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得意》深白色

5、第 5 章

　　一落座，我立刻明白了他为何紧张！原来是我后知后觉，一开始撒娇就选错了地方！饭馆里坐着不少食客，却至少有七成以上都带着兵器，看他们那草莽的气质，不用猜，铁定是江湖人！
　　按照三天前那些刺客的话来看，江湖上八成已经盛传我和迦逻在一起，如果我当着的大庭广众说出我是他‘师姑’，岂不是等于大声宣布——来抢我们身上的九幽令吧！我们就是迦逻和郝得意！
　　我咧！行走江湖还真是刺激到不行呢！我摸了摸鼻子，看到堂倌殷勤地走来，赶紧露出谗虫相。
　　“有什么招牌菜上几个过来，记住，要大鱼大肉哦！”我乐滋滋地道，反正迦逻身上有足够的钱，替他省什么？
　　而迦逻，则神色自若地坐在对面。若非他眼底那稍纵即逝的戾气，我想，谁也看不出他是个绝世高手！因为真正的高手不会把自己的实力写在脸上，而反观饭馆里其他的江湖人，脸上的表情却仿佛恨不得告诉所有人，我是江湖人，我很强，我一拳能打死一头猪！

　　等着上菜的当儿，迦逻静静地端起茶杯，仿佛在认真品茶。我摇头晃脑地四下张望，耳边突然传来细若蚊蚋、却清晰异常的声音——
　　“不要张望，这些人在观察我们！”
　　是迦逻的声音！他的嘴巴没动呀！
　　“莫非这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我拿桌上的菜谱挡住嘴，小声问。
　　“腹语术而已！哪有什么传音入密。”他垂眉敛目，神态自如。

　　原来没那么高级的武功。我好生失望，但并不放弃：“这也不错啊！若是盘缠用尽，我们还可以四处去表演赚钱，你还会什么？跳火圈会不会？会不会吞剑呀？要不，会点魔术什么的也行！”身上的钱始终有限，我总要为以后的生活提前打算一下，作为一个举目无亲的孤儿，我的未雨绸缪算得上是天性。
　　“你只要会闭嘴就万事大吉。”他终于无法忍受我的骚扰，放弃腹语术，直接叫我闭嘴！
　　我只好收住嘴巴，小心地瞄了眼四周。果然，对面有几个肌肉结实、面目可憎的大汉正虎视眈眈地望向我们。似乎是好奇我和迦逻的组合，一个俊俏的年轻男子与一个瘦小的‘少年’在他们眼中十足可疑。
　　而另一边还有几个穿紫色长衫的青年男子，他们的神态与大汉迥异，仿佛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什么东西都昂着下巴，身上的佩剑装饰华丽，镶金砌玉，衬托着他们那白多黑少的眼珠，怪有趣的。看着他们的剑，我想起迦逻那把藏在靴子里那把名叫‘碧尺’的匕首，削铁如泥，寒芒内敛的一柄宝刃，外型却简洁到和普通铁片差不多。
　　还有一张桌子，十分引人注意。因为那里坐着四个英姿焕发的青年男女，华丽的衣着和坦然的神态显得与众不同，出类拔萃。
　　看惯了迦逻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便不再对那两个美男子惊艳，倒是另外两个少女，唇红齿白，英姿飒爽。她们的眼睛也很识货，从迦逻一进入饭馆的那一刻起，便十分大胆且专注地将迦逻从上到下看了个仔细！

　　“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之也是一样哩！”我转着眼珠，狡黠地看了迦逻一眼。
　　他没理会，对我的挑衅置之不理，此刻堂倌把菜送了上来，我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
　　相比我的风卷残云，他的吃相相当克制。进食很慢，仿佛对每粒米都异常珍惜。
　　“好吃！这个不错！”我大啖美食，忍住想打包的冲动。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有了替我付帐的大爷，吃什么都好香！
　　他用白眼看我，似乎很习惯我的粗鲁吃相，却一直不愿苟同。
　　“男人大丈夫，吃东西就是要豪迈嘛！”我讪笑。
　　“你算男人大丈夫吗？”他翕动了一下嘴唇，嘴角边抽动的细纹几乎算是苦笑了！不过那笑容中似乎带了些宠溺，我呆了呆，突然觉得心头温暖不已。
　　他这样，算是对我的关心吧？回想他对敌人的狠辣与残酷，我似乎是他身边唯一一个情感留存的证据。只是那到底是怎样的情感，却始终是个谜——他不说，我也无法问。
　　真正的郝得意，与他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呢？我突然好奇起来，就像有一只小虫，在心头钻来钻去，弄的我浑身不自在！而在这时，临桌那群大汉似乎已经放弃打量我们，开始顾自交谈了。
　　“这回武林茶话会，咱们大刀门一定要捞到前十名的排名才行！”
　　哦？武林茶话会？怎么名称怪怪的？我的兴趣来了！难道这里的武林流行各大门派齐聚一堂，端张桌子、摆上瓜子花生谈天说地，瞎扯一通么？该不会跟老年会差不多吧？

　　“那当然！今年我们有赵兄出赛，相信一定能力压群雄，重振我大刀门的声威！”几个满脸横肉的肌肉男争相吹捧着，为首的黄衣汉子面露得色，嘴里却谦虚起来：“哪里哪里，怎么说前面也有白盟主和白道五盟的高手在嘛！”意思是说，除了这些人以外，他就无敌于天下了！

　　我翻了翻白眼，完全不看好这票自信心过剩的家伙！根据我对武侠小说的认识，像他们这种外型刚猛的，八成都是那种绰号叫得山响，牛皮吹破天的花架子！
　　就像迦逻有时兴起，跟我讲起阴九幽老头眼见过的趣闻一样——曾经有个江湖人号称自己“拳神”，多么响当当的绰号啊！但事实上，他的绰号来源自他在自己故乡，一拳打死了一头发疯的老黄牛！
　　打死牛在江湖上不算什么，但在乡下这是多么值得传诵的伟大事迹！于是，这位打死牛的老兄自信心一发膨胀，跳到江湖上便号称起“拳神”！再让瞎猫撞上死耗子，碰巧遇到几个自吹为“血煞震四方”的小盗匪，被他打死后成了一件光辉业绩！
　　于是，江湖上的“拳神”、“剑霸”……多得一发不可收拾，简直是蔚为奇观！
　　而事实上，真正的强者，倒是大半都愿意隐姓埋名的！
　　就拿迦逻来说好了，光看他的外表谁也不会把他当作是高手！若是放在我原来的世界里，他一定会被误认为模特或明星，就像我一开始遇见他时一样！

　　那边的壮汉们依旧在自吹自擂，另一边的紫衫少年们似乎过意不去了！只听其中一人冷哼一声，长在头顶上的眼睛尖酸地瞄了眼大刀门的人，像八婆一样酸溜溜地道：“还以为是哪里钻出来的猪在叫，原来是群乡巴佬！”
　　话音未落，他的同伴就异常合作地附送上一连串的惊声尖笑。我摇摇头，素质高的江湖人果然稀少。
　　果然，大刀门的人立刻被激怒了，拍案而起：“小子你骂谁？！”
　　“就骂站起来的那只猪！”低层次的叫骂就此开始。
　　“有种你过来试试！御剑堂的小杂碎！”
　　“有胆你就来陪你少爷练练！”
　　“你过来试试？！”
　　“你过来练练？！”
　　……
　　……
　　如此这般，双方人马隔着一张桌子开始对骂，口水互喷，像喷泉一样不知疲倦！而对骂的内容一直横亘在挑衅与鄙视的程度上，直到双方人马都搬出对方的师门来彼此问候，乐此不疲之余，外带挖出对方那很可能入土上百年的家族直系亲属，循环往复地交换‘意见’，直至无穷！

　　没想到这个异世界的吵架哲学与地球一模一样！我好笑地看着迦逻，道：“喂，这些人平时练什么武功？他们的师傅该不会把入门资格定为吵架不能输吧？”
　　迦逻几不可闻地露出一丝浅笑，低声道：“白道的人，生活自然过得比较悠闲。”
　　他所说的‘悠闲’有多种解释，我十分愿意把他的意思理解为——每天混吃等死。不思进取，只想着自己门派的荣耀，却想不到自己的实力到底有没有资格叫嚣。
　　而反过来，我也明白了一个令人唏嘘的事实——不管这些白道人物怎样无稽，但在他们眼中，迦逻一定是□□的反派人物，杀戮与流浪的亡命生涯，是他的宿命；而他们这些白道人才的天职，就是一面喷着口水骂骂咧咧，一面提着破铜烂铁的武器把迦逻围追堵截！
　　心头有些不服气起来，跟着迦逻这些天，除了对待敌人决不手软外，从没见他干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凭什么要被这些白痴论定为反面人物？！

　　就在此时，叫骂终于上升到一个新的层次，双方撂起袖子，一副干架德性，冲了过去，拔出了刀剑——
　　“各位大爷行行好，小店小本经营——”心惊胆战的掌柜立刻冲上去阻止，可那紫衫青年一伙却蛮横地推开掌柜，刹那间，刀光剑影，客人们自顾不暇，尖叫连连！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低层次的打架绝不高深，但却可以保证绝对精彩好看！我颇有兴趣地坐在座位上观看，不期然地遇上另一双充满兴味的眼睛——只是那双眼注视的对象却不是打架的人，而是我。
　　我看了过去，视线的主人正是那桌高贵男女中的一人。一袭洁净的白袍，衬托着清秀的俊容，眼中闪烁着温和的光辉——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我看得入神，浑然不觉一把不长眼的钢刀朝我劈来，只听耳旁风声呼啸，我腰间一紧，身子竟被拦腰抄起来——
　　“哎哟——！！”我尖叫，旁边也同样冒出一声粗砺的嚎叫，拿刀的是大刀门的大汉，他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捧着自己那毛茸茸的蒲扇大掌杀猪般哼哼！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茫然地看着大汉，他眼中流泪，疼得都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筷子未戳手！两根普通竹筷子穿插在他手掌的经络间，血流如注，将他那只作恶的手生生给废了！
　　浑然不觉自己还被迦逻搂在怀里四足不沾地，我又看向大汉旁边的紫衫青年，他那过顶的眼睛终于下降到了正常高度，面色青白，冷汗直流，眼珠像脱窗一般瞪着自己手中的宝剑——呃……如果那个只剩下剑柄的玩意儿还叫做宝剑的话！
　　“光天化日、持器行凶、逞强斗狠、恶霸街市，学武之人若各个都像贵门这般无状，天下岂不要乱了？”
　　就在我瞠目结舌之际，适才那目光温和的美男子突然朗声道，声音里有着严厉，仿佛一个老师在训诫小学生一样！
　　打斗嘎然而止，双方人马似乎正要发作，‘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去声讨多管闲事的人，却在看清对方之后脸色一变，默默地放下手来。
　　说的好！就在我正欲起声附和之际，我感到腰间一紧，胸口一窒，迦逻狠狠地瞪我一眼，眸中的精光几乎可以冻结所以一切！
　　闭嘴！我轻易读懂了他的意思。不得已，我只好用目光去迎合那美青年的话语。
　　接着，那白衣男子又道：“三年一度的武林茶话会并不是用来聚集像你们这样粗野无状的人的！白盟主若知道贵门派在他家门口私自械斗，结果如何各位应该好生思量！”
　　一番话说得既严厉又恳切，打斗双方纷纷露出尴尬的神色，而他又道：“刀剑无眼，各位学以致用，应该把力量用到对付魔门和九幽宫上，而不该这样任意妄为！要是刚才误伤那位小倌，各位又该如何自处？我出手伤了这位兄台，只是希望救人一命，还望兄台谅解！”
　　我恍然大悟，原来筷子是他丢过来的！见义勇为，还真是感人肺腑呢！不过他也把别人伤得太重了吧？我看那大汉五指疲软，神色也凄厉，似乎再也无法使用了那只手了！看他年纪轻轻，却似乎位高权重，众人纷纷露出压抑而顺服的神色，一一抱拳，灰溜溜地离开了[福满多]饭馆。

　　耳边传来一道细微的呼吸，迦逻似乎松了口气，却没有松开我的意思。而那白衣男子身旁的圆脸少女却拍手欢笑道：“远涯大哥，你教训得好！御剑堂的人最讨厌了！明明没有实力，还高傲得很，以为自己是多了不起的才俊！你看到他的表情了吗？他的剑断得好难看呢！天天把‘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挂在嘴边，怎么没看他去死？！呵呵……”
　　叫远涯的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如电的目光却笔直射向我们——
　　“玉妹妹你错了，御剑门不是空口白话的门派，让他断剑的人也不是我。断剑的是御剑门首席大弟子梁天，他刚才那一剑快若闪电，只是他的对手乃大刀门奇才黄伯飞，两强相碰才会将兵器的走势磕飞。我的力量虽可以让黄伯飞弃刀，却没办法让梁天断剑之余还能救走小倌！而且断得如此干脆——”
　　他话中有话，意图直指迦逻，我突然嗅到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饭馆里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迦逻的手臂横亘在我腰间，我感到他的手臂一片冰凉，手劲似乎也紧了一分！回头看去，他正默默地垂下头，佯装不知地把我放下，沉声问：“吃好了吗？我们该走了。”
　　原来刚才那一瞬间竟发生了那么多事！用筷子伤人的是白衣男子，折断宝剑、把我抱开的人却是迦逻！想起迦逻身上那把神出鬼没的‘碧尺’，这么说来，还是迦逻更厉害了？我莫名其妙地得意了一阵。
　　招来掌柜把帐一算，迦逻拉着我就想走，却听见那白衣男子的声音阴魂不散地飘来：“这位兄台，如此就要走了么？”
　　我白眼一翻，适才对他的好感烟消云散！转过身去，双手叉腰道：“喂，你很奇怪耶！吃了饭不走难道在这里过夜？”
　　我们的身份是个禁忌，而且刚才他也直指九幽宫是他的劲敌。如此看来，此人和迦逻非友即敌，我们还有什么话说？赶快脚底抹油——开溜吧！

　　“小倌误会了，鄙人实在是对这位兄台的实力无比惊艳才会贸然唐突，只是想结交一下而已。”他好脾气地微笑着，俊目里闪动着柔和的光芒。
　　“对嘛！对嘛！远涯大哥可是白盟主的独生子，难道还不配问你哥哥的名字吗？！”旁边的两个少女齐声道，看她们眼中闪烁的期望之光，哪里像是帮腔，干脆直说——‘其实想认识他的人是我们’好了！
　　迦逻的脸色臭得空前绝后，想来是极度悔恨刚才出手暴露了实力。
　　而那白衣男子更是走上前来，礼贤下士地道：“鄙人白远涯，敢问兄台大名？”
　　左一句兄台、右一句鄙人，我严重抗议他这种文绉绉的讲话方式！
　　“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干吗说得那么麻烦？！你嘴巴不嫌累、我耳朵倒嫌烦哩！”我凉凉地道。
　　白远涯也不动气，只是温和地看了我一眼，让人心头发毛。
　　“这位小倌好可爱，说话直来直往，真是性情中人——”他莹白的手掌轻轻一翻，看似缓慢实质快如闪电地朝我肩头探来！
　　迦逻冷哼一声，出手更快！他横掌一切，阻断白远涯的手势，手腕一个轻拐，像酒席中常见的推杯一样，柔和却雷霆万钧地将白远涯的手推回他胸前！
　　“无名小卒，不足盟主公子厚爱！”
　　我浑然不知适才那一探一推之间，自己已在生死玄关走了一遭！反倒被这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子所吸引。若说白远涯给人的感觉是月光，轻灵皎洁、缥缈无尘；那么，迦逻则是星夜——静谧而神秘，沉默而坚韧，低调中透露出尖锐的锋芒！
　　两个截然相反的人相互凝视，真是意外的契合呢！
　　“哪里，此时正是武林茶话会召开之时，天下共商剿灭魔门的大好时机，兄台一身惊世绝学，难道不想为天下苍生出一分力？”白远涯不动声色，右手上的扇子悠然掠来，虽然轻缓无声，我却突然感到一股绵厚的压力滚滚而来！
　　迦逻立即伸出一指，看似轻巧地抵住那扇子，一时间，两人似乎都静止了，却见白远涯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似乎充满了疑虑，他突然道：“兄台师出何门？”
　　声音意外地严厉，似乎看出了什么破绽！
　　“无门无派。”迦逻哂然一笑，阴鸷的眼眸纹丝不动。
　　“好一个无门无派！看来天下奇人多不胜数——看兄台年纪不过双十，内力却异常雄浑，似乎不像我辈年龄能够积累的功力？”白远涯将扇子一收，额头上竟已出现一层薄汗！
　　反观迦逻，却是好整以暇。只是眼中的阴气更重，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不过是一身蛮力。”他避重就轻地带过。
　　“我的三成功力抵不过您一身蛮力，倒真是有些惊人。”白远涯淡淡一笑，突然道：“据说魔门中有一种[移功心法]，可以将人的毕生功力灌输到十岁以下、骨骼清奇的少年身上以获得延续；而魔门分支[九幽宫]主人阴九幽更是将此心法改进为[种玉心法]，能以上千味珍奇药材炼化少年筋骨，把继承人制造为百毒不侵的[药人]——兄台可听说此事？”他的口气突然严峻，身后的一男两女立即严阵以待，杀气腾腾地望向迦逻！
　　到了这里，我才真正明白过来！原来白远涯从迦逻的身手中看出端倪，又借故测量迦逻的内力，怀疑迦逻是魔门中人！

　　虽不中亦不远也！我暗自心惊，这个白远涯心机好深！忙中生急智，我连忙跳到两人中间，大声道：“喂，你这个人很讨厌呢！我哥哥力气大，你管得着吗？嫉妒啊？！看你长得人模人样，怎么这么娘娘腔？一直拉着我哥哥干什么？！想搭讪也别说人家听不懂的话嘛！告诉你，本姑……本少爷虽然不鄙视同性恋，但我哥哥是男人中男人哦！别想借搭讪吃我哥豆腐！”
　　我白眼乱翻、口水乱喷，胡言乱语地骂了一大通，手指更是几次三番险些戳到白远涯的俊脸上！看我这样无赖，白远涯一行人似乎又开始疑惑了！在他们眼中，魔门中人高傲孤立，而且有很强的组织纪律性，而这些特点在我身上实在是难以发现！再看看迦逻，似乎也就不那么肯定了。
　　白远涯愣了半晌，突然收扇一笑，神色如常。“对不起，是远涯多虑了！因为当前魔门蠢动不歇，江湖人人自危，所以远涯想得太多了些。”
　　“你的确是想太多了！”我吐吐舌头，好险！看他们刚才那阵仗，若迦逻回答‘是’，我们八成会被做成人肉叉烧拿去泄愤！
　　“贵兄弟看来不像火焰城人，是欲何为呢？”此时，另一个男子上前道。
　　“旅行而已。”迦逻道。
　　“您有这般身手，鄙人倒很希望您能加入我们，共同为天下武林肃清魔门！”话说得豪气干云！
　　那不是叫我们自己送羊入虎口？
　　但迦逻却突然一笑，薄薄嘴唇掀起一个绝妙的弧度，做出了一个我怎样也想不到的回答——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