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月云澜

11、第十章 困情

　　倾雪和司徒縑站在一宅屋子前。宅前门上的匾额写了\"沈府\"二字。虽称做府，这间屋子却是一般大小，和平常老百姓住的差不多，门前除了一棵杏花树无其他装置。它看上去既不豪华也不气派。

　　“这就是沉府？”他问的不经意，脸上的表情却略显惊讶。

　　“上面不是明白写着？”即使知他心中所想，还是忍不住吐槽，更是做样子白了他一眼。

　　“跟想象中差很多。”她听到他回答。“见掌柜那样恭谨，你又称呼他为大人，怎么说也该是个大人物，没想府上是这样的地方。”

　　“哼，嫌寒酸了？果然是凡夫俗子，他乃一介神仙，对这种置身之外之物才不放在眼里呢。”她没好气地开口。“进去吧，等下没问你意思不要多话。他一向喜欢清净，把你这外人带来这已经是破例了。”

　　他不禁莞尔一笑，怎么，连神仙都要插入江湖道上的事了？

　　倾雪推门进去，司徒縑随后跟着。

　　“妹妹，你终于回来了，怎么这样久？”一身穿红衣的美丽女子向他们迎面走来，在见到司徒縑时嘴角的微笑硬是僵住了。她打量着他，一会儿才把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别有深意地看向倾雪，“妹妹，这位公子是何方人物？怎把他带来了？”

　　“姐姐，我是带他来见沈大人的，他在家吗？”似是读懂姐姐的意思，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不巧，他才刚出门，不知何时回来。”红衣女子回答，略带歉意地看着司徒縑，“公子来是有何事？等大人回来我替你转达给他。”

　　“姐姐还是我来说吧。这个人嘴巴不好使，不太会说话。”

　　“哦？他的不好使你的就好使了，是这意思？”她眉头挑起，眼里写满笑意 n

　　倾雪猛点头，“嗯，嗯！”

　　红衣女子摇头叹气，“是呀你的嘴巴是够好使了可惜脑子不怎的。”

　　“姐姐！”倾雪脸红气嘟嘟的，两腮子也都鼓鼓的，被说的直跺脚。

　　红衣女子无视她，直接把脸别过去，看着这个外来的男人。“不好意思让公子您看笑话了，倾雪这孩子昨晚一夜未归，伊纱心里很是担心。现在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样子心里也踏实了，想必昨晚给公子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伊姑娘言重了。倾雪姑娘反而帮忙了我许多。”

　　“那就好。”她低头，柔声说道。“若公子不介意，也喊我的名讳，也叫我的名字吧。”

　　倾雪看她羞答答的模样，脸颊比先才更红，之前若是气带羞红，现在则是完全被气红的。姐姐你的沈若大人呢？不要他了？若不是也别调戏人家纯洁男子啊。

　　“伊纱姑娘…”

　　他顺着她的意思称呼她，更是让倾雪不满到极点。司徒縑你可恶，之前我怎么诱惑你也没见你动心，怎么这会变得这么快。看来纱姐姐说的没错，男人都是一个样的，算我之前看错人！

　　“那么公子您的名字呢，奴家该如何称呼公子？”伊纱没注意一旁已气到不行的妹妹，继续跟他眉目传情。

　　“在下司徒縑。倾雪都喊我司徒的，若姑娘不介意的话，也可这么喊我。”

　　“好的，司徒大哥。”伊纱朝他甜甜一笑。“司徒大哥，不然今个我做东，带你上馆子吃我们凤凰城的小吃，以表昨晚的谢意，你也把事情详细的告诉我吧，回头我替你转达给沈大人。”

　　“也好。”

　　“那我们走吧。”伊纱话落，身后的两人跟在她身后。只见她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妹妹你留在直看家。沈大人没准一会就回来。他有话问你。”

　　“嗯，什么事？”倾雪表情呆状地问道。

　　“你就乖乖待在家，他也许还会重轻发落。”

　　“啊，大人生气了？”她捂着嘴，瞪大双眼。

　　伊纱只是给了她一个\"你说呢\"的表情，随手挽着司徒縑的手臂，“司徒大哥我们走吧。”

　　司徒縑回头看了倾雪一眼，眼神对上她的，却又转头回去，让身旁的姑娘挽着自己，关门而去。

　　门关上后，他立刻甩开挽着自己手臂的手，“把她一人留着真好吗？昨晚她一夜未归责任在于我，若是要责罚我也该有一份。”

　　“怎么，心疼了？”伊纱嘲弄着，手又挽住他的。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姑娘自重。”他再次甩开了她。

　　伊纱把被挣脱的手收回，嫣然一笑，“我只是在试探公子，别无他意，请公子放心。倾雪第一次为了个男人一夜未归，我这做姐姐的总得替她把关才行。至于沈大人，他一向待小雪如亲妹子，最多也只会斥责几句就是，公子莫要担心。”

　　他没回话。

　　“好了我们快些走吧。你把整件事的完整经过跟我说，回头我转告给大人之后再给你回复。”

　　同一时间，被留在沈府的倾雪，不停的在听内来回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司徒縑你这花心萝卜，怎么对纱那样柔情蜜意，对我就这么不好，还利嘴的说我。你难道忘了我是狐妖来的？我姐姐自然也是呀。你怎么就被妖女给迷惑住了呢？她只是在调戏你，不是真心的，你千万不能中计呀。”她的声音也随着她的念词越来越大声，结尾还干脆大叫了一声。

　　停顿了下，脚步也停了。如果伊纱这次是真心呢？如若得不到，何不放弃成全？司徒縑昨晚说的话环绕在耳，“成全他们吗？”她喃喃自语。本以为她会就此停住，不一会又马上来回踱步起来，每一脚踏的如此用力，就像踩在地上的幻想蚂蚁那样。

　　“哼，去你的成全！司徒縑我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伊纱姐姐，相不相信等沈若大哥回来我就找他告状去！”似乎是用尽全力吼着，体力瞬间全被抽光，最后她居然身子软了跪坐在地上，“姐姐，我不知这是否是爱上，可是我竟然对此事如此在意。我该怎么办？这是他第三次给我背影，却从不肯正面对着我了，姐姐你跟沈若大哥也是如此吗？”眼泪从眼角不自觉的滑落了下来，湿了她的衣裳，湿了地上。

　　突然间，一白色手帕闪过她眼前，回头看，正是主人沈若。他嘴角挂着浅笑，却读不出他的表情。

　　“呜，沈若大哥！”她双手环着他的腰，尽情的哭着。

　　“雪妹子乖别哭了。”他柔声安慰。

　　她双手擦干眼泪，拿着他的手帕擤鼻子。沈若无奈笑了，轻拍她的头，“好了别哭了。”

　　倾雪松开环着他腰的双手，站了起来。“沈若大哥何时回来的？”

　　“我其实一直都在的。”

　　“可是姐姐说…”

　　“那是骗人的。”他哄着她，声音很温和。

　　倾雪轻声问道，“为什么要骗人？”

　　“想知道那个男人的来历，虽然心里清楚迟早会见面，可你们还是来的有些突然。你也知道的，我不喜欢被外人打扰。”

　　“所以姐姐也装作不认识他？”

　　“也不能完全说是装了，毕竟也只有过一面之缘，至少对那个男人来说，这次是真的初识。”

　　“嗯。” 她不自觉的回应。

　　“雪，告诉我你真喜欢上他了吗？”

　　“我不知。” 在意就等于喜欢等于爱吗？她没有过这种感觉所以她不知。只知道，心很疼。

　　“纱有说过不允许你的吧？”与其说他是询问，不如说他在给她提醒，警告她，即使他的声音永远都是这么柔和。

　　“可是她自己还不是…”倾雪的反驳被他用一根手指给止住了。

　　“她如何我是不知，可是你姐姐既然这么说既有她的理由。你还小没见过世面更不用说清楚世间险恶，你姐姐她却已看过许多，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所以你不担心她不要你了吗？不担心她不爱你了吗？”她忍不住追问着。

　　“若不能给予她所想要的，何不放弃成全？”一如所往的淡然回答，无所谓的笑，这次却刺痛了她的眼。

　　沈若大哥，你真的能做到如此的云淡风轻吗？神和仙，到底是否品种和种族不同，才不会有这些七情六欲？刚刚姐姐与司徒縑的那一幕，你是否真的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