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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心灰心已死,连环连扑朔 ...

  •   这日,烟晓在堂中用过午饭觉得困倦,便往楼上来。进了屋刚要关门,一个人影挡在外头,吓了她一跳。
      “谁?”
      那人推门道:“是我啊。”
      烟晓见是他,安心让他进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还没出十五,你家娘子也不管你。”
      “我只身一个,哪里来的娘子?姑娘记错了吧。”
      烟晓看了看他,笑道:“辛公子玩笑了,你这么一表人才,怎会未娶?”
      辛公子认真道:“千真万确,姑娘不信吗?”他说得急切,像未做坏事却被冤枉了般。
      烟晓道:“没有就没有,你这样紧张干什么?”
      他察觉了自己的举动,变得安静下来:“没有。”
      “全妈妈就在楼下,你给了钱上来的?”烟晓问。
      “是。”他笑笑,“今日来……是为了桩事。”
      “什么事?”
      他有些难启齿,烟晓坐下来又问,他下定决心道:“我是真心喜欢你!”
      烟晓早知他的心思,却没料到今日这样唐突,一时不知所云。
      “我是真心的,你可等我?”
      “辛公子这话何意?”
      “你可愿为了我不再接客?”
      烟晓听了心里不觉好笑,但又怕笑出来惹他尴尬,所以只是淡淡地笑,更知他是个稚嫩的。
      “怎么?”
      “就算我肯,全妈妈也不会答应的。”
      辛公子劝道:“你是她最器重的,难道就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吗?我日后定娶你,可好?”
      烟晓越听越恼:“公子这是哪里的话?你肯娶,怎知我定嫁呢?”
      他愣了下,看着烟晓。
      “我知道你待我好,却不知你动了这心思。这话以后别再说了,叫人听见笑话。”烟晓背对着他道。
      了解烟晓的人深谙她虽性情平易,却是个定力极好的,更是那类看破红尘的人,与其说她不解风情,倒不如说是心灰意懒。正因如此,全妈妈才有了倾向她主事的念头。说来今年,全妈妈已过不惑的岁数,几近天命,越来越肯放权给她,有事更习惯找烟晓合计。
      转眼至春分,天气渐暖,全妈妈想着去黄山看全老爷,但关雎院日夜迎宾,总是不得空。
      这一日,平寿羽来到关雎院,拿了几幅画要与庄吉看。
      巧卉抱着画卷同二人上了楼:“庄吉姑娘也让我瞧瞧这画可好?”
      进屋关了门,庄吉随意拿了张,展开铺在桌上。
      “哇……”巧卉立在她身后,两人不约而同地被眼前这画作惊到了。
      画面上是个持着手鼓旋转的女子,手鼓稍高过头,举起的两臂长且白皙,金色的袖子滑落在肘部,袖口处连圈的红色流苏斜向身子一侧,同色的腰带搭在胯骨上,系成一朵花的样子,下身应是一条坠地的齐裙,未入画。侧脸的女子神态飞扬、十分喜悦,似乎马上就要转过身来面向观众。巧在发上插着的一支白色羽毛一下便透露出了画中人是谁。
      “这个……这不正是姑娘吗?”巧卉鼓动着道。
      庄吉半张着嘴巴,目不转睛地看着画的细节,平寿羽窃喜,从底下抽出下一张来。
      不用说这张也是了,且是幅出彩的正面画像。庄吉穿着汉人衣裳却依然难掩特色,风情万种的眼陷处流露出的妩媚叫人难以拒绝。
      最后一张是幅背影,却是幅新娘的背影图,画中的女子罩着盖头背对而坐,样子恬静动人,若不是腕上的一条羊骨手串,倒看不出仍是庄吉。
      赏完三幅画,巧卉一个劲拍手称赞,庄吉把目光转到他身上,问道:“皆出自你手?”
      平寿羽藏不住的笑纹:“是,你还满意?”
      庄吉笑了:“甚好!”
      巧卉道:“不如挑一张,就裱在咱们堂厅可好?”
      平寿羽想,若是这般,庄吉这里可不要被人踏破屋子了?故有些不知所云,便看着她。
      “还是不要和旁人说了,这画我要收藏的。”
      巧卉点点头,知趣地出去了。
      庄吉坐下道:“你是怎么画的?没有我在,居然也可以?”
      “我早把你的样子刻在脑子里了,哪里还要你亲自在?”
      庄吉知他是哄自己开心,却也的确见他画的好,遂不再追究。
      自全老爷病了,关雎院虽仍旧客来客往,但全妈妈心里总隐约担心着,生怕哪天自己也不中用了,或是原先得罪了的人闻风寻事,一时没个得力的靠山。
      烟晓知道全妈妈的为难。原是全老爷娶的第一位夫人早逝,又没有留下一男半女,小妾则是直到他中年才得子,前后为他生下两个男孩。想到家中只有一位侍妾且要看顾幼子,全老爷这才在一次宴席上认识了当年在醉伶院作牌的全妈妈,后又将她赎出填补正房。全妈妈不能生养,所以即为妻子却也要敬对小妾,地位颇为尴尬。
      “昨天来人说,全老爷不见好,整日躺着下不来床。”
      烟晓给全妈妈递去盏茶:“全妈妈是否打算去看看?”
      “唉,她在那儿,我亦不便去。”
      烟晓知全妈妈说的是全老爷的妾,坐下不语。
      “若是去,最快也得十天半月的,这里我终究不放心。”
      “全老爷的郎中怎么说?”
      “说是累的,人太疲乏又加上岁数增长,不注重休养落下的痨症。”全妈妈看看烟晓,接着道,“总之现下只能歇着了,开了不少的药。”
      “全妈妈最近着实不省心,也该好好歇歇才是。”
      全妈妈道:“我是个操心的命。”
      关雎院如此,关雎院外的姑娘又是怎么一番景象?
      采鸢出来已经好些天了,凭着记忆,才一路打听到这条街巷,任永山在老师家的居所应该就是这里了。
      她拍打几下衣裳,裙边确实沾了脏,又再看看头顶上的门牌,鼓起勇气敲了门。
      “谁?”里边传出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采鸢紧张起来,不做声继续敲门。
      里边的人一边问着,一边过来开门,似乎这人并不是他。
      门开了,两人对视见皆是生人。
      “你找谁?”
      采鸢立在门外,问道:“这里可有个人叫任永山?”
      “嗯,有。”那人说道,采鸢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过他前天已经走了,不在这里。”
      采鸢愣了下,忙问:“那他去了哪里?”
      “去参试了,你是谁?”
      采鸢追问:“他何时回来?去哪里参试了?”
      门里的人仔细看着她,不知任永山怎么会认识一个女子:“去京城了,还不知何时回来。”
      采鸢愣住,有些无望。
      见那人准备关门,采鸢跃上台阶推开:“大概呢?他大概何时回?”
      那男子想了想,确实不知,便说:“怎么也要一年半载。”
      采鸢傻傻地呆在外头,听见刺耳的关门声……
      熟悉弘禾这般活泼,关雎院上下都当个宝贝似的。
      如息叫她收起琴,对大家道:“实是个机敏的人儿,如今弹得比我好,真应了那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姑娘们笑着,全妈妈道:“小小年纪人缘俱佳,这比弹琴更难。”
      “我方才还和香安说呢,叫她也出来看看,小妹妹的确招人疼,我们今后可要丢饭碗了。”烟晓笑说。
      知之见香安不在,便问:“她人呢?怎么没下来?”
      “她身上不好,老毛病了。”
      如息道:“香安弱不经风,却也更惹人怜了。”
      弘禾罩好琴与紫春一起抬着上了楼,全妈妈道:“不如就让她搬到原来梦笑的屋里,离你更近些。”
      如息笑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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