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月云澜

31、第三十章 小月进府

　　司徒繣在柳府大厅，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客人：幕情姑娘和白昭的婢女小月。她们怎会一同出现？为什么会来？之前她和柳沐影在房内正梳洗时，丫鬟传柳老夫人的话，让他们去大厅，说是有客人。她本以为这又是那些祝贺新婚的，可看来并不是。小月怎会和慕情姑娘在一起？这事白昭知道吗？

　　她没开口，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们，想知道她们的来意。

　　“哎，繣儿呀，你也真是的，怎么不打声招呼呢，慕情姑娘你也是见过的。难得她这孩子还为你如此着想。”柳老夫人见状，忍不住又斥责了声，然后殷勤的拉着慕情的手，把她和一同来的月儿带到空的座位上，让她们坐着。

　　“不是的，娘，只是之前听竹梅和弄惜说我有客人，只是没想到是慕情姑娘。”司徒繣表情迷茫的解释。

　　“娘，怎么回事？这生丫头又是谁？慕情？”柳沐影一手搭着司徒繣的肩另一手揽着她的腰，亲密和保护意味很明显。

　　慕情忽然掩嘴轻笑，众人纷纷看着她。“柳大哥，你这样护着司徒繣做什么，难道我看起来那么可怕？”她朝着繣的方向走过去，手拉着月儿一起。“繣，我家与柳家是世交，和柳大哥和墨凡又是从小青梅竹马长大，我也算是半个妹子了。这次柳大哥婚礼匆匆，我没准备任何礼物是有些说不过去。你这次来此身边也没带任何丫鬟，虽说柳府不缺，可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我把我身边的一婢女带过来，跟在你身边跟其他丫鬟一同伺候你。你说如何？”

　　小月何时成了慕情姑娘的人了？这是谁的意思？这么大的事，白昭不可能不知道吧。

　　柳老夫人呵呵笑着，“情丫头，我看你送礼是假，放个眼线是真吧？”

　　慕情猛然回头，有点错愕的看着柳老夫人。“姨娘？”

　　“呵呵，瞧你这急的。你不是心仪我们家墨凡来者？你把丫头放在繣儿这，莫非不是看着繣儿，防止任何错误发生吗？你是不是怕墨凡对繣儿动了心思，就安插个丫头，表面上是看着繣儿，实际上是防着墨凡？”

　　慕情姑娘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表情。好会后，她才又抬头，看着柳老夫人，脸上却是有些羞红，难道真是如此？“姨娘，看来任何事都瞒不住您呢。你这样那么直接的说出来，让情儿脸面往哪摆好？现在凤凰城都传着柳家的二位公子心仪同个姑娘，这让本来就没胜算的我更加没胜算了。我安排丫头在此，其实也是想知道更多有关墨凡的事。从前我可以常来此玩，现在却是不那么方便了。”

　　“嗯，既然如此，你就把这丫头放在这吧。她叫什么名字？看上去年龄不大，挺乖巧的，我看了很喜欢。不过似乎是个生丫头？”柳老夫人边说边打量着月儿。

　　“柳老夫人，奴婢叫做小月，前些日子小月和亲人失散，流落街头，是慕情姑娘把我带回府中，让我当她的婢女。”

　　“可怜的丫头。你的名字叫小月是吗？”柳老夫人轻叹着，小月点头。“小有，很好听的名字。你来之前可知晓柳家规矩了？”

　　小月点头。“小姐之前吩咐过了。她让我伺候好繣小姐便成。”

　　柳老夫人满意的点头，“嗯，繣毕竟是人类，对我们这里规矩处事方式都还不熟悉，小月就多费心教她吧。多一个丫鬟也是好的，也替我看看他们俩，”眼角眼神瞄向繣和沐影，“看看他们夫妻相处如何，何时能给柳家添香火。今日看沐影这样护着繣，想来好事也不远了，就不知繣儿的肚子争不争气。”

　　“娘，”沐影开口，把繣搂得更紧些，“我们夫妻的事，不用烦劳丫鬟来插手。我和繣儿很好，只不过繣儿身子弱了些，又是个人类。我打算让她这些时日先把身子调养好，之后才会让她怀孩子，不然怕她承受不住。您应知的，这事儿子比您还更渴望。有什么是比有爱妻在怀缺不能爱她更苦的事？”

　　“唉，也只能如此了，”柳老夫人叹气，“我有点累，先回房了。你们就替娘好好招呼客人，顺便安置了小月吧。”说完头也没回的直接离去。

　　司徒繣看着离开的柳老夫人，若有所思。这事很奇怪，慕情姑娘的故事说得很好，也在情理之中，可是这问题出现在小月身上，她可是白昭的人，怎会和慕情姑娘一起又编了那样的故事？之前慕情姑娘找过她，劝她不要嫁进柳家时，小月也是在场的，难道她们在计划着什么？看她今天行事交谈，与柳家似乎没任何摩擦，那么她劝自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还有，她很感谢柳沐影刚刚说得那番话，即使那不是他真正的意思，不是他的真心话。同样的话，白昭也对她说过，现在听柳沐影说出来，却不知该如何想，有些好笑，缺又忧伤。当初若不是因为这其中之一原因，她现在恐怕已是白昭的人了，根本就不会嫁给柳沐影。

　　“繣儿？”柳沐影轻捏了她的腰，她惊呼一声，从自己的思绪出来。“又在神游了，想些什么呢？脸色不太好，是昨日累着你了？”他指尖扳开她落在耳边的发丝，低着头，唇落在她的耳垂上，先是伸出舌尖舔着，然后干脆轻咬起来。

　　司徒繣不知是吃痛还是欢愉，她轻叫了声出来，却还是想着挣脱他，“不要这样。”

　　柳沐影没马上放开她，又是亲吻了几下，才放了她的耳朵，手却还是环着她的腰，“繣儿，怎了？”

　　繣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手推开他环绕在她腰的双臂，“有客人在呢。慕情姑娘难得来一趟，你好好招呼她。我把小月带回房，跟她说说做丫鬟的事，问些话。既然是我的丫鬟，我知道多些总是好的。小月随我来吧。”

　　小月看着慕情姑娘，她点头示意。小月就跟在繣的后头，离开柳府大厅。大厅内只剩柳沐影和慕情二人。

　　他们两人相看许久，各怀着心思。终于，柳沐影开口，“我们去书房说话吧。”

　　柳沐影和慕情到书房后，柳沐影在书桌前坐了下来，翻看桌上的书信，头也没抬的。“你说吧，把一个丫鬟带到柳府有什么意思？真是像娘说的那样？”

　　慕情冷了脸，站在桌前，不答反问着，“那么你呢？你和司徒繣又是什么回事？你之前不是说司徒繣可以用来牵制柳墨凡吗？我这次带丫头进来也是为了此事。我们何不这么做？”

　　“你不是喜欢墨凡吗？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没有。可是与其把心放在一个看不见自己的男人身上，还不如不要。可若把他让给其他女人心又不甘，还不如给了司徒繣。”

　　柳沐影抬头，眼神冷冽的看着她。“你要知道，你说的这人现在可是我的妻子，你要我把她拱手让人？那时也不是没问过柳墨凡的意思，他一副无所谓样。现在若叫我把繣儿让给她，不肯能。繣儿只能是我的，她只能是我的妻子。”

　　慕情听到这，忍不住冷哼了声。她从怀中拿出一幅画，摊开来在桌上。“这是柳墨凡画的，在他客栈房内找的。他画这画时，应该就是司徒繣刚下山来睡在他房里那次。你还真觉得柳墨凡对她没半点心思吗？”

　　柳沐影看了看画，这是一幅很普通的山水画，乍看之下没什么，可当眼神落在山崖那朵红花上时，眼睛似乎变了色。这些都被慕情看在眼里。

　　她手指着那朵红花，“这妝红花，是拥有解轻微中毒的药效，可因药效不大，所以一般不被拿来用。反而，因为它样子好看，名字又好听，所以常被拿来当作示爱之用。柳大哥，你觉得柳墨凡画这花是何意呢？”

　　“这图你哪里来的？怎会在你手里？”

　　“你成亲那天，掌柜本想拿来给你的。可碍于他的掌柜身份，不方便亲自拿来，所以我自告奋勇的替他拿了过来。拿着客人的东西不好，若不是这画的用意有着明显的暗示，他也不会如此行动。”她顿了下，“说说吧，你和司徒繣是怎么回事？接下来你要如何做？你其实至今没拿下她，对吧，亏你说的什么为了她好，分明是在掩饰。”

　　“不是掩饰，是真的。我承认我不想等，我想现在就爱了她，让她怀了我的孩子。可是，不只是人，她的心我也想要。我要让她心甘情愿的在我身下融化，到那时，她会人和心彻底成为我的人。然后，利用她，打击白昭。我的女人，不容许其他男人动心思。”

　　“你的自信从何而来？别忘了她的心到目前还是属于白昭的。你拥有的，不过是躯壳而已。就算她怀孕了，也不能改变了什么。一旦女人爱上了，便会死心塌地。”

　　“因为她是人类。”

　　“什么？”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她是人类，她的教育，她的思想，永远是出嫁从夫，以夫为天。当她决定嫁给我时，便已注定她今生和白昭无可能。她所学过的道德礼教女诚，全部都束缚着她。还有，哪有什么比一生一世一双人来的更诱人？她知道，在这男权社会里，不管是人界，妖界，还是魔界等，大部分的男人都三妻四妾。我开出这样的好的条件，她宁愿把一生赌给我也不愿赌给那个前未婚夫赵远。情儿，你要明白，就算她心里有白昭，也只能压在心里，因为今世他们绝无可能。一步错，步步错。今生，他们只能错过。繣儿决定嫁给我，就代表已对白昭死心，那么对心已死了一半的人，要夺过来又有何困难？”

　　慕情只能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从一开始，他就全盘计算好了？司徒繣嫁给她，只有全盘皆输。可她还是想问她最后一个问题。“今世不行，来世呢？”

　　“来世吗？”他反问着，偏头想了会，倒也没多久，“来世，若我真爱上她，那么她的来世，我也不会放过。她依然也只能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