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剑心寸许》郁云华

28、第二十八章

　　叶孤城点了点头，意思他在听。小剑于是直接先说了她观察出的结论：“我认得的，那是宅妖！”

　　“恩？”

　　虽然叶孤城只是这样似问似答地回了一句，小剑却明白这是他应允她可以把相关的事情接着说给他听的意思了。

　　“那群小妖都是宅妖，而且我猜肯定不止你或者我见到的那些数量，这宅子里一定到处都有。”小剑歪着脑袋复述当初她从别处听来的话，“所谓宅妖，其实是宅邸里虚影一样的存在。和其它能修出人形的妖不同，他们就是出生在这宅邸里，这座宅邸对他们来说就是生身母亲一样的存在。他们不会招灾也不会惹祸，就只是存在于这所宅子里，而且永远都只能留在这里，因为它们只是诞生在宅子里的虚影，一旦离开就不复存在了。”

　　“宅妖也不是随便哪里都能见到的，看来这宅子至少近百年里遇上的主人都是家风清正，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这宅子安稳了，就有兴致生孩子了。”

　　听到那最后几个字叶孤城完全就没了反应，虽然似乎也没哪里说错的，怎么偏就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头呢……

　　叶孤城也不费心思去计较，只问：“所以这些宅妖有什么能耐？”

　　“唔……”小剑想了会才找出个较为妥当的形容，“大概，就像镜子那样吧……”

　　“镜子？”叶孤城略作沉思，镜面映照事物反射光亮，而就他见过的小妖们曾模仿过官员出行的仪仗队，事后显见就是陈大人回府的模样，这么说来，若撇除身形大小只看事情本身的话的确像在照镜子。

　　“这里里外外一砖一瓦只要属于这宅子的，既可以说宅妖们住在里头也可以说他们不在里头，因为宅妖本身是和这宅子融为一体的，只是镜子里投射出来的镜像虚影。宅妖的行为都是在预示和这个家里有关的事情，有些就发生在近处，有些却发生在千里之外，有些只是琐碎的小事，有些就是对所有人都有影响的大事。”

　　“倒也有趣。”听完小剑的说法，叶孤城不疾不徐地步入竹林。陈氏女便是不来学剑，也不代表叶孤城不能单独来此。如今的叶孤城，练剑与修炼都是习惯，当然更为习惯的还是那个小小剑魂，因为实在是离得太近。

　　剑起时，小剑便飞到了半空挑根竹枝坐了，安静看着叶孤城一招一式剑势凌厉剑意翻腾。

　　此处无其他妖鬼可做相较，叶孤城只能感到自己修为确实深厚了些，却无从知晓这一日日的累积究竟使得修为深厚了多少。小剑偶尔还是会和叶孤城过招，只是千年剑魂的能耐根本不知深浅，若是拿小剑作比，叶孤城自认是无法衡量自己进步几何的。

　　叶孤城自己虽然没法衡量，可小剑却是知道他的修为到何种程度的。若要她评价，小剑敢断言现在的叶孤城和拼尽全力的夭夭相博也必不会落了下风。只是这其中的缘由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能说也说不得，所以纵使知道叶孤城偶尔会疑惑自己的修为究竟如何她也是一言不发。

　　叶孤城与小剑入陈府八个月之后，陈大人得了一把匕首送给了性喜武学的女儿。叶孤城教了陈氏女两百多个日子，自然对她根骨如何极是了解。不得不说陈氏女是个练武奇才，那些剑招她无需几日便能融会贯通不说，还能举一反三，虽特意请了叶孤城教授剑术，可剑招剑术她竟能化用到刀枪棍棒之上，真可称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也因此，陈氏女得了匕首也根本不需要从头学起，没多久她就自己会了如何使那把匕首，还和叶孤城过了招。只不过因为陈氏女近身功夫终究不够熟练，叶孤城又是人剑相通，走的轻灵易变的路子，也未用上半点修为，区区两招长剑就挑落了匕首。

　　“怎么，更喜欢用这匕首？”与陈氏女几乎是日日都要相见，叶孤城并未对她摆出过凛然姿态，偶尔还是有些交谈的。

　　“我还是更喜欢剑。”陈氏女这样回答，“可是总觉得还是匕首顺手些。”喜欢与合适，陈氏女还是很分得清的。她是闺阁女子，虽喜欢剑术，然长剑在手终归不大便利。若换作匕首便不一样了，女子虽然身量比之男子更小些，但匕首却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便于携带的。

　　叶孤城本打算若陈氏女弃剑术择了学习如何使匕首，他这单授剑术的师父便可以告辞离去了，但陈氏女既然这样想，他便也没了说这话的由头，便也不多提。陈氏女依旧习剑练剑，同时也将剑招琢磨成匕首的招式，剑术越发纯熟时，匕首也用得越发娴熟了。

　　陈府大公子在家留了一年多便赴考去了。宅妖们比划了一遍他离去的场景，之后又时不时便把陈府大公子路途中的琐事也演了出来，显见他这一路还算顺遂。后来，便是他留京后的种种了，小贱看不懂，就是看个热闹罢了。陈大人与夫人见不着宅妖投射出的情形，只能从一封封间隔得有些久的书信里知道儿子的消息。

　　陈大人夫妇已经在计划着要给儿子说亲，算着日子，待这一轮科举结束，陈大人任期也差不多满了，到时便可以着手择选人家。既然开始筹划着儿子的亲事，没两年就要及笄的女儿自然也被提上日程。夫妻两想着，女儿性子虽沉稳，可这习武的喜好只怕那些自诩书香门第酸腐讲究的读书人家多半是容不下的，得谨慎些挑个能包容的才好。

　　陈大人夫妇活了大半辈子，少年夫妻便分离多年，如今年岁渐大，陈大人调任何处何职已不重要，功名利禄他们也并不在意，只是牵挂两个儿女罢了。只是他们和和乐乐商讨儿女事，觉得后半生便是平淡幸福，却不知祸从天降。

　　陈氏女将要及笄的前两月，陈夫人打算带着女儿去庙里一趟，为的是儿女安康，求的是家宅平安，只是天灾人祸非人力所及。陈府上下都不知灾祸临近，但客居陈府的叶孤城与小剑却清晰看到了那群宅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