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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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睁开眼睛,我已躺在一个干净朴素装饰的房间里了.
"姑姑."一个小丫头在叫我,"姑姑,你可醒了."
"姑姑?"我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是哪,我死了吗?"
"姑姑,只是在宫里,可不能说那犯忌讳的话."小丫头一身缟素,已经说明了一切.
还在宫里?我记得康熙说要保护我,保护来保护去我还在宫里,"我睡了多长时间."
"两天."
"两天?"我还真能睡,"就这么睡了两天?"
"嗯."小丫头乖巧地点点头,"是大公公送姑姑来的,公公让奴婢叫您姑姑."
"好."按我这个年龄叫姑姑也差不多,"皇上薨了?"
"嗯."她低头答应.
"新皇上呢?"
"不知道."她还是低着头,不过也是,恐怕外面的人都还不清楚康熙的状况,更别说是雍正即位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萱儿."她终于抬起头来,"姑姑在哪里当差?"
"哪儿?"我想了想,"乾清宫."
"那可是皇上身边啊."她羡慕地看着我,"难怪公公对姑姑那么小心翼翼."
"这是哪儿?"我对紫禁城不是很了解.
"隆宗门."
"噗."我把水全喷了出来,紫禁城我可以不了解,这隆宗门我还是知道的--几年后专制皇权达到顶峰的标志-军机处所在地.
"姑姑."萱儿忙不迭帮我收拾,"姑姑慢点喝."
"嗯."我咳嗽着观察这间屋子,不大,但采光甚好.军机处,胤缜真会挑地方.
就这样我被软禁在这小屋内,只有萱儿负责我的日常生活,宫里安静的仿佛不是一个有人居住的地方.原来变天前不一定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屋子虽小,却有一张书桌,笔墨纸砚样样俱全.而我每天都会写一篇<<击鼓>>,然后铺在地上,痴痴地看,想着那耳畔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姑姑的字真好看."萱儿帮我磨着墨,"只是写了些什么呢?"
"这是<<诗经>>中的<<击鼓>>:击起战鼓咚咚响,手持武器奔战场.
宁肯修城在城漕,随军南征不曾想.
跟随统帅孙子仲,联合盟国阵和宋.
不愿让我回卫国,致使我心忧忡忡.
军队留驻在何方?战马丢失在何方?
何地寻找那失马?就在树林正中央.
一同死生不分离,我们早就立誓言.
拉着你的一双手,白头偕老是我愿.
哀叹你我相离远,没有缘分相会和.
哀叹你我相离远,无法坚定守信约."
我怕她不懂,特地解释给她听.
"这么长,姑姑都能背下,姑姑真厉害."萱儿很高兴的样子,"那一同生死不分离四句是什么意思?"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微笑看着这个天真的小丫头.
"真美."萱儿自顾自想了会儿,又看看我,"只有姑姑这样的人才配的起这首诗."
"我?"凄然一笑,我是最没有资格配这首诗的人.
"今天,皇上举行登基大礼,宫里热闹极了."萱儿很兴奋,这种事理应高兴的.
"难怪一大早就没见你人影."我放下笔.
"我偷偷去看的.""皇后娘娘她们好漂亮啊."
"她还不是皇后呢."我冷笑着坐下.
"姑姑怎么会知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没说国不可一日无后啊?"
"难道皇上不会立她?"萱儿有时就是这么天真.
"要等到三年守孝期满,才可以册封她."
"那不还是要册封吗?"她失望的样子,有点像蕊儿.
"怎么?"我取笑她,"难不成,你想....."
"呜."她气恼地捂住我的嘴.我示意我不再说了,让她放下.
"姑姑笑话萱儿."她放开我坐在一旁,"萱儿从来没有想过."
"那,你喜欢谁?"小女孩春心萌动甚是可爱.
"姑姑见过十三阿哥吗?"
"胤祥?"我惊的张大嘴巴,"你."
"姑姑怎么敢直呼十三爷的名讳?"
"我,我在乾清宫当值时一直看到他的,所以认识."我喝了口水,反正凭胤祥的样貌乾清宫的宫女一脸花痴样我是见到过的.
"姑姑真是幸运."萱儿羡慕地看着我,"现在得叫怡王爷了."
"嗯."胤缜登基后宣布任命八阿哥胤禩,马齐,胤祥,隆科多四人为总理事务大臣,并称自己在居丧期间,心绪不宁,所有启奏诸事,俱交送四大臣处理.四大臣位高权重,胤缜又任命了胤禩和马齐,让满朝文武认为他是一个大度宽容,有容人之量的君主.此举看似惊险,但其实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隆科多和胤祥是他的心腹嫡系,所以就算是胤禩和马齐联手,也做不了手脚,而且还要受到胤祥和隆科多的制约.这么绝的招,也只有胤缜想的出来.
难怪连一直希望胤禩咸鱼翻身的八嫂也会在胤禩被封廉亲王,众人前来祝贺时,说出了"有什么可喜的?不知道哪一天掉脑袋哩."八嫂不聪明吗?是太聪明了,连她丈夫都看不出来的事她都能如此心如明镜.康熙,不要怪我,不要怨我食言,恐怕没人愿意就此放弃,也没有人愿意就此放过他们.
"姑姑."
"怎么了?"我又出神了.
"萱儿给您准备普洱茶去,姑姑先坐一会."
"好."普洱茶,现在就是天上的甘露也浇不灭,紫禁城的权力之火.
窗外有个人影,我躲在柱子旁边看,竟是九阿哥允禟,他似乎在找着什么,但外面的侍卫拒绝了他进来的要求.
他肯定是在找我,找我?哼.然后呢,不会是把我送还胤祯那么简单吧,更何况胤祯现在肯定恨我入骨,堂堂最会做生意的允禟会千辛万苦找我回去让胤祯一剑杀了?那不是亏本了吗?我现在是一个把柄,也是一个人证.一个堂堂大清国皇帝私藏弟媳的把柄,一个康熙最后见的一个跟十四爷党有关系的人.
我还是那么有利用价值,如果我告诉他们康熙是心甘情愿的他们就会死心,那我就是死,也愿意冲出去.可是我太了解他们了,也太了解野心了.就算是康熙自己说恐怕也无济于事,我们注定要为这张位子和自己的野心付出代价.
"姑姑,你认识外面那个人吗?"萱儿的茶沏好了.
"认识,你看见那腰里的黄带子了吗,九阿哥允禟."我拿过杯子,抿了一口.
"就是那个娶很多福晋的那位阿哥?"
"是."我忍不住笑了,允禟啊,你也会有今天,从前姑娘们提到你可都是仰慕你的"财华"和一张俊俏的面容,可惜岁月不饶人,曾经风华绝代的允禟今天都被小姑娘嫌弃了.一个四十岁都不到的男人都已经不受人待见,那一个三十五岁的女子呢?想着自己也已是"豆腐渣"一盘了,我的笑变成了苦笑.
"姑姑,你用什么东西保养的,为什么肤色那么好?"这小丫头难不成会读心术?她怎么知道我所想的.
"保养?没有."人的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则,为什么要去违背它.
"那你看看自己的脸."萱儿不死心的拉我到镜子前,我已经很久没照镜子了,实在没有勇气看这张不属于我,却被我弄得愁云惨淡的脸.
"姑姑,看嘛."抵不过她的一再请求我看了一下镜子.镜中人没有我意想中的那般"人老珠黄",而且恰恰相反,眼角的细微皱纹都没有了,皮肤也恢复少年时那般的紧致,眼睛虽带着愁绪却明亮有神...这就是返老还童?康熙给我的那杯茶里到底放了什么啊.
"姑姑,萱儿没有骗你吧.真好看."
"你不怕这么诡异的返老还童吗?"我自己都觉得恐怖.
"怎么是诡异呢?"萱儿不解的看我,"那是老天爷赐给姑姑的,姑姑应该高兴."
"高兴?"女为悦己者容,我这是为谁绽放美丽?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