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孽》莫殇

19、第 19 章

　　韩锦和玄女又来到碧落潭。这里真的是个神奇的地方，连玄女这种吵闹的小丫头，到这里也变得安静许多。
　　玄女坐在韩锦身边不吵也不闹，看向韩锦目光投向的地方。是瀑布。韩锦对瀑布如此的执着，好象那里有什么吸引着他。
　　“喂。”玄女终于忍不住长时间的无语。
　　“怎么了？”韩锦仍然盯着瀑布出神。
　　“你在人间的时候没有见过瀑布么？”
　　韩锦扭头看了看玄女：“为什么这么问？”
　　“人只有对新鲜的东西才会有很大的好奇心。”
　　韩锦又去看瀑布，半晌才摇头道：“我不是对它好奇。只是每次对着它的时候都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你是讨厌它吗？这里的几乎没有鬼魂会喜欢这里。”
　　“不，我说过我很喜欢这里。”
　　“那你只要留下来陪我，我们就可以天天来这里了。”玄女依旧不忘要挽留韩锦。
　　韩锦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玄女嘟着嘴，有些不高兴，一路上也不和韩锦说话，只是独个儿走在顶前头。韩锦跟在她身后，走了半天，玄女忽然在路口停了下来。一转身，将手指搁在唇边，眼睛瞪得老大。
　　韩锦也停了下来。玄女把韩锦拉到一边，躲在路边的藤蔓里。玄女就在韩锦的身边，韩锦却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就像一只黑夜里的猫，屏住呼吸，收了灵气。韩锦有些诧异地看着夜女。
　　不一会儿，远处飘来两条鬼魂，鬼鬼祟祟的样子。
　　“果然是个好地方，这样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可以去殿试了。”
　　“嘿嘿，那是当然。我出的主义不错吧？”
　　“不过这事得小心了，万一被……”
　　“天不知地不知，你知我知。”
　　“对对！”
　　两条鬼魂飘近了，夜女用鼻子嗅了嗅，忽然跳到鬼魂面前，拦住去路。
　　“好大胆的两个小毛贼！敢去墓地偷魂魄！我看你们是连阴德都没有了！”
　　韩锦也钻了出来。
　　两条鬼魂顿时被吓的扭成一团。
　　“把魂魄交出来，快！”玄女一伸手。
　　鬼魂互看了一眼，哆哆嗦嗦道：“大小姐，我们真的没有偷魂魄……”
　　“还不老实，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你们不是去偷魂魄增加自己的灵气还能是怎样！”
　　“大……大小姐有所不知，最近我们兄弟俩发现了一个好地方，不用偷魂魄就能提高灵气的。”
　　玄女晃晃脑袋道：“这里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我怎么没见过这么好的地方？你们不要再找借口，惹急了本小姐，有你们好受的！”
　　鬼魂忙伏地，道：“小的不敢骗小姐！小姐若不信小的可以带路。”
　　玄女想了想，道：“好，信你们一次。走！”
　　鬼魂在前带路，玄女和韩锦跟在后面。四人越走路越暗，韩锦渐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小姐，这条路是通哪里的你可知道？”
　　“不太清楚，这条路我好象没来过几次，没什么印象。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玄女冲他摆摆手，一副“我罩着你”的样子。
　　又走了一阵子，隐约前面有亮光，韩锦一愣，忽然冲到领路的鬼魂面前，一把抓住一只鬼魂的胳膊。原来鬼魂看起来挺诡异，抓到手里感觉也就和人差不多。
　　“你，你干吗？快，快到了就。”鬼魂知道玄女大小姐的跟班也不是好惹的。
　　“你们吸取了他的灵气，是不是？”韩锦的目光忽然变得锋利。
　　鬼魂点头道：“对对，这里不知放了什么，灵气很重，老远都能闻得见！只是这路不太好找……”
　　韩锦忽然掐住了一个鬼魂的脖子，低声道：“今天你们很不走运，我不能让你们活着回去。”
　　鬼魂还没有叫出声，韩锦手上一使劲，鬼魂顿时烟消云散。旁边的一只见同伴被杀，大吃一惊，连忙朝玄女奔去。
　　“大小姐救我！”
　　玄女见韩锦轻易就杀了个鬼魂，也是吃惊不小，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韩锦伸手对着朝自己奔来的鬼魂，鬼魂就像被吸过去了一样，啪地贴在韩锦手上，只听一声惨叫，鬼魂消失了。
　　玄女惊呆了，忙跑到韩锦身边，刚要说话，却觉得此刻的韩锦不似平日的韩锦。他的头发在远处照来的微弱的光下闪着些银光，眼角眉梢凭添了几分可怕的杀气。玄女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半天才小声道：“你……你，杀了他们……”
　　韩锦也不怎么搭理她，自言自语一样，道：“他们该死。无论谁要对他不利，我都会杀了他。”
　　他抬头朝光亮处看去，明明就在目光可及的地方，却总是触碰不到，千年万年，总是在最近的地方用最遥远的方式注视着。
　　韩锦朝光亮处走去，玄女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
　　这里是黄泉底洞穴。玄女来过一两次，这里并不好玩，除了黑暗还是黑暗。韩锦站在封印网面前，封印网幽蓝的光照射着他的脸泛着异样的光泽。玄女看见韩锦额头上清晰的白莲花印记也闪着相同的幽蓝色的光。
　　他走进去了。玄女这才反应过来，他怎么可能穿过封印网！就算是自己也过不去的。
　　韩锦踏进洞穴，身上泛起银色的光，玄女在洞外看去，他就像一个光源，移动到哪里就照亮哪里。
　　洞穴里漫布的藤蔓随着他的靠近而自动解开，让出一条通往中心魂棺的路。
　　玄女看见韩锦走过到魂棺面前，单膝跪下。他身上的光暗了下去，于是只能看见他满头的银发披洒下来，在幽蓝的光中微微闪烁。
　　韩锦伸手去触摸魂棺，却被魂棺周围的封印挡住，他一哆嗦，收回手，碰到封印的手指有些刺痛。
　　“你生气了么？有人来打扰你的美梦……没关系，我已经把他们杀了，他们偷走的东西我也给你拿了回来。我知道你不愿意别人随便碰你的东西，所以我把上面的不洁之气祛除了，还和原来的一样。”
　　他说着，手心展开，一簇白色的冰晶卧在手心。他把冰晶转了个圈，对着魂棺，冰晶在他手中慢慢消失。魂棺的光忽然亮了亮，又恢复了原样。
　　韩锦满意地笑了笑，看了看四周，道：“你一定不太喜欢这里，这里太阴暗了。”
　　他嗑破手指，鲜血流出。他用流着血的手指轻点额头上的莲花印记，莲花遇血瞬间变成红色。他垂目，默念咒语。魂棺的周围多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韩锦站起身，对着魂棺道：“你总是那么要强，如果那时你像现在这样……”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从洞穴里走出来。封印网对他来来说根本就是摆设。
　　玄女退后几步，从身后抽出夺魂钩，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韩锦看了看玄女，道：“你和夜女什么关系？”
　　“她是我娘。你到底是谁？”玄女明白面前这个人不是从人界来的韩锦，他是另一个比韩锦强大的多的人。
　　那人恩了一声，眉目间多了几分和善，继而又变成忧郁。他回头看了看魂棺，叹了口气，忽然浑身瘫软在地。
　　玄女依旧不敢动，半天见他不再有动静方才靠近，晃了晃他的身子。韩锦睁开眼睛，茫然。
　　“这是怎么了？”
　　玄女发现韩锦此刻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额头上不见了莲花印，头发黝黑。她转了转眼珠，道：“你这白痴，走到这里就晕了，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韩锦爬起来，看看四周，“刚才那俩魂呢？”
　　“被你杀了。”玄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韩锦瞪大了眼睛，指指自己。
　　玄女点头。
　　“那，那怎么办？”韩锦有些慌张，自己怎么完全没有印象呢。
　　“他们本来就该死，没事儿，有我呢~”玄女扯着韩锦的袖子往回走，她感觉这个地方韩锦还是少来为妙。

　　回到碧落宫，韩锦万分疲惫，先去睡下。
　　剩下玄女一人不断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首先，他秒杀了两个鬼魂，用的不是法术，而是蛮力。就好象在人界一样，同为人，要掐死一个同类还是要费些力气的，但他几乎就是手指一扣就了结了两条性命。光看这个就知道他至少不是普通的鬼魂，在人界也不是普通的人。其次，他穿越了自己都无法通过的封印网，那是神布置的封印，自己尚且年幼，能力不够，只有十殿阎罗里的人才能穿过。他的能力应该不亚于十殿阎罗。再次，他的外貌发生了变化，说明他本身是被人加了封印。最可怕的是，那人刚才的气势竟然和爹爹有几分相似，那是近似神的灵气，贯穿于天地，浑然一体。可是天地之间只有五位神祗，难道说……
　　玄女有些害怕，小时候夜女对她说过，神的位置是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就定下的，如果出了变故，就说明混沌、人界、鬼界都要经历一场大劫。她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去告诉琰摩和夜女，但是当她奔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小丫头的脑子里又多了奇怪的想法，她要自己监视这个韩锦的举动，好歹她也是两位神的孩子，能力不可忽视。
　　玄女打定主意，重新回到寝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