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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开局 ...

  •   望海阁,取坐东以望书海之意,乃是东朝东都极负盛名的一间书画阁楼,囊括世间少有的珍稀书画以及金石篆刻,文人墨士和达官贵人趋之若鹜,百年间逐渐发展壮大成为如今文人和显贵集聚之地,分享诗词歌赋,交换墨宝甚至互通消息的枢纽地带。不得不让人去赞叹望海阁的财力背景以及背后之人何等手腕,才能既汇聚自命清高的读书人又能笼络住骄傲的贵族之士。除此之外,江湖传言望海阁亦是东朝最大的情报机构,但是也只是传闻罢了。至于望海阁的阁主……无人知晓。只不过一炷香前望海阁内所有的门徒收到了阁主香令:倾望海阁全力监视将军王府以及晋朝帝师顾天一。消息一出望海阁门徒沸腾了,因为阁主发的是香令!何谓香令?阁主若为女子发香令,男子则发沉令,阁内称之为“沉香令”,自是意指沉香木“沉得惊世,香得骇俗”,几百年来首次发出香令,自是引得望海阁上下哗然。“阁主,其实你可以发沉令的。”女子巧笑着,纤手轻捏了象牙白玉梳缓缓梳着端坐铜镜前女子墨黑如瀑的三千发丝。镜中女子不满地嘟起嘴,鼓了鼓腮帮,却被背后梳发女子轻戳而破。蹙蹙眉,孩子气地说:“几百年了,看那香令都落灰了,反正我是女子,要我发那帮老古董用过的沉令?不可能!”说完还用手绞着一缕发梢轻哼一声。梳发女子故意使了几分力道,扯得铜镜前女子“嘶嘶”直叫,“哪有你这么说香令的,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可能落灰?我只是不懂,这趟阁主你为什么要帮将军王府?”“谁说我是帮将军王府了,他们死活与我何干,只是好奇晋朝的老狐狸怎么会盯上将军王府罢了”……梳发女子彻底被她莫名的好奇心打败了,这好奇心动静也太大了吧。
      将军王府东院,我正在宽大的床上一会翻滚一会爬着,而香橼坐在床沿一会看书一会看着我百无聊赖地玩耍。“慕卿,我教你医术可好?”香橼抬抬眉,眼睛却不离开手上因为紧张而被微微捏皱的医书。我因为趴着不得不仰起头来,看到香橼颊上突然的红晕,甜甜地叫到:“香橼姐姐,好!”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医术,只是觉得要是不说好,香橼姐姐会难过的。香橼猛地放下书,涨得更红的脸一下子凑到我眼前,一脸难以置信:“真的?但是学医术很苦的。”我被突来的变故吓得缩了脖子,要是现在知道什么叫乌龟我应该是打死也做不出这种缩脖子的事情。但是聪慧如我,当然很快反应过来睁了睁眼睛,一脸迷茫:“香橼姐姐,什么叫苦?”……香橼瞬间没了精神,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不喜欢香橼这样,只得故作明晰地说:“香橼姐姐放心,我不怕苦!”果然,香橼立马抬起头,好看的脸笑得灿烂,显得香橼更加明亮惊人。只觉浑身一轻,香橼高兴的将我抱在怀里,点点我的鼻子让我不禁想打个喷嚏,我虽然不懂为什么香橼这么高兴,还一直念着:“我是小师傅啦,我是小师傅了……”但是看到香橼欢喜我也是欢喜的。嗯,有点累了,我揪着香橼的袖子迷糊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到身体又是一轻,好似到了更高的地方,很好闻的味道但不是娘亲的。我微微睁了睡眼,是一个陌生人但有点眼熟,或许我不记得了。她长得很好看,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熠熠生辉,我竟然觉得好像和她认识了百年一样。“我好看吗?”她微微勾起的嘴角显得得意,声音却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有点甜腻,但是又带点脆咬了黄瓜一般的清新。“好看,但是……”我歪了歪头,发现房间里就我和她,香橼不知道去哪了。“但是什么?”她好似听到不在自己预料内的回答,眯起的眼睛透着不满。我觉得看她那样特别有趣,蹬蹬腿踩着她纤细的手臂,往她怀里蹭了蹭仰起头咧着不怀好意的笑,举起小手翘着兰花指戳着她的脸说:“但是我娘亲最美!咯咯咯……”她看我笑倒在她怀里,竟然不怒反笑,还捏着我的耳朵说:“你怎么这么可爱,让我都想咬你了。”来不及反应,她就举起我逼近她已经显露出来的银牙,一口咬到我的脸颊上,我吓得闭上眼。……诶,不痛诶,只是脸颊有点湿有点暖。突然她松开了牙齿,还举着我满意地观赏起来。我瘪瘪嘴,用袖子蹭干了脸,伴着牙印显得微微发红,弯下眼眸委屈地要哭出来:“你……你……你吃我豆腐!”这下好了,她完全被我吓住了,这招是我偷看爹爹咬娘亲脸的时候学来的,每次娘亲这样都能让爹爹听话,果然很有用。“哈哈哈哈哈,你个小鬼,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诶,什么情况,她居然不按常理出牌?!不是应该说:“娘子,我错了,你要我怎么样?”然后我就可以趁机说:“我要吃糖!”难道不是这样吗?!我一脸错愕,脸上感受着眼前这个好看女子的又捏又咬,却不知道爹爹和娘亲在房门外紧张地跺脚。“抱璞,你说四小姐不会吓唬慕卿吧?”叶琳熙绞着手里的娟帕,微咬着唇,不时踮起脚探探房内的情况。赵抱璞更甚,卷了衣袖,整个人贴在门上,听得叶琳熙的话,转过头脸上显得极为怪异瞪着眼睛压着嗓子小声说:“我居然听到四小姐在大笑!”“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叶琳熙刚说完就马上向后退了几步,仰头向天看去,转作一副淡然出尘的娇美样子。弄得赵抱璞一头雾水,只感觉门开了,然后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地上。“世子爷,素芯区区弱女子怎能接受您如此大礼?”夏素芯紧紧护住怀里的我,挑起的眉显得有些疏离,不带好气地对着地上的爹爹说。我看了看趴在地上的爹爹,变了脸色:“爹爹,你居然在吃地的豆腐!”……好像飞过一只乌鸦,我不懂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只好转身看看这个“素芯”,嘟嘟嘴问:“素芯,难道不是么?”夏素芯内心已经要笑得折过腰来,但是得忍住,故作深沉地勾起嘴角,咬出两个字:“是的。”这下趴在地上的赵抱璞彻底失去爬起来的勇气。夏素芯将我小心翼翼地交给娘亲,勾了勾我的鼻子,淡然地对着娘亲说:“世子妃,康小世子聪慧过人,应当尽早安排。若是可以,可否允许素芯一同教导?”叶琳熙知道此事重大,心下对这个神秘的四小姐虽然并没有十分的放心但也点头应允下来。“那素芯就先告辞了。”说完转身款款而去。“素芯,我们下次见哦!”我还是很喜欢她的,可能是因为她不按常理出牌,虽然素芯没回头,但是我知道她一定在偷笑。我兴奋地摸了摸娘亲的脸,因为素芯吧。而叶琳熙听到怀中孩童对四小姐的称呼着实吓了一跳,再细细看到自己孩子脸上深深浅浅的牙印立即拉下了脸,心里大骂着:好你个夏素芯居然这么欺负慕卿,我自己都舍不得咬,居然让你抢了先,不行,我晚上也要咬回来!这厢闹剧还未收场,却又来一个风波。
      叶琳熙正想去叫趴在地上的赵抱璞起身,只见空中闪过一道白影。叶琳熙和赵抱璞马上反应过来,二人赶快将慕卿护在怀里。赵抱璞竖起眉,厉声喊到:“来者何人,躲躲闪闪不是英雄所为!”“我就不出来!”听得一声苍老的回答,眼前又是白影一闪而过。“来抓我啊!”又是一闪。这下赵抱璞已经无奈地扶额而叹:“不知是天山老人前来,请恕抱璞无礼。”没人应答,而眼前又是白影一闪,堪堪一位百岁长者立于庭中。须发皆白,神情自得,宽大轻逸的白色长袍泛着银光,可见老人功力修为已堪化境。老者抚须笑道:“看来抱璞小友有所进步。”赵抱璞恭敬地抱拳言道:“与您老自是云泥之别。”说完转首请过叶琳熙介绍到:“熙儿,这是天山老人,宛池的师傅。与我也曾有指点之恩。”叶琳熙面带微笑施施然行了礼:“今日得见天山老人,琳熙之幸。”天山老人早已是方外之人,抚须无言,但是眼光紧紧打量着叶琳熙怀中的赵慕卿。天山老人边打量边不住捏着长须点头:宛池所言还是错了,不是资质尚可,而是百年难得一见!“不知您老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若是需要抱璞请尽管开口,抱璞定当倾尽绵力。”赵抱璞知道天山老人几乎是从不离天山的,此番入世怕是有大事的。“老夫的确有大事要请抱璞小友帮助。老夫欲收小世子为徒,不知可否?”赵抱璞呆愣在原地,收慕卿为徒吗?这是可遇不可求的际遇,天山老人只收了赵宛池一人为徒,对徒弟天赋的要求近乎苛刻。赵抱璞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慕卿,吞咽了吃惊赶紧答下:“自是求之不得,爱子承蒙您的青睐,我怎么会不允呢?……只是,爱子的身份……”“抱璞小友不需担心,老夫年岁近百自是知晓的,但见此子资质百年不遇,爱护得紧。”天山老人目光流转,睿智深邃,一眼便看穿小慕卿的身份。“那就谢过您对爱子的教导之恩。”“抱璞小友,不可不可。若要谢的话,就感谢宛池吧,我这个师傅就是她送与小世子的大礼。”说完大笑起来。赵抱璞顿时想到赵宛池那个丫头,心底一片暖意,三妹你可知大哥也想你了……叶琳熙听得二人对话大概知道了现在的情况,顾不得礼数急急问道:“天山老人,您收得慕卿为徒不会马上要带她去天山吧?”天山老人自然知道叶琳熙的担忧,也知道现在的慕卿太小,用眼神安慰了叶琳熙:“世子妃自是放心,小世子尚幼,自是离不得娘亲的。老夫打算先留些时日,教导一些入门功夫,待得她长大些我再带她去天山。”赵抱璞一听,觉得甚是合理,又想到了之前答应医婆的安排,连声说:“我之前答应过医婆待得慕卿长至六岁便送去学医,可如今……”“唉,医婆那你们就放心吧,我们还是颇有交情的。”二人听闻也就放心了,也替慕卿高兴不已,如今得了天山老人的教导慕卿就多一分安全。毕竟慕卿才半岁月大,自送走夏素芯就去和周公玩耍了,不知自己又多了一位师傅。细细数来今天一下子就多了三位师傅,估计慕卿以后有得忙了。
      东朝梁晋接壤五十里处,一匹快马疾驰在林道间,达达马蹄在寂静的从林间荡漾开来。忽然林间慌乱飞起一群鸟儿,由远及近听得十几匹马追赶而来。疾驰的男子立马变了脸色,狂怒地拍打马匹希望能更快点,但是后面的动静越来越近了,男子彻底慌乱起来,当即跳下马闪进草木间。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草木间早已躲藏了数名黑衣人,转身间黑衣人齐齐袭来,躲闪不及右臂生生吃下一刀。男子翻身侧踢,左手扣住一黑衣人脉门右手一劈夺下刀来,腰间用力将黑衣人甩出数米。提刀抵御砍向门面的攻击,左侧身的空档出手砍伤一黑衣男子的背部。来来往往几个回合,后面的黑衣人已经追上,黑衣人头目翻身下马一跃闪至男子面前,迅疾一掌震断了男子心脉。不料此时一群胸口纹金的黑衣人从天而降,两方厮杀起来,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躲在林间的银发人蹙了蹙眉,只得不耐地捏住鼻子,微眯起眼细细观察这两拨人的来头。黑衣头目看远处男子气息将尽,立马吹哨而撤。徒留了胸口纹金的黑衣人们。“大人,此男子说要将这个密折要交予朝廷,说完就断气了。”“大人,另一拨人应该是梁朝的杀手。”黑衣男子淡淡瞥了眼地上的尸体,冷声道:“埋了,我们撤。”银发人随着黑衣人一起消失在林间,心里愈发弥漫起不好的预感:看来朝堂之内要起波澜了,但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数日之后,皇极城太极宫内,统帝一脸阴郁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苍,“朕不相信,切莫中了对方的奸计。”“皇上,您已看过密奏,当时臣和暗影截杀之后特意确认过对方的确是梁国人。而且臣近日在边疆所探,敢肯定的是我方朝堂内定有梁朝细作。”苍直挺着背诚然而言。统帝闭了眼揉着太阳穴,过了一阵缓缓从鼻息间哼出:“退下吧。”……太极宫内静得只剩下统帝一人的气息。而此刻的驸马府书房内,王能充翻动着手中的兵书,哼笑这说:“可有留下线索?”“自然,梁朝所为。”话及此,但是却不见回话之人。“很好,那我们也得快点行动了。”“是,将军。”“去探探夏府的虚实,好摸摸情况。”“是!”话声没落地,一个黑影从窗阁飘出,只剩下书房内的摇摇烛火和房梁上的两道脚印。王能充狰狞的笑随着摇晃的烛火渐渐肆意。
      第二日晨,统帝下了早朝独自一人在太液池旁散步,紧闭的眉目想要将眼前的困惑理出点眉目来。迎风吹来了一阵好闻而熟悉的香味,统帝仍旧微闭着双目,紧蹙的眉瞬间抚平,嘴角洋溢起慈爱和煦的笑。“鸢儿,你又来找父皇了?”说完睁开笑意流转的龙目,看着早已倾国的女儿莲步轻移而来。“父皇,鸢儿想你了。难道鸢儿嫁出去了就不能经常来看父皇了吗?”说完竟然撒娇地揪起统帝的右臂紧紧环在自己怀里,不情愿地嘟着嘴,一下子就驱走了统帝心中的烦闷。“怎么会不让鸢儿你来呢?”统帝爽朗地大笑起来,还不忘捏捏刘鸢的脸蛋。“驸马待你可好?”统帝随意一问,就让刘鸢的好心情烟消云散,扯了扯自认为好看的笑,甜甜地说:“自然是好的,也不看看我是东长公主,他怎么会对我不好呢?”说完还冲统帝狡黠地眨眨眼,引得统帝又是朗笑,只不过刘鸢心下却是苦不堪言,神情一晃想到今早王能充怪声怪语地对自己说:“丞相大公子夏杰久病不愈,公主和夏公子如此交情怎能不去看看呢?”……“父皇,听说夏杰染疾已久,儿臣待会打算去探望一番,毕竟关系也是熟络的。”统帝一听,眼底闪过一番计较,慈爱地拍了拍刘鸢的手:“朕与你同去,怎么说夏丞相为我朝尽心尽力,朕应当前去以示慰问,顺带带了御医和药材好让丞相宽心才是。”刘鸢一听自是觉得极好,挽着统帝消失在太液池畔。此来也巧,夏杰虽然久病,但是情况也是在慢慢好转的,前些日子已经能下床了,又得了自己心腹的消息告知他东长公主与王能充竟未圆房。如此消息可比神丹妙药来得更有效,竟把病恹恹的丞相大公子乐得面色红润起来,今日连胃口都大好。神清气爽的夏杰此刻一脸满足地躺在树荫下的倚榻上,想到东长公主仍旧完璧不由的哼起了小调,好一个怡然自得。只是不知为何眼前突然一暗,有人!夏杰睁开了惺忪的眼,被眼前的明黄吓得翻滚在地,连连叩首高呼:“草民夏杰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统帝一脸好笑地看着跪趴在地的夏杰,又转身看了看夏仲恭铁青的脸,咳了咳:“平身吧。”“谢皇上!”夏杰几近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起身,面色因此显得更为通红。统帝捏了捏手上的扳指,笑道:“丞相,看来大公子好得差不多了,那朕也就放心了。朕特地带了些珍贵滋补的药材,赐予大公子好好调理身子吧。”夏仲恭一脸感恩,忙拉了夏杰准备俯首叩谢皇恩,却连忙被统帝虚扶住,“爱卿不必多礼,你为朕尽心尽力这么多年,朕这点药材怎么及得上爱卿你的功劳呢?等大公子身子好了,朕命他去兵部历练一番,好让他日后能为我朝所用!”虽然话说得让人不由心生感动,但是夏仲恭触及到统帝眼底一掠而过的阴狠,心底突然惴了一下,大骇:难道皇上已经察觉了?!夏仲恭脸上的变化统帝自然没有放过,但是却置之不理,扶了二人之后闲聊了几句便携了东长公主离开了丞相府。夏杰炙热的眼光紧紧粘着东长公主不肯松开,而这边夏仲恭却是一脸地疑惑和不安:此番皇上前来未打招呼,也不让下人通报,竟然还让杰儿去兵部任职,到底意欲何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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