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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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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好了?”秋氏对着窗前无语的人儿,“这一片繁华你果真舍得?”
“秋氏,是时候起程了。”秋之晏将手中的信封递于秋氏,“你应该有个稳定的后半生。”
“我们不一起走吗?”秋氏迷惑地看着秋之晏,亦如她第一次见到秋之晏时一样。
“你和莫晏先起程,”秋之晏笑着将秋氏拥入怀中,“一路只管往前,不要回头。”
“秋之晏,欠三皇子的情你一定要还,所以就算明知逃不出也还是要将他救出,只是你从来没有问过秋氏愿不愿意就这样独自苟且。”秋氏不懂,对于秋之晏来讲,她不懂得太多,从第一次见她开始就注定了要跟随着这个人,只是不懂归不懂但是秋氏明白,秋之晏的坚持是固执也是绵长,似乎只有此刻秋氏才感受到了自己一直跟随着的这个人隐隐的不安。
“好了,莫晏已经备好车子了,他自会护你周全。”放开秋氏,定定地看着这个风尘中的妇人,依旧娇媚,依旧风华,“莫晏不可以回来,答应我。”
“秋之晏……”
“你们不先走,又怎能引开邵家视线?秋氏,一定要我说得这么清楚吗?”
秋氏望着那个邪狞地笑着的人儿,她不急不缓,还是那副轻摇扇摆的样子,还是那般无所畏惧,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秋氏即便走了又何妨,“保重,秋氏等着有一天戎装的女儿骑着高马,接我回来!”转身离去,无需回望。
看着秋氏乘上马车,莫晏扬鞭而去,“先走又如何?”蝶儿突然出现在秋之晏身后,“还是你以为他们真的逃得脱?”
秋之晏淡然,“逃不逃得走都是命,又与我秋之晏何干?”
“噢?那么三皇子倒是和你有干了?”蝶儿斜倚在窗棱,看似不在意却没有放过秋之晏的任何一个表情。
“不及邵家与大皇子的干系密切。”
蝶儿淡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真是有意思。”
“保他二人性命。”如果没算错,现在也出城了吧。
蝶儿一楞,随即开怀,“秋之晏,我也需要一个理由。”
“他日自当如数相还。”
“是吗?你还是先替自己考量吧,若是二公主查下来,邵家可只是生意人。”蝶儿讪笑,做了三年的棋说扔就扔还真是有点儿可惜,不过,既然培养多年的势力已经借机渗入朝堂,那么这个空壳放在这儿倒是麻烦,若是怪罪下来,二公主倒真是帮了个大忙,省得自己费事儿了,只是秋之晏……这颗棋子的价值到底有多大呢……“既然他二人要走,邵家自是不会拦,不过,后面的路邵家就不能保证了。”
“多谢。”
“秋之晏,邵家的承诺是有条件的。”蝶儿看向门边不为所动的人。
“但讲无妨。”
“条件嘛,我还没有想好,不过还要秋小姐先保住性命,来日方长,既然二公主已到,邵家便不再奉陪了。”说完一闪身,挟着这缕风,邵家的重要人等也如瞬间消失了般,剩下的不过是一干易容的假面。
是夜,独坐院中,股股鲜红自指尖缠绕,秋之晏,只凭你一人又如何得已立足,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那这份傲气还留他何用……
暗夜里,一个黑影俯首而立,“主子。”
“收回人手,看来三皇子呆在宫中也并无大恙。”
黑影仿佛从未出现一样,又融于浓浓的夜色之中。
秋之晏起身,既然不能恣意,那入朝又如何,莫菲,我们何时再见……
凤舞县的运营没有因为二公主殿下的到来而繁盛异常,也没有因邵家的撤离而萧条一分,毕竟除了秋之晏无人晓得这其中的变故,大家也自然各守生活之道。被毫无礼数进入小院的人直视的时候,秋之晏依旧专心地为手边的盆栽修剪着枝叶,该来的终于来了……
“我们见过。”女子站在原地凝视着秋之晏,身旁的素衫护卫紧紧贴随。
不禁嘴角上扬,“何止是见过。”放下手中的盆栽,秋之晏双膝跪地,“草民秋之晏叩见二公主殿下。”这一跪便注定了我甘为你之下,你可知……
女子点头,“私通官盐,秋之晏,你可知罪?”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威严,而这威严仿佛也昭示生来的冷血,秋之晏不禁苦涩,“秋某知罪,但秋某恳请二公殿下给秋某一个赎罪的机会。”
“赎罪?这罪又如何来赎?”女子迈步坐到院中的躺椅之上,一脸兴味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儿。
“但求公主殿下给秋某一个追随的机会。”
“你?何德何能?”
“只为秋某对二公主殿下的动情,想必公主也不会怕多一只马前卒。”
“哈哈哈哈,天下之大,难道我要将所有对我动情之人都置于马前卒?!秋之晏,你未免也自恃过高。”
“并非如此,秋某要的只是一个机会,至于将来能否成为公主的马前卒,一切悉听遵便。”
女子沉默了半晌,“好,我便给你这个机会,肖将,安排他进安禄院,至于能不能从那里出来,就要看你的忠心了,秋之晏。”
院外高马之上,肖将紧随二公主身后,“殿下,这秋之晏身份不明,放在安禄院怕是……”
“只需借你肖家的势力将她送入即可,安禄院又岂是她一个女子呆得了的?若真是蛟也要兴个浪出来让我瞧瞧。”
“属下遵命。”
离开凤舞北上那日,遍山红叶纷纷落地,唯有通向老头儿宅院的一路银杏依然,秋之晏骑着小马追随在车队的最后,没有知道这一路车队载着当今的二公主殿下,也没有人知道那个黑纱遮面的少女就是凤舞楼的老板。
老头儿倚在院中独自酌饮,想起临行前与秋之晏的一番对话:
“丫头,以女儿之身进入安禄院,你可曾想过后果?”
“本就如此,不需掩饰。”
“二公主天性薄凉,你又何必追随?”
“秋之晏不过是一介草民,若不想成为别人的棋子只能如此,而这谱天之下我甘于追随的应该也只有她一人了吧……”
“前方多舛,你自求多福。”
终于再没有人跟我抢酒喝了……只是丫头,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她要求你从此必须以女儿身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