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兰迪尔]王的教育学》顾墨浓

8、第 8 章

　　幽暗密林是第三纪元时期中土大陆上最大的森林，现今处于精灵王瑟兰迪尔的治下。幽暗密林中生活着许许多多动物，包括黑松鼠和野鹿，包括体型堪比一个普通人类手掌大小的黑蝙蝠和飞蛾。在幽暗密林的树顶之上居住着成群的黑色帝王蝶，不过，在帝王蝶栖息的树下，通常居住着巨大恐怖的巨蜘蛛。
　　以猎取动物的血肉为食、以折磨猎物为乐的巨蜘蛛。

　　——而此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这样的一只可怕的生物。

　　虽然巨蜘蛛和幽暗密林里的其他掠食者相比没有任何突出的优势，但他们有一项其他任何掠食者都比不上的优势，那就是团结。巨蜘蛛一般不会单独地行动，并且只要你惹上了其中的一只，就等于宣告和整个蜘蛛族群为敌。
　　他们几乎什么都吃，小到黑松鼠，大到同类，甚至是腐烂发臭的尸体他们都能下口。更可怕的，是他们在吃掉猎物的方法。
　　他们会吐丝将猎物紧紧地包裹起来，待到猎物窒息昏迷不再挣扎之后在猎物的腰腹部咬开一个口子注入自己的消化液，把猎物的血肉和内脏都变成液体后再用嘴上的吸管插入猎物的身体里，将那些液体吸得干干净净，最后只剩下一张空空荡荡的表皮。

　　大角鹿不敢轻举妄动。保持原地不动的话或许他们还能逃过一劫；但如果不管不顾掉头就跑，招致的后果只会是必死无疑。
　　他只希望这只巨蜘蛛刚刚饱食过一顿。

　　但是显然维拉（中土世界的神）并没有听到他的祷告。那只面目可憎的巨蜘蛛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上下颚摩擦出莫名奇妙的声音。不一会儿，又有好几只巨蜘蛛从森林的森处走了出来，慢慢地靠近了他们。

　　“快来看看我找到了什么？”最开始发现他们的那只蜘蛛用粗噶难听的嘶嘶声说道：“一顿——一顿美餐！”
　　“他们的汁液一定很甜！”另一只蜘蛛说：“我都要等不及了！”
　　“白色的那一只从前没有见到过。”第二只说：“要不要挂起来晾一段时间再吃？”
　　“别把他们晾太久，”第三只说：“他们不够胖——我猜是因为最近他们吃的不够多的缘故——晾久了可就全没啦”
　　“可惜那只角的位置不能吃。”
　　“我要肚子的部分，那里最肥最好吃。”
　　“那我要大腿。”
　　“另外的那一只留给我，我要尝尝新的口味。”

　　他们毫不在意地当着伊斯和大角鹿的面讨论这些问题，大角鹿愤怒又烦躁地在地上刨了刨蹄子，发出低低的一声低吼。伊斯安抚性地摸摸他脖颈上的皮毛，“喂，”她没什么表情地喊道：“你们是想要吃掉我们吗？”

　　巨蜘蛛群明显一愣，随即嘎嘎地大笑出声：
　　“哦天哪，你听到她刚刚说什么了吗？”
　　“‘你们想要吃掉我们吗？’哈哈哈！宝贝儿！当然啦！”
　　“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啦！”
　　“别废话了！赶快先把他们缠起来杀掉再说！”

　　蛛丝铺天盖地地朝他们喷来，大角鹿背着人鱼灵活地在树木间逃窜。似乎这附近所有的巨蜘蛛都倾巢了：他们有些跳到地上，有些则是在大角鹿途径的树枝上以不符合外在形象的敏捷速度摆荡而过。很快的就有两三只巨蜘蛛抢到了他们的前面，和后面追赶上来的巨蜘蛛一起形成了包围圈，将无处可逃的鹿与人鱼一点一点地、慢慢地围在了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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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得到了消息的精灵王正带着一行士兵朝这边火速赶来。

　　瑟兰迪尔自然不可能因为区区一个口头约定就放任人鱼自由行动，他派了两个巡逻队的队员躲藏在暗处保（jian）护（shi）人鱼的一举一动。那只大角鹿两个巡逻队员在平时巡逻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见到过，只不过他从来都不愿意和他们亲近（几乎所有动物都愿意亲近精灵），态度倨傲得很，因此他们在看到大角鹿主动去接近人鱼的时候还吃了一惊。
　　当大角鹿驮着人鱼进入森林里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出声阻止，因为比起河岸边他们对森林更加的熟悉，也能够更好地隐蔽行踪。
　　但巨蜘蛛出现的时候他们意识到糟糕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次巨蜘蛛出动的数量前所未有的多。他们虽然不怕，可却没有毫发无伤地救出人鱼的把握。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而后默契地一人留下继续潜伏以防不测，另一人则迅速赶回宫殿报告消息。

　　“白痴！”瑟兰迪尔在心中暗骂：“明明就长了条鱼尾巴，没事跑到森林里去蹦跶什么！？”
　　可是骂归骂，为了珍珠，大绿林的精灵王还是不得不三更半夜地从床上爬起来出发去救人。瑟兰迪尔一面带领着卫队在林中飞奔，一面在心里不停地盘算这一次又应该和人鱼折算成多少的珍珠白银，这才感觉心中的郁气舒缓了一点。

　　“陛下！”紧跟在他身边的两位巡逻队员之一的西奥多微抬下巴示意了某一个方向：“就是那里。”

　　瑟兰迪尔没有回答他。他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同时双手做了一个奇异的手势：“准备好你们的武器。”他顿了一下，而后压低了声线命令道：“全歼。”
　　跟在他身后的卫队队员们下意识地点点头，动作一致地从身后的箭囊里摸出箭矢。

　　东方欲晓。
　　护卫队们就如同在草原上狂奔的麋鹿一般轻盈地在浓密树林的顶端飞驰而过。黑色矫健的身影衬托着远方血红色新生的太阳，构成了一幅壮丽诡异的景象。

　　他们在西奥多示意的地方停下，原本隐藏在那里的另一名巡逻队的队员早就跳下去帮忙了。他背上的箭囊空空如也，如今正凭着一把短短的匕首和三只巨蜘蛛同时周旋着。一边的大角鹿避无可避，正被几只巨蜘蛛同时围在圆圈的中心。

　　卫队成员们立刻弯弓搭箭，但就在箭矢即将离弦的那个瞬间，他们却突然听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歌声。

　　严格来说那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歌，只能算是单音节的吟唱。但是那吟唱是如此的飘渺、悠长、婉转、美妙，就犹如此时划破黑暗的黎明之光，又像是碧蓝深邃的汪洋海水，又或者是更加宽广的无垠宇宙，听的人不自觉地迷茫发怔——总之就是这世上最美丽的一切。一切都是和这飘渺的歌声相衬的。

　　那是人鱼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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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王爱上的肿么可能是完完全全柔弱的生物……人鱼也是有杀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