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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   “嘿。”安德鲁斯用手肘捅了捅埋首死命做苦工的贝纳儿•凯洛,“注意一下凡赛的表情。”
      “唔?”早已被摧残得晕头转向,脑袋里只剩下一行行报表数字的贝纳儿好不容易才抽了个空看一下重新回到书房的凡赛脸上的表情,不看还好,这一看,贝纳儿整个人顿时犹如被打了一剂强心针般兴奋起来,连声音都充满着欢快的意味,“凡赛?”
      凡赛坐在书房的沙发椅上,手指摩挲着淡色薄唇,满脑子都是他离开起居室时,她怔仲而又呆愣的神情,不高兴自己的思绪受到打扰,贝纳儿等了许久,才等到他不耐烦的回应,“什么事?你把报表整理出来了?”
      “你把她给吃了?”贝纳儿对他的问题选择自动跳过。
      “咳!”凡赛猛地一咳嗽,“贝纳儿•凯洛!”
      “有没有?”
      安德鲁斯在一旁猛点头——他也想知道。
      “……没有。”凡赛道,想了一想,又道,“Just a kiss。”
      而且,还是只轻轻碰了一碰的那种,居然就搞得他血流加速,呼吸不畅。
      “就是她了吗?凡赛?”拜托,只要他能确定……
      凡赛怔仲半晌,“再给我三天时间,贝纳儿。”他笑道,“只要再三天,我就可以确定。”
      “三天?”贝纳儿疑惑地看他,“真的?现在不能确定吗?”
      安德鲁斯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到凡赛的脸上,而后又移回电脑屏幕上,“拜托,凡赛。”他说道,“麻烦你去照照镜子,不过是一个kiss,你就已经是现在这种表情,还要确定什么?”
      “……闭嘴。肯•安德鲁斯。”凡赛沉默许久,方道。
      三天,只要再给他三天时间,他就可以确定,他是不是,已经爱上她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的。
      反正,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像个婴孩般地蜷在那张熟悉的大床的一脚,枕头被褥则是被团成一团,在她的周围围成一个封闭的圆圈。
      佣人敲过几回门,似乎是通知她下楼用餐。
      可她却一步路也走不动,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凡赛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完美精致的五官,靠近她时,身上带有的浅淡的,令人舒爽的男性气息,还有,那柔软温热的唇。一遍又一遍,犹如卡了带的录影机般,在她的脑海里重放。
      “够了够了够了。”她喃喃着,抬手用力地锤着自己的脑袋,恶狠狠地,“不要再想了。”
      可是,还是止不住。
      “张婳仪,不就是个男人么?”她哀声道,“你是没见过男人吗?”

      山中不知年月过。
      早餐、午餐,一连两餐饭的时间,张婳仪都没有走出房门。负责为她服务的女佣不知道她究竟是在里面做什么,也不敢贸然打扰,可眼看着晚餐的时间又要到了,房间里却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她便只好将情况报告给总管卡萨。
      卡萨听闻,沉吟了半晌,“是从昨晚进去之后,就没有再出来了?”
      “不是的。”那女佣道,“早上索菲小姐起得很早,四处逛了一圈,又自己回来了。是回来之后,没有出来过,我原想大约是这几日玩累了,早上又起得太早,在里头休息呢,所以也没怎么敢打扰。”
      “你处理得很好。”卡萨点点头,笑了笑,道,“去忙吧。接下来的事,我处理。”
      “是的。凯洛先生。”
      待得人走得远了,卡萨•凯洛才一扭头,进了安全监控室。

      当晚,凡赛便接到了法国那边打来的越洋电话,说是巴黎有事,已帮他定好第二日清早的机票,让他速回。
      贝纳儿看着接到电话后,便一脸沉静地坐在沙发上的凡赛,“该怎么办呢,凡赛?”
      三天?
      不,没有三天的时间。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你知道我的答案。”贝纳儿叹息着道,“可,这不是我能帮你回答的问题。”
      “我们现在手上在做的这个计划呢?”安德鲁斯一脸地愤慨,“我都已经做出框架了。”
      “那个不重要。”贝纳儿淡淡地瞥了安德鲁斯一眼。反正本来,手头上的这个计划,就只是掩人耳目的一种手段。
      “贝纳儿。”他的语气淡淡地,“你说,是哪里出了问题?”
      贝纳儿沉默着,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走了好一阵子,才猛地停脚,“凡赛,你在哪里吻的她?”
      “……三楼东边的起居室,百合花窗帘,没有壁炉的那个。”
      “你你你……”贝纳儿差点吐血,“我爸在那间起居室安了监控器的,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噢。”凡赛弯起嘴角,笑意却无法直达眼底,“我忘记了。”

      凡赛站在张婳仪的房门外头,手举在半空,想要敲门,却又缩了回来。
      “切!”靠在对门门框上的贝纳儿•凯洛将满头的金发用力一甩,一脸不屑地看他。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贝纳儿。”凡赛笑着回转身道,“我应该亲自和她道别的。”
      “快点决定。”贝纳儿抬起左手,指着腕上的表盘,“没有多少时间给你磨蹭了。”
      凡赛耸肩,轻轻吐出一口气,收回手插在口袋,转身离开,“走吧。”
      “不想见她最后一面?”贝纳儿撇撇嘴,跟在他的身后,“不会后悔吗?”
      “见了又能如何?”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点点笑意,“不告而别的话,至少,她能把我记得久一点。”
      贝纳儿跟在他的身后,闷闷地叹气,“……残忍的家伙。”

      而张婳仪,对于就发生在她房门外的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在凡赛吻了她的第二天清晨,他便彻底地消失了。
      连安德鲁斯也走了。
      “……剩下的两个月,我们会安排专人陪同小姐,您一样会拥有应该属于您的美好假期。”出现在她面前的,只剩下那个风度翩翩的管家,“不知道索菲小姐您接下来想先前往哪个城市?
      “不,不用了。”她微笑着拒绝,“凡赛对于弄坏我那架相机的赔偿,已经足够了。”……甚至,早已超出太多。“如果不是他,也许这辈子,我都没有办法参观这样华丽的宫殿,看到那些绝对不会公开展出的名作,我很感谢他。所以,接下来,我想,也应该是我告别的时候了。”
      “索菲小姐。”卡萨略略沉吟,又道,“我们不会因为凡赛少爷的离开,而降低对您的招待的品质。请您……”
      “这我知道。”她微笑着回应道,“可是,陪伴的那个人,已经变了呀。”
      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直白的卡萨,露出了讶然的眼神。
      “您应该比我更清楚,他是多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吧?”她冲着卡萨调皮地眨了眨眼,笑道,“只要是个女人,恐怕都没有办法对着他,却不动心的吧?”
      卡萨但笑不语。
      “人和人的缘分,是很奇怪的。”她笑道,“所以,能够遇见他,我想,我应该也可以算是一个幸运的人了吧?”
      一辈子,有机会遇到一个心目中的完美男人,应该,就可以算作幸运了吧?做人,不能苛求太多的。

      离别的那刻,她站在挑高了屋顶的正厅,一动也不动地凝视那幅悬挂在最高处的,索菲公主的画像。
      即使历经了几世纪,那模糊的面容里,还是透露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沉静。
      “刚开始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真的很感动呢。”她笑着对卡萨说道,“可是后来仔细想想,当初索菲公主跟随着自己的心上人逃离皇宫的时候,她所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卡萨脸上的笑容淡淡。
      “真的只是为了爱吗?”她笑道,“还是,以爱为名的……自由?”
      卡萨的眼神一闪,却被她敏锐地察觉。
      “不过,这个问题,大约连索菲公主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吧?”
      卡萨终于露出一个由衷的微笑。“索菲小姐。”他躬下身去,“认识您,是我的荣幸。”
      她微笑地看着卡萨的动作,心里的痛,终于稍稍地缓解。
      “再见。”她转身,从他的身前走开。

      卡萨是凡赛的管家。安德鲁斯也许是这座宫殿的主人,但凡赛,才是身份更加尊贵的那个。
      因为卡萨,只对凡赛弯腰。

      凡赛。
      她在心底,默默地自言自语。
      我征服了你的管家呢。感觉不赖。
      可是我想,我大约没有办法征服你的家族。

      “你明明是喜欢她的。”即使已经办妥了一切的回国手续,连人都已经好端端地坐在了飞机的头等舱里,贝纳儿还是不肯放弃任何可以煽动凡赛改变决定的机会,“为什么不反抗?我会帮助你的。”
      闭目养神的凡赛睁开眼,瞥了她一眼,复又闭眼。
      “说话呀!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解你的想法。”贝纳儿继续喋喋不休,“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多挑剔的男人呀?这两年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呆在你身边超过两天而不让你讨厌的!错过了她,你还要等多久,才能找得到下一个?”
      “我没有说自己不喜欢她,贝纳儿。”他闭眼假寐,声音懒洋洋地,“只是,这么短的时间,我没有办法确定,我喜欢的,究竟是她本人,还是她身上带着的,代表自由的那种空气。”

      凡赛回法国了,而张婳仪,则是继续着她一个人的旅行。
      这世界很多事情,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未必能事事都尽如人意,可是只要一直不停地往前走,谁又能断定,她不会遇见更美丽的风景?
      这趟计划为期一年的自费环球旅行,原本,只是为了纪念高中毕业而给自己的一个奢华的毕业礼物,能够遇见凡赛,已经可以算是一个很美丽的奇迹了。
      只是,再不愿接受陌生男子的邀请。

      两年后,哈佛商学院。
      安东尼特•史塔肯伯教授的办公室,是出了名的乱。从地板堆到天花板的书,东一摞、西一摞的资料,如果不是常客,基本上,都没有办法穿越这座人为的迷宫顺利到达他的办公桌前。
      可是,即使是他的书桌,基本上也是一样的乱。
      “教授。”被高高垒起的大部头字典挡住的书桌背后,露出一张有着清亮嗓音的精致东方脸孔,“我找不到你说的那份资料。”
      “怎么会呢?”史塔肯伯教授揪着花白的胡子,一脸苦恼,“上个星期我就放那了。”
      “上星期!”她趴在字典垒起的高墙的墙头,从上往下地看他,“告诉我,您有多久没有整理过您的桌子了?”
      “呃……”史塔肯伯一脸的心虚,瞅着自己的得意门生,“……自从上学期末?”
      “也就是说。”她微笑着看他,眼神却是恶狠狠的,“自从考试之前,我帮您整理了一次之后,您就没有再整理过?”
      “……理论上说,”史塔肯伯嘿嘿地笑,“是这样。”
      她扛起一本书,“啪”的一声,拍在一摞垒得歪歪斜斜的书上,激起一阵灰尘,“教授!”
      顿时,“哗啦”一声巨响,书墙塌下一角。
      “索菲……”安东尼特•史塔肯伯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拜托了,帮我整理一下吧。”
      她撇头,不想理这个为老不尊、连自己的书桌都没办法搞定的老头,却瞄见办公室的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阿托斯?”她惊喜地叫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阿托斯•勒法夫瑞靠在门口,一脸悠闲的模样,“有那么一会了。”刚刚好把所有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咳,小伙子。”史塔肯伯教授涨红了脸道,“进老师的办公室,要先敲门。”
      “我敲了,你们没有听到。”阿托斯笑道,“而且,门没有关。”
      史塔肯伯瞪她,以眼神谴责,“为什么不关好门?”
      张婳仪回瞪,“有差别吗?反正都是那么乱!”
      “索菲。”没有理会她和史塔肯伯教授之间的暗潮汹涌,阿托斯径直道,“你答应今晚陪我出席一个私人party的。”
      “噢,天哪。”她猛地从那堆落满灰尘的书里抬头,一脸的惊愕,“我忘了。”
      “我猜到了。”阿托斯一脸的无奈,“所以,没有礼服,没做造型,没有珠宝,嗯?”
      一句话概括,什么都没有。
      “有什么关系?”史塔肯伯在他乱七八糟的书桌背后笑呵呵地道,“反正你这个万能男朋友会帮她准备一切。”转头不怕死地对上张婳仪气呼呼的脸,“索菲,我说得对吗?”

      从channel定购的黑色小礼服,cartier的经典款豹型胸针,再用黑色的丝绸缎带将她的波浪卷发简单束起。
      “万能男朋友。”坐在黑色轿车的后座上赶往party会场,她笑呵呵地挽住阿托斯的手臂。
      “告诉我,索菲。”阿托斯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为什么你可以搞定史塔肯伯教授那个比垃圾堆还乱的办公室,却永远没有办法记住我跟你的约会行程表?”
      每次和她约会,他都得提前一两个小时,开始在哈佛商学院的各个角落搜寻她的身影。
      她笑眯眯地,亲吻他的脸颊,“这样子,我才会有被宠溺的感觉呀。”
      “你呀。”再一次,阿托斯轻易地原谅了她。

      仍然……是平稳而正常的心跳。
      张婳仪放开阿托斯的手臂,转身趴在车窗上,看窗外的霓虹灯闪耀,“今晚的Party,是什么主题?”
      不论她吻他多少次,或者,是他吻她多少次,仍然,是这种不瘟不火的心跳。
      她的所有激情,似乎都在两年前的威尼斯,被那个叫做凡赛的意大利男子用尽。
      拥有美国国籍、骨子里却仍旧是个传统中国人的父亲,从小花重金请了老师教她中国的诗词。
      古老的祖先告诉她:曾经经历过无比深广的沧海的人,再难以被别处的水吸引;而见过了云蒸霞蔚的巫山之云,别处的云,都会黯然失色。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而凡赛,是她的沧海,她的巫山。

      “是蒙面舞会。”不知道她脑子里的百转千回,阿托斯对她,一贯是有问必答,“我表哥今天生日,他的一班好朋友就趁机办个party,热闹一下——放心,都是认识的人,不会很吵的。”知道她怕人多,怕吵,阿托斯赶紧补上一句。
      “蒙面舞会?”她扭头,一脸的疑惑,“那你怎么没准备面具?”
      “请柬上写着呢。”阿托斯递给她一张黑色的浮纹请柬,笑道,“主办方会提供。”以确保每个人的身份,和面具的独一无二。

      满屋子的鬓影衣香。
      张婳仪将写有自己名字的请柬递给等在门口的侍者,换来一张华丽的洒金面具,面无表情地带上。
      “人真‘少’呵。”她挽住阿托斯的手臂,环顾人满为患的大厅,笑道,“阿托斯,你确定我们没有走错地方?”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阿托斯拍拍她的手臂,意图安抚,“稍安勿躁,我先找到我表哥再说。”
      她放开他的手臂,环顾四周,正巧瞥见被风鼓起的窗帘后露出的阳台一角,“我去那等你。”
      阿托斯略略一犹豫,“好。”他道,“但是,就在那等我,别走开。”
      穿越重重的障碍,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刻,却悲哀地发现,已经有人早她一步,捷足先登了。
      “梅隆。”一个饱含着怒气的嗓音,却仍然很动听的法语发音,“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心跳,猛然间,就乱了节拍。
      “你需要一个女朋友。”一个懒洋洋的女性嗓音。
      “伊沙。”那个饱含着怒气的嗓音持续撩拨着她脆弱的心跳,“你什么时候变成贝纳儿的同伙了?”
      “从你总是在我和梅隆约会的时候出场捣乱开始。”那个被称为“伊沙”的嗓音笑道,“你不知道女人的怒火是很可怕的么,凡赛?”
      凡赛?
      面具下的张婳仪,冷冷一笑。
      凡赛。
      紊乱的心跳顷刻间恢复正常,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熊熊烈火。
      利落地转身,准备将阳台让给他们。
      慢慢吵吧,本姑娘没工夫奉陪。
      身后厚重的帘子却“唰”地一声被掀开。
      “偷听,是一种很卑劣的行为。”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嗓音冷冷地道。

      “偷听,是一种很卑劣的行为。”
      事隔两年的重逢,他开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说得真好。
      的确很卑劣。
      简直是……卑劣透顶。
      迈步,假装没听到,潇洒地走掉。
      可,这只是她单方面写下的剧本,而显然,另外一位主演,没有打算按照她的剧本来。
      他以将她的手臂捏到发疼的力道,将她扯到了帷幕的后头。
      “你是谁?”他的手犹如两个铁钳,箍住了她,便让她无法动弹。
      他没有摘下她的面具,所以,她在面具的底下,放肆大胆地对他冷笑。
      一滴泪,却从眼角无可抑制地滑落。
      “猜猜看呀。”她挑衅道,“猜猜看,我是谁。”

      他喜欢她的背影。
      光裸的背,月光照射下显露出的质地良好的肌肤,透露着与众不同的倔强与骄傲。
      而且,她有一头让他心动的黑色长发,微卷着,披散在肩头。
      让她走,他会后悔。
      心底有个声音如是说道。
      于是一把把她拉进帷幕的后头,挥手让梅隆带着伊沙滚开。
      “猜猜看呀。”白色的洒金面具背后,居然,是个熟悉的嗓音,“猜猜看,我是谁。”
      她在挑衅。
      他微笑着摘掉她的面具,而后,愣在当场。
      “索菲……”他喃喃着,看那滴泪沿着她的脸颊滑落,消失于她的耳后。
      “真让人惊讶。”她微笑,“你居然还记得我。”
      怎么能忘?他想。
      那样特别的一个,浑身散发着灵气的东方女孩。还拥有一双可以透视他灵魂的充满着神秘气息的黑色眼眸。
      怎么忘?
      却只能选择放手,让两个人复归天涯。
      从来没有想过,居然,还可以有重逢的一天。
      伸手想拥她入怀,她却抢先一步出手,一拳揍向他柔软的腹部。
      “哼!”他闷哼着弯下腰,“索菲……”
      “我同意你刚刚说的话。”她冷冷地说道,“偷听的确是很卑劣的行为。”从他的手中拿回面具,重新戴好,“可是,一个不告而别的人,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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