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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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婳仪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够再遇到凡赛。
对于她来说，两年前在意大利的威尼斯，凡赛的不告而别，已经足以告诉她，她和他之间，没有未来。
她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遗忘，那种因为一个人而心跳加速、全身血液倒流的感觉，并且，接受了阿托斯•勒法夫瑞，一个温柔体贴、有求必应、风度翩翩的绅士做她的男朋友。
虽然阿托斯没有一头金发，没有深邃如海洋的蓝色眼珠，也没有让她心跳加速的本领，可是他对她很好。
而且，他说等她毕业之后，就娶她。
而这，就足够了。
可是凡赛，那个该死的凡赛，即使时隔两年，却仍然能轻易撩拨着她的心跳！
“索菲……”他弯着腰，捂着肚子，却不忘拉住她的手，阻止她逃跑，“我没想到还能够再遇到你。”
“我也是。”她冷冷地应道，另一只手试图掰开他紧握的五指。
“我知道不告而别是很过分的行为。”他缓缓地直起身子，摘下面具，“只是私心里希望……”
“如果这辈子都不能够再相见的话，”月光下，他的眼眸里有柔波荡漾，“你能够把我记在心里，久一点。”
“嘭”，“嘭嘭”，“嘭”，持续紊乱的心跳。
哦……上帝呀。
她在心底哀号。
这个男人，是不是生来克她的？——只一个眼神，就可以灭掉她无穷的怒火？
“可是……”凡赛上前一步，伸手撩起她的一缕发，“为什么把头发弄成这样？”
“岂止是头发。”她像只诡计得逞的猫一样，眯着眼微笑，“怎么办呢，凡赛，我有了新的男朋友。”
凡赛却没有像她想象中一样勃然大怒，他只是叹了口气，将头埋在她的颈窝。
“女孩……”温柔，而又呢喃的语调，“我好想你。”
“这两年，我请了无数个拿着扫帚参加化妆舞会的老巫婆跳舞。”他低低地笑，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之间，“可是，她们都不是你。”
那天晚上直到舞会结束，阿托斯•勒法夫瑞也没有找到他的表哥，生日Party的主人。
“看开点。”梅隆挽着伊莎，笑呵呵地拍着他的肩，“凡赛一贯这么不给人面子。”
阿托斯淡淡一笑，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连同着一起失踪的，还有他的索菲。
也许……他不该带她来。
阿托斯•勒法夫瑞再见到索菲的时候，是在舞会的第三天。她约了他在校外的咖啡馆见面。
赶到那的时候，凡赛大咧咧地坐在她的身旁，手指间，缠绕着她的发。
即使是生性冷静如阿托斯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极其难以忍受的侮辱。
可偏偏，侮辱他的这个人，他惹不起。
咖啡的香气，随着袅袅升腾的烟散发在空中。
张婳仪甚至已经放弃从凡赛的手中抢回自己的头发——她挣扎抗议了四十几个小时，发怒，揍人，他却只是紧紧地抱住她，以吻封缄。
打了三层的粉底，都没能盖得住她的黑眼圈。
而现在，对面还坐了个她即将辜负的人。
“阿托斯。”她叹着气，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我们分手吧。”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索菲？”阿托斯一脸的平静，“你……爱过我吗？”
她眨眨眼，一口气哽在胸口。
“不，我想你不用回答了。”阿托斯微笑，目光转向看似心不在焉的凡赛，“您能娶她吗？凡赛……勒法夫瑞。”
“您，能吗？”
凡赛环住张婳仪的肩头，缓缓地坐直了身子，嗓音低沉，“我的婚事不用向你报告。亲爱的表弟。”
阿托斯点点头，表示赞同，“我的确是没有过问的权利——可是，索菲喜欢长长的白纱，喜欢漂亮的结婚礼服——她喜欢婚礼。”阿托斯道，“而我爱她，即使分手，我也不希望她受伤害。”
“阿托斯……”张婳仪一脸的感动。
“无论什么时候，欢迎回来我的怀抱。”阿托斯笑着甩下最后的重磅炸弹，转身离开。
“我讨厌勒法夫瑞家的男人。”凡赛看着阿托斯的背影道。
“我也是。”张婳仪笑眯眯地喝咖啡，却猛地“呀”的一声惊叫，“Damn it！凡赛，你干吗咬我？”
“你刚刚那个一脸感动的表情。”凡赛枕着她的肩，笑容懒洋洋，“让我很不爽。”
张婳仪咬牙切齿，“小心眼。”
“Only for you。”低沉而魅惑的嗓音，持续放射的十万伏特高压电。
“索菲。”
奥罗拉•黛，张婳仪同住一间宿舍的舍友，趴在窗台上光明正大地打量着在底下“罚站”的凡赛。
“什么？”准备趁着难得的课余时间去好好享受二人世界的张婳仪正拿着几件衣服在镜子前打量。
“你还记得吗？咱们系去年那篇讨论给帅哥分等级的论文？”
“那是什么？”张婳仪一脸的迷糊。
“噢！”奥罗拉愤愤然转身，“见鬼，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你现在告诉我也一样。”
“听好了。”奥罗拉翻了个白眼。“简单地说，就是把帅哥的容貌分为三等——第一等，五官端正。第二等，风度翩翩。第三等，倾国倾城。”
“听着很耳熟。可是，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你的那个凡赛呀。”奥罗拉感叹道，“知道么，一直以来，我只觉得《泰坦尼克号》里杰克放开露丝，自己沉到海底的那个表情，还有布拉德•彼特出演《夜访吸血鬼》时的表情，才能称得上是‘倾国倾城’，现在，看样子，得再加上凡赛•勒法夫瑞站在哈佛女生宿舍楼下，凝望索菲的窗口的表情了……”见她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又续道，“尤其……他身边还围绕着好几个金发美女。”
“不劳担心。”张婳仪回头，朝奥罗拉•黛冷冷一笑，“他不喜欢金头发。”
“为什么把头发烫卷？”第n次约会，凡赛老调重弹。
“我也正在想。”张婳仪的语气平淡，“或者干脆……把它剪短？”
“索菲！”凡赛一脸惊恐地大叫。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我们在电影院里呢，凡赛。”
凡赛嘀咕着，靠近她，“我又做错什么了，亲爱的索菲，你要这么样地惩罚我？”
“你的衬衫领口，有个口红印。”
“你在吃醋么？”凡赛窃笑，“索菲，我好高兴。”
张婳仪作势欲起，“我去理发店。”
“嘿！”凡赛赶忙按住她，“我发誓，我没注意到是什么时候被偷袭成功的。”他可没有偷吃的兴趣。
“我了解。”张婳仪点点头，“就像我总是会不知不觉地走进理发店的门口。”
“索菲……”哀求的语气，“我保证，决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嗯？”
“好吧。”她道，“我也会努力克制我的双脚。”
她恋爱了。
张婳仪想。
真真正正的恋爱了之后，才明白，原来阿托斯之于她，不过是寂寞时的一个陪伴。
她总是记不得和阿托斯的约会，可是她总是会从要见凡赛的前一个小时就开始兴奋。
她和阿托斯的约会，总是有着固定的名目，固定频率，固定的时间长度——一周一次，或者两周一次，一般持续两至三个小时，为了一部新出炉的电影，一场最新的发布会，一场难得的音乐会，受邀参加的私人party，凡此种种。
可她和凡赛见面，却从不需要理由。
也许只是两个人刚好在同一个时间下课，又刚好来得及在赶到下一节课的教室之前，远远地，看对方一眼。
也许只是午饭后，十指交叠地躺在无人的草坪上呼呼大睡。
去电影院看早已熟悉到可以将情节倒背如流的悲剧电影，然后两个人一起笑吟吟地出来。
手牵手地去逛街，什么都不买。
同时看中一顶牛仔帽，在街上大打出手，如果没抢赢，就整整三个小时不跟凡赛讲话——直到他毕恭毕敬地将帽子戴回她的头上。
她在恋爱。
所以，不管是十秒钟、十分钟，还是十个小时，永远感觉时间不够用。
“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就把你装在我的眼睛里带走。”凡赛这样讲。
她笑着吻住他的眉心，“Do it。”
“I did it。”
凡赛真的，把她带回了家。
双脚站在法国乡间的小路上，看着眼前象是从地底冒出来般突兀出现的灰色岩石砌成的城墙，张婳仪的心头却开始有了隐约的不安。
“这是……你的家？”
什么样的人，会把一座庞大而又历史悠久的古老城堡，称之为，家？
他牵着她的手，从巨大门扉旁的一扇小门进入，一墙之隔的城堡内部，是绵延不绝、高低起伏的草地，草地的远方，是城堡的主建筑——一座巨大的行宫。
感觉……让人难以呼吸。
“我有种预感，凡赛。”她喃喃着道，“你不应该带我来这里。”
“为什么不？”凡赛回应她，“我想让你看看——真实的我，还有，真实的，我的王国。”
那一瞬，很久很久以后，她都会忍不住回想，说着那句话的那一瞬间，凡赛的眼神，可睥睨天下。
凡赛的王国。
是的，这座城堡，才是凡赛的王国。
一个佣人从他们进门伊始，就牵着匹白马站在一旁等待，那样恭敬的神情，让她的记忆一下子回溯到两年前的威尼斯，那座华美而又被无形的绳索捆绑着的宫殿。
可凡赛，在这样的情境下的凡赛，却总是显得更加地高贵。
……与遥远。
接过佣人手中的缰绳，凡赛利落地翻身上马，俯身将手伸到她的面前，“抓住我的手。”
她却只是眼神恍惚地看着骑着白马的他。
“把手给我。”他重复着。
她将手递给他，身子一轻，已被他提上马，安置在他的身前，“你居然在发呆，索菲。”他的气息，轻轻喷在她的耳边。
背靠着他厚实的胸膛，被他整个人环住，骑着白马在广阔的草地上，朝着远处的行宫疾驰。
感觉不安和幸福……同时扑面而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