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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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女虽是请了叶孤城入府教授剑术，但真要说起来每日里能学剑的时候并不多，至多断断续续学上两个时辰，有时候甚至都没空去竹林寻叶孤城，而遇上这样的时候，陈氏女会遣送饭的奴仆去客院时告知一声。
不管怎么说陈氏女始终是官家女儿，武官的女儿要学武学剑并不是不可以，只是她身为闺阁小姐总还是要有大家闺秀拿得出的东西，比如女红。陈夫人大字不识，早年因丈夫征兵入伍操持家中琐事落下病根，以致到了如今身子依旧养不好，一年里有八九个月都是病病歪歪的，教导女儿也是力不从心，所以对女儿唯一的要求也就在女红上了。
陈氏女虽对学武有些执念，可终归是孝顺的，每日里早晚给父母请安，伺候母亲服药，再来就是陪在母亲身边做女红，日日如此从不间断。只有母亲午睡后，她的绣活又已经收尾，她才会去竹林学剑，最迟也不过停留到傍晚时分便折返陪母亲用晚膳。
小剑不懂人情世故更不懂伦理纲常，百善孝为先的说法便是听过也是过耳即忘，所以对于陈氏女的纯孝，她只是在一次满府乱跑之后问过叶孤城一次：“她怎么宁愿在那里呆坐那么久都不来学剑呢？”
叶孤城只是伸手点了点小剑的脑袋：“你不懂。”
小剑自剑中凝出，可谓天生地养无父无母。而自剑入叶孤城之手，叶孤城这个早年便丧父丧母的更没让她感受过何为血浓于水的亲情。她只是知道凡世有孝顺父母的说法，因为夭夭提过，其余的便一概不知了。如此一来，小剑自然不会懂，也没机会懂。
小剑对陈氏女整日“呆坐”不来学剑的观察结果就提过那么一次，之后也没再多研究。不懂的事情她就不琢磨了——这就是小剑的单纯脑袋得出的结论。
客居陈府并没有什么波折，只不过先开始时发生过一些无论是对叶孤城还是对小剑而言都微不足道的事情。陈府并不是一个全然干净的所在，并非说陈府有什么腌臜事，陈大人行伍出身没甚心眼也见不得这些，而陈府从上到下人数不多倒也不至如此，只是在鬼和剑魂眼中不甚干净而已。
小剑未入陈府便知道，陈府有妖出没，叶孤城却是比她晚了些、直到跨入陈府才有所察觉。而就在叶孤城察觉后不久，坐在陈府正堂饮茶时就见到了正主——那不仅仅是一只妖，而是一群妖聚居此地。
就在叶孤城端起茶盏，以茶盖拨开浮于茶水之上的茶末时，清清楚楚地看到从墙中走出了几个小人。叶孤城一眼就认出那几个只比小剑大了那么一些的东西是妖，而且那感觉的确就是他刚入陈府时察觉到的存在。
那几个小妖乍看都是凡人打扮，出墙后并不急着走动，反而候在原处，渐渐又走出五六个小妖来。非但如此，明明一群小妖一道走出，却只有一个穿着官服模样的小妖被两个小妖用不知什么东西做的小轿抬着。一群小妖朝外走去，倒似是一支官员出行的仪仗队，只不过他们方走到正堂门口便折返了回来，重新进入墙中。
叶孤城虽然只是坐在那默不作声地看着，可乍见之下还是有些诧异的。他能感觉到这些小妖并不是为了作恶，只是他们这样子他也看不出是怎么回事。
叶孤城的些微疑惑却在陈大人回府之后得到了答案——那官服摸样的小妖分明是照着陈大人打扮的。那么可想而知，那群小妖是在学着陈大人官员出行的模样，而刚到正堂门口又转了回来，想来也就是陈大人回府的样子了。想明白了这些的叶孤城顿时有些啼笑皆非，看来这些小妖非但不作恶，还挺会自寻乐趣。
而小剑之所以那么快就寻过来，也是因为听到了叶孤城的心声，所以有些想看看那些小妖究竟是怎么个模仿凡人的模样自找乐子的念头。这可惜头先一些时日里，小剑四处乱飞根本没见着，尤其听叶孤城说他们都是从墙里出来的，小剑就更没兴致趣去逮耗子似的守着他们从墙里出来活动了。
直到小剑已经没兴趣在陈府里四处乱逛、多数时间都安静地和叶孤城一样守在客院里之后，才偶然见到了那种从墙里出来模仿凡人穿着行为的小妖出现。
小剑这一次见到的小妖并没有叶孤城见到的那么多，也没有叶孤城形容的那样是一支有着身着官服的“官员”的官衙仪仗队，只是一个书生打扮的小妖匆匆忙忙赶路，身后跟着两个书童模样的小妖，还是如先前那般走到门口便回转，重新进入墙中。
几日后，陈府大公子返家，为赶赴科考做准备。当时小剑正坐在陈府最高的树上，亲眼看到了陈府大公子返家，那情状与小妖们演绎的分毫不差。陈大人难得今日在家，没想到正遇上儿子返家，陈夫人闻讯也由陈氏女步履匆忙地赶来。小剑歪着脑袋看了会阖家团聚，想了想，也大概猜出了这些小妖是什么妖怪，当下飞回去叶孤城身边打算给他汇报了，反正陈府这么热闹陈氏女也肯定不会来学剑了。
小剑回去的时候，被陈氏女遣来的下人也刚把少爷回府、小姐这几日许是都不会来的讯息传达完毕。彼时，叶孤城正坐客院石桌旁中拭剑，听到下人如此回禀只是淡淡应了一声。那下人虽站在院外只听到了声音没见着人，但还是恭敬地行礼退下了。
“主人主人，我总算见到那些小妖了！”小剑冲进来的时候完全没看叶孤城在做什么，和以往一样径直往他的方向撞了过去。
叶孤城一手执剑一手拭剑，没空闲接着小剑，于是小剑直直撞进了他的怀里——幸好叶孤城已经没有痛觉，也幸好小剑是剑魂之体，除却叶孤城这类非人存在谁都无法触及，否则叶孤城吃痛不说，小剑这么莽撞自己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叶孤城低头看着怀里那个小家伙无奈叹气——说来他最近叹气的次数委实越来越多了，“横冲直撞的做什么，我又不跑……”
“主人，那些小妖……”小剑转过身子正想说她的发现，瞅见叶孤城的动作硬生生把想说的给置之脑后了，“主人，其实你不这样做也不要紧的，只要我还在，这剑不会染上尘埃的……”
“我知道。”叶孤城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惯于如此了。
良久，小剑都不曾再出声，只是安静看着叶孤城的动作，直至叶孤城重又收剑入鞘，依旧沉默。
“方才不是还兴致勃勃的吗，这又是怎么了？”叶孤城伸手摸了摸小剑的脑袋，“你说见到那群小妖了？”
“恩对，见着了……”被叶孤城拉回了神思的小剑很明显地愣了一愣，才又重新恢复了轻快语气。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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