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少年》染净

14、别对我说谎（上）

　　山盟海誓被光影拉长
　　鬼话连篇在夜里疯长
　　谁说海角还记得天涯
　　甜言蜜语都跟着笑话
　　信誓旦旦说要在一起
　　见异思迁背地里起义
　　谁说不离没辜负不弃
　　生死相依都不会相信
　　天长地久谁活得更久
　　虚情假意谁更会伤人
　　谁说朝朝会思念暮暮
　　至死不渝都觉得幼稚
　　矢志不移随时间推移
　　言而无信总巧言令色
　　谁说永恒会陪着永远
　　至死方休都说着谎言

　　不是你说谎，是爱情说谎。它将我带来你身边，却偷偷教你遗忘。
　　——李思嘉

　　记得小时候，李思嘉的身边有个阿姨信佛。她每天拿着一长串佛珠，虔诚地跪在垫子上念着谁也听不懂的经文。她家的小哥哥每到这时总会躲得老远，李思嘉却在一旁听得认真。
　　阿姨念完经，看李思嘉听得入迷的样子，露出和蔼的微笑：“你听得这样仔细，到底听懂了什么？”
　　李思嘉歪着小脑瓜，眼睛咕噜噜地转了几圈，童音绵软：“信仰。阿姨，我知道这是你的信仰。”
　　阿姨觉得不可思议，如此年少的孩子，竟然懂得什么是信仰。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这时李思嘉又开了口：“阿姨，你为什么会有信仰？我可没见爸爸妈妈念经。”
　　这个问题倒是难倒阿姨了。她思来想去也不知该怎样跟一个孩子解释，最后也只能敷衍几句，这孩子虽然聪颖，也总没到理解人间离愁的时候：“因为阿姨有一些想不明白的事，需要静下心来想一想。”
　　李思嘉默默点点头，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不明白。可她说了句让阿姨忧虑良久的话，就像是早已预见了日后的波折：“阿姨，我觉得我长大后会像你一样，我也会有信仰。”
　　这么多年过去，悲欢离合都经历了，才明白阿姨当时的心情，当时的回答。
　　人为什么会有信仰？是承受了太多，想要看开而看不开？是得到的太少，想要拥有而求不得？在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原因。
　　李思嘉尝遍悲苦，却没有应验儿时的话。因为她是被恶魔诅咒的孩子，她不配有信仰。可这不妨碍她安慰自己——林清、李思哲和她，一切早已被安排好，谁是谁的谁，冥冥之中，已是定数。
　　如此，便能自然而然。如此，便可随遇而安。

　　再次站在家门前，与林清默默地对视，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
　　本来李思嘉心中忐忑不安，可看到窗台上的木菊重新长出了硕大的花蕾，看着它秀莹莹地微垂着头，心口满满的都是勇气。
　　林清呆愣在门口，微垂着眸，凝视李思嘉璀璨夺目的眼。长长的睫毛在他眼下晕出一片暗影，像是伤心，像是抑郁，可总好过平静。
　　“我要跟你一起上学。”话一出口，李思嘉觉得有点儿大言不惭，又懦懦地加了一句，“可以吗？”
　　林清的睫毛在抖动几下后终于娇媚地翘起，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整个人好看得像个向日葵，朝着烈日怒放着生命的唯美。而李思嘉，就是他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