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秋之挽歌

18、阴谋

　　拐了一个弯，又拐了一个弯，他几乎已经把整个边缘地带都走遍了，也没见什么通往后山的道路。
　　悉悉簌簌的声音响在每一个经过的角落，不知是什么发出的声音，不知是什么会在黑暗中突袭而来……
　　忽然脚下一轻，踩到一块浮砖，前方铁栏轰然而落，四周的墙壁开出一个个手臂粗细的圆形开口。
　　穸簌的声音是从那里面传来，越来越响，绿幽幽的光若隐若现的透出——是毒蛇！
　　“这蛇阵是我临时布置，知道你为寻后山入口一定会经过这里。你就先在这里稍待片刻，等我将大蛇丸收拾掉，自然会回来放你出去。”兜的声音从角落的铜管里传出来，轻笑几声后了无声息。
　　“这个混帐……”鸣人用力的砸上铁栏杆，周围的蛇想也是只要他有出逃的迹象就会攻击，平时借用九尾强大的愈合力，就算是他脱离身体也一样，身上没有带伤药或解毒药的习惯，而小樱又不在身边……
　　他搔搔那一头已经快乱成鸡窝的长发，干脆地坐在的地上，往墙上一靠，对着那铜管：“即来之，则安之，我就等着看你耍什么把戏。”
　　不过听他的口气似乎很有把握把大蛇丸杀死，即使有岚姬的帮助，这话也说的过满了，还是他有什么从未显露过的杀手锏呢……

　　“你将他关进蛇窟了？”岚姬有些担心：“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不会的，姐，你一向很精明，怎么一牵连到他就患得患失，连脑筋都不好用了。”兜看也没看她，全神贯注在手中的药剂上。
　　“说的也是……关心则乱吧。”岚姬摇摇头，把思绪转到眼前这件事上来。
　　“用这个吧，我之前配制的，当我知道大蛇丸定期使用你的药液时就已想好这个方法，这瓶和你往常的那份无论颜色气味反应都相同，只是药效截然不同。”她扔给兜一个瓶子，里面晃动着琥珀色液体。
　　“一击必杀？”兜端详着药水问。
　　“不，是慢性毒药，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问清楚，包括昔日药师一族的遗产。”岚姬叹口气：“我相信以你的力量，很快就可以结束，我先去后山。”
　　“你要去放尾兽？”兜的声音异样的尖锐。
　　岚姬扫了他一眼：“放不放我还没有决定，以我和凌……以前的关系，我想谈谈关于我们今后的发展，希望他们给予帮助……还是可以的。”
　　兜叹了了口气，扶上她肩膀：“你也知道那只是以前的事情了，药师一族只剩我们两人，赌不起这么大的局，再忍一忍吧，好么？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再忍一段时间就好。”
　　对于这个久别重逢的弟弟，岚姬还是很重视，于是她点点头，接受了他的意见。
　　兜笑了：“我们走的路是正确的，所以并不必有太多顾虑，不是吗？”
　　岚姬点头：“那大蛇丸那边就交给你，我去准备一下其他事情。”
　　兜目送岚姬离开，呼出冷冷一口气：“没错，我走的路绝对是对的，从一开始就是对的，所以不管有谁阻碍，我都会杀无赦。”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口气：“我的姐姐，能够找到你是我的幸运，我不希望连你也——”
　　他说到这里，蓦然停了话音，是时候要去给大蛇丸送药了。

　　而卡卡西和樱呢，他们却在比鸣人还要更下三、四层的地方摸索着前进。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已经走很久了吧？”樱抱紧身体，但还是觉得冰寒刺骨。
　　“恩……不过这里半点人气没有，所以。”卡卡西老师耸耸肩，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所以我们迷路了。”樱带着哭腔接话：“天呐！我们明明是步步小心的，怎么还会迷路啊！”
　　“我想，一开始应该是有人故意引导我们走向岔路，后来大蛇丸巢穴的人都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我们被逼的只能越走越偏僻。”卡卡西就事论事的说：“我想大蛇丸的巢穴应该是借地下水道创建，那么我们走的十有八九是未曾开发过的地方，也就是连大蛇丸都不知道的地方……不过现在也只能继续向前走，这里如此潮湿却没有积水，而且通风很好，应该是有另外出口的。”
　　“那就继续走吧。”樱垮下肩膀，一步一步在黑暗中往前挨。
　　不过他们似乎没有走太久，手摸到的墙壁开始多了裂缝、凹凸不平，四周的感觉空旷起来，有一种奇怪的压迫感在蔓延。
　　卡卡西和樱不约而同的停住脚步——前面有什么东西，他们不知道的东西，不管是什么，让他们无法再毫无顾忌的前进。
　　“樱，点灯。”卡卡西沉声说。
　　很轻的咔哒一声，火光应声而响，樱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惊呼。
　　面前的景象是她与卡卡西都无比熟悉的，在那昏暗的空间里……突破了结界之后……地下毫无声气的我爱罗……宏大而诡异的石雕……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颤抖着问：“晓那个的……不是已经被尾兽们毁了吗？”
　　“看来是有人在这里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想把未完的实验继续下去。”卡卡西沉声回答。
　　召唤冥王的图案，抽取尾兽的装置，他们以为早已消弭殆尽的噩梦竟然会在这深深的地底重现眼前。
　　卡卡西走前了两步：大蛇丸吗？不像，如果是他的话，这附近的防守不可能这么松懈，也不可能将他们逼到这里……那究竟是谁呢？看这雕刻的痕迹，还很新啊。
　　“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先离开这里。”卡卡西扫了一圈，指向巨大石雕下角落的小门：“从那里走，尽快联系到鸣人他们。”

　　泡在那桶浅碧色的水里，大蛇丸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兜，你的研究进行的如何？”
　　“大蛇丸大人请放心，已完成百分之九十，随时可以进入最后阶段。”一帘之隔，兜的人影回答。
　　“很好，我可以感觉到，我的身体已经可以接纳他们了……就这样在四紫炎阵中杀掉好了。”
　　兜在大蛇丸看不到的地方勾起嘴角：“这样不妥，大蛇丸大人，尾兽们还有很高，很高的利用价值。”
　　“恩？你是指什么？”大蛇丸不悦地说：“兜，你应该很清楚，现在什么也没有让我得到无敌的力量更重要。”
　　“是的，大蛇丸大人。”兜掀开帘子，带笑看着他：“以前是这样，但是现在，不是了。”
　　“兜？”大蛇丸沉下脸。
　　“我以为已经习惯了背叛的大蛇丸大人，并不会如此的相信我，但是我错了，看来大蛇丸大人对我的信任是完全的，这让我感到荣幸。”兜微微躬身道：“但是大蛇丸大人，很遗憾的我要告诉您，这次的药剂已被我换了不同的成分，想必您的身体现在已经无法动弹了吧？”
　　大蛇丸阴沉着脸不说话——他确实没有办法活动，连半根手指也……
　　“做为药师一族的后裔，调配这种药剂易如反掌，您向来只收留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孤儿，没想到我这唯一一名特殊者会成为您的祸害吧？”兜坐在药桶旁边，似在欣赏着大蛇丸穷途末路的窘态：“现在的感觉如何？大蛇丸大人？即将要一步登天的时候却忽然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嘭！好大一声，哈哈哈哈！”
　　他狂笑着捂住眼睛，笑得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真是悲哀啊！大蛇丸大人！”他向着大蛇丸疯狂大吼，却又马上收敛了情绪：“不对不对，实在抱歉，说这样一个可怜的人悲哀……呵呵，呵呵呵，是很不人道的事情嘛。”
　　他回身关上这屋子所有的门与暗室，转回身坐下：“现在，告诉我，大蛇丸大人，冥王封印究竟要怎么解开？我已经照你所说的，在地下最隐蔽的地方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祭坛，为什么还是半点动静没有？你隐瞒了我什么？”
　　“原来如此……你说的尾兽还有很高的利用价值就是指这个，”大蛇丸嗤笑道：“你竟然要走晓的老路。”
　　“不要把我和你们那帮称做晓的笨蛋相提并论！”兜沙哑着声音，眼珠疯狂地转动着：“我一直在研究关于这方面的知识，我有十成十的把握可以成功！我要和冥王合为一体，共同掌握这个世界！”
　　大蛇丸眯着眼睛看着他——他比宇智波止水更要疯狂，止水只是希望唤醒冥王来让世界重生，而他，竟然希望自己成为人类甚至是宇宙万物的主宰。
　　“您教导过我的，大蛇丸大人……要想达到自己的愿望，只能比人强——要比任何人更强！可惜我的资质不够，无法成为像您那么强大的人……但我可以用我的方法，让我成为这世间唯一的强者！”他更靠近了一些，嘴巴喷出的热气散在大蛇丸眼间：“告诉我吧，大蛇丸大人！”
　　“这药水的力量确实很强，我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了。”大蛇丸答非所问：“真是的，竟然连脖子都无法动弹……很酸。”
　　“大蛇丸大人！”兜猛地一巴掌打偏了他的头：“请回答我的话！大蛇丸大人！”
　　“回答你的话？你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我？药师兜。”大蛇丸挑眉看着他。
　　“这不是命令，大蛇丸大人，是威胁，是我在威胁您。”查克拉刀在兜的指尖若隐若现：“我的到刃不仅可以救死扶伤，取人性命，更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大蛇丸点点头：“我知道，但是对我来说无所谓，这个身体我也待的够久了，换一个也不错。”
　　“可惜，没有可以给你替换的身体！等这个身体败坏了，你就完蛋了！”兜大手一挥，锐利的刀锋在大蛇丸脸上留下一道模糊的红痕，慢慢透出血丝：“到时候，你的灵魂也就跟着完蛋了！”
　　“那你也要想办法可以杀死我才可以。”大蛇丸眼睛向下瞄，血丝还没等从皮肤里透出来，那道红痕就已经消失。
　　静的力量在他体内——在保护着他。
　　“尾兽的力量是吧？”刃尖横在大蛇丸的动脉之上：“如果我从这里割下，他还来不及给你疗伤您就已经死了……您不想死吧？大蛇丸大人，毕竟您还有那么美好的前景。”
　　“我告诉了你才会死的很快。”大蛇丸懒懒眈着他：“你不先去后山看看么？布阵的木桩人是靠我的查克拉在维持，现在我这个样子——”
　　他示意兜看着自己的身体：“只怕那边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兜冷哼一声站起身：“我当然会过去看看……不过大蛇丸大人，您不要有逃的想法，这药效没有一个月是不会褪的，我准备了非常充分的时间来好好对待您……”
　　兜走了，大蛇丸立刻试着逼出体内不知名的毒剂，却徒劳无功。
　　“这不是兜调的药……”大蛇丸皱眉低语说。
　　药师兜的本事有多少他一清二楚，看重不代表不提防，他自认可以解得了药师兜配成的任何毒，可是这次的毒却半点也没头绪。果真不愧是药师一族的后裔……
　　药师一族，说起这个，他是怎么发现他的身世的？自己谁也没说过，当初药师一族的人应该都杀光了，还是，自己疏忽了什么吗？

　　“弱了！”一脸不悦被朔强抱在怀的佐助猛地站起身。
　　“什么弱了？”几名尾兽一愣，然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大蛇丸的结界？”
　　“他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才没办法分心吧……输入阵中木人的查克拉正在急剧减弱。”佐助急步走到左上角的木桩人旁，伸手虚搭在他额头处的阵壁之上，吸气。
　　“开！”他猛地将自己的查克拉冲注其中，整个阵势随着土崩瓦解。
　　“看到没，我们家的比你厉害多了。”朔顶顶蝉的肚子。
　　“也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找准了弱点而已。”蝉冷冷冰冰的说：“阵势解了，就快走吧。”
　　“几位请留步。”一个温文儒雅的人站在他们面前，微微点头施礼。
　　“药师兜？”凌双眼微眯：“你来做什么？不是替大蛇丸传什么话吧？”
　　药师兜立刻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想来迎接众位去见两个人。”
　　“谁？”
　　“一位叫做旋涡鸣人，而另外一位叫做药师岚。”
　　“药师岚？”
　　“就是岚姬。”

　　大蛇丸依然坐在药桶里，但是现在在旁边看着他的人换了——换成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我见过你，你是和凌在一起的女人，你叫岚姬。”大蛇丸放柔了声音。
　　岚姬以同样轻柔的声音回答：“不止，我还是二尾猫又的宿主，药师一族最年轻的献祭师，兜的亲生姐姐。”
　　大蛇丸的神色马上变了：“这桶药液是你调的？”
　　“你果然很聪明，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没错，是我调制的，为了报当年灭族之仇。”岚姬很大方的承认。
　　“药师一族的献祭师……啊，我想起来，那个有着非常优秀的资质的女人，只有你死亡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和其他人不同……那不是绝望与恐惧，或者愤怒，而是一种可以被称之为冷漠的无穷恨意——对这个世界的冷漠与恨。”大蛇丸啧啧两声，看向她：“我记得应该没错，我已经杀了你了。”
　　“是没错啊，你杀了我……可是并不是被你杀掉的人就一定会死，我从地狱中爬上来，为了你拉下去！”
　　看着岚姬眼中的怒火，大蛇丸反而笑了：“我一直想着，有一天或许会死在什么人的手上……不过没想到，是你这样一个复仇者，我向来认为复仇者都是愚蠢的。”
　　“随你怎么说！我告诉你，我药师一族就要借此重生，你就等着血祭我的族人吧！”
　　岚姬甩袖要走，但是大蛇丸轻轻的一句话让她停住了脚步——
　　“喔？重生一族，血祭族人……那就是你的希望？那么你知不知道，你那可爱的弟弟，我那忠诚的部下，他的愿望又是什么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回头看着他。
　　“我的意思就是，你真的了解你那弟弟的真正想法吗？”大蛇丸柔柔问道。
　　“你不必挑拨离间！他是我弟弟，我不会蠢到相信你的话去怀疑他！”岚姬嘴硬地说，脚却没有移动。
　　“我不需要挑拨离间，也不需要说什么假话，我亲爱的岚姬啊……不要忘了，这个孩子是我养大的，他是什么样的性格，他被我养育成什么样子，甚至他脑海里转的什么念头，你以为能瞒得过我的双眼吗？——当然，我必须承认，这次是个最大的失策。”大蛇丸说：“但是我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岚姬，你爱着那个尾兽的吧？二尾猫又，凌？那你就要小心点，你的爱人很快就会陷入危机，很深很深的危机，几乎逃不脱的危机……”
　　她瞪着大蛇丸，有动摇，有恼怒，有质问，但是大蛇丸已经闭上眼睛，不肯再多吐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