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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再逢故人弄,痴心两命夺 ...

  •   “别哭,到底出了什么事?”任永山安慰道。
      采鸢忽然更加伤心起来,放声痛哭。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
      “我……”采鸢哽咽,“我只问你一句……”
      任永山焦急地:“你快说。”
      “我要你带我走。”采鸢说得认真,目不转睛。
      任永山不明白这话,问道:“走?”
      “难道你还不知道?早在去年此时我已怀了我们的孩子!”采鸢说着,声音有些沙哑,开始歇斯底里,“我被赶出关雎院的那天就来找你,谁知你去了京城赶考。”
      任永山愣住了,采鸢哭诉:“我身上的银钱不多,最多只够支撑一季。奈何你仍旧不归,临产前我已身无分文。上月末我在南乡里一处破庙生下孩子,何等凄惨,只因孩子啼哭不止,被一家客栈的老板娘好心收留才不至丧命。”采鸢说着,泪水肆溢,“今日原本不知你在,没想到还能再见到。”
      听完这番话,任永山吃惊良久,采鸢亦慢慢平复下来。
      “我只盼你能回来,带我们离开。”
      任永山蹲坐在门前的小石像上,不知所云。
      “怎么,你不说话是连你也不管我了?”采鸢见他这样,心火燃生。
      “可是采鸢……”他未看她,“你如何知道这孩子就是你我二人的?”
      “……”她怔了。
      “不是我推脱,这孩子万万不可随便指父啊。”任永山起身。
      采鸢呆呆地看着他,想要说那些时日,便只有他来;想要说自己确信无疑,孩子是他的孩子;想要说得太多太多,竟不知从何说起……无奈面对这样一个人、一颗心,还能再说些什么呢?即便说了,又能怎样呢?
      她把目光转了,直愣愣地看着地下,二人的影子在脚下呈像,看上去是那般般配。
      “是了,是我错了。”她自语。
      任永山听得模糊:“你说什么?”
      采鸢不理会他,小步地往后挪去。
      “采鸢……”他见她这般,很是不安。
      “原来,我是看错了人。”采鸢自语,“是我固执,都是我。”
      他拉住采鸢,生怕她再起激愤。
      采鸢被他拽着,回过头来,微微扬起嘴角。只要她笑,眼睛总会弯,眯成月牙的样子,只是这笑容,再不似从前那般伶俐可人。
      “任永山……你我认识一场,可值得?”
      任永山被她这莫名的笑吓破了胆:“值得,十分值得。”
      “值得就好,总归不是白白认识一遭。”采鸢笑,“你听,听见了吗……孩子又在哭了。”
      任永山看看四处,这条巷子宽敞,哪里却有婴孩啼哭。
      “孩子哭了,我该回去了。”
      他松开手,瞧采鸢异样的神色。
      “走之前,让我再抱抱你。”采鸢对他道。
      任永山点头,采鸢走上前来把他揽入怀中,正像揽着一个孩子。
      秋风紧瑟,吹起地上的黄叶,墙中院子里的树叶也跟着“簌簌”地落下来,连接成一道暮色陈景。
      突然,采鸢的右手拔下头上盘发的银簪,从侧面一气扎进任永山的脖颈,鲜红的血从二人耳鬓间蹿出,染及了她刚刚散下的长发。
      “啊……”他惊呼,“你……你……救命……”
      采鸢用力拔出银簪,他捂着脖颈倒在地上。
      门又开了,几个人闻声跑出来看,见任永山躺在阶下的血泊之中,吓得魂飞魄散,再看面前的这一女子,更是后退。
      “你是谁?”
      采鸢轻轻冷笑,“休怪我狠毒,乃是你无情在先。”说着,跪在地上,看着还在残喘的任永山。
      “……你……”他用手捂住鲜血横流的伤口处,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杀人啦,杀人啦……”门口的人见状吓得没了踪影。
      采鸢看着血泊之中的任永山,俯身到他耳畔悄言:“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说完,又举起银簪,向着自己的脖颈刺去……
      深秋浅巷,双人完命,金色的叶开出了血色的花,伴着回旋的行风,谱成一曲婉转忘怀的哀歌。
      又是一天夜里,巧卉敲开丸殊的房门,见客人在里头,便在门口悄声道:“外头有人找,要不要打发了去?”
      丸殊心里一震:“人在哪儿?”
      “在后边亭子里。”
      丸殊知是李元珂来了,忙道:“先别打发了人,我过会儿去瞧瞧。”
      巧卉应了出去。
      丸殊掩门,想着要怎么对付眼前这一位。
      “大人。”她笑着转过身,“怎么不喝茶?”
      那客人歪在床上,色迷迷盯着丸殊。
      丸殊走上前,端了茶杯递去:“喝了这盏茶,大人可要先回去了。”
      “回去?去哪里?”
      “当然是自哪来里回哪里去啊。”丸殊温柔地笑,仿佛能融化万物,“我这里地方小,怎么能委屈了大人?况且夫人还在府上等您哪。”
      客人觉得扫兴,把她揽入怀中:“夫人算什么,美人才难得。”
      丸殊推开他:“大人这般喜欢我,真是我的福分了。只是……”
      “怎么了?”
      “只是这喜欢,究竟不是嘴上说说。”丸殊媚笑,“大人可愿出多少银子在我这里?”
      “银子是小事。”他闭了眼,仍旧扯着丸殊。
      “呦,既是小事,可也是小钱了?”丸殊走开,“大人来时也见了,关雎院只有这三间正屋,中间那间的人已嫁出去了,现下我在这里可是响当当的头牌。”
      客人听了这话,问道:“那么尹姑娘是怎么个价钱呢?”
      丸殊故意得意道:“这可不好说,谁出的钱多,自然是谁的价钱。大人若不肯在小女子身上开销,那小女子只好去寻别人了。”
      “我也没有不出,更没有小气,你只说便是。”
      丸殊张开手,伸出五个指头比划了一下。
      “五……五十两?”
      丸殊听了,先是大笑,然后假装生气:“哼,真是可笑,区区五十两也来关雎院吗?打发叫花子呢?”
      客人气恼道:“就你还要五百两不成?”
      “你不肯出,有人肯出。”丸殊道。
      那客人见丸殊这般媚俗,从床上坐起,穿上鞋便要走。
      丸殊转过上半身,看他去开门:“大人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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