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川末

16、第十六章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这句话犹如魔咒般，一直绕在皇甫珏的心里。她知道他的故事并不是编的，天宝元年的那段疑虑重重的爱情是众所周知的。但是，如果真的是他所说的那样，她喝了他的血，他们……真的会永远在一起吗？那么，澈哥哥怎么办？她慌了。

　　皇甫珏几乎是狂奔回家，再也顾不得什么淑女风范地将门重重地关上，跌跌撞撞地进了浴室。

　　她双手扶在洗手池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个自己脸色出奇地苍白，大眼睛内写满了惊慌失措，嘴唇却出奇地红润，如沾了血般红润。

　　……如沾了血般红润……

　　她被她的想法吓坏了，因为在前不久她擦器喝了混有他的血液的四味茶。

　　太疯狂了！这一切太疯狂了！

　　她不断朝自己的脸上冲着冷水，甚至很用力地擦真她的嘴唇，直到她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肉能的双唇几乎要被她擦破。

　　她这才静下心来，低头看了看她刚才所做的荒唐的一切，无奈地勾起了唇角，给了镜中的自己一个苦涩的笑。

　　一切都会好的，对吧……澈哥哥？

　　这样想着，皇甫珏拖着疲惫的身子，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

　　皇甫珏不适地揉着眼睛，一步一步地走到餐厅。

　　昨晚约等于没睡觉，每次刚睡着就梦到半夜发生的事。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该死的！

　　站在餐厅门口，皇甫珏停住脚步，猛烈地摇晃着自己的头颅，清醒点！

　　片刻，她踏入了餐厅。

　　“这就是皇甫小姐么？”苍劲干练的声音，透露着无形的威严势气。

　　“是的。”尉迟澈毕恭毕敬地回答到，眼睛却望着刚进来的人。

　　小妮子涂了粉呢。他心里暗道，看来昨晚不是只有他一人无眠咯？

　　是的，他承认，在昨晚对她作了那些仪式后，他兴奋地睡不着。

　　尉迟澈收起严重的精光，站起身为皇甫珏将身边的座位拉开。

　　虽然迷惑着，皇甫珏却依然乖巧地坐了下来。

　　男子一脸笑意，“果然人如其名，好一块美玉！”

　　“这位是……令尊？”扭过头，皇甫珏大胆地提出心里的疑问。

　　“是的。”尉迟澈回答道，“这位便是我的父亲大人！”

　　皇甫珏立即起身，有些失措，“伯父，失礼了。”

　　“哈哈，”尉迟霆大笑，“皇甫小姐果然名不虚传，端庄，大方，干练，漂亮！”

　　……是不是日本人都很会咱们人？皇甫珏不敢问出口。

　　“坐吧！”他拍拍手，让仆人呈上早点。

　　是简单的日式早餐，这领一向嘴馋的皇甫珏不禁有些失望。

　　“昨天回来晚了，没赶上你的接风宴，还请皇甫小姐见谅！”尉迟霆略带歉意地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皇甫珏。

　　“哪里，伯父您要打理桀社，晚些回来是正常的，晚辈却没有等您回来便回房休息，是晚辈的错才对。”她喝了口牛奶，回答进退得宜。

　　他上下打量着对面的皇甫珏，良久，“好！不愧是J.r的主上！”

　　皇甫珏一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楞住的不止是皇甫珏，还有尉迟澈。

　　J.r。那个足以和美国国防部情报组相媲美的情报组织？那个足以令黑白灰三道都敬畏三分的神秘集团？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那个J.r神秘的主上，J.r最初的创立者，就是皇甫珏？

　　强硬地扯起笑脸，皇甫珏收起心里的不平静，“伯父还真是厉害呢，这也被您查出来了。”

　　“哈哈！”他仰头大笑，“不厉害喽！老喽！连一个后起帮派都压不住喽！”

　　她轻挑眉，“怎么会呢，桀社在日本可是稳坐龙头呀！”

　　“龙头？”尉迟霆嗤笑，“恐怕是坐不久了。”

　　刚从震惊中恢复的尉迟澈道，“为什么呢，父亲大人？”

　　尉迟霆并没有正面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转而问皇甫珏，“J.r最近有没有向你报告日本的最新动向？”

　　皇甫珏点头，这些，J.r是每天必做的。

　　“那么你必定知道，‘焰’这个组织吧？”说起“焰”，尉迟霆的表情有些异样。

　　……“焰”……？那不是澈哥哥和阿翔的组织么？她不动声色，点头应允。

　　“他们最近动静很大，甚至已经吞并了我在九州的势力！”尉迟霆吃着早餐，云淡风轻道。可是皇甫珏分明看到了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狠唳。

　　“黑吃黑，是道上经常发生的事吧？”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尉迟澈突然道。

　　尉迟霆一双鹰眼在他身上扫视了很久，“儿子啊，这位置以后就是你的，你现在说这种话，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皇甫珏听到这番对话不禁暗自皱眉，天生的敏锐感官使她嗅出了硝烟味。

　　用地着么？父子之间。

　　“对不起，父亲大人。”在这时，尉迟澈却道歉了。

　　这就是日本。

　　尉迟霆挥了挥手，表示并不在意，在吃了几口后道，“大概是我真的老了，不明白你们年轻人的所谓先进思想了。”

　　皇甫珏忙道，“伯父，您别这么说……”

　　他打断了她的安慰，用柔和的眼光看着她和他的儿子，“你们，很配！”

　　她因他突如其来的话不知所措。

　　他转向尉迟澈，“你做晚所做的，我都知道了。”

　　尉迟澈低头，声音谦卑，“还请父亲大人谅解儿子的擅做主张。”

　　尉迟霆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该知道这个仪式代表什么。”

　　“是的，父亲大人，儿子心里明白。”

　　“那么，”尉迟霆随即笑开，对着皇甫珏，“皇甫小姐，欢迎你嫁入尉迟家。”

　　“咳……”她被这句话吓到了。

　　“哈哈。”不待皇甫珏说话，尉迟霆便推开座位站了起来，“我还有事，你们慢吃。”

　　尉迟澈低头，表示恭送。

　　偌大的餐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皇甫珏不动声色，继续解决她的食物。

　　尉迟澈也似旁若无人，吃得开心。

　　诡异的气氛逐渐蔓延。

　　“喂……”她先开口。

　　“恩？”他头也不抬。

　　……什么态度……切……她不屑地轻哼。

　　很不巧地被他听到了。

　　他拿起旁边的手巾，轻轻擦拭嘴角，淡笑道，“怎么了？”

　　装装装！让你装王子！“伯父最后几句话，什么意思？”

　　“我昨天没和你说吗？”他佯装惊讶，啊“也对，昨天你先走了。”

　　……啊！他是故意的！皇甫珏气绝。

　　见到她如此可爱的反应，他不禁咧开了嘴。伸出手，将她拈在嘴角的米粒粘起然后送到自己的嘴里。

　　气氛因为这个貌似不经意的动作而尴尬到极点。

　　“你……你……你……”她你了半天依然找不回自己的思绪。

　　“仪式都做过了，这么点不用这么夸张吧？”他轻笑。

　　仪式……“那到底是什么仪式？”

　　“每个尉迟家传人对他心爱的人必做的仪式，只不过，我把它提前了。”

　　皇甫珏一脸迷惑。

　　“这本是结婚时的仪式。”他继续好心解释到。

　　……！！！

　　“你……我……恶劣！”她低声答了句，终于压下了想逃跑的欲望。

　　“很恶劣么？”他低下头，前额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表情，“我说过吧，你，皇甫珏，注定是我的女人。”

　　“你别开玩笑了。”在稳下心绪后，皇甫珏开口，“我们认识才不到一个星期。”

　　“真的么？珏儿？”尉迟澈突然抬起头，定定地望着眼前的佳人。

　　在那一瞬间，她恍惚了。同样的外貌，同样的身形……可是，他不是澈哥哥。

　　她突然站起身，“我吃好了，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