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舞台》水墨珊瑚

97、浮生

　　承办F1大奖赛欧洲站的瓦伦西亚赛道围绕着瓦伦西亚海港中心和运河，风景极佳。虽然是街道赛道，却没有想象中的狭窄曲折。薇拉蹦蹦跳跳得走上观战看台，海滨胜地的秀美风光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海风：“看那个车手，那个正在戴帽子的，他好帅！”

　　艾伦转转眼珠：“那是巴顿，詹森·巴顿，女孩子们都爱他。但是我讨厌他的风格，不过他今年大爆发，之前的4站里赢了3站。求求他不要也赢下这一站，千万别…”
　　斯维塔推着他走到座位上：“好啦好啦，我们知道你不喜欢他了，我们会帮你祈祷的。但他真的很帅啊，所以闭嘴让我们继续花痴吧。”
　　德米特里噗嗤一笑。

　　塔蒂雅娜笑着在他边上坐下，吸了一口手中的可乐：“我只想知道晚上吃什么。”
　　德米特里对她眨眨眼，在包里掏掏掏，掏出一包爆米花：“早上出门前塞进去的，怕斯维塔饿。结果她中午吃得像猪一样，给你吧。”
　　“天啊你是小天使！”塔蒂雅娜夺过来，一边吃一边看车手们做最后准备。今天比的是练习赛，气氛相对轻松。斯维特兰娜在全场扫射帅哥，艾伦激动地和薇拉滔滔不绝，薇拉饶有兴致地听着。

　　“之前几年的欧洲站在德国比，其实我更喜欢那个赛道。”艾伦眉飞色舞“这个有点无聊，抓地力不够，而且太难超车了……”
　　塔蒂雅娜转转眼珠，对德米特里低语：“别看他现在假装理性，昨天可是兴奋得像小狗。”
　　德米特里笑得停不下来。

　　“安德烈怎么还没来？”过了一会儿，薇拉四处张望“比赛马上就开始了。”
　　斯坦尼安排明年的欧洲巡演时和当地剧院因为几个问题起争执了，下面的人搞不定，被捅到了他这里。与此同时他还在帮忙处理凯文的事，今天一天安德烈的电话邮件都几乎不断，他还在外面和经纪公司电话交涉。
　　塔蒂雅娜看看手表：“没事儿，不用管他。他电话打完了自然会来。”
　　“啧啧，心疼。”艾伦咂舌“他这一天就没闲下来过，我听着都累。”

　　“领导难当啊。”德米特里笑“原来还不觉得，现在看安德烈才发现，艺术总监真不好做。”
　　“那是。再说安德烈毕竟年轻，不像凯文那么有经验。”
　　塔蒂雅娜说得轻松，心里一紧。凯文，但愿他没事，他一定要没事…

　　.

　　可是四十分钟后，安德烈还是没来。塔蒂雅娜出去找他，走了几十米就看到他坐在海港中心的石阶上，头埋在手里陷入沉思。他看上去帅极了，即使只露出一个侧影。他肩背的肌肉线条流畅完美，在衣服下伪装得人畜无害，但塔蒂雅娜知道一旦绷紧仿佛要把衣服都撑破。他的发丝在地中海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撑着头的手美到无法形容，引得路过的西班牙姑娘纷纷目不转睛。甚至还有三个人在他身边转悠，等他什么时候抬头。
　　塔蒂雅娜默默走上石阶，在心里对她们竖中指。

　　“嘿，亲爱的。”塔蒂雅娜柔声说，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安德烈抬头，眉眼间满是惊喜：“你怎么出来了？”
　　该死，他怎么能笑得这么好看。塔蒂雅娜在心里鄙夷自己没出息，多少年了还是会为这样的笑容腿软，在他身边坐下：“想你啦，看你一直不来。”
　　安德烈微笑，把她搂过来亲亲。塔蒂雅娜用余光瞟到姑娘们一脸失落地转身离去，她忍不住想笑。

　　真幼稚，心里的一个声音说。到现在还会为这种司空见惯的小事开心。
　　那又怎样，她就是很为她男人骄傲啊，另一个声音理直气壮地说。我男人就是最好的。
　　“跟你说个笑话，我们董事会拟定的新总监人选。”安德烈的声音打破她内心小剧场“猜猜是谁？”

　　“啊啊啊你挖出来了？我认识？”
　　“不仅认识，还很熟。”安德烈似笑非笑“是我们的老朋友尼古拉。”
　　“…尼古拉？凯茜的那个？”
　　“正是。”

　　塔蒂雅娜要炸了：“他就不能放过我们吗，在莫大折腾还不够，还要折腾到美国来！不能把ABT交给他！”
　　“乖，乖，没事儿。”安德烈微笑，顺毛“这不是提前有准备了吗，不会让他得逞的。我和凯文联系过了，相信我们。凯文做了二十多年艺术总监，他可不是白给的。”

　　“尼古拉会善罢甘休吗？他那种人。”
　　“那就是约翰和杰森的事了。”安德烈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我们只要确保董事会无法和凯文解约。至于他们自己惹上的尼古拉，自己解决去。”
　　“那就好。斯坦尼的巡演呢？丽贝卡怎么说。”
　　安德烈叹口气：“她还能怎么说呢。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他说了起来，塔蒂雅娜仔细听着，不时打断他问问题。她不会玩舞团政治，也不知道怎么摆平复杂的人事关系，但是愿意倾听安德烈工作上的任何困难。很多时候，他只是和她复述一遍心里就清晰很多，有了答案。

　　告一段落后两个人都短暂地沉默了。海风送来人们惊叹和欢呼的声音，似乎有人超车成功了。塔蒂雅娜把手塞进安德烈臂弯中，靠到他肩上满足地叹息：“要是小奶油也在就好了。真希望她也在。”
　　安德烈握住她细嫩的手轻轻抚摸：“是啊，可惜她发烧还没好，不敢把她带出来。以后还有机会呢，会有很多机会。”

　　叮当，您有一封新邮件。安德烈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儿，歉疚地对塔蒂雅娜说：“亲爱的你先回去吧，我要再联系几个人。比赛都快结束了。”
　　“没事儿，我就在这陪你。”塔蒂雅娜在他身上蹭蹭“我又不是赛车迷，听他们尖叫还不如跟你看风景。”

　　安德烈微笑，亲亲她的脸。于是他们幸福地浪费了两张门票，在地中海温暖的海风中继续煞风景地谈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