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剑心寸许》郁云华

26、第二十六章

　　少女将叶孤城请回府中，客气周到地招待着，但却没有接着说要叶孤城教她剑术之类的话。叶孤城处之泰然，并未计较。叶孤城没觉得什么，小剑就更没觉得什么了，更何况刚被带入这府中她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叶孤城也只能微微叹气。

　　叶孤城看得分明，这是一座官邸，而这么看来，这将他带入府中的少女确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只不过这世间对女子向来颇多制约，这少女竟然敢在大街上就领他这陌生男子回府，还说要向他学剑——真不知该说她是心思单纯还是胆大妄为……

　　不过少女很快以事实给出了答案，她出口的请求看似冲动，实则心中早已对一切都有了计较。

　　少女之所以在大街之上就开口是想让对方警醒，不敢在人多之处对她不利。再之后一路大摇大摆带着叶孤城回府也是同理。训斥婢女虽带了两分不虞，却有八分是在试探眼前这显而易见剑术高超之人，想看看他心性如何，是否对她这“娇蛮”性子也可淡然视之。再到现在周到待客却不再多提拜师学艺，是因为她再如何受家中宠爱也知道要将陌生之人带入家中还得经过父亲这一家之主的允可——便是所谓的在家从父。

　　这些话并非是叶孤城推测得出的结果，而是在这府邸主人、她的父亲陈大人来此之后询问究竟时，少女当着陈大人与叶孤城的面说出的。

　　“真是胡闹！就你这几分伎俩，若真遇上对你不利的强人，便是大街上人来人往，也一样能把你掳了去！”虽然陈氏女有所思量也确是安然返回，可陈大人稍作设想仍是后怕，不由训了女儿两句。

　　陈氏女并不辩驳，她知道父亲说得有理，故而只是低头受教。

　　叶孤城由始至终不发一言，但仅凭这对父女几句话，足见这府中亲人相处和睦，且都是识礼讲理之人。

　　陈大人顾忌外人在场，并未有太多训话，面向叶孤城道：“是小女无状，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在下姓叶。”

　　“叶先生有礼。”陈大人观叶孤城坦然磊落姿态，添了几分好感，“我本是行伍出身，管这一城兵马。我虽担着武官之职，却不希望家中这一子一女也学得我这般莽撞。想着习文总比学武能保得平安，便早早送了长子去书院读书，也不求他谋个一官半职，只折腾出个读书人的样子就好。可这女儿要如何教，我是没了主意。书画刺绣都是学了，虽说都学得不差，可这女儿家竟还是更爱舞刀弄枪，如今还想拜先生为师……让先生为难了，是我教女无方，得罪了先生。”陈大人说着便起身行礼告罪，举止间却并无羞惭，只是直接坦荡。

　　叶孤城闪身避开了这一礼：“大人何必多礼？女公子并无强迫在下，是在下自愿来此，既如此，又怎算得上得罪。”

　　这陈氏父女行为举止都是落落大方不似作伪，叶孤城早已舍了人世千般算计，和这种人打交道反而更合他心意。先前只是想看看这陈氏女究竟多少斤两竟然有胆量说要他教授剑术才跟随至此，如今倒是真的有几分意动了。

　　“那么，先生可愿遂了小女心意，在此耽误几日，教授小女？”陈大人见这位叶先生确实没有半分恼怒，想着女儿平日里也算沉稳，今日这般必是十分渴盼这位叶先生教授于她，便有此一问。

　　叶孤城虽有些意动，却也不愿立时应下：“大人便当在下托大，在下仍要看看女公子的资质才好决定。”

　　陈大人明白这已是对方松了口，便带着女儿一道引着叶孤城往府中练武场走去，边走边解释着：“练武场是我和亲兵素日练武所在，小女终究是女子，平日里并不去练武场。只不过此刻并无旁人，先生若要看看小女的资质，这练武场也算方便。”言下之意，陈氏女虽有几分功夫，却有单独的练武所在，而此刻叶孤城终究还只是外人，非亲非故所以只能在练武场看陈氏女比划一二了。

　　叶孤城听得陈大人的解释也是了然点头，便是陈大人行伍出身，这男女大防的观念终究还是有的。在练武场上站定后，叶孤城也只是让陈氏女使一套剑。既然说了让他教授剑术，其它的他便也不打算多看多说，只专注剑就是。

　　陈氏女从一旁的兵器架上抽出了一柄剑，便洋洋洒洒使出了剑招。叶孤城看了便明白，少女的这身功夫实在浅薄得很。想来这陈氏女的功夫一直都只是得她父亲几分教导并不现于人前，空有招式与些许力道，却有些不知所谓，且她父亲掌管此处兵马，日常事务繁多，自是没那么多工夫指点她。但这剑术虽弱，剑势却不弱，若得了指点，他日并有成就。

　　收徒之事叶孤城心中已经应了六分，而自他们走向练武场时不知从何处寻来重又跟上叶孤城的小剑用一句话补足了那余下的四分。小剑目不转睛地看着陈氏女一剑一势，最后说了一句：“主人，我喜欢她舞剑的样子，她自己也一定很喜欢……”

　　陈氏女虽有不足，但待剑一片赤诚，更或者说，她对习武之事一片赤诚，而其中，更愿专精于剑。如此的性子，于叶孤城便是同道之人。

　　于是当陈氏女收剑立于原处时，还不待陈大人发问，叶孤城已点头道：“女公子乃可塑之才。”他向陈大人行礼，“只怕要在府上叨扰些时日了。”

　　叶孤城与小剑都不曾想过远离人烟时隔数月会有这样的一次停留。而这一停留，从陈氏女十一岁于闹市初遇叶孤城将他请回府中，到陈氏女即将及笄将近四年的时间，他们都没有离开陈府。这其中固然有叶孤城觉得既为人师便不可置之不理的缘故在，也有他们懒怠再多动弹的缘故在。

　　陈大人因叶孤城愿意教授陈氏女，将叶孤城奉为上宾，招待他客居陈府，事无巨细地照应着。

　　叶孤城从来不是热络性子，无论是对陈大人夫妇还是陈氏女，更或者是府中下人都是冷冷淡淡的，除却教授陈氏女剑术并不与旁人多说什么。陈大人闻弦歌而知雅意，下令府中除却专司叶先生饭食之事的奴仆，其余人都不得打扰叶先生。

　　也因此，叶孤城虽客居陈府，他是鬼的事情也没被发现，因为就没几个人能见着他。只不过叶孤城虽未曾被谁发现与生人有异，自己却也谨慎着，极少离开陈大人专为他安排的客院，几乎足不出户，便是教授陈氏女剑术，也只是在客院旁的竹林里。

　　比之叶孤城，小剑却是自由，自打入了陈府，她没几日就把这地方上上下下逛遍了，到后来就没多少新鲜，还觉得无聊起来。不过小剑虽然并没有多喜欢这里，却也不讨厌，没像从前在一个地方待不了几日便时不时问着叶孤城什么时候走。因为叶孤城在这待得安稳，小剑自然也觉得安稳。

　　既然安稳了，自然不想那么快挪动了。此处安静不会受扰，每日里至多陈氏女来两个时辰，来送饭送水的奴仆把东西放下就会离开，第二日才来把摆在外头的东西收走。叶孤城与小剑过得清净无比，而这样的环境自然也适合叶孤城心无旁骛地修炼。小剑摆出一副凡世酸儒摇头晃脑的模样在那说这是一举数得，当下就被叶孤城弹了额头。

作者有话说

　　于是城主有徒弟了233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