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万心殇》莫无邪

7、第七章

　　第七章：水霖铃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浮生偷得半日闲，踌躇不知前路，有那么一刻的迷茫怅惘，万心来到寻常世人常称的‘胭脂河’，打算放松一下心情。
　　哪知，放眼当下，胭脂河中一片花船徜徉，歌舞不休。
　　“公子……” 转身之际，却听得一声召唤，这声音响在耳边轰的他内心震颤。
　　水霖铃！万心陡然转身，双眸大张，直直的盯着身后的女人，水霖铃。
　　她还是一身水色红衣，既有水的温顺内敛偏又有火的炽烈刚强，犹如初见循梦归。
　　“这位公子，小女子有礼了。”
　　“……”这个他最愧疚负了一生的女人，在她最爱他时，他痴恋白羽彤，当他终于试着放下白羽彤打算回应她的痴情，却让他知晓原来水霖铃从一开始不过是楚天行放在他身边的眼线罢了，那时他四面楚歌无人可信，可是水霖铃这个女人明知道他不再信她还是坚定的跟在他身边，爱他护他守着他，为他生过一个儿子，为他组了一个温暖的家，为他甘愿作为一个棋子侍奉狗皇帝，甘愿为他去死……
　　“公子？”
　　“失礼了。”终于醒过神来，万心不动声色的收敛陡然惊见下的失态，拱手回礼，谦谦君子人如玉。
　　“公子可得片刻闲暇？”若不是此人眼神真诚清明，水霖铃还真当此人是个登徒子。
　　“姑娘有事但请吩咐。”这一世虽然他没打算成家，但是只要她有所请，他都会满足。
　　“是这样，姐妹们有些戏作，观公子温文尔雅，冒昧请公子做一个评判，不知可否？”
　　“乐意之至。”
　　“请。”

　　在白府里，看到问天和通不达，万心有那么一瞬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前生是因为他和问天一见如故极力邀请，问天在不知道东厂本质前，才参加东厂挑选勇士的比试加入东厂的，为什么今生他和问天关系不睦，偏他又搅合进东厂这个大漩涡来？
　　许是万心的视线太明显，楚天行心生怀疑，“怎么？你们认识？”
　　“见过两面，”万心垂首恭答，“巡夜时他曾经误帮金燕子对抗东厂算是不打不相识，这次的官银能追回，他也帮了东厂大忙。”
　　“他的来历你可清楚？别是金燕子的同党。”楚天行极力克制声音里有那么一刻的不稳。
　　“不过是颇有傻气的江湖草莽而已，奉行侠义行走武林。”
　　“是吗？”楚天行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过看问天的眼神颇为欣赏，“具有侠骨柔肠的侠客吗？”倒是配得上他的女儿。

　　这里是白府，楚天行为座上宾，经过时光的淬炼，万心知道这绝对不是商议两家婚事，这是逼婚。
　　可即使他不再喜欢白羽彤，在羽翼未丰时，他也不能暴露在楚天行眼皮子底下，何况，他还要借助白羽彤好做些私底下的事。
　　“楚公子请用茶。”一如前生，在楚天行他们落座后，白家待嫁小姐白羽彤出来奉茶。
　　‘哗啦’一声，是茶盏落地的声音，万心无措的转眸看向楚天行，充分表明了一个痴心男子面对心上人时的失神与紧张，引得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他那张薄薄的脸皮上。
　　倒是白羽彤深深的看了万心一眼，从上次在东厂门口为了被无辜牵连的穷人对峙，她就深知，这万心根本不爱她或者爱她不如他表现的那么深刻。
　　“如果没有事，羽彤先告退了。”白羽彤微躬身以示礼仪，看也不看边上的未婚夫一眼，径自离去，倒是守门的那个傻笑颇为憨直的青年引起了她的好感。
　　原来……不管怎样，命运都会帮他们牵连在一起，前生他到底多无知才会忽略他们两人间满溢的那种别人插足不了的感情氛围。
　　其实现在再来看，他怎么会以为，前生他接不住茶杯，是因为他第一次那么接近心上人从而慌张不知所措呢，根本就是白羽彤有心让他难堪罢了。

　　“呵呵，小女个性，比较拘谨，看到未来女婿在场相比是害羞了。”坐在右侧下手的白父干笑着替自家女儿解围，就怕东厂的无理迁怒。
　　“嗯，最近京城盗匪嚣张，而白家，又是京城有名的富家，恐怕早已成为监视的对象，白老爷这几日可要多加小心哪，不要再成婚前出了什么差池。”很难肯定楚天行说这句话不是威胁，但是楚天行根本不在乎。
　　“厂公放心，小的已经加强防卫，不会出事的。”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呀，我看给你留两名好手在这里吧。”
　　“那最好了。”作为依附东厂的白家又怎能拒绝东厂厂公呢，说是帮手其实不过监视罢了，即使不忿，白父却不能拒绝。
　　“来，你们俩进来。”
　　果然，留守在白家的是问天和通不达。
　　“你们在这里镇守三日，好好保护白夫人、白老爷和白姑娘的安全。”
　　问天和通不达对视一眼，拱手作揖，异口同声道，“是！”

　　接下来就该是白家的一场阴谋刺杀了，万心并不想参与其中，不管是白羽彤还是问天或者米小婉以及七怪，都与上一世那个单纯天真的万心有仇。
　　他只要等到三天后就好，那时白羽彤会被抢，问天与通不达也不再是东厂的一员，在那种情况下，对他接下来的行动非常有利。
　　至于白羽彤爱不爱他爱谁？至于问天纠结在兄弟情义与心爱女子之间抉择？都不干……他的事！

　　三天后
　　一早，万心就穿着新郎服，满面春风的等待着。
　　“万心呢，成亲乃人生大事，这成了亲就预示着你有了家，有了责任，”楚天行作为一个好父亲，在代表儿子即将成家前谆谆教诲，“男儿要有担当，可别要为了区区女人而放任东厂事物不管。”
　　“是，义父，孩儿定当谨遵义父教诲。”
　　“去吧，去把为父的好儿媳给为父带回来。”
　　“是！”

　　不管别人怎么看，白家这是属于高嫁，也就自然不会为难万心这个高门女婿，这正好如了万心的意，这一世除非必要，他绝对不会向任何人低头下跪。
　　大概知晓女儿心思，临出门前，白母终于起身，亲自为女儿披上红盖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过去，要跟楚公子好好过日子。”
　　他真心想笑，楚天行的义子果然只能是鸡鸣狗盗之类的禽兽，还有白家母亲你也别哭，如果金燕子也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兴许她就不是金燕子了，眼泪都是白流，话语都是白说，因为你家女儿绝对进不了万心的家门。

　　人是从白家带了出来，敲锣打鼓一路唢呐吹着，要把白家姑娘喜喜庆庆的给抬进东厂去。
　　作为一个新郎倌，万心喜气洋洋，今天是他人生的‘小登科’，他可不能让东厂的人知晓他不开心。
　　“哈嗨……”随着一声喊杀声，期待中的抢婚终于预料中的发生了。
　　尽管这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但是……他万心的媳妇光天化日之下被劫，上一世的耻辱容不得他轻轻揭过，而且这百花教的人也是他复仇的对象。
　　杀！
　　嗯？两拨人？
　　看着白羽彤被一身黑衣蒙面人掠走，一身大红喜服的万心执剑去追，奈何被一柄剑挡住了去路。
　　这是，百花教里的花总管花残一？
　　正好拿她来祭剑，开启他今生的杀戮。
　　也许上天真不站在恶人这一边，万心刚好被前世今生注定被抢夺的新娘诱发了心魔，百花教的魔女瞬间都飞走了。
　　此时，看着没有新娘子的花轿和东倒西歪的唢呐队，他不知道这时的他是清醒着还是在幻梦中。

　　凝碧楼
　　打发了吵闹纠缠他的洪贵，此时的他就是一个被抢了新娘子的失意人。
　　东厂厂公的义子，他有足够的资本让凝碧楼作为他发泄情绪的地方而不敢发出责难的声音。
　　前世雷同，水霖铃的琴音下，他发泄情绪的琴音得到了全力的配合，一曲之下，水霖铃发出了对诗的邀请。
　　“君愁三千杯，醉倒几回醒。”让他一度感慨青楼里竟然有这么才华横溢的女子，水霖铃，他一辈子都愧疚的女人，如果没有遇见万心，是不是就会有一个不同的人生？
　　他不敢想。如同前世，他回了对诗，接受了水霖铃的邀请。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开口，却带有不同的意味。
　　万心是肯定之下的疑问，水霖铃是疑问之下的肯定。
　　“楚公子，”水霖铃起身过来行礼后坐下，“水霖铃见多楚公子。”
　　“不要唤我楚公子！”万心皱眉，“万心就好，唤我万心。”
　　“水霖铃一介青楼女子，怎敢直唤公子名讳。”
　　“上次见面，就知道水姑娘文采斐然，只是这凝碧楼是个买醉之地，醉倒几回醒，醒来又如何，但愿长醉不醒，倒是更痛快。”
　　“我原以为厂公的公子是个骄纵无礼之人，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同。”水霖铃含着一双水眸，淡淡宽慰，“公子，水霖铃虽然不明白，公子为何愁肠寸伤，但是却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的道理。”
　　“刚才的不雅之音，请姑娘不要见怪，其实我对五音六律只是略知一二，不能和姑娘你的琴声相提并论。”
　　“公子，刚才水霖铃听公子的琴声似有弦外之音，不知道水霖铃是否能成为公子的知音。”
　　“姑娘盛情相邀，在下感激不尽。”
　　“公子若不嫌弃，水霖铃愿意献上一曲，请公子聆赏。”

　　“都说人生三大喜事，尤以这洞房花烛夜为最，不知道原该小登科的楚公子不在洞房里守着美娇娘，却在这买醉的凝碧楼听曲买醉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