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苹果香气四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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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蒂雅娜、斯维特兰娜、德米特里三人站在美国芭蕾舞剧院大楼外，仰望着气派的石阶上漂亮的建筑，迟迟迈不开第一步。
不论瓦岗诺娃还是马林斯基的大楼都是古色古香的老建筑，斑斓的阳光透过层层绿叶洒入繁复雅致的走廊内，那是一个超脱于现实的诗意世界。而ABT的总部则设在纽约最繁华的地段，冰冷明亮的落地玻璃，现代感十足的设计，满满的都是时尚气息，那是一个矗立在人间烟火最繁盛处的现世天堂。两种风格的建筑，两个不同的国度，两种底蕴的文化。
从走下飞机的那一刻起，塔蒂雅娜就清晰感受到了圣彼得堡和纽约的不同。那时的俄罗斯尚未从苏联解体的巨大阴影中走出来，原有的社会价值观念和核心价值体系一朝被摧毁后留下的是长久的迷茫和失落。在故乡，绝大多数人们的生活永远是闲适缓慢的，他们逛街散步看夕阳，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多事情来把每一天填满，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更不知道整个国家该何去何从。
而对于已经成为世界级大都市的纽约，一切完全不同。这里每一天都有人家破人亡，也每一天都有人功成名就，这里的人们总是步履匆匆面容严肃，赶着去完成自己排得满满的计划表上的下一个目标。塔蒂雅娜不知道自己能否在激烈漩涡中生存下来，但她知道，她喜欢感受这份刺激，也乐于接受这份挑战。
这就是我即将工作的地方吗？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在这里工作一辈子，和安德烈一起。想着想着塔蒂雅娜已是面带红晕，急忙收回胡思乱想紧一紧与两个好友相握的手，然后一起踏上石阶。
“……昨天你没去真是太遗憾了，你不知道大卫最后跳到桌子上做了什么……”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笑声，清澈性感的声音传入塔蒂雅娜耳畔，她突然就这样愣在原地，再也走不动了。
她熟悉这个声音，看在老天的份上，简直太熟悉了，甚至胜于自己的。圣彼得堡冬季的漫漫长夜里，她曾怎样一遍遍回放着电脑里的纪录片或是采访录像，直到这个声音陪自己入睡。在斯维特兰娜和德米特里好奇的目光中，塔蒂雅娜颤抖着转身，看向声音的主人。
眼前的天使与塔蒂雅娜梦中百转千回的身影交错重合，塔蒂雅娜在现实与回忆中进退往复。雾气弥漫朦胧了她的视线，她急忙擦掉泪水更仔细得看着他。
夏日阳光铺天盖地得倾泻在他柔顺耀眼的金棕色发丝上，为他清瘦顽长的身形打上一层淡淡光晕。额前的几缕头发遮住了眼睛，他轻轻用纤细笔直的手指把它拨到一边去，塔蒂雅娜因这在屏幕上见过千百次的动作而屏住呼吸心跳加速。精致无瑕的五官英俊如希腊传说中的神祗，温和明净的湛蓝双眸似饱染了天地间花影的清隽。细密的长睫毛在日光中忽闪着，为他清透迷人的脸颊洒落若隐若现的阴影，也在塔蒂雅娜心中搅出一波波涟漪。
他朝塔蒂雅娜看来，对她的凝视报以迷惑而友善的一笑，塔蒂雅娜的呼吸彻底暂停了。这是安德烈·沃洛索夫，绝对是，即使到了下下辈子塔蒂雅娜也认得出他的容颜，他的声音，他在阳光下微笑的样子。
塔蒂雅娜一定是只顾痴痴看着他了，因为半分钟之后他有些迷茫地皱皱眉，用他柔软的嗓音问道：“你还好吗？我们认识吗？”
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只剩下她怔怔得凝望着他，仿佛要看进他芬芳美好的灵魂深处，仿佛要把他的寸寸眉眼都刻进心底。塔蒂雅娜的嘴唇翕动着，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反倒是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安德烈何曾经受过别人这样的眼神，他更加茫然地看看斯维特兰娜与德米特里，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了？”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甜美温柔的女声传来，塔蒂雅娜吓了一跳，这才想起刚才与安德烈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她看向那个适才被她忽略了的年轻女人，大大的深棕色眼睛，精致的栗色卷发，美艳到不可方物的容颜――凯瑟琳·梅斯特里，美国芭蕾舞剧院首席之一，安德烈合作次数最多的舞伴。
想起刚才安德烈那句话，他们关系这么好吗，平时总是一起玩吗？一阵挫败感油然而生，早该想到的，安德烈身边会有数不清的朋友和各式各样的女人，历尽艰辛见到他认识他，她才刚刚走到起点罢了。
凯瑟琳的出现反倒让塔蒂雅娜迅速恢复了从前的斗志，深吸一口气对安德烈笑得温暖而甜蜜：“安――沃洛索夫先生，我从小就是你的忠实粉丝，突然见到你只是有些不适应，很抱歉打扰了。顺便说一句，我是塔蒂雅娜·维奥诺娃，刚加入ABT的新人。”
“叫我安德烈就行。”安德烈微笑了“塔蒂雅娜……我听说过这个名字，这届瓦尔纳大赛的特别奖得主对吗？虽然晚了好多，还是要说句恭喜你。”
安德烈的笑脸让塔蒂雅娜忘记了呼吸，他竟然知道自己？趁斯维特兰娜和德米特里与安德烈互相认识时塔蒂雅娜急忙调整好神色心跳，然后就像饥饿的孩子盯着美食一样贪婪得盯着他看个不停。眼波一转对上凯瑟琳含笑的眼神，她的笑容温柔澄澈，仿佛看透了塔蒂雅娜的心思。塔蒂雅娜脸上一辣，尴尬地转移目光。
“好了好了，都是同事，何必站在门口说话呢。”凯瑟琳笑着边说边走向旋转门，对塔蒂雅娜眨眨眼睛，给了她一个神秘的笑容“进来吧。”
安德烈绅士地示意他们先进去，塔蒂雅娜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心里被幸福彻底填满。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苹果香气四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