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高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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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忙碌的圣诞新年季后有一个短暂的假期，曼哈顿一如既往被白雪覆盖。而今年的气候比往常还恶略，肆虐的暴风雪造成市区多次停电，在室外停留五分钟就有被冻成雪人的风险。
塔蒂雅娜站在门厅穿羽绒服，厚厚的外衣里面是色彩鲜艳的热带短裙。她叹口气，分别拥抱她的公公婆婆：“还是很可惜你们不和我们一起去。”
奥尔加抱着奶油摇晃：“五天而已，不想倒时差折腾，再说小宝宝也受不了冷热剧变。帮你们看家带孩子，给你们放个蜜月假啦。”
奶油蹬一下小胖腿，抗议她不是宝宝了。
安德烈笑着亲奶油：“谁家过蜜月是六个人一起啊。妈我们走了，你有什么事先问爸爸和简，要不给我们打电话。千万别做饭，给浴缸放水的时候让简来，给城堡充气让爸爸来。所有花都不用你换，家具不用你擦，别使劲亲孩子把他们闷死，别……”
奥尔加愤怒地抢走奶油：“知道了，快点离开这个家！”
她一时激动，耳环以诡异的弧线脱落出来，正好落到简面前。房间安静了一秒钟，简绷着脸还给她，塔蒂雅娜和安德烈互相推挤着赶紧出门，到电梯里才开始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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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马尔代夫住的是三套相邻的水屋，阳台直通大海，下水游五秒钟就到另一个人的房间了。旅途疲惫让他们又困又累，连行李都来不及拆就爬上床睡成猪样。
塔蒂雅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她揉揉眼睛，终于有精力欣赏四柱床边飘散的洁白帷幕，水晶瓶里精致错落的插花和一眼望出无边无际的碧蓝海水。她在暖风中幸福地伸个懒腰，长腿一蹬把被子掀开，换个姿势准备继续睡。
“塔蒂雅娜！”似乎有人压低声音叫她。
翻身，皱眉。
“咚咚咚。”小拳头敲在栏杆上的声音。
“怎么了？”终于循声抬头，薇拉半个身子在海水里，趴在他们套房的阶梯平台边…一只手捂着眼睛。
“我可以看吗？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场面吧”
安德烈把被子盖过脸偷笑，塔蒂雅娜转转眼珠懒得理她。
“姐姐让我通知你们一个小时后去吃饭，她在沙滩上定好位子了。我和艾伦准备浮潜，一起吗？”
塔蒂雅娜这才发现薇拉身后背着潜水镜和呼吸管，她看看天色：“太晚了吧，水下光线不好。”
薇拉吐舌头：“迫不及待嘛。那我们两个自己去了，等下沙滩见！”
她戴上装备游回自己套房的“海域”了，塔蒂雅娜扑到安德烈身上：“要不要做点少儿不宜？”
“好啊，正奇怪你怎么还不开口呢。”
塔蒂雅娜笑嘻嘻地和他滚成一团，透过敞开的窗帘，薇拉和艾伦一起缓慢划过碧蓝清透的海水。只有呼吸管和脚蹼间或露在外面，像两根移动的棍子。
那天晚上他们在沙滩上吃饭，一群人热热闹闹占领了最大的圆桌。夕阳下的海滩温柔哀伤，浪漫悲凉，令人想起远古时代的海战和号角。塔蒂雅娜站在晶莹的水中，她的背影纤细优美，浪漫飘逸的沙滩裙浸在水里也浑不在意。海水一下下拂过她纤细美丽的腿，又慢慢褪去。
“孩子妈！”德米特里喊她“快点过来，前菜上齐了。”
塔蒂雅娜似乎没听到，德米特里准备再喊，正给薇拉倒酒的安德烈赶紧制止他。他把一桌人的酒杯都布置好，然后踩着细软白嫩的沙子走进海水里。他绕到她面前，灯火都被塔蒂雅娜挡住了，她只能借着月光看到他隐约的笑脸，伸出两只手等她握：“我迷路了，你愿意把我领回家吗？”
他歪着头笑的样子让人想把灵魂都装在金托盘里献给他，塔蒂雅娜微笑，然后牢牢圈住他的脖颈：“走走走，带你回家去吃好吃的。”
她用力抱他，安德烈笑着不说话，抚摸她的发丝。他知道塔蒂雅娜刚才在想她藏身深海的父母，给谢尔盖下葬那晚也是这样月色如波。她不想开口，他便情愿给她留出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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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塔蒂雅娜在门廊上倚着柱子发呆。她穿着dolce&gabbana度假系列的明黄抹胸裙，是还没对外发售的T台款，因为安德烈的代言关系送她的。头发用丝巾束成高马尾，在海风中缠绕她纤细的脖颈，鲜嫩得像个小女孩。
安德烈从背后抱她，一边亲吻她耳朵一边含糊说：“怎么醒这么早，睡够了吗。”
塔蒂雅娜透过浓密的睫毛向上看他，咬住嘴唇，一下子转身埋进他怀里。
安德烈茫然地伸手搂她，然后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害羞。他本来没想那么多，可是既然被提醒了，不由大笑着把她拔^出^来用力亲一下：“还在想昨天啊，看来平时没喂饱你。我的错。”
塔蒂雅娜红着脸跺脚，一言不发地重新缠到他身上。安德烈笑得更开心了，抱起她往屋里走。塔蒂雅娜鸵鸟般只敢盯着他的锁骨看，心越跳越快…然后她就被扔进了海里。
“喂！！！”
安德烈大笑，欣赏她气呼呼扑腾的样子，然后也跳进去。塔蒂雅娜用力踩他：“你毁了我的裙子！”
“回纽约随你挑。”
“我都快吓出心脏病了！”
“不会，你心脏好着呢。”
“亏你害我那么期待。”
安德烈的笑声渐渐轻柔，很眷恋地抚摸她头发：“我更想，可是快到时间了。”
塔蒂雅娜叹气，踮起脚尖咬他下唇，然后换成自己柔软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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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去码头前先把打湿的衣服换掉，塔蒂雅娜连发型都配套换成了侧梳编发。薇拉一看到她就放开艾伦朝她跑来，亲亲密密地搂着腰说悄悄话，留艾伦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我原来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粘你老婆。”
话显然是对安德烈说的，但艾伦目光冲着斯维塔，可怜巴巴地求帮助。斯维塔转转眼珠：“只能说明你原来不够关注她。她从小就粘塔蒂雅娜啊，比对我还亲呢，没良心的死丫头。”
“凭她小时候那魔王样，薇拉还肯认她做姐姐就不错了。”德米特里用最小声和安德烈说。
安德烈忍不住笑，斯维塔敏锐地回头，眯起眼睛：“你们两个又在说我坏话？”
“没，当然没有！”安德烈和德米特里举起双手异口同声。
快艇姗姗来迟的时候，斯维塔正揪着德米特里的耳朵严刑逼供。见状他长出一口气，无比积极地招呼大家快上船。塔蒂雅娜坐到安德烈身边，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肩上：“那对活宝又怎么了。”
安德烈说了原委，塔蒂雅娜也笑，然后有些忧虑地看向薇拉。虽然和艾伦十指紧扣，但她始终扭头看海，假装没看到艾伦一直跟着她的目光。
等快艇到目标海域了，薇拉终于回头，对艾伦微弱地笑笑。工作人员开始准备滑翔伞，窸窸窣窣地绑绳索调松紧，从最近的斯维塔和德米特里开始。船速陡然加快，船尾拖着的滑翔伞涨满了风，渐渐飞向天空。
船上的人都在仰头，看斯维塔和德米特里离他们越来越远，越来越高，最后变成蓝天白云间几乎看不清的小点。引擎轰鸣着划破碧玉海水，溅起一长串雪白浪花。
船速快到令人眩晕，安德烈对塔蒂雅娜说话，他的声音完全掩盖在风中。塔蒂雅娜干脆坐到他腿上，把耳朵凑过去大声问：“你说什么？！”
安德烈用力锢着她的腰，怕她被颠簸甩出去：“不重要，本来想让你看海鸥！”
塔蒂雅娜微笑代替回答，继续趴在他肩上。他们抱得很紧，主要是船速实在太快了，造成难以想象的颠簸，塔蒂雅娜从来不知道船也可以刺激成这样。她依恋得把脸贴在安德烈颈侧，感受他搂着她的手臂带给她的温暖和安全，似乎是一片混沌中唯一真实的东西。
速度渐渐减缓时，她才敢和他稍微分开。安德烈的头发被吹得乱成一团，和往日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模样判若两人。塔蒂雅娜笑着帮他整理，忽然说：“我爱你。”
她就是觉得此情此景说这句话很合适，安德烈微笑的眼睛和阳光下的大海一样闪耀诱人：“我知道。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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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回房间后，德米特里去找艾伦问一个朋友的情况，斯维塔便来塔蒂雅娜这里串门。正好安德烈忙着工作，塔蒂雅娜兴高采烈拉着她准备去做spa。出门前她打开包确认有没有带手机，被斯维特兰娜眼尖地一眼看到验孕棒的包装盒。
“亲亲亲亲爱的你又怀孕了？！”
安德烈不幸地正好在喝水，呛得他捂住嘴咳个不停，剩下的水也撒到电脑上了。
塔蒂雅娜的手在背后掐一下斯维塔的腰，赶紧说：“没有，我没有。”
“但是…”
塔蒂雅娜更用力地狠狠掐一下，斯维塔疼得倒吸口气，呲牙咧嘴不说话了。
安德烈勉强止住咳嗽，担忧地看着塔蒂雅娜：“你确定吗亲爱的？斯维塔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朝她走来，怪自己错过可能的迹象，更怪自己不够小心。塔蒂雅娜心里软极了，抚摸他的脸：“绝对确定，你放心。”
安德烈露出稍许释然的笑容，握住她的手亲一下。塔蒂雅娜本就瘦弱，再加上那次流产落下的病根，每次怀孕都不好受。她尽量不说，但安德烈能从她苍白恹恹的脸色中看出来，所以他坚持不再生了。
走出房间一点距离后，斯维塔立刻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刚才不让我问。”
“因为还不想让他知道。”
“所以你果然怀了？”
“不，不是我。”塔蒂雅娜叹气，知道瞒不过她了。
斯维塔在沙子上一滑，转身僵硬地问：“如果不是你，那么是…谁？”
虽然她已经知道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113章 高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