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月云澜

32、第三十一章 主仆拌嘴

　　司徒繣站在房间里的一书柜前，两手紧握在背后，看着眼前摆满书籍的书柜也不能让她静下心来，反而让心更加烦乱。小月为何出现在这里，是谁让她来的，是白昭，还是慕情姑娘？他们在计划何事，所以要把小月放进来当眼线，还是…

　　小月站在她身后，想说什么也却也只是咬着嘴唇，看着她。她知道要让繣姑娘一下子接受或适应她的到来需要些时间，可她真的很想为繣姑娘做什么。繣姑娘和主子的相互情意她是看在眼里的，主子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动心却被迫放弃还得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嫁给他人，嫁给他强大的对手，这口气他又要如何咽下去。

　　刚刚在大厅，那个柳沐影居然还当着众人的面，搂着繣姑娘，还做出亲密的举动，让她心里很不舒服。而那繣姑娘，居然也没反抗，任由他那样对她。小月顿时心里感到很生气，他怎么可以，她又怎么可以？才几日不见，她就变心了吗？虽然早已听闻鬼界的柳将军柳沐影是个花名在外的男人，留恋花丛，有过无数女人，却也只是玩玩而已。他想利用他那方面的丰富经验，来赢得繣姑娘的心吗？

　　而繣姑娘，才几日不见，就已让他对她做出那些亲密举动。虽然他们是夫妻，可小月还是很不明白繣姑娘到底为何愿意嫁他？她还只是刚满千年的小妖，对这时间还有很多东西都不懂，更别说了解人类的思考方式。她只知，主子若是想夺回繣姑娘，恐怕不是件容易事。

　　小月看着自从进到房间里便没开口的繣，心里更是紧张不安起来，难道真被自己猜中了？她环顾着这还是新婚布置的婚房，心里为主子感到不平。这些，原本应该是发生在主子府里的，当府里的人知道主子把繣姑娘带回自己房里过夜时，他们纷纷以为这次真是主子的好事近了，没想到隔日却给人相反的结果。

　　久久，繣终于开口，虽然还是背对着她。“是他让你来这的？”尽管繣可能会说的话小月老早在心里猜想到了，可是不应该是这语气呀，不应该是这么平淡冷漠的口吻呀！还来不及细想，繣的下一句更让她心冷。

　　“小月，”繣顿了下，“是白昭他让你来此监视我的？怕我会出卖他吗？”

　　小月被这句话吓得不由自主的退后几步，只是瞪大双眼咬着嘴唇看着司徒繣。“繣姑娘，小月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她真的不懂，那个和蔼可亲柔弱的繣姑娘到哪去了，为何跟前几日差那么多。

　　“不是白昭？”繣似是问，可语气听起来更像是自言自语。“那么我问你，你又怎么会和慕情姑娘牵扯在一起，莫非这又是她的主意？”

　　“繣姑娘，小月和主子说很想你，想到姑娘身边服侍姑娘。我和主子正巧碰到了慕情姑娘，她说她愿意帮这个忙。”

　　“他居然这么简单的就答应了？”繣猛然转头看着小月，眼睛瞪大，满是惊讶之色。她为此感到不可思议。那个白昭，这么轻易的就放人了？

　　“主子让小月待在姑娘身边，说这也是他唯一能为姑娘做的。”小月看到她惊讶，认为这是她和主子还有暧昧可进展的空间，便走到繣的身旁去，“繣姑娘，主子他是真的很爱你。”

　　“那又如何？”司徒繣垂着眼眸。叹气。是呀，爱又如何？今生注定不能一起，爱又如何？就算他有苦衷，可凉了的心要怎么办。她宁可他直话直说，也不愿他这么拐弯抹角的。他不肯明说，终究是因为对她的不信任吧。

　　“繣姑娘？”

　　“你知道我为何嫁给柳沐影吗？”

　　小月摇头。

　　“因为他能给我我想拥有的，那就是过着平凡的日子，只有两个人，不需要考虑其他的平凡日子。他没有肩负江山的重任，不需要子民们同意我的存在。只要他一天为王，我们便不可能在一起。就算勉强在一起，也只会束缚对方。那么累的爱，我不想要。”这些事，都是她的爹和她说的，她自己也有想过这些事情，只是她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太过美好。那时是因为她相信他，相信他不会将她抛下，她可以背负骂名，因为她身边有他。可他放弃了她，这比让她背负来于妖界和时间的骂名更痛。

　　既然他早知结果，为何要给她过希望。她宁愿把记忆留在最美好的那次，留在凤凰城下雨那日。即使日后不再见他，心也不会那么疼痛。

　　“可姑娘，”小月答辩着，“你明知道柳沐影对你也只是利用，并非真心。那么为何你还要嫁他？”

　　“呵，怎么，”繣突然轻笑，却是苦涩的，配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这又是慕情姑娘说的？她的话你就那么相信？刚刚你也瞧见了，他们好的很，她却对我那么形容他，是为什么？你有没有想过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性，让我不想嫁柳沐影？你以为，她那么说他，难道他们便是敌人吗？”

　　“可是…”好像哪里不太对。

　　“你进柳府，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吗？小月？我每天被人监看着，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不需要再多添你一个，免得我心烦。”

　　“不是，”小月回答。“我既然决定来这伺候姑娘，便没有要惹姑娘之意。刚才是我越界了，这些话姑娘若不爱听以后小月不再说便是。”

　　你不说心里还是那么想的，又有何差别。“你刚来，还是对这里规矩了解一下比较好。我在这虽是少夫人身份，却没任何真实地位，下人们一般也不会听我的。你若出了事我没法保证可以帮你。不过，或许他们会看在慕情姑娘的面子，不会对你太严苛。”

　　繣姑娘说的这话是何意？“繣姑娘，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主子，也只有你是我的主子，这并不关慕情姑娘任何事。她只不过是好心帮忙送我进来。”

　　繣挥着手，让她停嘴。“不管怎样都无所谓了。现在我有点乏，想休息一会。你下去吧。”

　　小月本还想说什么，但见繣已经别过脸，只好行礼退出房间。她走出房间时，正好见到门外的柳沐影。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嘴角勾起，眼神轻蔑。也不知他是否听见她和繣之前的谈话，只是一脸心虚的低着头，快步离去。

　　看着她走远的柳沐影，并没马上推门进房间，只是在外面呆站着，消化刚刚听到的讯息。原来慕情还扮演了这样的角色吗？看来自己是没理解她了。只要她不要做的太过，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放过她，看在他们仍是朋友也是青梅竹马的份上，也看在自己曾倾心于她一直也都已真心相待的份上。

　　柳沐影回到房间时，见到的便是坐在梳妆台前睡着的司徒繣。只见她睡得很熟，头倒向一边，衣裳也因为她的睡姿，显得有些凌乱。

　　他不禁露出连自己都未发觉无奈带着宠溺的笑，“繣儿，你还真能睡。你初次进城时，你上花轿时，和现在，好像哪里都能熟睡。”他动作轻柔的抱起她，走向床的方向，轻轻把她放在床上。“不过，你的睡容，你毫无防备的样子，之后只许给我看，只能在我面前展现出来。不能让其他男人看你这样子，白昭不能，柳墨凡也不许。”

　　话落，他压下身子，与她的平行，看着她熟睡毫无防备的脸庞，脸慢慢低下，唇落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轻吻着。然后伸出舌尖，在那上面舔允，流连许久才依依不舍离开。“繣儿，谢谢你，愿意嫁给我。从那日起，你便是我的。白昭要当王就让他当去，你只需记住，你从今以后只能属于我一人。我不会放开你，永远。”

　　他又眷恋地望着她熟睡的脸，慢慢起身，细心地为她盖上被子，才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