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欲盖弥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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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杉矶的演出剧目是《仙女》，油画又童话的苏格兰风情，倒很衬这座终年阳光的美丽城市。这一直和《吉赛尔》一样是塔蒂雅娜的代表剧目，甚至有些把她脸谱化了的人认为她只适合这种角色——纤弱温柔，美丽且一尘不染。
虽然非常反感被定型，但不可否认每次演《仙女》都是她最享受的时光之一。
塔蒂雅娜这部剧的搭档一直是艾伦，中场休息时两个人都换好衣服在台上热身。艾伦轻佻佻地走过来，非常吟游诗人风格得拨弄一下假想吉他，行了一个莎士比亚时代的大礼：“啊，最美丽的姑娘！是何方冷酷的风吹皱了你的眉头，竟忍心让如此绝色被忧郁蒙上尘埃？”
二人同时笑起来，艾伦四下张望：“安德烈不在吧，我可不想被他误会。”
塔蒂雅娜轻笑：“他在酒店呢，没那么长的顺风耳。”
他正在和威尔斯利先生的助理见面，商量如何应对W的这次通牒。
她一定又把心事摆在脸上了，因为艾伦似乎严肃下来想接着拷问，塔蒂雅娜只好赶紧拉着他陪自己练双人舞。
演出结束回化妆间时，斯维特兰娜从走廊那边喜气洋洋地走过来，对他们挥舞着两只小手。
“准了？”塔蒂雅娜和艾伦异口同声。
“准了！”斯维特兰娜几步蹦到他们身边“凯文把薇拉和周日的莉齐互换了。”
下周五是薇罗妮卡的十八岁生日，那时该巡演到华盛顿了，大家商量着给她办个惊喜派对。正好薇罗妮卡那天有演出，塔蒂雅娜和德米特里也要演出，只可惜首席里找不出那么多人^轮换。
“所以还按原计划行事。”一提到这种话题艾伦就兴奋得眼冒金光“中午凯茜和安德烈先把她拉走，斯维塔，玛莎和我布置场地，坦尼娅和季玛演完就快点过来！”
三个人笑着击掌，顿时心里成就感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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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罗妮卡生日那天，塔蒂雅娜和德米特里演出完出剧院时已经很晚了。粉丝们还没原谅他们的出轨，一个个在保安防线后愤怒地表示不满，让他们本还不错的心情又有些阴暗下来。
华盛顿早春的深夜还是很冷的，波托马克河的流水在寒风中映着清冷月光，两个人都裹紧了身上的大衣。离剧院已经有些距离了，灯火人烟越来越稀少，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知道吧，安德烈和我当时就是在这里在一起的。”塔蒂雅娜忽然开口。
德米特里含笑看着她：“你说过很多次了，他也是。”
塔蒂雅娜缠绵怅惘地叹息，德米特里看不懂她。
“怎么，你现在后悔嫁给他了？”他开玩笑。
“不不不，当然不是！”塔蒂雅娜急忙否认，然后自己也笑起来“我只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啊。”她努力找了个听上去合理的理由。
德米特里信以为真，一直说着话就没太注意路况，突然发现他不认识这条路了。
“诶，这是哪里？”德米特里茫然四顾“我们是不是拐早了。”
小巷又窄又长，几乎没有路灯。塔蒂雅娜翻出玛丽娅帮他们画的路线图，两人都是第一次去那家俱乐部，谁都不认得路。
德米特里就着手机屏幕的光努力辨认，一阵阴风呼啸吹过，塔蒂雅娜忽然觉得害怕。
她抬头四下张望，看到有两个人正从后面走来。刚想说终于可以问人了，一扭头发现前面也有两个人朝他们逼近。
“…季玛。”她颤声说道，拽着德米特里的袖子“季玛，你看他们。”
德米特里前后一看，心里一沉。他把路线图放回衣袋，用力搂住塔蒂雅娜：“可能只是路人呢，快点走吧。”
德米特里和塔蒂雅娜低着头稍稍加快步伐，直到被前面的两个人迎头拦住。回头一看，后面两个人也跟上来了。
他们块头硕大，浑身散发出不干净的馊味，满脸邪笑清晰可见。塔蒂雅娜害怕得牙齿不停打颤，忍不住想后退才想起无路可退。德米特里紧紧把她护在身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硬气一点：“你们想干什么？”
在被惊恐无限放大的时空度量里，前面两个人似乎用非常慢的速度和后面两个人交换一下眼神，然后笑出声，突然出手。
两个人抓住塔蒂雅娜，两个人抓住德米特里，一下就把他们分开了。德米特里拼命和他们扭打，不知怎么忽然被人踹趴在地上，咔咔把他的手束缚在身后，用力踩住他的背和腿。
德米特里觉得他脊柱都快断了，肩关节更是疼到失去知觉。散发恶臭的大手死死捂住他的口鼻，德米特里憋得眼眶泛泪，在脑后重压下只能看到眼前一小块地面。
“塔蒂雅娜！！”他一边挣扎一边拼尽全身力气大喊，被人听到的却只有模糊不清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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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闻讯赶到警^察^局时，斯维特兰娜脸色惨白，飞奔到德米特里身边。
“季玛！”她像是随时可以背过气去，颤抖着来回抚摸他的肩背“你没事吧？他们怎么对你？”
德米特里疼得一哆嗦，呲牙咧嘴笑起来：“胳膊脱臼，不是什么大事，已经好了。别怕…”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斯维特兰娜更加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赶紧抱住他：“诶呀，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大衣呢？”
德米特里表情奇怪，混合着愧疚和尴尬。斯维特兰娜往旁边一看，顿时不说话了。塔蒂雅娜紧紧裹着德米特里的大衣，但垂落下来的布料清晰昭示她里面的衣服都被撕碎了。
安德烈用力抱着她，一直在亲她头发。塔蒂雅娜靠在他怀里一言不发，睁大的眼睛里空无一物。
凯瑟琳越看越怕，凑近德米特里小声问：“她怎么样？他们有对她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德米特里也压低音量，又是急又是愧，脸上冒出病态的潮红“他们控制住我，把她拖走，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这么没用！！”
他用力揪着头发，对自己发脾气。
“嘘，嘘…别想了，不是你的错。”斯维特兰娜急忙安抚道，加大力气抱着他“你也没办法。”
“就是啊。”薇罗妮卡还是吓得魂飞天外，刚缓回来一点“太恐怖了，你们没事就好。”
她的声音渐渐轻下去，说不好塔蒂雅娜到底有没有事。
仿佛察觉到众人目光，塔蒂雅娜忽然从安德烈怀里抬起头来，神经质般抓着他的衣领：“他们没对我做什么，真的，没做什么！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你相信我，我真的还是…”
安德烈止住她语无伦次的话：“我知道，我知道。我相信你。”
他把塔蒂雅娜重新搂回怀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咬紧牙关，无比痛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在场。
那边艾伦已经从警^察口中问明了大致经过。很幸运有三个年轻人正好路过，急忙制服了正猥^亵塔蒂雅娜的两个歹徒。压着德米特里的两个人见势不妙赶紧逃跑，不过他们的同伙已经落网，他们也跑不远了。警方正在审讯歹徒，三个年轻人录完口供后就先离开了。
安德烈身上是一贯好闻的香气，极淡又极清凛。塔蒂雅娜拼命闻着，努力想盖过歹^徒缭绕不散的恶臭。斯维特兰娜和德米特里也默默抱成一团，剩下几个人在惊吓与寒意中互相对视着，瑟瑟发抖。
歹^徒几乎没用怎么审就招供了，都是无家无业不怕进监^狱。为首的麦克五年前失业后就一直靠救济金生活，他是塔蒂雅娜多年的变^态粉丝，尤其越到后来越演变成了病态的程度。一个自称W的人几个月前在网上找到他，把ABT在华盛顿的详细流程发给他，同时汇给他一大笔钱。麦克自然乐得从命，集结起他的三个狐朋狗友策划了这场袭击。
从ABT到华盛顿起他们就每天都在埋伏，只是今天终于找到机会。
众人心里一阵恶寒，约翰·列侬被粉丝枪^杀一事第一次让世人得知崇拜到尽头也能变得如此变^态，而类似事件第一次发生在周围人身上时才真正察觉它的恐怖。
安德烈和塔蒂雅娜则是从听到W的那一刻起就如堕冰窟。那个魔鬼已经不满足于在幕后威胁他们了，他或她的魔爪正式伸向他们的日常生活，而且如此危险。
这是不是，也在警告他们——“赶紧离婚，别和我对着干？”
“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出幕后主使者的。”警^察相当自信“网络犯罪非常有据可寻，况且目前掌握的线索很多。”
安德烈礼貌又僵硬得笑笑：“谢谢，我等着你们进一步的消息。”
塔蒂雅娜心里唯有麻木。警^方还不知道这个W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存在，他或她背后一定有着一个极其强大的黑客集团，将他的一切行动隐藏得完美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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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间后，塔蒂雅娜洗了两个多小时的澡，实在磨不下去了才犹犹豫豫地走出来。她用了很多遍沐浴露，还喷了香水，恨不得洗掉一层皮。热气蒸得她皮肤吹弹可破，因为羞愧和尴尬眼里闪着水光。
安德烈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等她，见状苦笑一下，下^床走到她面前。
“蒂蒂…”他轻叹“我爱你，不论发生什么。永远不要怀疑这点。”
塔蒂雅娜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关于最近混乱可怖的生活，关于她强烈的配不上他的感觉，关于他们注定要离婚的痛彻心扉的伤。
“抱我，让我忘掉它。”她含着眼泪，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安德烈在心里叹息，低头吻住她。
…有人用力压着她的手腕和腿，另一人唰唰扯开她的大衣和裙子。塔蒂雅娜撕心裂肺尖叫起来，迅速被捂住嘴。
…那两个人闻起来都像垃圾桶，她要吐了。
安德烈抱紧她死命颤抖的身体，一点点吻干净她的泪水。塔蒂雅娜像寒热病人一样抖个不停，踮脚用力搂住他。
…又脏又黑的手锢着她纤细柔软的小腹：“这么天仙也似的人，也肯为沃洛索夫生孩子，不怕毁了身材？”
…为沃洛索夫生孩子…
沃洛索夫。
塔蒂雅娜忽然睁开眼睛，大口喘气。
“安德烈，安德烈…我要去巴黎，那个视频有问题！那个视频和W有关！”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欲盖弥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