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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聚首连双喜,别离重又多 ...

  •   “来来来,你们快瞧瞧她。”全妈妈揽着新人往里来,“如今她可是咱们关雎院最小的一个。”
      姑娘们陆续从凳上站起来,笑脸相迎。
      “我叫弘禾,各位姐姐好!”她一开口便字字精准洪亮,说完要解下披在身上的斗篷。
      “真是个大方的丫头,全妈妈还金屋藏娇了这么些时候,不肯给我们见。”烟晓走上前去,接过她脱下的斗篷,给身边的巧卉。
      半雨见她还小,忽然想起了尔然,若她还在,现在也该出落得这般了。
      庄吉觉她新鲜,便道:“天下美人竟没个重样儿的,好不稀奇。”
      大家纷纷笑了,全妈妈道:“让她赶紧上去收拾收拾,住左手边顶头这间。”说着,指了指楼上的那间屋子。
      弘禾来到关雎院,全妈妈的心情大好,对采鸢之事更加少理会,只是常记挂全老爷的身体,拖了人来回传信。又因梅如息的琴技和客缘最佳,所以全妈妈令她带弘禾些日子,言传身教,好让她快点儿融入。
      傍晚时分,一个瘦瘦的男人来关雎院找丸殊,丸殊听得了,以为是李元珂那小厮,飞快往楼下来。
      渐渐进了,发觉并不是,丸殊走过去道:“是你找我吗?”
      那人见了丸殊,点点头,把手中拿着的几盒糕点给她,又道:“我是乌老爷家的,听老爷的话来送东西。”
      丸殊听了,不觉心里感动,那人接着道:“乌老爷还让捎句话给姑娘,说这点东西不成意思,还望姑娘喜欢,里边的糯米糕是特地为姑娘做的,老爷说姑娘最爱吃。”
      丸殊看着手里的点心盒,泛出泪光来:“替我好生谢你家老爷,谢谢他惦记。”
      “是,那小的这就回去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丸殊深吸了口气,眼泪还是夺眶而出。她方要转身,却被人从后边轻轻拍了一下,丸殊扭过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元珂。
      “是你?”丸殊惊喜万分,“你出来了?”
      李元珂笑着:“没想到吧,我猜你也想不到。”
      丸殊打量着他,好像并未受了什么罪,还是那么精神。
      “刚才那人送来的东西吗?”李元珂提过丸殊手里的盒子,已瞧见了方来送东西的人。
      “是,我们先上去吧。”丸殊领他进屋说话。
      “你既无事了,怎么也不在信里告诉我?”
      “这不是亲自来告诉你的吗?”
      丸殊笑着进了屋,他放下点心盒,问道:“你这里生意还是这么红火,才正月里就有客人来。”
      丸殊本有许多话,听了这句,便不知说些什么好。
      “怎么,生气了?”
      “不是。”丸殊摇摇头,把乌老爷的事娓娓说给他听。
      李元珂听了这番,不禁道:“我私下想过,你这般与众不同的气质是从何而来的。怎么样,原也不是自学成才,是府上原为书香门第之故啊。”
      丸殊道:“你悄声些。”
      “令府……”李元珂想了想,“的确有所耳闻。”
      丸殊坐下道:“你别想了,不知就不知,假装知道做什么?”
      “我真的知道。”
      “哎对了,你今儿是怎么能出来的?”
      李元珂道:“今天家父带着一帮亲眷去串门,来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又被他骂了,叫我老实在家呆着。等他们都走了,我就让人把我放出来了。”
      “这么说,你是偷偷出来的了?”
      “是啊,为了见你,我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李元珂说着,躺在床上。
      丸殊晃晃他:“你怎么也不把我的书拿来,别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我还要好好珍藏的。”
      李元珂支起身子道:“我的祖宗,能出来已是万幸,哪还想着那书呢?”
      丸殊笑了。
      “说起那信,里头的一首《相思诗》真好,可谓字字珠玑。”
      “不过是借用别人的诗句,算不上好。”
      “你和我还谦逊什么?”李元珂看着她。
      丸殊道:“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
      虽说如息带弘禾学东西,实上弘禾现在还是她的一个丫头,只是如息倒是和她很投缘,事事皆爱提醒着些。弘禾话虽不多,却是个有主意的,人不大但目光远,做事学艺样样不像这个年龄人应有的样子。
      全妈妈见她来堂厅吃饭时,梳着齐刘海,头发挽成几个卷盘在头上,每个卷里插着花朵,甚是好看,便问她谁给拢的,弘禾笑道:“我自己。”
      快天黑时,丸殊去送李元珂,回来碰见香安。香安和她说笑:“你算是拉上常客了,这位公子去年来,今年还来,是哪户人家的?”
      丸殊想着,自己与他并非主客关系,便道:“也不是常客,不过是闲了在一处坐坐。”
      “哪有这么清闲的好差事?”香安笑着,往楼上去。
      丸殊心里暗想:我与他这般关系无人能信,又无可与人信的。旁人不信是因为没有,有了便知那凡俗的你情我愿,乃至结为连理,全都比不上一颗懂得的知己心。
      第二日,采鸢简单打扮了,把贵重的首饰锁好出了房间,来到全妈妈屋里与她告别。
      已经几个月了,仍未看出她腹部的弧形,全妈妈瞧瞧她,道:“你今儿走了,往后就与关雎院再无瓜葛,想要回来我不收你,想要传讹我不饶你。”
      采鸢点点头,那个精巧的铃铛坠,已经留在原来的地方了。
      “我对你也是仁至义尽了,今日你要走,我也无话可说。”
      采鸢跪下辞行:“全妈妈保重!采鸢谢谢全妈妈这么些年的照顾。”
      全妈妈把她扶起:“你也好生保重!”
      “今日一别,后会无期。”采鸢含着眼泪,从全妈妈房里出来,见姐妹们在外候着,落下泪来。
      “谢谢烟晓姐姐。”
      “谢我做什么?你这一走,可打算好下一步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采鸢抹了眼泪。
      大家送她下了楼,来到大门口。烟晓拽住她,从袖子里拿出个布袋,塞到采鸢袖口:“拿着路上用,姐妹们的心意全在里边了。”
      隔着布袋,采鸢知道那是她们凑的银子,又哭起来。
      半雨见她伤心,便道:“不哭了,出去也好,替我们在外头好好活。”
      采鸢道:“大恩不言谢,我会想你们的!”
      烟晓止住眼泪:“我们也想你!”
      丸殊立在阶前,心想这景正应了那句诗:离歌且莫翻新阙,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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