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Te am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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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这件，这件，还是这件呢？”塔蒂雅娜拎着三条Chloe长裙问斯维特兰娜，她们刚刚花了三个小时在萨卡斯精品店订下塔蒂雅娜准备穿的婚纱，此刻又在巴尼斯里挑选伴娘礼服。
“我不知道”斯维特兰娜看看这个，翻翻那个，犹豫不决“这条黑色的很漂亮，但是不太适合穿在婚礼上吧。嫩黄色的那件设计倒是很好，可是似乎不配凯茜的发色…”凯瑟琳、玛丽娅和斯维特兰娜都是塔蒂雅娜的伴娘，凯瑟琳与玛丽娅碰巧都不在纽约，就拜托斯维特兰娜代替她们做决定了。
塔蒂雅娜转转眼珠：“一点错都没有。所以，根据伟大的排除法，只剩这条香槟粉的了。”
斯维特兰娜拿了裙子去试穿，塔蒂雅娜坐在宽大的白色皮沙发上接过店员递给她的柠檬水喝了一口。婚礼定在3月29日，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是需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塔蒂雅娜再次从她的Fendi手袋中掏出长长的婚礼清单，花束…礼服…来宾名单…座位安排…她快要疯了，唯一庆幸的就是不用操心任何有关婚礼摄影的问题，这部分已经被BBC全权接手下来，而且免费。
塔蒂雅娜还记得安德烈告诉她这件事时的场景，他当时正在斯维特兰娜、德米特里和她的小公寓里与他们一起吃晚饭，一边切着他的鲑鱼一边用“昨天我买了一个面包”的语气随随便便告诉他们这件事，于是三个人都成功被呛到了。
“你，确，定？”塔蒂雅娜挣扎半晌才虚弱地开口“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婚礼可以有这种排场。”
“嗯，哈利只是说，他和他的整个团队都很高兴这次与我合作，就把这当做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吧。”哈利是安德烈这部纪录片的总监制，问题在于塔蒂雅娜从来没想过有人会请BBC拍摄他们的婚礼。
“当然，也不是没有回报，哈利想要由他们全程独家录制这场婚礼，不可以有任何其他媒体插手。更重要的是他会挑选一些婚礼片段放到纪录片中，这样一来纪录片的时长就必须增加，否则会变得太过偏重我的私生活。他已经和台里领导以及投资方联系过了，最后决定把纪录片分为上下两集，总时长增加到200分钟…蒂蒂？”
塔蒂雅娜头晕目眩：“你等我消化一下，这个信息量略大。”
安德烈轻笑，终于有点人间气象了：“你真应该看看哈利和我说这些时候的样子，简直是机器人中的机器人。总之，你可以接受吗？哈利提出的条件。”
“接受啊，本来我也没打算邀请什么其他媒体。”今天早上她倒是刚收到《Harper’s Bazaar》美国版主编发给她的电子邮件，问她愿不愿意把几张婚礼照片发布到下个月的杂志上，现在她找到正当理由回绝主编大人了。塔蒂雅娜不想把婚礼弄得那么人尽皆知，只想低调一点，可是她似乎忘了，嫁给安德烈这一决定本身就注定了婚礼不可能低调。
嫁给他…仅仅只是这几个字已经让她颊生笑晕，面若桃花，更逞论其他。
订婚不久后的一天，大家都去玛丽娅家里聚餐。她那供职于摩根士丹利的银行家未婚夫照例要加班不能回来，几个人说说笑笑一段饭吃了三小时，塔蒂雅娜帮玛丽娅把盘子送到厨房时正好看到凯瑟琳和安德烈在里面。
外面艾伦和德米特里打闹的声音是温馨的背景音，厨房墙壁上镶花的奶黄色壁纸是田园风情的幕布，水流无声地在安德烈纤细白皙的手指间流淌。她听到凯瑟琳娇柔的声音在问，为什么突然决定娶坦妮亚，而且这么着急？都来不及好好准备婚礼。
塔蒂雅娜咬着嘴唇犹豫一下，退回墙边的阴影中。坦白说，这句话也是她一直想问却不好意思问出口的。安德烈的突然订婚早已在整个芭蕾舞界激起了轩然大波，很多人因为男神名花有主而失落不已，也有人只是单纯地疑惑他为什么这么早结婚，而且对象是交往不到一年的塔蒂雅娜。
夕阳勾勒出安德烈精致完美的侧脸，然后他转头看向凯瑟琳，清澈的蓝眼睛里闪出一点坚定而温柔的笑意：“因为她刚失去一个家，那就让我再来给她一个吧。”
因为她刚失去一个家，那就让我再来给她一个吧。
塔蒂雅娜的泪水在那一瞬间夺眶而出，这是她听过最动人的情话，没有之一。
谢尔盖去世之后，她曾怎样一夜夜彷徨地呜咽不止，刻骨的孤独和失落仿佛梦靥般纠缠着她，挥之不去。她第一次明白了孤儿这两个字的分量，它意味着那间她长大的房子里再也不会亮起灯来，它意味着那个曾经拼尽全力庇护她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它意味着她从此没有家。
纵使一个人富有四海，威震八方，没有家的话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孤魂野鬼。
却不想，这一切安德烈都懂得。他妥帖地安慰着她，滴水不漏地处理好谢尔盖的后事，安静地为她再次撑起一个家。
塔蒂雅娜透过泪光凝视着他清瘦修长的背影，突然觉得十年前，她在音像店发现安德烈的全场录像并且决定买下它的那一刻，是她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嘿，坦妮亚”斯维特兰娜惴惴不安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这裙子穿在我身上会不会…太紧？”
塔蒂雅娜抬头一看，赞赏地挑挑眉毛。线条流畅的斜肩系带长裙包裹住斯维特兰娜曲线玲珑的身段，粉嫩的颜色把她的皮肤也衬托得更加柔软白皙，真是很不错。
“完全没有啊，足够贴身，但是绝对不紧。”塔蒂雅娜站起来绕着斯维特兰娜走了一圈“很漂亮，非常漂亮，而且我刚想起来这些蕾丝花瓣和鱼尾下摆的设计都很符合玛丽娅的口味。就是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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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Chloe出来之后，斯维特兰娜和塔蒂雅娜一起在巴尼斯继续闲逛。这里有着闪耀夺目的明亮空间，挂杆上悬挂着各式各样让人热血沸腾的设计师服装，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淡淡香水味。《蒂凡尼早餐》里奥黛丽·赫本如是说，蒂凡尼是一个梦幻的地方，这里似乎不会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这里能把人带进一个精致完美的迷人世界中。而对于这个星球上绝大部分人来说，巴尼斯也有同样的功效。
“话说，你见过安德烈父母了吗？”不知不觉她们已经走到男士用品部了，斯维特兰娜一边翻看一件柔软的灰色羊绒围巾一边随口问道。
塔蒂雅娜点点头：“昨天安德烈和我一起去接机的。他们…都很不错。”她实在想不出其他词语给安德烈父母一个更加简短明确的总结。
安德烈的爸爸伊万是俄罗斯法律界叱咤风云的大律师，高大魁梧，不苟言笑，塔蒂雅娜想不通这样严肃古板的人怎么生出安德烈这样的儿子。她的疑惑在看到安德烈妈妈的瞬间就得到了解释，安德烈的妈妈碰巧也叫奥尔加，是一名很出色的牙医，也是塔蒂雅娜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的大美人，甚至比凯瑟琳还要美。
奥尔加的皮肤嫩白如牛奶，光滑如丝绸，很难想象这个年纪的女人还可以保养到这个程度。孩子般清新稚嫩的气质，天然卷曲的金黄长发，再加上那双与安德烈一模一样的湛蓝色大眼睛以及完美诱人的唇线，塔蒂雅娜敢说奥尔加一挥手绝对迷死一片男人。
“不错？”斯维特兰娜转转眼珠“给点更详细的描述嘛――你说季玛会喜欢这条围巾吗？”
塔蒂雅娜这才仔细看向斯维特兰娜手里的围巾，围巾上有着素雅得体的菱形花纹，上等羊绒摸在手里像黄油一样柔软温暖：“我不知道，不过我挺喜欢这围巾的。至于安德烈的父母――怎么形容呢，我反过来说吧，安德烈继承了他爸爸那样出色的大脑和她妈妈那样迷人的外形，明白我的意思吗。”
斯维特兰娜扑哧一笑：“明白了。安德烈还真会挑东西继承啊，就像那个关于爱因斯坦的笑话，真想知道如果安德烈长了他妈妈的脑子和他爸爸的外表的话会怎样――走吧，我们把这条围巾买下来，不许告诉季玛哦，这是我的秘密惊喜。”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塔蒂雅娜想起白天斯维特兰娜的疑问，不由翻身对安德烈笑道：“你说，如果你继承的是你妈妈的脑子和你爸爸的外表，现在会怎样？”
安德烈三根黑线，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么不科学的设定，只好避重就轻：“蒂蒂，我妈妈也不是傻瓜啊。她当年拿全额奖学金读的哈佛医学院，可以用81种办法诱拐我去拔牙，还会用12种语言对我爸爸说我爱你…”
“你喜欢听吗？”塔蒂雅娜突然问道，趴到安德烈胸膛上。
“…什么？”安德烈有点弄不清话题已经转到什么地方了，闪亮的金发和漂亮的眼睛在昏暗房间里放射出蛊惑人心的光芒。
“Ялюблютебя ”塔蒂雅娜说道，安德烈愣了一下。
“Je t’aime”这次是法语。
“Ich liebe dich”德语。
“Te amo”拉丁语。
“Rakastan sinua”芬兰语。
“Jeg elsker dig”丹麦语。
“…”塔蒂雅娜还想开口，已经被安德烈用吻堵住了。他闻上去就像雅顿那款著名的第五大道香水，干净的，优雅的，魅惑的，性感的。
唔，她说不出话了，而且也不想再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Te am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