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小爱》正月十八

32、背弃vs背负

　　“怎了，没精打采的！”一瓶水递到怡然的眼前。
　　“哦！”抬头，卓子轩，一双纯黑色的眼眸，深邃却又柔情。“你怎么来了？”一个麻烦没有解决，怎么这位又出现了！
　　“怎么？不高兴看见我吗？”
　　“哪有，看见你，简直就是看见天堂！”
　　“天堂！那我岂不就成了天使！”
　　天使，自己心心念念有一个天使出现，解救自己于危难。该不会是他吧！
　　“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没有！”摇手，“只不过，你的天使，让我想到了卓子昂，也可以有一个封号——恶魔！看到他，就像走进了地狱！”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遇到他这个恶魔，拼了命的想要走进他的地狱！”
　　“不会吧！那些是不是都是疯女人？”
　　淡淡一笑，“情字当头，谁不疯狂？”
　　这句话，有映射吗？不是说他自己吧！
　　“怎么，觉得我的话，有问题？”
　　尴尬，“有点，你知道，我现在的立场，没有什么资格来评断你这句话！”
　　“立场！怡然，你还没有放弃，你对我爷爷的承诺？”
　　“如果结果是放弃，我又何必去许下诺言！你应该知道，我不善于背弃！”
　　“你不善于背弃，可是，你却可以背弃，老天为你安排的命定的恋人！”
　　“命定的恋人！”
　　“你，我，子昂，就算有千万种的纠葛。但是你不可以否认，能够被我们两个，同时喜欢上的女孩屈指可数，是吧？”
　　点头，这个自己没有办法否认！
　　“我们两个不算独一无二，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不否认吧？”
　　也是点头，这个自己更加没有办法否认！
　　“优秀的人，千分之一的几率，都被你遇到。这不是命运，是什么？只要，你做出选择，而不是放弃。我相信，你会有一个幸福的未来！难道，你要把老天给的幸福，丢开吗？”
　　老天给的幸福，顺带着还有麻烦！
　　“幸福，谁不想要！可是，我一个人的幸福，要用许多人的心碎，来做交换，值得吗？”
　　“人说，爱情是自私的，为什么你不能自私一点点？”
　　“自私得到的东西，只有在阴暗的角落，才可以拿出来。我不喜欢，这不是我要的！”
　　傻瓜！
　　我为别人背负了一生，为家族，为父母。这次，我想好好为自己走一段路，就算那条路是自私铺成的路，我也要走下去。
　　可偏偏自己想要付出的人，跟当初的自己，如出一辙。承诺、亲情都捧在手心，不愿舍弃。就算一路走来，会变得越来越沉重，她也不愿意丢弃半分。
　　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吗？一辈子都无法回避的责任，就算自己想要放弃。最珍惜的人，也会来提醒自己，有些东西，是不可能丢弃的了了。
　　苦笑！
　　傻瓜，喜欢上傻瓜！
　　俞铭阳给的评语，原来还真是有他的道理！
　　“我不是说你自私！你别不开心！”看着凝重的脸色，怡然觉得自己好像犯错了。“你说的没有错，只是我的习惯不够好而已。你没有错的！”
　　“习惯可以改，你可以吗？”
　　改！好像没有这么快吧！
　　“没有办法吗？”子轩看着天空中的飞鸟，“因为那不仅是习惯，而是你的心。”
　　“我的心？”
　　“你的心，背负所有，亲情，承诺。它在告诉你，这些都是你应该背负的。你，还有的选择吗？你怎么可能违背自己的心，去做事！”
　　对哦！心，没有人，可以违背自己的心，去做事！他好像……很了解，他对我的心，到底花了多少心思？了解又有多深？
　　花了很多心思吗？了解很深层吗？
　　那么，自己岂不是很难跟他说拒绝！因为，对一个愿意真心去了解自己的人，拒绝就是一种伤害！
　　哎哟！好麻烦！
　　“麻烦什么？”
　　糟糕，怎么忘了他的千里耳！
　　“没有啦，卓子轩，你的耳朵没有必要，每次都这么灵吧？”
　　“小姐，我的耳朵灵不灵是天生的。而你自言自语的习惯，可是后天的。你不会想存心，把我的耳朵弄出问题，来掩盖你的习惯吧？”
　　“干么，说得我好像一个巫婆一样。知道了，千里耳大仙，以后在你面前，我会好好注意自己的习惯的！”
　　“我无所谓，听听你的心事，也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我接受的！”
　　“哎！你的意思，我已经是恶习难改了，是不是？”
　　“改不改得了，我不知道。不过，历史悠久，我倒是可以做个证！”
　　“卓子轩，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一个人？”
　　“你想说，子昂？”
　　“咦，你怎么知道？有人跟你说过吗？”
　　“俞铭阳，经常这么说我。”
　　“是吗？很有眼光嘛！到底是你的死党，了解你别谁都清楚！”
　　“你现在，也发现了。那么，你对我的了解，又有多清楚呢？”
　　多清楚？好像，不清楚，最好唉！
　　“我对你……你很难，让人了解！”
　　“很难？为什么？”
　　“因为，你的眼睛背后，总是有一层我看不透的东西，好像遮盖着什么？”
　　隐藏！自己隐藏的东西实在太沉重，让自己太苦，太累。有一天，只怕自己会因为隐藏，而把自己隐藏！
　　“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他的眼神，有一抹苦楚。
　　“你不喜欢，这样的眼睛，是吗？”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眼睛应该是明亮的。如果，有灰暗，要说出来，想办法擦去灰尘。而一味把它隐藏掉，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说，是吗？”
　　安静……
　　苦苦的滋味，萦绕在心头。
　　“子昂的眼睛，没有隐藏。如果，选择！你会选择他，是吗？”
　　卓子昂的眼睛，总是闪烁着跳跃的光芒！虽然有时候，意味有点歪斜，但总是那样清晰明了。
　　原来，他也有超越子轩的地方！还真是稀奇事！
　　“我承认，这算是他唯一可以超越你的地方。但是，你知道，我现在不会做任何选择。所以，我给的答案是没有答案！”
　　“如果，可以选择呢？答案会是谁？”
　　“如果，我不喜欢这个的假设，没有任何的意义。子轩，我只是坦白的告诉你，我对你的感受！如果，这不是冒犯，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心事吗？我可以帮你吗？”
　　我的心事，是不可诉说的事！
　　也许，我真的逃不开背负——这两个字！
　　这样的我，还可以给你幸福吗？
　　“子轩，子轩！”
　　怡然的呼唤，把卓子轩带回现实。
　　“对不起，我走神了！”
　　“没关系！”这样的子轩，一点都不像他。他到底隐藏了些什么，让他可以如此沉重。他的心，还可以负重多久？
　　“你……刚才，说什么？”
　　千里耳，也有没有听见的时候，还是……拒绝听见！
　　笑了笑，“没什么！”
　　她没有追问，是理解，还是放弃？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追问！

　　林怡然的一举一动，都在卓鹏的监视之下。
　　卓鹏看完了今天的报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默无语。
　　路敏拿过资料，看了看，皱起眉头。
　　林燕接过资料，翻阅着，急在心头。
　　“爸，这丫头在做什么？她到底什么时候走人？”
　　“我看，我们就帮她安排一个工作，让她早点消失才好！”
　　“她的确是在找工作，至于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铭阳也给了我解释。”
　　“您是说，她答应铭阳，要协调他们兄弟关系的事情吗？”
　　“嗯，我想，你们也希望，她能够做到吧！”
　　“爸，你现在怎么还可以，去相信铭阳呢？他早就站在了我们的对面，说不定他是在为他们拖延时间。”
　　“不会的，铭阳这孩子，不会对我撒谎的！”
　　“就是，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爸一向把铭阳当自己的小辈来照顾。就凭这一点，铭阳也不会对爸说谎的。何况，现在铭阳帮的人，也是你儿子。你又何苦这么说他呢！”
　　要你多嘴！
　　我说的事实，谁让你说话，这么刻薄！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的宝贝儿子，有多争气！“爸，我看资料，这子昂跟林怡然，可是来往非常密切。不但，办公室天天见面，还经常在外面约会。我知道，您一直最担心他的。照这样长此以往下去，万一真的情根深种。我看到时候，按照子昂的性格，您可没有那么好收拾的。”
　　皱眉，这小子，从小到大，也没有见他对任何一件事，像对这次这么认真。如果，他不愿意回头，就算是林怡然肯走。只怕，到时候真的会很难收拾！
　　看着老爷子皱眉，林燕狠狠地看了一眼路敏。有必要吗？把我儿子抬到前面，让老爷子生气！
　　不做，就不怕我说了。谁让你儿子，喜欢做这些无聊的事请呢？
　　好，我倒要看看你儿子，有多乖巧？
　　“爸，子昂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只要，现在把那丫头及时地赶走。我想，有竹雅这么好的女孩在身边，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我倒是，听说子轩跟沈小姐，相处得不太好。之前，为了林怡然出事的事情，关系更是恶化，好像要把她逼回企划部去。如果，是这样。我担心，子轩真的动了情，他那里可就没有人，可以牵绊住他了。”
　　对，子轩这孩子，万一离开自己设计的轨道，那才真的是乱了自己的阵脚！
　　你！路敏，超级不满的看着林燕，这么会说，怎么不去选举！
　　只需你攻击我儿子，我也只是说事实而已。怕了，早知现在，何必刚才！
　　小辈还没有正式开战，母亲这里早已是硝烟弥漫了！
　　沉思之后，卓鹏开口了，“看来这丫头，必须尽早的消失！”
　　“是，爸，越快越好！”
　　“不可以，再给她机会！再拖，只怕到时候，我们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卓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员工节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老爷子关心的事情，还真是一件都不拉。“跟往年一样，都差不多了！”
　　“今年，跟往年要有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要子轩带着沈玲，子昂跟竹雅，一对对的出现。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林燕看了看路敏，你儿子可以吗？
　　路敏的脸色有点尴尬，只有几天的时间，要说服子轩这件事，好像有点困难。更何况，现在的子轩，根本不会听自己的。
　　“怎么，有问题吗？”卓鹏看到了路敏的脸色，也猜出了八九分。
　　“你告诉子轩，他想要林怡然，好好待在公司，就必须照我的话去做。如果，林怡然喜欢他，也不会因为我的安排而变心。如果，她不在乎这样的安排，那么，子轩也应该明白，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了。放弃，是他最好的选择！”
　　“爸，您不是说要让那丫头走人吗？为什么还要……”
　　“走，也不差这几天。我只是要她留下来，亲眼看到什么叫做金童玉女的组合。如果，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对他们无所求，她应该替他们高兴！”
　　“如果，心不甘，就说明她在说谎！”
　　“那么，她就永远都不要再出现了！”
　　“爸，您这样做，既可以试出那丫头的真假，也可以让子轩他们，回到他们正确轨道上去。”
　　“阿燕，如果子昂这小子有什么问题，你也把刚才的话，告诉他！知道吗？”
　　“知道了，爸！”

　　卓鹏一个人，坐在书房，看着桌上的照片。
　　一张自己、妻子、儿子的照片，一张自己抱着小时候的子轩和子昂，一张自己、儿子、儿媳还有年幼的子轩、子昂，一张自己、儿媳和现在的子轩、子昂。
　　看看都是家庭的合照，偏偏没有一张完整的，齐全的。从妻子到儿子，自己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开了自己。
　　到现在，自己还要为留住孙子们，而煞费苦心。
　　自己，已经无法承受，再一次的失去了。
　　林怡然，你最好，遵守你的诺言！不然，不管你愿不愿意，你一定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