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舞台》水墨珊瑚

58、意乱情迷

　　在拉特曼斯基那场故事大会般的动员会后，全团上下的热情都被充分调动了起来，《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的排练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与此同时ABT照常的演出任务也不能丢，2003年2月，包括安德烈和凯瑟琳在内的大批人马赴法国巡回演出《曼侬》和《堂吉诃德》，而塔蒂雅娜不参加这次巡演。

　　他们动身前一天的晚上，塔蒂雅娜和安德烈腻在客厅里看电视，谁都不想上楼睡觉。电视里正播放着美国对加拿大的冰球赛，安德烈用手支着头，塔蒂雅娜侧身躺在沙发上枕着他的腿。
　　中场休息时间，塔蒂雅娜嘴里含着葡萄籽要吐，安德烈用手接了扔到垃圾桶里，问她:“困了吗？先上去睡吧。”
　　他晃晃腿，塔蒂雅娜枕在上面的脑袋也跟着摇一摇。

　　“才不呢，枕头哪有你腿软！”塔蒂雅娜抬手搂住他的脖颈“再说了，马上就要有三个星期吃不到，今天别想让我放过你。”
　　不知道是不是电视光线的缘故，安德烈的白皙俊脸似乎微红，修长手指刮刮她细腻温润的脸颊:“还好意思说呢，每次到最后乱叫着求饶的人是谁啊。”
　　“这次绝对是你！”塔蒂雅娜信心十足。

　　电话铃声大作，一声响似一声。两个人打定主意装鸵鸟，偏偏大门又跟着被拍响：“安德烈，坦妮亚～快、开，门～啊！”
　　是德米特里怪腔怪调的声音，斯维特兰娜也嘻嘻哈哈傻笑起来。

　　拍完门又开始按门铃，德米特里和斯维特兰娜不停歇地怪叫着，电话铃还不依不饶地响个不停。安德烈再也忍不住了：“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他崩溃地倒在沙发背上砸自己的头，扬声喊道：“马上来，等一下！你们两个再敢出声，以后就不许你们进门了！”
　　门外的斯维特兰娜和德米特里很听话地闭嘴了。

　　塔蒂雅娜刚一开门，一团红衣炸弹就扑到她身上，抱着她傻笑不止。塔蒂雅娜三根黑线，一边努力撑住她一边问德米特里：“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看在上帝的份上，这都已经凌晨一点了啊。
　　“想你们了嘛～”斯维特兰娜死皮赖脸而且口齿不清，全部重量都压到塔蒂雅娜身上了“我亲亲爱爱的妹夫呢？”

　　塔蒂雅娜转转眼珠，这货一看就是喝醉了。德米特里看样子也醉得不清，摇摇晃晃靠在门上，风车一样挥舞着手臂：“看，快看！亮晶晶的多漂亮！”
　　塔蒂雅娜无奈，这是在让她看什么…
　　安德烈走过来接过斯维特兰娜，她的眼睛蹭地一下发亮了，一手拽着塔蒂雅娜一手拽着他，把他们的脑袋按到一起：“快看啊，多漂亮！”

　　安德烈和塔蒂雅娜大眼瞪小眼，更加凌乱了…
　　“是啊，真漂亮。”塔蒂雅娜敷衍道，挣脱她的钳制“亲爱的，让他们睡这吧？这样子怎么回家啊。”
　　“是啊，肯定要这样了。”安德烈说着抱起斯维特兰娜，回身问德米特里“季玛，你还能…”
　　他本来是想问还能自己走吗，但是德米特里很应景地踉跄几步，一头载到路易十六式的门厅台上，把上面的东西统统挥落在地。
　　包括塔蒂雅娜几小时前随手放在上面的祖母绿项链。

　　祖母绿碰到大理石地面上噼里啪啦磕掉几个角，更别提碎了一地的花瓶和玉雕。塔蒂雅娜看着一地狼藉，心里有怒火在熊熊燃烧…别的不说，那条项链可是安德烈当初去哥伦比亚客座时买给她的礼物啊，那是他送的礼物！他的第一件礼物！
　　安德烈叹口气：“我真想知道今天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塔蒂雅娜眼冒绿光，踏过满地碎片走到德米特里身边，拎着他的耳朵：“德米特里·斯克乔夫，如果你不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半夜三更跑到我家捣乱，我就让你把这堆碎片吃下去！”

　　德米特里拼命点头，都快吓哭了：“我说，我说，我这就坦白！我没有抢劫啊，真的没有！你可以翻我的包！”
　　塔蒂雅娜哭笑不得，放弃和醉汉讲道理了。
　　终于把斯维特兰娜和德米特里都搬运到二楼最近的客房里后，塔蒂雅娜和安德烈双手抱胸站在床边，看着他们在床上傻笑着乱扭乱蹭的样子，心里只有一句话在回响：
　　我不认识这货！！！

　　“嘻嘻，姐夫～”德米特里乱叫道，蹭到安德烈身边谄媚地笑着“你看，多漂亮啊！”
　　塔蒂雅娜的头瞬间涨大，这句话绝对是今日最佳魔咒。
　　他把爪子伸到安德烈面前，安德烈嫌弃地挥开，突然又一把握紧，睁大眼睛：“蒂蒂，快看！”
　　德米特里的左手上赫然带着一枚订婚戒指。

　　塔蒂雅娜和安德烈对视一眼，急忙捞起斯维特兰娜不老实的左爪子，果然上面也带着一枚同款式的戒指。
　　“天啊…”塔蒂雅娜惊叹道，激动得都快哭了“天啊，他们订婚了！”
　　“是啊，多漂亮～”斯维特兰娜抽回左手美滋滋地看着，露出花痴兮兮的傻笑。

　　塔蒂雅娜和安德烈难以置信地四目相对，脸上都是又惊又喜的笑容。突然之间，为什么斯维特兰娜和德米特里喝得烂醉，为什么半夜出现在他家门口，为什么斯维特兰娜转变心意接受求婚，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又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们订婚了，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之一。

　　“上帝啊，我太高兴了！”塔蒂雅娜哭着喊道，扑到斯维特兰娜和德米特里身上紧紧抱住他们“真的，你们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十二年了啊，我看着你们认识十二年了，现在终于正式订婚了！”
　　德米特里醉得一塌糊涂，白痴一样傻笑着玩弄塔蒂雅娜的头发，问斯维特兰娜：“亲爱的，她为什么哭？走丢了吗？”
　　“我不知道啊。”斯维特兰娜无辜地嘟起嘴，一脸怜惜“来，小可爱，到妈妈这里来。”
　　她张开双臂，塔蒂雅娜无奈地摇头，投入她怀中：“斯维特兰娜，虽然你现在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但我还是好爱你！”

　　斯维特兰娜嘻嘻笑，又对安德烈伸出手：“小宝贝，你怎么一个人站在那？快过来，妈妈的怀抱很宽广！”
　　“别听她的，到爸爸这里来！”德米特里不服气地喊道，梗着脖子把手伸得更高。看到斯维特兰娜左拥右抱，他这里却孤家寡人一个，人家吃醋了嘛！
　　安德烈默默望天哀悼一下自己的节操，坐到床边：“妈妈爸爸一起抱好不好？我都好爱你们啊。”
　　塔蒂雅娜笑着也同时抱住他们，斯维特兰娜和德米特里笑到流口水，都满意了。

　　安顿好这两位之后，塔蒂雅娜揉着脖颈回到自己房间，笑道：“看在他们终于订婚了的份上，我原谅季玛摔碎我们的项链了。”
　　安德烈笑着亲亲她，允诺道：“等明天到法国了我再给你买一条。”
　　见他只是蜻蜓点水地亲一下，丝毫没有深入的意思，塔蒂雅娜眯起眼睛挑逗道：“怎么，困了？累了？体力不支了？果然今天先求饶的人是你吧。”

　　安德烈转转眼珠：“我是怕你不行了。”
　　“哪里啊，姑奶奶精力好着呢，不把你吃干抹净誓不罢休！”塔蒂雅娜揪着他的领口一本正经“如果今天你不把我做到昏过去，我就不姓沃洛索娃。”
　　安德烈笑：“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平等条约啊。”
　　他搂住她，他们在刚才被打断的地方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