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月云澜

13、第十二章 神秘恩公

　　司徒繣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而不是之前待过的柳墨凡的房间，室内的格局也不像酆煌客栈的客房。

　　若说之前的房间布置简单，这间房可算得上是舒适典雅了。紫檀木的桌椅柜子，竹帘上的淡绿薄纱，还有个姑娘用的梳妆台。淡淡清香扑鼻，让她精神饱满，头也似乎不那么疼了。

　　她环顾四周，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女子看虽娇弱，面色却是好的。这是哪里？现在又是什么时辰了？不知为何自己有这种感觉，但直觉上带她来这的应不是哥哥，可那又会是谁呢？这一看就是个姑娘的闺房，虽然不奢华，可里面的东西却都是上等的，应是个富贵人家吧。但为何身旁没人看着她呢？连个丫鬟也没有。

　　她不是让人服侍惯了非要有个人在身边，可若那人好心把她从大雨中带回来，却不闻不问，怎么想都奇怪。罢了，这两天她遇见的怪事也不少，估计这凤凰城的人也都把她归类在怪事里了，现在又演上这么一齣，她又将成为城里居民的客饭话题吧。

　　她起身，推门出去，来到一间内厅，里面有两个丫鬟正在打扫。她向其中一个踩着碎莲步走进，手轻拍她的肩膀，“请问…”。她柔声询问。

　　“啊！” 那被拍肩的丫鬟似乎是被吓到了，肩膀微动了下，差点跳起来。她转过身，看着原本站在她后边的女子。另一丫鬟听到声音，也抬起头看发生何事。“姑娘，您醒了？身子可好些了？”

　　“嗯，抱歉吓着姑娘了。”繣带有些歉意的回答。

　　“姑娘，千万不可喊我们姑娘，我们只是下人，叫我们名字便好。我是小月，她是小影。”小月指着站在不远处的女子。小影听到叫唤立即跑来。

　　“姑娘，”小影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是小影。有何吩咐只要我们能做的便会为姑娘完成。有何需要呼唤我们一声便是。”

　　繣看着眼前两个年龄跟她差不多大，或许要小一些的丫鬟，长得都眉清目秀干干净净的，让人看得舒服。她们都一双大眼，柳眉小嘴的，几年后应会是个美人吧。“小月小影，你们能否告诉我这是哪里？在凤凰城何处？又是谁带我回来这的？”她看她们一副规矩模样，似乎在等着她发话，她也就直接问心里所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了。

　　“姑娘所住的这间屋子叫竹雨阁，因为房子后边有片竹林，那里虽优美宁静，姑娘不熟悉此地还是别一人进去才好。带你回来的是我们家少爷，不过他很忙经常不在的，这会儿他又离开了，不知何时回来。”回这话的是小月。

　　“那你们府上就这间屋子吗？如果我想答谢他，或许可以请人替我转达。承蒙你们少爷的好意，我才会不流落街头。若他不在，我也该向这府里的主人表达谢意才是。”

　　“不用了姑娘，”小影声音传来，繣惊讶的看着她。为何不用，这种事也不是她一个丫鬟能够决定的吧。小影看出她的疑惑，才知自己失言了。“奴婢意思是，这府上的主人就是我们少爷，别无他人了。其他人都和我们一样是下人的身份，或者跟在爷身边当差的，也常常不在府里。所以姑娘的意思我们会替姑娘转告给少爷，或者姑娘自己和他说，只是不知那是何时了。”

　　小月点头。“如今府上都是和我们一样的丫鬟，我们的职责便是将府里打扫好还有替少爷招呼客人，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如今除了我还有其他客人吗？”

　　“没有的姑娘。一般少爷的客人不会长住，几天后就走了。虽然有时少爷也会带姑娘回来，不过那些就是住在少爷屋里了。”小月话一说完，便招小影投给她一类似警告的眼神。

　　此幕繣也见到了，也理解了小月说这话的意思。这里的主人若回来时不时会带姑娘回来，又住在他屋里，关系应该不一般。而她只不过是他好心救下的，虽然把她带回来，却没那种意思。他前脚踏进门不久又很快离去便可知那人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带她回来也只是产了怜悯之心。她不自觉的，吸了一口气。还好那个人是个正君子，并未对自己图谋不轨。

　　她只是淡淡地回应了声，“嗯。”

　　“她们其实跟爷也没什么的，”小影连忙开口，似是以为这位姑娘介意此时，急着解释。“她们都只是红颜知己，爷对她们也无意思。”

　　“小影不用慌，没事的。”繣安抚她。“不过府上没夫人或侍妾吗？她们难道不介意他把姑娘们带回来？”那些人，或许也只是乐趣打发时间用的吧，虽然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只不过这么光明正大的把人带回自己屋里，就没人怨过？

　　“姑娘，爷如今尚未娶亲，连个妾也没有。那些姑娘真的只是少爷的红颜知己。”小月解释。

　　原来如此，尚未娶亲，又是一个人住，也难怪他不恋家才不常回来的吧。不过这位恩公，到底是做什么的，竟然可以以公事为由长期不在。“嗯，那些与我无关。那么这里是在凤凰城的哪个位置，我若要出门应也没问题吧。”

　　“嗯，姑娘若想出门是没关系的。但若要离去不回来的话，还是让我们知道比较好。一日姑娘是府上的客人，我们便有义务保护好姑娘。若姑娘不介意，希望能把我们其中一个带着，也可省去我们为姑娘担忧。”

　　“我知晓了。”顿了一下，“我先回房里去，一会儿就出门吧。”

　　“今天夜色已晚，明日一早再去吧” 这次开口的是小影，“我去让厨房准备些吃的，先让小月在这侍候姑娘吧。”说完给小月使了个眼色。

　　“是，姑娘之前淋了大雨，现在虽然身子不碍事了，可身子全身黏答答的一定很不舒服吧。不如先让奴婢给姑娘准备沐浴换身衣裳，之后便能用饭了。 ”小月没等繣会有，自顾拉着她离开大厅。

　　小影见她们走了，也立即离开屋子，去做晚餐的准备。

　　在小月的带领下，她们来到一间小房内，房里布置简单，就一柜子和一圆形木桶，不用说，这房就是专门让人沐浴用的。

　　小月手脚利落地把烧好的水倒进桶内，撒了些月季的花瓣。“姑娘，要不让小月服侍你吧。”

　　“不用了，”司徒繣脸色有点娇羞地回答。“我不太习惯让人服侍沐浴的，把衣裳放了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那好吧。”小月把干净的衣裳放在柜子上。“姑娘的衣裳我就搁这了，有事就唤奴婢吧。还有，姑娘不要洗太久，水凉了让姑娘凉了身子可不好，也怕姑娘晕眩过去。”

　　“嗯，知道了，谢谢小月的关心。”繣淡淡地微笑。

　　“哪里，这是奴婢该做的。”走到门处，离开前还捕了一句，“半个时辰后若姑娘还未出来，我便进来唤人了。”

　　繣点头。在确定小月离去后，缓缓地她解下罗衫，褪去亵衣，将玉足慢慢地伸进水中，试了温度后，才不慌不忙的整个人坐在木桶里。她轻仰着颈子让自己头靠在木桶边缘，三千青丝散在水里，像一片茂密的黑色织网。她随手捡了几片花瓣，与自己的肌肤摩擦着，再往自己身上拍水，身子上的花瓣也随水流落下。

　　她玩得很是尽兴，可同时也在想着这两天的事情。不得不承认，她对这位恩公很是好奇，他把她从雨中带回，又派人照料她，自己却不见踪影。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但应该不是坏人，却又常带姑娘回来。虽然他未娶亲，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平常的事，可怪就怪在这里，他为何不娶亲？若郎有情妹有意的，把她们直接娶回来替他打理府上不是很好吗？那些姑娘也都是住几天就走，且都是自行离去，让她更不了解了。他们到底是何种关系？若只是朋友，会留在自己的屋里吗？那些姑娘就不怕名声不好，名节不保？

　　无论如何，她对他欠下恩情。虽然这里的奴婢说不用特别向他答谢，可真若这样她心里会不踏实，也欠了个人情。至少也该谢谢替才是。而她欠恩情的不止他，还有柳家的两位公子和白昭。虽说白昭不要她的答谢，甚至不愿让她靠近，可他的赠伞之情，怎么说还是得还。他可以不要她，她却不能不还他的情，即使他根本就不屑，即使他看轻她。话说，那把红伞去哪了，她醒来时并没注意到，希望别是掉在那了，等会问问小月她们吧。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姑娘你好了吗，给姑娘准备的饭菜已经好了。姑娘赶紧出来用饭吧。”

　　“小月我就好了，在门外等我我马上出来。”白昭之事，还是先别想了。现在姑且就走一步算一步吧。明日便让小月或小影随她回客栈那，哥哥昨日说过今天会来的，这会她不在他应是很着急吧。这趟出来总算给他添麻烦，明日看哥哥的意思，或许就先回客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