知去了哪里。
      五个时辰的寻找,未有什么结果,血迹早已消失在了半路。他只知,凤祁这一刀之深,也不知是否殃及性命,且他也是看透,在心急火燎寻人时,凤公主守在永安宫,并未表现出一丝担忧。
      穆昔非气地离开宫里。凤祁早早起来便开始收拾,将前几日做好的药都给带走,万无一失。
      孟靳钰一夜未睡,昨夜,他让乖乖送信给天阳。赶至宫中的天阳夫妇,在知萧破受伤之事后,也开始寻人,却依然没有任何结果。
      等至天亮,凤祁起身,他又得陪着她去镖局,亦难抽身,寻找萧破。
      孟靳钰有些闷闷不乐。他是个容易冲动也容易反悔的人。
      当初恨萧破,是他心中有怨,今日担忧,更是心中有情,怎么也做不到称心如意。
      二人赶至镖局,只有两个下人在喂马,整个镖局内都是空空荡荡,不见余人踪迹。
      “你们的镖头呢?”孟靳钰问道。
      “走镖去了。”
      “就剩你们两个,”孟靳钰在院外一直打量后又跑进屋里,借着找人的机会,看能否在镖局里找到萧破。
      “公子,你别找了,镖头当真不在。”
      转了一圈后,果真未见到余人影子。孟靳钰退到屋外,征询起凤祁意见。
      “人不在。这怎么办?要不我们先去找萧破吧?”
      凤祁点了点头,轻易地答应了。
      二人走在街上,孟靳钰只有左右张望。其实,他也不知该去哪里找,又或者,萧破会去哪里。
      “我有些饿了,不如先填饱肚子,再去找人?”
      因为永安宫无人,凤祁的早膳一直都是孟靳钰从宫外买了带回来的。而今日因要出宫,他也未准备早膳。
      结果,他们却无功而返。而心急萧破的人,也将用早膳这事给忘记了。
      “你想吃什么?”
      “随意吃些,”凤祁指着左手边的酒楼道:“走了这么久的路,我也有些累了。进去填饱肚子的时间,也正好休息。”
      二人进入酒楼,店小二先送来浓汤,说是新出的菜品,可以免费品尝。
      凤祁喝了口浓汤,孟靳钰正与店小二说着话,询问着有什么好吃的菜食。
      “你喝喝我的汤,”凤祁将碗放到孟靳钰手边,皱着眉头道:“汤有些咸。”
      孟靳钰受宠若惊,两手端着碗,将浓汤给饮了大半,“不咸。”
      “是吗?”凤祁撑着脑袋,又人店小二准备些糕点,说是准备带走。
      “你带糕点做什么?想吃和我说一声便是了。”
      “你猜,”凤祁对眨了眨眼,见他眼皮慢慢下垂,最终睡倒桌上。
      店小二见状,关心道:“姑娘,这公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无事,”凤祁掏出碎银,问道:“糕点准备好了吗?还有你们这有厢房吗?可否找几个人来将人送到厢房?”
      店小二拿着碎银,喜笑颜开,“有的!有的!我这就让人将公子送到厢房。姑娘要的糕点马上好,我也一会送来。”
      待安顿好孟靳钰,一人脱身后,凤祁拿着糕点走出酒楼。
      她先去马场挑选了一匹马儿,然后将前几日在布庄定制的衣裳给取走。
      新裳旧人,配上一匹骏马。便是孟靳钰现在醒来,也未必能将她认出,更何况,他们此刻正都寻着萧破,更没有心思为她而忧心。
      凤祁此行的目的是溱巛。萧破未将沐誉墨的死因相告,而又突然冒出了个沈青寿。世无悄然,有些东西必有因果牵连,而她在笙国查不出任何线索,唯一知晓的柳来香,那叫做曲儿的女人也被杀了,而后沈青寿出现。
      所以,她开始怀疑,这事和溱巛有关。而现在,唯一可做的,便是深入虎穴,探个究竟。
      凤祁白日赶路,晚上休息。虽说她走的都是大道,可终究是难免会遇到些拦路的悍匪,但却庆幸有个乖乖,保她安危。
      溱巛位置偏西,加之已经到了五月,温度也上升了许多。凤祁面纱遮脸,斗篷披上,遇到的又是烈阳,这一路下来,也吃了不少苦头。
      在两年多前,她也曾去过溱巛,便是在那里遇上萧破和青夫人的。
      只是,那时她不知青夫人时日无多,早知就对她好些了。
      连续数日的奔波,距离溱巛越来越近,虽说心中有些忐忑,可赶路时的闷乏,会令她想起萧破,也不知穆昔非他们找到他没,她那一刀有否重伤了他。
      她心愈念便愈着急,想早些将这事给解决,用余下不多的时间陪着萧破。同时,她又算计着,心念的人就在咫尺,她又时日无多,为何不自私些,将仅剩的日子都留给他。
      煎熬与矛盾,让她心中难受的紧。而一路的不平静至化险为夷,未让凤祁最终到达溱巛。
      沈青寿出现了,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跟着她。在将至溱巛时,从暗中跑了出来。
      守株待兔。
      凤祁不喜溱巛,起初是因为韩休,可待他死了,且还落个凄惨,那份不喜夹了些同情,所以并不严重。可如今有个沈青寿,这种不喜却变本加厉。
      “可还真是巧,”沈青丝坐在马上,虽然他身子矮小,但是下马动作倒是利索,“你这是要去哪里?”
      “明知故问。”
      沈青寿憨笑可掬,将凤祁的跨下的马儿牵着,“既然都快到溱巛了,青寿也得尽地主之谊,将夫人带去府上住个几日。”
      凤祁未做挣扎,怀疑沈青寿已猜出她身份。这趟溱巛行,这么快便遇上了他,定不会无获而返。
      不过,沈青寿虽将她抓来,但二人却是走的两条路,便是已到了溱巛,她也未见到他本人。
      凤祁一直坐在马车里,也无人将她捆绑又或者说些威胁的言辞。只是她每逢要向窗外看时,都又有人来制止。
      马车可比骑马舒服了些,虽说准备的食物都是精致,可她担心饭中有毒,吃的也是自己准备的干粮。
      几日的赶路,她与陪守人之间也尚未发生冲突,算作井水不犯河水。
      今儿一大早,天还灰蒙蒙亮。马车内的人半睡半醒。本是有节奏的马蹄声突然停止,随后便听到一个女人的说话声。
      凤祁揉了揉眼睛,车帘被人给掀开,一个圆脸少女正在车厢内张望。
      “姑娘?”圆脸少女的声音很轻,她连续问了好几声,声音间隔了些时间,“你醒了吗?”
      “嗯。”
      少女放下帘子,不一会儿,手中多了个斗篷,“现在外面凉,你先将斗篷给披上。”
      凤祁接过少女手中的斗篷,下了马车,沈青寿就站在马车旁。
      “这些日子,真是委屈了夫人。”
      “倒也委屈了你,”凤祁跟着沈青寿身后,完全看不出是被绑来,倒像是会友的宴客,“这是哪里?”
      “这叫做慧宁居,”沈青寿只说出了名字,“房间已为你准备好了,夫人要不要先去休息?”
      “不用了,”凤祁挥了挥手。这间别苑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看来虽说并未特奇之处,但对于沈青寿这个武痴来说,应不会花心思在这上面。所以,这应该住着女人,“你将我来到这里来,倒不怕有人吃醋。”
      “夫人还真是聪明。不过,这间别苑空置许久了,这里的主人早化作枯骨,也吃不上什么醋。”
      二人进了大厅。厅中有个圆桌,桌边围着三四个男人,桌上摆满早食,旁边有两副碗筷。
      沈青寿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
      这间别苑并无多少人,除去一路监送的人,只有几个是生面孔。
      而这么大的屋子,也只有方才送斗篷的是个女人,其他都是男人。
      且这些男人,大都是三十岁以上。以凤祁思考,沈青寿用人十分考究。
      先说那圆脸少女,看来牲畜无害,让人心防半卸。而那群男人,年龄在三十,不似二十多的轻狂,却又无四十多的老沉,正值盛年,倒是大有可为。
      “夫人怎么不吃?”
      “这才几时?”
      “我听说这些日夫人未曾进食,这才准备了些佳肴,倒未考虑时间。”
      凤祁冷冷一笑,从袖中掏出孟靳钰送的银制匕首。围着的男人见她掏出匕首,一人已伸出手来,欲夺匕首,却被沈青寿拦住。
      她用匕首将桌上的菜食一一给试了过去。沈青寿拿起筷子,笑道:“夫人怕有毒,青寿便先给你尝尝这菜。”
      话罢,他又命人去给凤祁做双银筷子,“这些菜青寿也都尝过了,夫人大可放心食用。”
      凤祁本来是有几分饥感,可沈青寿的话让她觉得,这男人不似她想的那么聪明,“有毒药也有解药,你都吃过的东西,怎又让我再动筷?来者是客,沈公子连这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
      沈青寿放下碗,站起身子作揖赔礼道:“青寿冒失了,我这便让人从小做,还请夫人莫要生气。”
      凤祁收起匕首,指着圆脸少女道:“你先送我回屋子吧,我有些困了。”
      沈青寿安排的客房位处深院,院内有座湖,湖上有假山,湖中有莲。而在湖的对面,是另一间别苑,虽说隔着水,但湖上建着廊桥,廊桥正心有座凉亭。
      “这天一日比一日的热了,这座别苑有阴有湖,夏日十分凉快,且晚上还可在廊桥上散步赏月。少爷将夫人安排在这里,倒是十分有心。”
      听了少年的话。凤祁不由想起两个问题来。一来,恐沈青将她安排在这里,并未将她带入宫里,那他是将她作为筹码,威胁谁?二来,沈青寿唤她为夫人,似乎是在误导着谁。
      “你来这里多久了?”
      “回夫人的话,诵囍来这有一年了。”
      “你叫诵囍?”一年多的时间?如果她试问那个时候,沈青寿身在何处,是否会被传到那人耳中。
      “恩。”
      推开房门,屋中装饰怎么看都是女孩儿家的卧房。
      诵囍麻利的将床给铺好,又过来要将凤祁的衣裳给脱下。
      “我来吧,”她未赶诵囍出门,待揭开面纱,又将斗篷给脱下,露出了白发。
      诵囍一脸惊讶,一时找不出词,却又因为表情突异,支支吾吾,却不知如何作饰,“夫人......夫人还需要些什么?诵囍会、会去给你准备的。”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诵囍离开,躲在怀中的乖乖跑了出来。被闷了数日的它在屋里疯了似地疯跑着。
      凤祁躺在床上,乖乖也安静了下来,缩在她颈间,伸出红舌舔舐着。
      “你说萧破怎样了?”她自言自语着,担心起他的伤势,“怕当真是恨我了。”
      乖乖不会说话,却懂得察言观色。它伸出两只前爪,捧着凤祁的头发,似在安抚她。
      凤祁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先不管这些了。既然来到溱巛,便就趁此机会调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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