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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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中老鬼的哀嚎引来了村人，人声渐近。叶孤城不想应付，更不想去说明始末，一纵身便不见踪影。远远还能听见那些村民对着他的背影大喊神仙来了。
小剑坐在叶孤城肩头，自是听到了这声音。听着他们竟把三界不容的鬼叫做九重天上的神仙，忍了又忍，小剑最终还是笑出声来。
待小剑笑声渐止，叶孤城只听到耳边风声中夹杂着一个小小声音：“明明什么也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只听见了雷声又不见村里有人死，单单见到主人你飞身离去的样子就觉得是神仙下凡来保佑他们了，凡人可真单纯，活得这么糊涂也不自知。”
叶孤城由着小剑说，反正也无伤大雅。而小剑之后的话音渐渐低至耳语，沾染上不甘，叶孤城闻声沉默，分不清这小小人儿的不甘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他。
小剑问说，为何凡人这般无知，三界之中却对他们颇多照拂？
叶孤城所知所闻并不多，却也听小剑说过不少。凡人修仙比任何物种都要便捷百倍，若有仙人提携更可顷刻度化。凡人享乐是天命所授，狐鬼精怪享乐便是为祸苍生。凡人作恶便是待死后入地府才分辨因果是非，狐鬼精怪便是不作恶也多的是灰飞烟灭的下场。凡人为善便是保得来世富贵，狐鬼精怪为善最好也不过一句连畜生都懂得行善。
这三界的天道究竟是怎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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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村庄后不久就下起了雨，叶孤城与小剑虽然都不惧雨水，可要在这瓢泼大雨中行走，叶孤城却也不愿意，因而只打算在近处山间寻处洞穴暂留些时候。
此处山中草木繁杂，野兽也不少。因着山间僻静少有人烟，不少生灵都是心无旁骛一心修炼，纯善至极。鬼息与剑气竟没有令它们畏惧退避，反而近处一个山洞有个小丫头探出半边身子朝他们招手：“雨势不小，我家主人请两位客人来这避雨。”
小剑没等叶孤城答允，便已经朝那山洞飞去了，即便剑身存于人世千百年，小剑也没学过人间种种，所以她就从来没学过客气。有人请，她便去，反正她从未见过各种生灵死物能伤她，自然无惧无畏。
“……”叶孤城默了一默，也举步跟了上去。
进了山洞才发现，那先前朝他们招手的小丫头身后还有条毛茸茸的尾巴，竟是只修炼不够还没能把尾巴藏起来的小狐狸。看来这小狐狸口中的主人家也都是修炼已久的狐。
这山洞外头有山中藤蔓稍作遮掩，雨幕中也看不分明，进得洞来才发现这洞中别有一番天地。再到见到了主人家便明白过来，这一大家子住在这里，自然要把自家打理得宽敞些才能住得舒坦。
既是为客，叶孤城还是以着生前的习惯执剑行礼。这一家子狐狸男女老少皆有，他们虽在山间修炼，却也偶尔混迹凡人之中为了变幻人形学那动作习性，见叶孤城这般有礼，也同样待之以礼。
狐老身为一家之主也极之热情，邀叶孤城入席饮酒，更让儿子们作陪。小剑虽然修为不浅，可那小身板总会让人觉得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丫头，先前招呼他们进来的狐丫头逗着她，见那边喝起了酒便把她带去了山洞更深处几位狐姑娘的住处一道玩耍。小剑临去看了叶孤城那边一眼，怎么说呢，套用凡间的词该说是宾主尽欢了吧？
狐老与老妻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当然只是现今活下来的。他们并非一开始就住在这山里，从前的住处有猎人捕猎，生生杀死了狐老夫妻先开始的三个孩子，夫妻二人辗转搬到此处，这才安居。
狐丫头则是这家里最小的狐姑娘一日出去玩耍时捡回来的，兴许是被遗弃了。那时候狐丫头还小也不记事，便是到如今也是把这家子狐狸的事情记得更清楚些。
小剑就坐在石桌边上听着狐丫头讲古，面前是狐大姑娘给她端来的一盘小点心。小剑虽然无需饮食，但也不是不能进食，可现在这情形，听着故事吃点东西也不错，所以小剑就这么毫无负担地被当成小姑娘照顾着了。
狐丫头对这陌生客人很没有戒心，大事小事都和小剑说着。或许是因为呆在这山洞里常年都只能见到这一家子，所有事情大家互相之间都知道，所以难得来了个陌生的小姑娘就变得滔滔不绝起来。
而几个狐姑娘明明也在一旁，却不阻止狐丫头说任何事情，偶尔还给她纠错补充，大概是小剑这小小模样让她们生不出防备之心吧。不过外头喝酒的那几个狐和鬼或许也是相似的情形吧，久不见生人，一见便莫名有许多话要倾吐，即使是耐得住寂寞在这修炼许久的狐们也难脱这常理。
小剑不是叶孤城，人或妖对她防备与否她并不在意，他们说，她听，只是信与不信就是另一桩事情了。所以她坐在这里，一派悠哉地由着这群狐狸把自己当成个小姑娘，说些她们以为她或许并不能全部理解的事情，只是倾诉，无关其它。
小剑听着这一切，或入心或不入心，精致小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她更多却在想着外头的叶孤城。叶孤城生前，小剑就已陪在他身边，只是他不可能看到，所以从来不知道。小剑看着他防备，看着他疑心，看着他不信任全天下的人，又看着他的野心，看着他的执着，看着他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剑。
今日那墓中老鬼为求死而战，当日的叶孤城则为求那惊世一战而战。前事俱往矣，小剑也知道自己不该把他们混为一谈的，可那一瞬间，她偏就是想起了那时的叶孤城，立于紫禁之巅那般决然、那般义无反顾的叶孤城。
小剑懊悔自己竟然会将一个莫名的老鬼和这千百年来对她而言独一无二的存在相提并论，所以那之后她起了杀心。墓中老鬼中的那一剑是叶孤城刺下的，而以剑气令那老鬼灰飞烟灭的却是她。她这柄剑在人世中徘徊至今，却竟然在终于认定了主人之后变得异常起来，难怪夭夭会那样感慨，只是她不后悔，真的没有后悔。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