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小爱》正月十八

26、相信

　　林怡然踏进餐厅，好高级的地方！
　　“您是林小姐吗？”一个服务生已经迎了上来。
　　“是。”怡然点了点头。
　　“请跟我来，这边请！”服务生把林怡然带进了一个包房。
　　如果说外面是华丽的地方，那么走进这里，就是尊贵之地。
　　卓鹏坐在大桌的上首，“来了，坐吧！”
　　挥了挥手，“我的客人到了，你们可以上菜了！”
　　“是！”服务生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这也是他的地方吗？为什么，这里的人对他也如此恭敬！
　　“林小姐，来过这里吗？”
　　这种地方，卖掉我，都来不起吧！“没有！”
　　“你觉得这里的环境，怎么样？”
　　让贫民来评论贵族的生活，是为了看我，对奢华有多么的无知吗？“很好！”
　　“不必紧张，我们只是吃顿饭而已！我想，你也和他们吃过饭吧！”
　　是为了审问吗？可干么，用这么好的口气！
　　说起吃饭，想起了张宝琪夫妇的餐厅，想起了……自己怎么又想到他了！忘记，忘记！
　　“怎么了？”卓鹏看到林怡然，摇着自己的脑袋，“头痛吗？”
　　“没有，没有！”真是的，就算不在身边，也一样会令自己丢人！真是自己命中的天魔星！“不好意思！您刚才说什么？”
　　“哦！”想起来，“吃饭，是吧？”
　　“是，怎么样？跟哪一个，吃饭会比较开心呢？”
　　跟哪一个？不是吧！之前，把我当作病毒一样的防御。现在，却来问我这样的问题。一定是陷阱！只要自己一说出来，说不定马上拉出去“问斩”！
　　看着林怡然警惕的表情，卓鹏笑了。“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都去过那些地方！你没有听说过，卓家的信息网络是一流的吗？”
　　又不是间谍公司，干么搞得这么恐怖！尴尬的笑了一下。
　　这时候，送菜的人敲门进来了。一道道珍奇美食，送上了桌面。
　　不是吧！两个人吃，需要这么多吗？是为了摆阔给自己看吗？何必，就算不这样，我也知道啊！浪费，这就是有钱人幼稚的地方！
　　卓鹏看了看菜，满意地点了点头。“林小姐，不用客气。我们边吃边聊！”说着，自己先动了筷子！
　　就算会“判刑”，自己也不会忧郁到不吃饭，又不会“减刑”！何况，这些可都是美食佳肴！“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林怡然吃饭的样子，卓鹏似乎有了一点明白。“好吃吗？”
　　“恩！美味！”这可是真心话！林怡然绝对不会对食物撒谎，妈妈说那是不敬的表现——对辛劳耕作的人的不敬，对赐予生命的大地的不敬。
　　食物虽然没有语言，但是它蕴藏了天地赋予的力量，并以此维系着人的生命。所以，尊重它就是尊重自己！
　　妈妈的理论虽然很复杂，但是林怡然都会牢牢地记得！
　　卓鹏很喜欢看着别人，津津有味品尝食物的样子。自己的妻子，身前就是一个很烧菜的女人。无论多疲倦，只要回家吃到她烧的菜，就会觉得一切的辛苦，为了她都是值得的！
　　她说，自己最幸福的时候，就是看见一家人，都开开心心的吃她烧的菜。这是她一生最大幸福！
　　她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
　　但是，家中生变之后，卓家已经很久没有人烧菜了。因为，每一次聚餐都没有家的气氛，食物也失去了它该有的香甜与美味。
　　“听说，你母亲的眼睛，不太好！”
　　怡然停下了筷子，点了点头。“是，为这个，卓太太已经来过我家了！让你们费心了！”
　　“哦！”卓鹏想起了林燕的事情，“你是说子昂的母亲，可是你把那笔钱退回来了，不是吗？”
　　“是！不是我的，没有理由留在我这儿。”
　　“钱这个东西，没有是谁的说法。今天是我的，明天也有可能是你的。”
　　“钱的确会随时更改它的主人，但是没有努力过的人，是无法成为它的主人的，不是吗？”怡然看着卓鹏，“我想卓氏的每一分钱，也是用辛苦累积起来的吧！”
　　“当然！”卓鹏点了点头，“林小姐，很明白企业赚钱的辛苦！但是，你了不了解维持一个家的辛苦？”
　　“一个家？”你的家吗？这么有钱的人家，有什么好辛苦的？
　　卓鹏笑得很惨淡，因为此刻的话，带着自己的辛酸。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反对，你跟他们兄弟交往？”
　　“我不是有钱人！”
　　摇头，“这不是重点，钱并不是我们卓家所缺少的！如果，你真的人才出众，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一样可以成为我的孙媳妇。”
　　这种的场面话，为什么要跟自己讲？自己又没有申请过，要做你家的孙媳妇！
　　“你的问题是，你跟我的两个孙子，同时在交往！”
　　什么？“董事长，我再次声明，我没有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在交往。除了工作上的合作之外，我对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私人想法！”
　　“你没有，不代表他们没有。你这么聪明，不会没有察觉，他们对你的好吧！没有那份心意，他们怎肯放下这辈子的心结，而为你联手！说给谁听，谁会相信，那只是友谊的象征！”
　　没话说，自己也不是白痴！自己当然有所了解，更何况其中一个，早就挑明了心意！但是，自己经过了种种的是非之后。已经下定决心，只求明哲保身而已！什么童话的爱情，梦幻的王子，再美再好，自己都不要！
　　怡然向卓鹏说明了，自己的心意！
　　“这是你真实的心意吗？”看来路敏的计划，比较有威慑力。她开始退缩了！
　　“我的心意，一向如此。如果，我曾经让你们误会，我很抱歉！”
　　卓鹏摆了摆手，“抱歉不必了！年轻总会有爱情，只是这段爱情的对与错，对一个人的人生很重要。对，可以让他幸福一生，错，代价可能会是他的生命！”
　　生命！林怡然觉得，这顿饭吃得有点凉。
　　说到生命的代价，卓鹏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很痛！
　　这痛，卓鹏绝对不愿意，再接受一次。所以，你必须消失，彻底的消失，而且是要你自愿的消失！
　　“你知道，我的两个儿子出车祸的事情吧！”
　　干么说这个，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点头。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我怎么知道？摇头！
　　“因为一个女人，一个不是他们妻子的女人！”
　　一个女人，一个不是他们妻子的女人！他们的妻子，应该有两个，可是为什么又是一个女人呢？
　　难道！林怡然想到了什么，该不会！“他们兄弟俩人，不会喜欢同一个女人吧？”
　　卓鹏苦苦一笑，我也希望不会，可惜天不遂人愿，这偏偏就是让自己痛心一辈子的事实！
　　当年，两个儿子同时钟情于一个女生，而那个女生也被他们两个所吸引。偏偏那女生，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让他们两人之间的竞争愈演愈烈。
　　后来，卓鹏知道了这件事，立即把两个儿子教训了一顿。告诉他们，在这个家里，绝对不允许兄弟为女人而反目。
　　可是，子昂的父亲从小个性强硬，他誓死都不愿放弃这段感情！终于，惹恼了卓鹏！但是，儿子是自己的骨肉，自己可以对付的只有那个外人！
　　卓鹏用关系，把那个女生逼走他乡。
　　但是，战争并未因此而结束，两个儿子，竟然要远走他乡，继续这场爱情之战！
　　卓鹏，警告他们，如果再为那个女生痴迷下去，就给自己滚出这个家门。但是，两个儿子都没有退让的意思。卓家面临着，父子间的决裂。
　　卓鹏的妻子，一心只为丈夫、儿子们付出。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出现。心力交瘁的她，终于在儿子踏出家门口的那一瞬间，倒下了！
　　她的死，留住了儿子，她的死，维系了这个家。
　　本以为，自己已经付出了代价，自己的家，应该就此风平浪静！
　　谁料想，十几年之后，那个女生的死讯传回。两个儿子，竟然一起赶赴她的葬礼。说那是最后的道别，说她因为他们而客死异乡，那是一份歉疚的道别。
　　自己以为，那只是一场道别，过后，一切还会一如往昔。
　　谁知道，那是一场生死的离别！
　　“为了那个女人，听说他们在灵堂痛哭不已。在回来的高速路上，他们的车子就出了车祸！”
　　林怡然听完，这段往事，心不由自主地颤抖！
　　自己的出现，就在演绎当年那个女生吗？好恐怖的感觉！自己会让他们兄弟反目吗？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可是，他们明明就在为自己，而明争暗斗的，不是吗？自己也不是白痴，多多少少也有感觉！更不用说，里面还有一个火枪手！幸好，另一个是水，不然早就开战了！
　　原来，卓家的过往，有着这样的故事。他们一家长辈，对自己的态度，现在可以理解了。如果换成自己，应该也会有同样的反应吧！
　　毕竟，妻子失去了丈夫，父亲失去了妻儿。现在唯一寄予希望的人，却面临着与当年相似的情况。是谁，都会想要保护他们，拒绝历史的重演！
　　“董事长，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我不明就里的给卓家带来了悲伤。”
　　卓鹏看了看怡然抱歉的表情，“你不怪我，还有我的儿媳，对你所做的事吗？”
　　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经历过这么一段历史，如果我为人父母，我想我的反应会更激烈吧！”
　　真的吗？卓鹏心中的问号，深色调的！“你能够理解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们也很感谢。但是，理解不代表问题就会解决，你说是吗？”
　　林怡然思考了片刻，“董事长，如果，我愿意离开，我……”
　　重点来了，我就知道，最后都是一样的结局！卓鹏笑着等，怡然说出后面的话。
　　“我知道，如果我决定离开，就不应该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我想您可以理解，我这么请求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如果，没有生活之虑的话，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再次回到公司上班。一切都是，因为生计的缘故！”
　　果然，“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答应你！”
　　“您答应了，真的吗？那么，您也不介意，替我找一下啰！”
　　找一下，找什么？“找什么？”
　　“找工作啊？您不是答应的吗？”刚才，您答应的是什么？
　　“哦！”卓鹏被说得有点尴尬，“你的不情之请，就是要我替你找工作？”
　　“不，不，我没有硬要您，帮我找工作的意思！我是想凭自己的力量，找到一份新的工作之后，再离开。但是，我不知道这样做的效率会有多高，所以，我想您既然答应了，您是否也会考虑帮我一下。可是，您好像答应的，跟我请求的事情，不是同一件吧！”
　　这丫头在耍什么花样？要工作，不要钱吗？那样不是更直接一点吗？还在为自己留后路吗？
　　现在价码还没有谈拢，如果失败，起码她没有亲口要过钱，这样还可以对那两个小子，继续纠缠下去。一定是这样的！
　　好吧！既然，你不开口，就让我来掂掂你的份量。“林小姐，工作不是问题。但是，你不觉得，就算重新找到一份工作。他们两个说不定依然会去找你，继续他们心中认定的爱情。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不会吧！离开，还会有问题？“不会吧！我长到这么大，也没什么桃花运。他们看不到我，就应该会忘记我吧！”
　　卓鹏摇了摇头，“你不了解他们，他们兄弟两个从小到大，都在比赛。任何一场比赛，一定要有输赢，才肯罢手。他们这次这么在乎你，我想他们一定会要一个结果。如果，他们肯放手，我又何必这么担心呢？”
　　比赛，输赢，自己是胜利的标志吗？自己只是一场比赛的奖品吗？林怡然的心，突然觉得很痛！虽然，知道自己的世界，本就离他们的很远。虽然，从不奢望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他们身边的公主。
　　但是，没有人会喜欢，被当作战利品的感觉！更何况，这场比赛，自己并没有愿意参加过！
　　这就是有钱人的特权吗？支配别人的生活，成就自己的喜乐！
　　林怡然深深吸了一口气，“董事长，那么您想我怎么做呢？”
　　还是要我开口嘛！“林小姐，不如，我给你一笔钱，足够你过以后的生活。这样你可以带着你的妈妈，离开这里，走的远远的。你走之前，留信给他们，告诉他们，你的离开是你自己的决定，让他们不要再找你了。你看呢？”
　　虽然知道了历史，对卓家人对自己的态度能够理解了。但是，对他们对自己采用的手法，实在无法接受。在他们眼中，自己就是一个拿了钱就会开心，就会笑的人吧！
　　妈妈常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自己虽然算不上君子，但是，也绝不是见钱眼开的小人！
　　“董事长，您不是说，我是他们这场比赛的奖品吗？没有输赢之前，我走掉，他们应该都不会就此罢休吧！您让我一走了之，就可以解决一切了吗？还是您认为，我就是在等您开口给我钱呢！”
　　难道不是吗？卓鹏心里冷笑，但是表面没有丝毫的表露。因为，他今天有既定的策略！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认为钱是一个比较好的辅助工具。有了钱，你跟你妈妈可以走的更远。有时候，距离的确可以解决一点问题，不是吗？”
　　是，距离！距离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可以帮人解决很多事情！最起码，自己就很了解自己跟他们的距离，到底有多远。所以，对他们也就不会有什么奇思幻想了！
　　“董事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很感谢，您能告诉我，关于您家庭的一些事情。它让我了解到，自己给你们家庭带来的不安。对此，我很抱歉！我会遵守，我今天的承诺，找到新的工作之后，我会立即离开这里。而且，在我离开之前，我会让他们明白，我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我的离开，就代表着我们之间一切的完结。不会有什么明天，不会有什么未来！这样可以了吗？”
　　什么都不要吗？这样，你也肯离开吗？“真的，什么都不需要吗？你开口，我就会答应你的一切要求！”
　　“一切要求！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那么……把卓氏给我吧！”
　　“什么？”这个也实在……
　　“不可以吗？”
　　“卓氏不是我一个人的！所以……”
　　“董事长，也有被吓到的时候！”
　　“什么意思？”
　　“那只是，随便说说的话而已！因为董事长一直都在问，我想要什么？董事长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您拥有卓氏，您有资格这么问，而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才说，要卓氏！这样，我就会成为有资格，问人家这样的话的人了，不是吗？”
　　“是，这样的你，当然有资格！”
　　“可是，这样的话，董事长就要成为，什么都没有的我了，不是吗？”
　　“是，是这样的！”
　　“谁会愿意放弃尊崇，成为平凡的人。但是，如果世间都是高高在上的‘贵族’，那么谁还会羡慕你手中的宝石。所以说，普通人，也是上帝安排的角色，不可缺少的角色。”
　　卓鹏笑了笑，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您拥有的财富，可以买下一个公司，一座小岛，但是，您买不下一颗人心！如果，那颗心贪婪，您倾尽所有，它也不会满足；如果，那颗心无所求，您的所有对它来说，只是别人的东西，与它无关。所以，请您不要随便给别人，要求的权利。这个权利，太珍贵了！因为，您有太多值得您珍惜的人与事。您要怎样保证，他们不会被别人要去呢？而到时，您又该如何舍取？ ”
　　怡然起身，感谢卓鹏的这次邀请，随即告辞！
　　“林小姐，”卓鹏喊住了快到门口的怡然。
　　“有事吗？”
　　“谢谢！谢谢你的承诺！”如果你的承诺是真的，我的感谢也是真的！
　　笑！“谢谢您！”
　　“谢我什么？”
　　“谢您，没有让我继续伤害，一位善良的老人。我知道亲情的可贵，一个在乎家人的人，一定是一个善良的人。而老人，本就应该被我们晚辈照顾。但是，我却无意识的在伤害您。幸好，有您的告知，才让我没有再错下去。所以，我谢谢您！”
　　“我保护了我自己，你也要谢我！”
　　“只要被保护的是好人，无论相识与否，都应该被感谢！这样，世间才会有更多的人，来愿意帮助别人！这是我妈妈说的！”
　　“你妈妈说的，有道理！”
　　“谢谢，我会转告您的话的。我先走了！”
　　看着在林怡然背后关上的门，卓鹏静静思索着，表现出来的简单，的确有一种吸引人的特质。
　　可是，人心实在太过于莫测。谁会相信，外在就代表着内心。无论，真假与否，只要有一点可能，危及到卓家的利益，就要绝对的摒除！
　　子轩，子昂，你们一定要了解爷爷的苦衷。爷爷为你们，真的是花尽了心思！

　　林怡然走出高级的餐厅，外面的空气真好！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没有谁可以说，那是独属于他们的美丽。这是人人都可以得到自然风光！
　　卓子轩，卓子昂，我会跟你们，好好划清界限的。你们以后的岁月，不会有我这个麻烦了！88咯！

　　一个是用尽谋算的爱孙老人，谁可以说他做法错了？
　　一个是相信亲情的简单女生，谁可以说她相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