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皓南X杨宗保）遮天》Windy曦月

14、波澜3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宗保被皓南剧烈的咳嗽声吵醒。他连忙下床，跑到皓南身边，喂他喝了一口水，继而就发现皓南高烧不退、嘴唇发紫。宗保为皓南把了把脉，又查看了皓南发黑的伤口，才知道昨夜皓南中的弓箭上有毒。此时太君也已经醒来。宗保连忙跪在太君面前，求她赐予解药。

　　太君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宗保，不是太君不帮你，但实在是爱莫能助。这毒的解药，只有你爹才有。”
　　宗保无法，立刻转身把皓南扶坐起来，运功帮他驱毒，然而努力了半天，输过去的真气却像泥沉大海，毫无起效。

　　“宗保...咳咳...宗保，你停下来。”皓南喘着气说道：“你停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皓南！”宗保听话地停下来，让皓南重新躺下，紧紧地抓住皓南的手，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宗保......”皓南断断续续地说：“我知我身中剧毒，命不久矣。我无意触发密室机关，杨元帅怀疑我心怀不轨，也是情有可原。我死有余辜，你...莫要再为我与元帅顶撞。我不舍得...他再打你。”

　　“皓南！”宗保帮皓南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说：“我不会让你死的。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求爹给我解药。”
　　“别去！”皓南抓住宗保的手，说：“元帅是不会给你解药的。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弄得父子不合。你听我的，不要再忤逆杨元帅。宗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管我以前有没有骗过你，但我接下来要说的，绝对句句属实。我刘皓南能与你相知相识，真的是觉得三生有幸。即便我现在立即死去，虽然不能说死而无憾，但能死在你身边，我也心满意足。宗保，你别走。你就陪我走完...这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不！不！”宗保的眼泪落了下来。他大叫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皓南，你要等我。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带着解药回来！”
　　“宗保！别走......”皓南伸出手，却没能够抓住宗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冲出门去。

　　在一旁听着的太君眉头紧皱。想了好一会儿，她终于试探地开口问道：“皓南，你跟宗保...到底是什么关系？”
　　皓南苦笑了一下，对着太君摇了摇头，最终承受不住剧毒发作，痛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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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宗保疾风似的跑到杨延昭房门前，急促地敲门。郡主把门一开，宗保就冲进房门，“噗通”一声跪下，磕头向父亲认错，求他拿出解药救皓南一命。
　　杨延昭背对着宗保坐下，说：“你要我为他解毒，可以。但是，他必须坦白交代一切，说出他真实的身份、接近你的目的、潜入密室想要偷取什么，以及他幕后的主谋。”
　　“爹！”宗保眼睛湿润地叫道：“你为何就是不肯相信皓南是无辜的？昨夜我是在情急之下才会怀疑您污蔑皓南。孩儿在此向您磕头认错。可是皓南真的是被歹人设计骗入密室。求您饶他一命吧！求求您了！”

　　“宗保！”杨延昭转过身，见宗保声泪俱下，愤怒地吼：“男儿流血不流泪。你怎能为了一个贼人如此？说出去，我杨家的脸往哪儿放？”
　　“爹！”宗保说：“皓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求药报恩，难道有什么不对吗？爹，我求求您，您给我解药吧！”
　　“不行！”杨延昭说：“你已经被他骗得失去了理智。不说他是潜入密室的歹人，就算他不是，我也不会允许你再与他来往。既然他不肯如实交代，那我也没必要心软。我是绝对不会拿出解药的！”

　　“爹——！”宗保看乞求杨延昭无效，就转身去拉柴郡主的衣袖，求娘出手相救。然而，郡主也摇摇头，说：“宗保，这件事，我同意你爹的看法。你年轻不经世事，被刘皓南蒙骗是情有可原，但切记不可再执迷不悟。不然，你害己事小，危害到整个天波府、甚至大宋江山百姓，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娘......”宗保伤心地说道：“连您都不肯相信孩儿？不肯相信皓南？”
　　“铁证如山。”郡主说：“不是我不信你，是你被刘皓南的花言巧语蒙骗。”
　　“......”宗保长长地叹了口气，擦干眼泪，说：“好！你们不给我。我自己找！”说着，宗保就站起身，在屋里翻箱倒柜地寻找解药。

　　“杨宗保！”杨延昭抓住宗保的肩膀，抬手就一巴掌把宗保打倒在地：“你这个不孝子，是不是要把你爹娘气死才罢手？解药我岂会放在你能找到的地方？刘皓南是死定了。你不要再枉费心机。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宗保咬紧嘴唇，拼命止住了眼睛盈满眼眶的眼泪。他爬起来，回头看来父亲一眼，转身跑出了父母的房间。

　　宗保在天波府内失神地走了一会儿，不知如何是好。
　　天色尚早，昨夜又折腾了半夜，多数人都还没有起床，因此整个天波府看起来空荡荡的。
　　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不起眼的密室入口，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就推门进入，点住了两个守卫的穴道，支身进入了密室。

　　密室第一层的机关保存完好。宗保知道破解的方法，因此没有废什么力气就进入了第二层。
　　第二层的机关已经全部启动。烛台倒塌，窄道里落了一地的弓箭。宗保走了几步向前，拿起一支沾了血的箭头，仔细辨认。他看得出，这支箭上有毒。箭头上还留有皓南的血。宗保浅浅一笑，右手握住箭头，就深深地将它插入了自己的左肩。

　　“唔——！”强烈的剧痛让宗保几乎昏厥。他努力地咬着牙，尽量压低声音，待疼痛稍缓的时候，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出门解开了两个守卫的穴道，摇摇晃晃地朝太君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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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少爷！”两个侍卫看宗保左肩中箭，鲜血直流，都被吓坏了。他们想要扶住宗保，却被宗保甩开。两人无法，分了一人飞跑去通报，另一人心惊胆战地跟在宗保身后，准备随时护卫。

　　宗保还没走到太君的房间，杨延昭和郡主等人就已经闻讯赶来。
　　“宗保！”
　　“少爷！”郡主和排风看见宗保身上的断箭，连忙迎上前去将他扶住。
　　杨延昭当然知道这箭头是宗保自己插上去的，为的就是以身试毒，逼他拿出解药。他气得全身发抖，双拳紧紧握住。

　　“宗保！宗保！这是怎么回事？”杨八妹心痛地问：“是谁暗算你的？让八姑姑去找他算账！”
　　“没有人暗算我。”宗保忍痛说道：“这箭头，是我自己插上去的。”
　　“为什么啊？！”杨八妹大吼：“你怎么这么傻？干嘛要这样伤害自己啊？”
　　宗保摇摇晃晃地跪在杨延昭面前，说：“爹，孩儿知道不孝。孩儿只求爹拿出解药，救孩儿和皓南一命。”

　　宗保这么一说，在场的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她们这才知道，宗保为了救刘皓南，竟然做到这一步。大家都担心地看着杨六郎不善的面色，等待到的回应却是杨延昭愤然地甩了甩袖，转身就走，根本不给任何回答。
　　“六郎！六郎！”郡主连忙追了上去，其他人立刻七手八脚地送宗保回房，着手帮他拔箭、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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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延昭不听众人相劝，说宗保和皓南都暂时死不了，坚持不拿出解药就去上朝。
　　排风和杨八妹、杨九妹等人把杨延昭的房间快翻过来了都没找到解药，而请来的名医都对宗保身上的毒束手无策。

　　一个时辰之后，宗保毒性发作，痛得连水都喝不下去。太君摸着宗保滚烫的额头，忍不住流泪说：“傻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做？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太君怎么办啊？”
　　“太君......”宗保咳嗽着说：“是宗保不孝。宗保可能不能再...咳咳...侍奉太君了。太君，宗保有一个...不情之请。”
　　“宗保，你说。”
　　“太君，皓南他...怎么样了？”宗保问道。
　　太君叹了口气，说：“毒气攻心，昏迷不醒。”
　　宗保垂下眼，说：“太君，若宗保有什么不测......我想跟皓南...死在一起。”
　　“宗保！”太君连忙捂住宗保的嘴，说：“太君不会让你有事的。”
　　宗保摇摇头，流着泪说：“皓南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把他...带进天波府。他若有事，就是我害了他。他若死了，我也不想...独活。”
　　太君紧紧握住龙头拐杖，说：“宗保，你放心吧！我一定让六郎拿出解药。你的命，皓南的命，我佘太君都一定救回来！”
　　“宗保...多谢太君......”宗保听太君这么说，终于露出浅浅的一笑，然后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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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保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酸软。左肩的伤口痛得得钻心，但正好也让他清醒了过来。他看见排风的声音，虚弱地叫了一声。
　　“少爷！你醒了？”排风连忙过来，喂宗保喝了一杯水，关心地问道：“少爷，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宗保喘息着说：“皓南呢？皓南怎么样了？”
　　“太君逼老爷拿出两份解药。”排风说：“少爷你就放心吧！刘公子也服过解药了。”
　　“我要去看他。”宗保说着就要下床，排风连忙制止他，说：“少爷，刘公子服解药时间比你晚，中毒比你深，虽然服了解药，但是现在肯定还没醒。你先休息一下，恢复一下精神，吃点东西，等会儿再去看他，好不好？不然让他看到你如此憔悴的样子，肯定又要担心了。”
　　宗保想了想，说：“好吧。排风...我中箭的事...你不要告诉皓南。”
　　“少爷！”排风叹了口气，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说：“不告诉他可以，但是你一定要乖乖地养伤。来，先吃点东西。”
　　“好。”宗保点了点头，张口吞下了排风喂过来的汤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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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保吃了点东西之后，困意再次袭来。他不知道是因为解药之中带有安神药材，还是排风故意在汤粥里加了东西。总之，他根本无法抵挡困意，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宗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他刚想出门，就隐约地听到门外有人两人细声议论——
　　“听说少爷竟然为了那个刘皓南用箭自残、以身试毒逼老爷拿出解药，不知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今天早上亲眼看见少爷肩上插着箭头，跪在老爷面前求他赐药，把老爷气得够呛。”
　　“是啊！不过老爷最后还是把解药拿出来了。我真是不明白，老爷救少爷就够了，干嘛连刘皓南一起救？他不是我们天波府的敌人吗？”
　　“你傻啊！少爷为了刘皓南，连命都不要了。老爷若是不拿出两份解药，少爷恐怕又要闹腾。你说，少爷是不是对那刘皓南......”
　　“都到了这份上了，两人的关系，肯定不会是朋友那么简单。不止是少爷对刘皓南...我看刘皓南对少爷也不简单。有一次，我亲眼看见刘皓南在花园想牵少爷的手，被少爷红着脸打开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难道这种事，我还会哄你不成？不过少爷长得这么漂亮，难怪连男人都心动。刘皓南可真有一手，凭借着救命恩人的身份，恐怕少爷已经被他追到手了。”
　　“喂！这种话可不要乱说！”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嘛！不过少爷再喜欢刘皓南也没有用了。老爷虽然给刘皓南吃了解药，但是已经把他抓了起来，说是明天就要押送进宫，交给皇上处置。”
　　“这么一来，刘皓南恐怕性命不保。可怜的少爷，该有多伤心啊？哎......”

　　两人还想再说，却不想宗保已经推开窗户，瞪着他们问道：“你们刚才说的话可当真？皓南真的被爹抓起来了？”
　　“少、少爷？！”众人没有想到宗保这么快醒来。他们奉命守在宗保门外，也知道宗保故意被下了迷药，不到明天中午应该醒不过来，不想宗保被箭伤痛醒，阴差阳错之下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我在问你们话。你们回答啊！”宗保厉色道。
　　“少爷！”一个守卫说：“我们刚才什么都没说。恐怕是少爷伤重，产生了幻觉听错了。”
　　宗保一拳捶在窗棂上，狠狠地瞪了外面的人一眼，披上外衣就要出门。

　　“少爷！少爷！您要去哪里？”守卫拉住宗保：“老爷吩咐，您...您不能出去啊！”
　　宗保想了想，知道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硬拼，冷笑道：“怎么？爹是要将我软禁不成？”
　　“......”
　　“......”

　　见两个侍卫不说话，宗保就知道自己说对了。他飞快地想了想，说：“我饿了。去吃点东西，不行吗？”
　　“那，我们让人给少爷送来。”守卫说：“少爷伤重，还是不要到处走动地好。”
　　宗保狠狠地瞪着这两个不肯放手的守卫，说：“也好。你们去吩咐排风给我弄点吃的。记住，要她亲自送来。其他人送的，我不吃。”
　　“是！”
　　“等等！”宗保想了想，补充道：“还有，既然你们不许我出门，那...我要见太君。你们去帮我通报一声，就说我醒了，却无法出门，烦请她老人家来一趟。我身体虚弱，不想见太多人，只是想单独跟太君说几句话。”
　　“好！”守卫点头：“少爷您稍等，我这就去请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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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排风端着现成的点心进了宗保房门。
　　排风把餐盘放在桌上说：“少爷，晚饭还在做。你先吃点点心解饿。”
　　宗保背对着她生闷气，一言不发。
　　排风叹了口气，说：“少爷，你都知道了？”
　　宗保转过头，说：“我没想到，连你都联合我爹来骗我，还在汤粥里下药。若是我真的昏睡到明天中午，恐怕皓南已经被斩首示众了吧？”
　　排风摇摇头，说：“少爷，刘皓南私闯天波府密室，死有余辜。少爷你勿要再执迷不悟。”

　　宗保望着排风，说：“排风，我和皓南的关系，你是知道的，对吗？”
　　排风红了脸，背过身，点了点头。
　　宗保也觉得不好意思，但是此时此刻，皓南命在旦夕，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他决定为皓南说谎。只要能救皓南一命，他已经决定，就算是毁掉自己名节，都在所不惜。于是，宗保叹了口气，说：“排风，皓南其实不是有意要闯天波府禁地。这件事有内情。”
　　“什么内情？”排风好奇地问。
　　宗保望向排风，说：“如果这件事是这么易于启齿，我也不会拖到现在才说。排风，等会儿太君来了之后，你就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证。太君问你什么，你只需照实回答。”
　　“少爷，你到底要对太君说什么？”
　　宗保示意排风稍安勿躁，说等太君来了，一切都会揭晓。排风无奈，只好点了点头，焦急地等待太君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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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太君只身出现在宗保房里。宗保见排风把门关好，直直地对着太君跪下，说：“太君，宗保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傻孩子，快起来。”太君连忙去扶：“你是我的亲孙儿。我不救你救谁啊？”
　　宗保摇摇头，执意不肯起身。他让太君坐下，抬起头说：“太君，皓南闯密室一事，其实有不可告人的内情。不到万不得已，宗保真的不想说。但是...我知道皓南已经被父亲关押，明天一早就要押送入宫、性命不保。皓南真的是无辜的。他是为了孙儿才擅闯禁地。到了此时此刻，宗保不得不将真相相告。”

　　太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睁大眼睛问道：“宗保，你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宗保看了排风一眼，红着脸说：“太君，我跟皓南...我们...其实是...是......”
　　“是什么？”
　　“我们是...情人的关系。”
　　“什么？！”太君握着的龙头拐杖落地，她犹如被晴天霹雳击中一般，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宗保此刻眼睛已经蒙上泪水。他说：“宗保自知不该，但是却情难自禁。我与皓南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已经...以身相许。回到天波府之后，我们幽会被排风撞见，就不敢再轻易单独见面。”
　　太君抬起头，凌厉的眼神射向排风问道：“排风，宗保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曾经撞见他们私会？”

　　排风涨红了脸点点头。
　　太君不信，追问道：“你看到了什么？说！”
　　“太君......”
　　“宗保，闭嘴！”太君恶狠狠地吼了宗保一句，又瞪向排风：“我要听排风说。你当时，到底看见了什么？”

　　排风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我看见...那一晚，少爷和刘皓南...他们...他们...衣不蔽体地...抱着一起...在一起......”
　　“够了！”佘太君猛地捶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想打宗保却又舍不得。她转头吼排风：这么大的事，你竟然都瞒着不报？！”
　　“太君，不要怪排风。”宗保连忙说道：“是我和皓南求她不要说的。我们本来想着只相处这最后的一段时间就分开。我们不想公开，是不想伤害大家。”

　　“宗保！”太君痛心地说：“宗保，你怎能做出如此不和礼俗的越礼之事？你不是平民百姓，你是杨家将的少将军啊！”
　　“太君，宗保知错。”宗保对着太君磕了个头，说：“大错已成，我心里也知道不该沉沦下去。我几次三番想要跟他分手，但是最终都敌不过相思之苦，于是，我便约他去天波府密室相见，因为在那里，才会最安全，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糊涂！”太君骂道：“宗保，你实在是太糊涂了！天波府密室连忙藏着的机密，是关乎大宋生死存亡的重要物件。你怎么能带着一个外人潜入呢？”
　　“太君看来是外人。”宗保的眼泪流了下来：“但是于我来说，皓南早已不是外人。”
　　“哎——！！”

　　顿了顿，宗保接着说：“本来我们只是在密室第一层谈心，后来，我们......情难自禁，又怕隔墙有耳，于是就进到了密室第二层，可是，皓南走得太快，触动了机关。我们两人拼命闪躲，皓南为了救我受了伤。我们退不出来，只好进入密室第三层，慌乱之下，机关也被触动，爆炸声响起，发出了警报。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太君跌坐在凳子上，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

　　“太君......”宗保流着泪恳求：“皓南所说的他看到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您不孝的孙儿宗保。太君若是要罚，就罚宗保吧！爹若是要向皇上交人，就让他把宗保交出去吧！只是皓南真的是无辜的。求太君高抬贵手，让爹饶过他、放他走。我杨宗保愿对天发誓，从今以后，与刘皓南恩断义绝、再不相见、并任凭太君和父帅处置。”

　　太君心痛地闭上眼睛，苦苦地思索了一会儿，问道：“若是我不答应你救他呢？”
　　“那宗保唯有向皇上奏明事实，求皇上法外开恩。”宗保说：“可是如此一来，杨家的声明就会因为宗保蒙上污点。太君，如果您不能帮宗保救皓南，就即刻与孙儿断绝关系，把我扫地出门。这样，就算是我向皇上说出了那见不得人的丑事，天波府都不至于彻底被牵连。”

　　太君叹了口气，说：“宗保，我看着你长大。从前那个扑在我怀里跟我讨糖吃的小孩，不知不觉已经长这么大了。你这算是威胁太君吗？”
　　“不！”宗保连忙摇头：“宗保绝无威胁太君之意，只是在恳求太君帮忙挽救皓南无辜的性命。太君，宗保求求您！宗保求求您了！”

　　看着不住地在地上叩头的宗保，太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好。太君答应帮你救出刘皓南，但是你也要依照刚才所说，完全与他断绝来往、不再相见。”
　　“是。”宗保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宗保叩谢太君救命之恩。”
　　“起来吧......”太君示意排风将宗保扶起，握住宗保递过来的龙头拐杖，摇着头看了眼睛哭得通红的宗保一眼，转身在排风的搀扶下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