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征服心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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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慈善晚宴回酒店之后，安德烈他们还要与孟买市政府的几位负责人再讨论一下明后天的行程，好不容易结束时已是凌晨。安德烈疲倦地回到自己房间，轻手轻脚推开卧室的日式木滑门，几盏光线柔和的壁灯随之自动点亮，映照出塔蒂雅娜在床上辗转反侧的身影。
“蒂蒂？”安德烈有些惊讶，一边换衣服上床一边调侃道“都几点了还没睡着，这么想我吗。”
塔蒂雅娜翻身，抬起雾水盈盈的眼睛看着他，安德烈脸上的微笑迅速消失了。她柔美亮丽的酒红鬈发胡乱披散在肩头，黑色的丝绸睡裙被她睡得凌乱不堪，露出雪白纤瘦的肩背，苍白疲倦的脸上含着一点忧郁与心烦。
“亲爱的，你还好吗？”他轻轻问道，抚摸着她裸＾露在外的冰冷的肩膀。
一声啜泣溢出塔蒂雅娜的嘴唇，下一秒她发现自己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他的胳膊紧紧搂着她。
“发生什么了？”安德烈说“我在这呢，没事了，都没事了。”
塔蒂雅娜蜷缩在他胸前，瘦削纤细的身体因强忍泪意而颤抖，低低道：“你能一直抱着我吗。”
安德烈心下越发不安，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低头亲吻她的头顶：“到底怎么了？蒂蒂，你吓到我了。”
塔蒂雅娜的回应是更紧地抱住他不松手，安德烈轻拍她的后背，心慌意乱而又满头雾水。半晌塔蒂雅娜才抽噎着抬头，含泪睁大眼睛：“你有没有，后悔过娶我？”
“…什么？”安德烈皱眉。
“你别生气，”塔蒂雅娜按住他的手，眼泪唰地下来了“我是认真的。我不够漂亮，不够聪明，还因为这个职业变得这么忙，甚至不能给你一个孩子……”
“塔蒂雅娜！你都在想些什么？是因为普丽娅吗？”
“不是。不对，是…”塔蒂雅娜埋在他颈窝处抽泣道，语无伦次“你爱她，我看得出来你有多想要一个孩子，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但是我却不能给你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少年之后才行…”
安德烈叹息，用手指轻轻梳理她芬芳柔软的长发：“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
“为什么要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啊，真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内疚！”塔蒂雅娜哭得更厉害了，一边抽噎一边转身直视他，把被汗水和泪水沾湿的头发拨开“你一直那么体贴，所以很多话我也只能憋在心里。但是今天看着你和沙贾汗，和普丽娅，和那么多孩子在一起，真的再也忍不住了…我一直说爱你，也确实很爱你，都快到一种极限了——但是当你这么想要的时候，我却不能给你一个孩子？我到底算…”
“嘘…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安德烈心下酸涩难言，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蒂蒂，这不是你的错。”
“这就是我的错！”塔蒂雅娜擦擦眼泪，可是更多的泪水随之滚落“我想等到不这么忙的时候再说，但是每一天都会冒出越来越多的事，一直等下去就只能等到我十几年后退役了！我就应该什么都不管先怀上，反正也没人能强迫我堕胎。”
安德烈苦笑：“是，不会有人强迫你。但是牺牲这么多，值得吗？明年就是《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的世界首演，如果你在这期间怀孕了，那些赞助商会善罢甘休吗？你忍心让凯文，阿列克谢，以及所有热切期盼的人失望吗？”
塔蒂雅娜心里思绪万千，那句“忍心”竟是迟迟说不出来。好半天才用腿恨恨地拍床，哭道：“为什么这么烦啊，为什么我是芭蕾舞演员！”
安德烈拍抚着她的肩背，声音里含着淡淡的温柔笑意：“伤心糊涂了吗，如果你不是芭蕾舞演员，我们怎么认识呢。”
塔蒂雅娜也愣住了，冰凉的手依旧下意识纠着安德烈的衣领，泪盈于睫：“但是，如果你娶的人不是我，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安德烈露出一个温柔无奈的笑容，用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塔蒂雅娜的脸颊，所到之处挑起她一波波的情＾欲和热血：“没有但是。你觉得，我会想要放弃这个吗？”
“还是，这个？”他轻吻她的眼睑，一下又一下，塔蒂雅娜的睫毛疯狂颤抖。
“还是说，这个？”他的吻移动到唇上，触电般的短暂颤栗之后，塔蒂雅娜只觉自己的全部魂魄都在被慢慢抽空，然后又被他填满。整个世界一片模糊，惟有他的身影清晰依旧，指引着她的梦想，她的未来，还有她的爱。
“或者，你以为我会后悔和你一起跳舞吗？”安德烈的声音那么迷人“当我们诠释着别人的爱恨和人生，又体会着自己的情感。当我可以看着台上精致耀眼的你，可以在那个故事中与你相爱，并且无比幸福和安心地意识到在台下你依然会继续爱我…这是上帝对我的恩赐啊，我怎么可能后悔。”
塔蒂雅娜蜷缩在他温暖的臂弯中，恍然如梦，就像是正被他抱着飞向高空。她明白他想说的，她自己不是也经常这么想么？能和最心爱的人一起跳舞，每一个递出的眼神都有人懂，每一次飘逸的跳跃都能被爱托起，每一组轻盈的旋转都绚烂了整个舞台，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塔蒂雅娜在他颈间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微微叹息：“我只是，一直觉得对不起你。那么多人爱你，排队想嫁给你的粉丝可以从这里排到纽约去，还有曾经追过你的那么多名门之后。也许，你和她们中任何一位结婚的话，都能比现在幸福吧？她们哪个不比我漂亮，比我懂事，家世名望甩我几条街，当你想要孩子的时候也能…”
安德烈抬手捂住她的嘴，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牢牢覆在上面，眼中的神色近乎难以置信：“塔蒂雅娜！你怎么会这么想？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吗？”
“不，当然不是！只是…”
安德烈把她的头抵在胸前，语气温暖而坚定：“塔蒂雅娜·沃洛索娃，我爱的人是你。不是其他任何人，不是家世容貌这种外在的东西，更不会为了孩子而娶谁。再也不许这么说，再也不许这么想，听到没有？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好的。”
“话说回来，谁让你追了我那么久呢，从瓦冈诺娃跟到美国芭蕾舞剧院，一路都追到芭蕾的顶尖地位了。我可没看出其他哪个姑娘有这样的毅力和能力，等她们能做到的时候再说吧。”停一停，安德烈开玩笑道。
塔蒂雅娜也扑哧一声笑了，腻在他怀里满足地蹭蹭，心满意足得抱紧：“又是放弃学医又是跟到美国，好不容易把男神追到手了，不让你陪我睡一辈子怎么回本呢。”
安德烈大笑：“闹了半天，原来我就这作用啊？以后不能给你买玩具熊了。”
塔蒂雅娜愣了一秒才明白过来，不由笑软在他身上。安德烈的怀抱密密实实裹住她，然后认真说道：“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能这么想了，好不好？你可知道看见你这样自怨自艾，或者因为孩子而自责，我有多难过。”
塔蒂雅娜含羞点一点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嗯，我答应你。”
她终于想通了，他给她的是真正的爱情，是超越了外物限制的纯粹情感。如果这时她还因为一些无关痛痒的人和事而胡思乱想、自愧不如的话，那她就太配不上这样浓烈而芬芳的爱了。
安德烈浅笑着刮刮她的鼻子：“睡吧，傻姑娘。”
室外东南亚燠热的大风把芭蕉树吹得簌簌作响，室内却是香软而安谧。塔蒂雅娜躺好后又不安分地蹭到他身边，枕在他肩膀上眼巴巴看着他：“普丽娅怎么办？”
安德烈慢慢抚摸她的头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上的雕饰，好半天才叹口气：“我还没想好。我确实放不下她，但是我们又太忙了，没空照顾她…你觉得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孩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怜。”塔蒂雅娜微笑，语气温软至极“所以，你决定就行了，怎样我都同意。”
安德烈把她拉近亲亲她的额头，然后拥住她：“谢谢你，亲爱的。”
塔蒂雅娜探身印上一吻，方才依偎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可是心里膨胀了巨大的喜悦和甜蜜，那样轻快的欢悦，多到几乎让她承受不住。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征服心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