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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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厅门口往外走，皇甫珏眼前的景物愈发模糊。初秋的深夜已有浓厚的雾，这是不常见的。
她小心翼翼地踏着每一步，惟恐在如此浓重的雾中撞到些什么。
艰难地前进，眼前终于出现了丝明亮的光线。那就是花厅了吧？皇甫珏心想，整个桀院也就那里有些光亮了。
隐约中她看到了一个人影在那走动。
她踏进了那个地方。
“来了？”尉迟澈头也不抬，继续忙碌着什么。
“恩。”皇甫珏轻声答应，仔细观察着他的衣着。古老的日式服装，藏青色的外套，雪白的内衫，和藤原佐为一样可爱的下裤，脚丫子也是两瓣形的，甚至没有穿上木屐。本该很可爱的打扮在尉迟澈的身形下显得很英挺。黑发略长地遮住了他的前额，偶尔才因忙碌的晃动而露出英气逼人的眉毛。
“坐吧。”他依然没有抬头，在厅的另一侧忙活着。
她听话地选择了一块塌塌米坐下，眼睛未曾离开他。
屋内依然有些模糊不清，外面的雾似乎并不害怕屋内的两人所散发的热气，继续扩展着它的领域。
这样的情景，令皇甫珏以为是在仙境。
良久，在另一头的人终于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不知名的器具。
皇甫珏暗自挑了挑眉。
那些应该是茶具吧？皇甫珏以前学过些茶道，不过几乎忘得差不多了。
尉迟澈带着茶具半跪在皇甫珏面前，开始一道道繁复的工序。
烫壶，倒水，置茶，冲水，烫杯，倒茶，分杯……在尉迟澈一道道工作的进展下，茶散发出了它原本的味道，清清的，淡淡的。
尉迟澈将茶杯推至皇甫珏面前，作了个请的手势。
皇甫珏将茶杯托起，眯着眼睛望着茶水上漂荡着的叶片，轻轻地嗅着。
有樱花的味道，还有……那是薰衣草吧？恩，还有淡淡的薄荷香。
她转动着茶碗，最后将茶一饮而尽。
一股奇异的香味滑过她的咽喉，使她舒服地轻笑。
对面的尉迟澈也笑了。
皇甫珏紧剔地收起甜笑，望着眼前笑地不知所云的人，“你笑什么？”
“你知道这是什么茶吗？”他边问，边往皇甫珏空了的杯子内添茶。
她再次拿起茶杯，亲抿一口，道，“樱花，薰衣草，薄荷。”
他挑起眉，不吝啬地赞扬，“不愧是皇甫家的大小姐，四味品出三味。”
三味？皇甫珏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将杯子再次举起，仔细嗅着。
那是……血腥的味道。
见到皇甫珏神色微妙的变化，尉迟澈知道她已经意识到了。
“这是我们祖传的花茶。”他娓娓道来。
“血……”她喃道。
“没错，那是我的血。”
“……”
“你知道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传说。”尉迟澈的语调缓慢而沉着，强烈地吸引着听者的注意力。
“在天宝元年的时候，朝野中有两大势力，相互抗衡，相互牵制，谁也不肯让谁，从锄花种草到建功立业，这两家的人从来都争到头破血流，也因此结下了世仇。”
天宝元年，好古老的年代了。
“但是他们两家的长子长女却不顾一切地相爱了。”顿了顿，尉迟澈轻啜了一口混合着自己血液的花茶，继续道，“但是他们的家庭没有一个人承认他们，他们在爱情与家庭之间受尽了折磨。”
他的声音充满魔力，使她像真的回到了那段痛苦的时光般，痛彻心扉。
“在某一次出游时，男方无意间听到民间的一个巫术，只要让至爱的人喝下一种夹杂着自己血液的三味茶，他们便永远会在一起。”
……至爱……永远……在一起？！皇甫珏被震住了，“你……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尉迟澈的目光炯炯有神，看着佳人，“那两位先人，抱着尝试的心态，喝了这种四味花茶，一夜间，所有反对的人都异常奇怪地希望他们在一起。从此，他们便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他们是……”皇甫珏猜到了些什么。
“没错，他们就是我的祖先。从他们那一代开始，我们尉迟世世代代都会为命定的恋人亲手泡制四味茶，直到我这一代。”
天天天天天啊！皇甫珏的心像被炸开了一般，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皇甫珏小姐，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他突然郑重其事，朝她鞠了个躬。
她仓皇而逃。
只留下他独自一人在花厅。
皇甫珏，我，尉迟澈，会和你永远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