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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奈丽 ...

  •   很长时间房间里像是真空状态,压强大到把人从内向外击垮。
      “…奈丽?”德米特里目瞪口呆“董事会那个奈丽?”
      “我以为她欣赏你啊,” 过了很久,斯维特兰娜自言自语一样茫然说“竟然会雇人侵犯你,还这样毁你名誉。”

      塔蒂雅娜在心里冷笑,斯维塔这是不知道奈丽对他们做的更过分的事。她毁的何止是名誉啊,差一点就毁了她的全部生活。借刀杀人,从内部让他们自己四分五裂,这招真不是一般的狠。

      “W到底还对你们做过什么?看样子不止这两件。”德米特里觑着他们的脸色。
      安德烈和塔蒂雅娜一时都为难地没说话,于是德米特里叹口气,明白这又属于他不能知道的范畴了。

      那天四个人讨论到天亮,还是没讨论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他们决定先接受和路易的交易,毕竟把整件事按警方流程深挖下去对他们也没好处。他们还让路易先别把这些告诉奈丽,虽然怀疑奈丽已经有所察觉——四个首席同时中途退出巡演,这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奈丽想不知道都难。

      第二天下午,斯维特兰娜和德米特里飞往波士顿继续巡演,而塔蒂雅娜和安德烈回纽约径直去了奈丽家。
      她家保安一看到他们就把他们请进去了,奈丽仿佛早有准备一样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等他们。整个金碧辉煌的会客室没开灯,壁炉里火光明灭,衬得奈丽忽明忽暗的俏丽身影有些阴森。

      “啊,你们来了。”奈丽站在壁炉边仪态万方,仿佛他们只是像过去无数次一样来这里赴宴,虚抬一下手“坐吧。”
      塔蒂雅娜和安德烈都没说话。
      “算了吧,都明白来意就别客套了。”塔蒂雅娜干笑几声“我不像你那么会演戏。”

      “这怎么行呢,威尔斯利家永远不会怠慢客人。”奈丽璀然笑道,那张数十代优秀基因叠加出来的美丽无瑕的脸看上去依然亲和又温暖“茶还是咖啡?我来倒。”
      “老样子,咖啡不加糖。”安德烈也笑起来“你过得怎样?看样子耍手腕让你很滋润嘛,真可惜原来一起玩的时候没发现逗你开心还有这招。”

      三个人都坐下,奈丽优雅的笑脸像毒蛇在吐信子:“是啊,你当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认真了解过我。”
      “我是不了解,或者你变了。”安德烈轻巧地耸肩“愿不愿意好心给我们解答一下疑惑,为什么?”

      “因为恨啊。”奈丽坦然回答道,轻泯一口茶“听小奈丽讲个故事吧,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
      她看一眼精美的古董壁钟,快零点了。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啊,请原谅这个老套的开头,所有故事的开头不都这样。”奈丽耸耸鼻子,很活泼得笑起来“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祖父母可以把想要的一切都给她。她一直认为她的人生是最美好的,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美好,直到七岁那年她妹妹出生。”

      “妹妹比她更聪明,更漂亮,所有人的关注都更多地放到妹妹身上了。几年后她又有了个弟弟,情况愈演愈烈。其实有弟弟妹妹很正常,小孩子只是怕爱被抢走,父母稍微多关心一下就没事了——可是她得到的只有加倍的洋娃娃和珠宝,还有保姆的拥抱。”
      “只有爷爷依然把她放在心里的第一位。他一直跟她说,一定有个人在这世界上最爱你,只最爱你一个。”

      奈丽的眼睛里一闪一闪亮得刺目,不知道是壁炉火光还是眼里泪光。
      “后来爷爷死了,她的整个世界都黑暗了。好几个月后有一天,她又在花园里偷偷哭时,奶奶把一个人介绍给她说,别哭了,你们一起玩吧。”
      “她汗津津的手里正攥着一根火柴,这火柴于她是当时最大的精神寄托,吃饭睡觉都不肯放,总是渴望上帝能像帮助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帮助她。于是一抬头她就看到了这么一个人,夏日艳阳在他柔软的金棕色发丝上流光溢彩。”

      “他很年轻,看上去没比她大几岁,但也不是孩子了。他让她想起杂志里那些精心包装后的光彩照人的明星,虽然他的笑容要温暖和真诚的多。直到现在她都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纯粹动人的东西,吸引人们前赴后继沉迷进去,然后死在他凛冽的决绝下。”
      茶杯升腾起的热气袅袅如烟,奈丽的声音似呓语,四散缥缈其间。

      “他经常出现在家里,很快他们成了好朋友。她告诉他所有小姑娘天花乱坠的幻想,还有小大人对未来像模像样的忧虑和疑惑。他陪她天马行空满足她心底的童话情节,也听她深夜谈心告诉她怎么面对这个世界。每次问起时他都会说,她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最喜欢她了。”

      “她相信了这句话。至少在这个家里,她是和他最亲近的人,他喜欢她远胜于喜欢她的弟弟妹妹和长辈。所以她满足了,她真的认为上帝满足了她的愿望,爷爷派了天使来替他爱她。”
      “很快他变成了她的精神支柱,一星期不见面就怅然若失,只要他一来就缠着他不放。有些晚上他们呆到很晚的话,奶奶都会派人过来说,太晚了赶紧睡吧。”

      奈丽笑得越来越阴森可怖,露出两排整齐嗜血的牙齿:“她以为奶奶变得更关心她了,直到很多年后才明白,奶奶把他们分开究竟为了什么。”
      “作为外人这么经常在家里过夜,说闲话的不是没有,从粗扫仆人到贴身侍女。一开始她听不懂,慢慢听懂后也没太放在心上,哪个地方角落里没有恶意的捕风捉影。直到传闻越演越烈,有一天连父母都含沙射影阴阳怪气地说起来。”

      “她勃然大怒,和父母大吵一架。那是这个乖乖女有生以来最愤怒的一次,怎能容忍最亲爱的爸妈中伤她最欣赏依赖的人。父母都被她的怒火吓坏了,最后以他们道歉和保证再也不提起此事做结。”
      “日后,再想起这段时,真想笑啊…多可笑,父母一定早就看透了,所有人都早就看透了,全都在看好戏一样看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跳梁小丑似得演了这出闹剧。”

      “她把他当成偶像,楷模,精神寄托,谁知他原本就如此不堪。不堪,下贱,不知廉耻,安德烈你听好了,那个人私底下就是这么不要脸!他欺骗过她那么久,他到底是以哪种心态澄清和她祖母关系的!而她TMD竟然完全信了!”
      奈丽愤怒得胸膛剧烈起伏,咬牙切齿笑得让人脊背生寒。安德烈的手越来越冰冷,在塔蒂雅娜挽着的胳膊下面极轻微颤抖起来,但是他脸上平静淡然的面具一直未变。

      奈丽平静一点了,愤怒又变成轻蔑。她好像不屑于再躲在故事之后了。
      “听说奶奶真正的死因后,我的整个世界再次崩塌,再也不知道还能相信什么。慈爱又崇高的祖母,迷人且无瑕的你,原来私底下就是这么下作不堪的关系——但世界崩塌就崩塌吧,总还活得下去。我告诉自己已经长大了,就把整个阴差阳错噩梦般的少女时代当做毒瘤彻底挖掉,然后重新开始。”

      “直到几年前,我从爸爸的私人保险柜里,发现了祖母的日记…她的其他日记都被保存在家族博物馆里了,但那三本,最私人的三本,详尽至极记录的全是你们的秘密关系。”
      奈丽阴森森得笑起来,像童话里的邪恶女巫。

      “想听吗?我每一页都能背下来!‘每次看着他我都控制不住,这是种毛病,只想把他天性里的强势全部榨干…’”
      奈丽背得津津有味,安德烈紧紧闭上眼睛再睁开,塔蒂雅娜觉得他都快冒出杀气了。

      “我从儿时起深埋心中的所有变态感情,在那一刻全都变本加厉地复活了。是的,我就是个变态,我和祖母都是——你明白那种冲击力有多大吗!”

      “我面红耳赤,我意乱情迷,第一次明白祖母那种不为人齿的勾当竟然有如此要命的诱惑力。我再也不想管所谓道德和人性了,你那样道貌岸然得欺骗过我,凭什么我还要顾虑你?祖母用来拴住你的所有手段我都要尝试一遍,如果得不到你我就要毁了你!”

      “这么志在必得,何苦不直接冲我来?”安德烈语气里是刻骨的轻蔑“向你亲爱的祖母学习啊,伤害塔蒂雅娜算什么。”
      “为什么不?”奈丽冷笑“因为我知道没用,这就是为什么祖母后来转而威胁起你父母的生命安全。想控制住你的唯一方式只有伤害你爱的人,当然,能把她从你身边撵走就更好了。”

      奈丽抿一口茶,忽而美若蛇蝎得笑起来:“没错,都是我做的。以W的名义寄给你们的所有东西,匿名短信,楼梯间里控制你和德米特里演的那场戏,还有麦克。”
      “你是怎么说服德米特里和我演那么一出戏的,警方一开始调查的时候怎么会没发现?”塔蒂雅娜忍不住问。

      “那出戏最简单了,我先在监控的死角处和你们见面,哄你们吃了几个药丸——诶呀没毒,放心吧你!”奈丽对塔蒂雅娜面露惊恐的神色嗤之以鼻“等你们high起来了的时候就换那女人出场,骗你们说要演一出戏试镜给凯文看,斯维特兰娜和安德烈也会看。就凭你和德米特里当时那智商,说明天火星撞地球你们都信。”

      “至于为什么这把戏能瞒这么久,还真要多谢你和德米特里那个蠢到家的律师了,没把调查重点放在监控录像上。否则要是认真查起来的话,不论我篡改销毁还是留着原录像都会露出马脚,到时候再补救就费力气了。反正当初你们只是控告酒店对顾客隐私保护不力,我买通警方部分人和酒店高层,整件事就不了了之。所有监控录像六个月后就会被正常销毁,我想着等到那一天过去,最致命的证据就再也没有了——谁知隔了那么久你们竟然自己发现了视频的漏洞。”

      “我就猜你们不会怀疑我,只会来寻求合作,因为怎么想威尔斯利家也不会自己主动揭丑。你以为为什么我们家的侦探团队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却一无所获?因为全是我在背后捣鬼!爸爸什么都不知情,看你们一个个被我耍得团团转真是有趣。是啊,我怎么可能是W呢?我是最傻最甜的小奈丽啊,小奈丽什么都不懂,别跟孩子说这些!”

      奈丽捏尖嗓子模仿她祖母的声音。安德烈好像想起那天了,他和W夫人在门廊说话,奈丽跑过来问了他们什么问题。安德烈正准备回答W夫人就咯咯笑着说了这句话,同时自以为很妩媚得在安德烈手臂上轻轻打一下,他被她那张松弛丑陋还要卖弄风情的老脸着实恶心得不轻。
      其实W夫人保养得很好,在她那个年纪来说称得上风韵犹存。可惜相由心生,于是在安德烈眼里她便只剩下了心狠手辣的圈套,床第间淫邪变态的目光,或者心情好时矫揉造作的所谓情趣。

      “没想到我机关算尽,最后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奈丽恨得牙痒痒,十指紧紧掐着沙发柔软厚实的皮革“都怪麦克那个蠢蛋,我怎么会找上那么一头没脑子的猪!我太恨你了,恨得寝食难安,无时无刻不想毁掉你……如果不是因为太性急找了那个废物,又为了安抚他讲出视频真相,也不会被你们发现。”
      这个“你”指的是塔蒂雅娜,她发现自己竟然不生气。这几天气也气过了,恨也恨过了,如今听奈丽亲口承认这些,她只觉得好笑。

      “所以说,现在你是觉得自己很可怜吗?”塔蒂雅娜怒极反笑“是啊,你的人生真悲剧!虽然父母和兄妹对你都没有恶意,安德烈的父母每一天都处于生命危险中,你完美的计划把好几个人伤得体无完肤,找上麦克更是你自作孽不可活…但是你真是太悲惨了,我好同情你啊!”

      创伤?所谓心理创伤就是个笑话。其实塔蒂雅娜完全可以想象刚发现祖母和安德烈丑事时奈丽有多难过,幼年里全部憧憬幻想的载体竟然就是这么两个无耻的人,小姑娘一定觉得天塌了。问题在于,谁没受过伤呢?谁不是在风刀霜剑中摸爬滚打过来的,成人的世界逃不开谎言与离别,还有无穷无尽的灰色地带。她,安德烈,玛丽娅,艾伦,谁不是哭几次消沉一段时间,照样该生活生活。

      奈丽冷笑:“太谢谢你的讽刺了。我知道我罪无可赦,也没想推给谁。反正我活不长了,不如多拉几个人陪我一起下地狱。”
      她抽搐一下嘴角,很扭曲得笑起来:“我有肝癌,就是确认结果的那天我设计好了整个W的计划。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偏要反着来。能得到你,或者摧毁你的话,下地狱也值了。”

      塔蒂雅娜和安德烈难以置信地瞪着她,怀疑人生这个剧本的狗血程度。
      “为什么不治疗?”安德烈终于问。
      奈丽苦笑:“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几率活下来,我不想为了这么小的几率手术化疗,把自己折腾得丑陋无比。本来我对这世界也不剩什么留恋,这辈子爱够了也恨够了,该看的风景都看够了。我宁可用最美的样子离开,顺便释放最后一点不甘心的恨。”

      “其实,我早就预约了安乐死,就在半个月之后。”奈丽惨淡的笑脸在炉火明灭下显得无比绝望“癌症太疼了,我懦弱,撑不下去。所以放心,威胁你们离婚的那封信也只是我发泄一下,不会当真的……等到两个月之后W就不在这世上了。我愿赌服输,祖母的日记,所有实物或电子版照片都被我处理掉了,再也没人能用这件事伤害你们。”

      炉火啪得跳动一下,像是他们心惊肉跳的声音。奈丽有比利时双国籍,大概就是在比利时预约的安乐死吧。至于她的父母,她的丈夫,她的兄妹,他们对这些是否知情,又是什么态度……奈丽没说,他们也宁可不问。

      “你总在说父母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伊莎贝拉对不起你,好像全世界没人在乎你。”安德烈看着她“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怎么想的?安娜和查尔斯有多爱你,伊莎贝拉一直在牵挂你,还有我,难道我能对当时还没成年的你承认我是你祖母的秘密情人?我们对你的感情都是真心的,但你只肯看自己有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全不管别人为了保护你付出了多少!你说伊莎贝拉和我辜负了你的欣赏,你又何尝不是辜负了我们的?!”

      “所以,不要原谅我。”奈丽笑得艰难,眼泪扑簌而下“你们都不要,不然就会忘了我。其实我都明白,我只是不愿那么想,宁可想着是你辜负了我,是你欺骗了我……就好像我在你生命里还是有点分量的。恨总比遗忘要好。”

      安德烈心里泛上一层酸涩。她还是聪明通透的,明知道他们不可能原谅,偏要叫他们再不可能遗忘。
      他是知道奈丽喜欢自己的,从一开始就知道。起初他以为随着年岁渐长,奈丽就会淡忘小姑娘朝三暮四的迷恋。后来在奈丽结婚后,他和别人一样相信了她和丈夫一心一意过得很幸福。谁知那段扭曲压抑的情感竟依然深埋在她心底,发展出如今扭曲的一切。

      她的泪水毁了精致的妆容,透出底下惨白憔悴的皮肤。癌症折磨得她皮包骨头,而他们竟一直以为这只是因为她向来纤瘦。
      “愿意抱抱我吗?”奈丽苦笑着张开双臂,高光修容微妙的运用被眼泪冲花后,她的两颊看起来凹陷的吓人“最后一次了,然后我心甘情愿下地狱。这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安德烈终究只是把她的手拉到身前,轻轻亲了自己的指节,就像每个绅士对未嫁女孩都会做的那样。奈丽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上面,渐渐哭得全身发抖。
      “再见了,奈丽。”

      .

      半个月后,大雨倾盆的一个黄昏,天色阴沉得像看不到尽头的极夜。艾伦极为震惊得问他们:“你们听说没有,奈丽在比利时滑雪的时候意外身亡了?”
      大雨噼里啪啦打在窗上,整座城市充满咸腥的泥气。玛丽娅、凯瑟琳和薇罗妮卡交换着大惊失色的目光,德米特里和斯维特兰娜心情复杂看着安德烈和塔蒂雅娜,而后者只是摆出一脸恰到好处的惊讶。

      “太可惜了,她那么年轻。”玛丽娅叹息不已。
      “是啊。”凯瑟琳眼泪汪汪“多可爱的人,上次见面还说要一起去看剧院魅影,怎么说没就没了。”
      艾伦非常同情得搂住安德烈肩膀,嗓子发紧:“我知道你们关系好,多少年了……别太难过,节哀吧。”

      安德烈苦涩一笑。大家都悲痛地看着他,极其哀伤的样子好像想从他那听到一段致辞,薇罗妮卡也开始转泪花了。
      “太突然了。真的很可惜,我会想她的。”过了片刻,他说道。也许是为了满足别人对他理应伤心的预期,或者其他。

      暴雨如注,在每个缝隙里填入水汽。但是等到明天的太阳出来,一切都会蒸发殆尽,这座城市恢复光芒万丈的模样,凝聚了整个世界的粗粝、张狂与幻梦。

      没拉窗帘的玻璃窗倒映出室内全景,塔蒂雅娜茫然看着,好像看到刚认识奈丽的那天。漫天焰火的跨年夜,人声鼎沸的热闹酒吧,奈丽踩着高跟鞋带些醉意得从一个包厢里走出来。她的头发上闪着细碎的金粉,裙子的一角有一点褶皱,左脚踝上系了一圈妩媚的白玉兰。看到他们两个她露出惊喜的笑容,耳坠跳跃着摆荡起来,映射出无数充满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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