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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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弘明坐在我身旁,也一改平日的活泼,气氛很是压抑.胤祯在外面骑着马,从刚才说了以后,直到吃了晚饭,他一直是面无表情,都快赶上他四哥了.
"额娘,我明天还能不能让阿玛教我骑马."弘明还是不习惯太安静.
"当然."我摸摸他的头,"你阿玛五天后出发,让他教你两天有何不可?"
车里的人都莫明其妙地看着我,大概都很诧异我还能如此坦然,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难道要我一副哀怨的表情不成."那以后,谁教我呢?"
"让你十三伯伯教."胤祥马背上的功夫不比胤祯的差.
"额娘教好不好?"
"嗯?"自从四年前的那次骑马后,我再也没有骑过马.
"阿玛说的,阿玛说蒙古的王爷们都赞赏额娘的骑术呢."我苦笑,那"草原上的白鹰"的名号真是不伦不类,而草原上的人也不是一如草原般宁静,悠然.
"福晋,到了."德兴掀开帘子.等全部下了车,一行人都来到大厅,孩子们想说不敢说,女人们欲哭又不敢哭,烦死了.
"嬷嬷,把孩子们带回去吧."我打破宁静,"今天也玩儿了一天了,也累了不是."
"呜......"这下女人们忍不住了,拿着手帕低声哭泣.哭,就知道哭,这还没等到上战场呢,有什么好哭的,我皱着眉头喝了口茶.
"哭什么."胤祯喝了茶,正欲放下,不巧带到了地上,清脆一响,顿时安静.
"小香,快收拾了."我欣赏着福晋们,当胤祯生气了的害怕表情,闹剧,一只茶壶要配四只茶碗的结果.
"下去吧."胤祯疲惫的声音传来,"我也乏了."
我第一个就走出去,心里舒服多了."姐姐."芸姝怯生生地问,"爷真的要去一年多?"
"是啊,怎么,舍不得?"我打趣她.
"姐姐笑话芸姝."芸姝红着脸地下头.
"回去休息吧."我看了看她们忧愁的脸,说实话我不甚理解古时女人的心思,不过<<诗经>>思妇诗那么多,按照现在看来还是有些道理的,"这好事,大家紧守自己本分就行了."说这话我自己都嫌恶心.
回屋,沐浴更衣,我便坐在床前,想着肚子怕是真的有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怎么看怎么像."你可真会挑时候."我摸着肚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现在."
"你在做什么?"胤祯走了进来,我连忙缩回手,他已换了家常的衣服,沐浴后人倒是精神了些.
"没怎么."我站起来,"爷还不休息?"
"来看看你."他走近坐在我旁边."
"爷有事?"我也坐下.
"沁羽,难道你就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为我的离开伤心难过?"我还当什么事呢,又来找茬了.
"爷是去守边,对不对?"
"嗯."
"那不是上阵杀敌,对不对?"
"嗯."
"那我伤心什么,你自己都承认了."笨羊自己义无反顾跳进圈套.
"那如果是上阵杀敌,你就会伤心难过吗?"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我捕捉到了.
"如果是上阵杀敌,我会很是开心."我很认真地说.
"哈哈哈."他大笑之余一把抓住我的手,"狠心的丫头."
"丫头?"我不屑,"你才比我大几个月而已."
"就比你大几个月,大一天也是大."他起身正着我,"丫头."我只能仰着头看他,刚才几个时辰的阴霾已经不见了.
"我要去一年多啊,想你了,怎么办?"
"不知道."我向后靠着椅背,想起从前让他抱石头的话语,有些发笑.
"那我只能抱石头了."他竟和我想的一样,把我比作石头,他坏坏一笑.我不说话,怒嗔了他一眼.他又靠近了我一点,我往后推到底了.
"紧张?"他的嘴凑到我脸颊旁,感觉痒痒的,"害怕?你会怕吗?"
"我不是石头吗?紧张什么,害怕什么?"
"那也是块我想放在胸口捂热的石头."说完,轻轻吻了一下我,"你休息吧."没想到他今天这么安分,太阳是不是现在正挂在夜空中啊,我有想出去看看的冲动.
"不敢碰你了,怕忍不住."他轻笑,"我要离开那么长时间,不能让你独自一人怀着孩子.这样不觉得有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感觉了吧."
他还真有自知之明,不过感动于他的细心,只是恐怕孩子已在腹中了.
"明天别忘了答应弘明的事."我送他到门口.
"知道了."他倚着门,"不过我去教弘明,你得帮我收拾要带的东西."
"行."这要求不算过分.
五天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在收拾与准备中,一切就绪."爷保重."我严重睡眠不足,就不该让弘明去学骑马,天天晚上吵着告诉我他阿玛有多么多么厉害,这位厉害的人,昨晚缠着我要陪他一个晚上不睡觉,好说好歹,答应今天给他吹笛才放过我.
"阿玛一路顺风."
"爷,保重."
"知道了."他侧身上马,动作一如胤祥般潇洒,在春日的阳光中,好像是镀了金的塑像,他长成真正的大人了,一个蚕蛹向蝴蝶的蜕变.
"德兴,好好照顾爷."
"奴才,知道了,福晋放心吧."
送完了人,家里的人也四散了,拉着小香,偷偷来到一边,那两匹马正等着我们呢."主子,这么做合适吗?"小香摸着马.
"走吧,我不想被人怨上一年多."小心上马,答应在路上给他吹笛的,跟哄孩子差不多.
来到队伍必经之路,队伍已经到了,能隐约看到胤祯,我靠着马,抽出玉笛,轻压嘴唇,幽远的笛声想起,胤祯定是听到了,回头看了一眼,复又策马向西.玉笛轻按,我是真的有孩子了,只是不愿成为他的牵绊,一年多的戍边能让他学会很多,皇上的苦心不能因为沁羽而付诸东流.他不仅是沁羽的丈夫,弘明的阿玛,他还是康熙皇帝的十四子,未来的大将军.而我什么都不是,不是这个时空的任何人,甚至在我的时空我都找不到一个真正属于我的位置.
半个月过去了,肚子已经藏不住了,相瞒也瞒不住,只得请太医来,这样一来定是一片哗然.
"福晋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太医隔着帘子,声音中充满惊讶.
"张太医."我命小香掀开帘子,"我知道您回宫一定要告知皇上此事,冒昧请您帮我把这封信呈给皇上."那信早就写好了,字字斟酌,生怕皇上不解其意.
"微臣,知道了."他接过信,"福晋体弱,又有不喜吃食的习惯,阿哥不在京城,福晋自个儿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多谢费心."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亲自进宫比较好.他去康熙那儿,我去德妃那儿.
"额娘吉祥."我福了福身."
"沁羽来了."德妃歪在贵妃椅上,"今天听说你不舒服,太医院派人去了吗?"
"来过了,谢额娘关心."我上前一步,半跪,"额娘,沁羽有事告诉额娘."
"怎么了?"德妃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沁羽,沁羽有了身孕."
"什么?真的?几个月了?"三个问号,我先回答哪一个.
"差不多两个月了."
"快起来."德妃命一旁的静儿扶起我,"傻丫头还跪着,这是天大的好事,我还当怎么了呢,吓了我一大跳."
她复又严肃,"胤祯不在你身边可怎么好,我去求皇上让他回来."这就是我不放心的原因了."额娘不要."我劝阻道,"求额娘不要去找皇阿玛."
"为什么?"
"皇阿玛是让爷去历练历练的,现为了我才去半个月就回来,不是被别人落下口实不是,再说沁羽自己能照顾自己的."
"这样说来也有道理."德妃点了点头,"只是苦了你了."
"沁羽不苦,还求额娘千万瞒着."
"知道了,果然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那次十四说要去,我看就你一脸平静,十四娶到你也是他的福气."德妃想了想,"要不搬宫里来住."
"不用."我急忙摇头,"哪有那么娇气,住在宫里也给额娘添麻烦."
"我知道你一个人呆在书房看书,也习惯了,罢了,有齐嬷嬷在,我也放心."
"德主子吉祥."一个公公站在门外,"万岁爷宣十四福晋觐见."
"皇上肯定是知道了."德妃拍拍我的手,"去吧."
"奴才给福晋贺喜."刚进宫门,李德全就打了个千,"万岁爷正等着呢."
迎面还是那些书,屋子里弥漫着茶香,那味道好似胤祯身上永远挥之不去的味道,他们都喜欢龙井,龙井取它碧绿,新鲜,而我喜欢普洱,不黑,窖藏时间不长绝对不喝.真是背道而驰的典范啊.正欲跪下."沁羽免礼."
"谢皇阿玛."我避了一跪,甚是高兴.
"谢朕?朕可做错了一件事,你还谢朕?"自从那次为难,我没有和他再说过话,这人说话从来靠猜,属于只说不做型.
"皇阿玛没有做错什么."我微笑,只要一进宫我就得一直保持微笑,这一个时辰,我笑的比在家五天笑的还要多.
"要朕不让胤祯知道,也不让他回来,是你的意思吗?"
"回皇阿玛,是."
"为什么?"
"沁羽认为十四阿哥驻守边关,得到锻炼比沁羽的事更为重要."我看了看我的信,他顺着我的眼神也看到了,意思再明白不过:看信吧.不要问我.
"好,朕可以答应你."好像是我求他不要让胤祯回来,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意思,这人怎么那么精明啊,"真是一个勇敢的孩子,如果朕的孩子都能像你一样识大体,朕可以大大安心了."
"皇阿玛过奖了."
"李德全上茶,沁羽喜欢普洱的,对不对?"
"不用麻烦了."今天倒是想换换口味,"沁羽今天跟着皇阿玛喝龙井吧."
"喝龙井?好,那你准备喝哪一种?"这人考起我来上瘾了.
"沁羽喜欢五云山的龙井."这难不倒我,不用靠沁羽,洛晨就会.
"沁羽对龙井甚有研究啊,说说看."
"沁羽不才,只知龙井分五种:狮,龙,云,虎,梅.狮为狮峰,龙为翁家山,云为五云山,虎为虎跑,梅为梅家坞."
"这还不才?"他笑笑,"那喝龙井用什么茶具最为合适?"
康熙朝有玻璃杯吗,赌一把,"沁羽觉得龙井最美在于冲泡时,碧绿的茶叶在水中舞蹈的姿态,是其他茶无法与之比拟的."
"朕懂了,李德全去拿上次英吉利国上贡的两只玻璃杯拿来."跟聪明人说话真是不费力,要是碰到的是十阿哥,那我就甭喝茶了,基因变异的奥妙我算见识了.
"果然与众不同,沁羽,真是不一般啊."
"皇阿玛谬赞了."现在对茶我处于只能看不能碰阶段,这康熙是不是故意吊我胃口.
"跟朕下盘棋,怎么样?"今天是礼拜天吗,康熙不用工作,兴致这么高.
"是."我有说不的权力吗.
"那天,胤祯一脸的心不在焉."皇上放下一粒白子.
"喔."
"输的很惨,一条大龙被朕给屠了."他大笑,"朕第一次把他杀的片甲不留."
"那是他不够专心,皇阿玛棋艺又精进不少."喔放下棋子,那家伙想赢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那是他想着别人."没想到这皇上还是那么喜欢笑话他的十四阿哥和福晋,他下棋时怎么那么多话,就像我家楼下花园里下棋的俩老头,不是下棋,是在斗嘴.
不是我故意让他,他实在是厉害,我无心恋战,草草鸣金收兵.
"回吧."他兴致过去了.
"儿臣告退."终于脱离苦海.
"你给我添多少麻烦啊."坐在回府的轿子里,摸着那即将隆起的肚子,"我们要相依为命很长时间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