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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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下了整三日，可狐老一家子都挺好客，说是山路湿滑不好走，又多留了他们两日。
五日辰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也足够小剑把这狐狸窝逛遍了。狐丫头说是丫头，其实更多也是和几个狐姑娘作伴而已，平日里除了修行也没有其他事做，既然有客人在，她的作用就改为陪客人了。有她带路，小剑在这狐狸洞里自是无拘无束。
而叶孤城在这山洞中五日却不如小剑那般自在随兴，毕竟小剑可以说是无所事事，而他修为不过攒了几月光景，还要继续修炼。再加上狐老似乎挺看好这个年轻人，拉着他说了许多的修炼心得。叶孤城虽然不可能就凭这短短五日听来的心得令修为顿涨，但在他之后漫长的修炼之途中，此番遇见狐老得他提点确是叶孤城之大幸。
事实上，就狐老这边来说，对叶孤城这位过路客人的看好不仅是在他修为虽浅却很是纯熟、必定大有所成这件事上，而仅仅是在于他感觉叶孤城年纪轻轻且心性坚定。若将这些欣赏更往细致里说，就是他觉得叶孤城很适合当女婿。
叶孤城在凡人眼中一直就是英挺男儿，人品样貌无不出色，手中握有白云城一城之势，于剑之一道更是百年一遇的惊世奇才。因而仗剑江湖十数年，江湖女子中从来不乏叶孤城的仰慕者，便是男子也多有艳羡钦佩。如此一来，想招叶孤城为婿的自然也不是没有过，且还不少。
不过那么些年里，叶孤城对每个有结亲之意的人都是婉拒的，哪怕送上门来的是别人眼中的美满姻缘，有些更甚至能为他效忠的平南王府带来极大助力，但他都没有接受。有一次，竟连平南王府也曾建议过让叶孤城可以接受一桩亲事，因为那次说亲的对象是一位江湖世家的小姐，可堪为助。可叶孤城没有松口，平南王府也会意，到此为止不再多提。
有人说，这天下无二的孤高剑客心中定是在期待某个人的到来，某个能走进他心的人，某个能真正懂他伴他的人。
——可这种说法，还是更适合伴着市井说书先生那块醒木的声响与抑扬顿挫的讲述。
可这近似话本套路的事情之后确实发生了，它并不是发生在叶孤城身上，而是叶孤城那一生最后的对手西门吹雪应了这套路。于叶孤城而言，他并不认为这是值得羡慕的事情。因为在紫禁之巅，为家室所累的西门吹雪使出的剑招并不是叶孤城等待的剑，甚至算不上棋逢对手。他们都心有旁骛，但西门吹雪想活，他叶孤城求死，所以最后也算各得其所，这一战却其实难分胜负。所谓惊世之战，名不副实。
叶孤城的一生，唯一在意的依旧是剑，剑意剑心才是全部。身死终究已成定局，叶孤城如今的“生”与从前截然不同，于剑一道，他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探寻，就这一点而言，他自认是幸运的。
而和从前相同的地方在于，叶孤城心中依旧没有孤独，没有渴盼，他也从来不觉得冰冷，即使他清楚自己独行至今，更清楚如今他除了剑已一无所有。但面对狐老那几乎与凡人无异的暗示，叶孤城却是淡淡一笑，随即面色坦然地夸赞狐老的女儿们确是聪慧且修炼有成的狐族，其余便再没有了。
狐老心知此事不成，暗叹一声也不再提起，继续给叶孤城提点着修炼中会有的或大或小的困境。
狐老之所以有这心思，其实也是因为见着这个姓叶的过路人实在非同一般。想着家里几个女儿虽然修炼至今也是青春少艾，与其她们哪一日耐不住苦修的寂寞跑去凡间，还不如他这个做爹的为她们操些心。
狐族婚配并没有什么禁忌，同类也好，人鬼妖亦可，在狐狸眼里，只要两厢情愿没什么不可以的。所以狐老不介意叶孤城是不是鬼，只想知道他乐不乐意做自己女婿。谁曾想叶孤城连考虑都没有，驾轻就熟地把话引开了。
狐老瞬间明白，估摸着这叶先生生前也见多了旁人要招他做女婿的事情，所以拒绝起来这么圆滑，整个都滴水不漏。就不知道这叶先生是无心此事，还是心上有人却无奈阴阳相隔了。狐老一边以着丰富的修炼经验给叶孤城提点，一边也以他丰富的阅历续写着他想象中凡人生前的故事。
结不成亲也不代表要成仇，所以直到叶孤城和小剑即将告别离去，狐老都和这个在他看来必有所为的年轻人相处愉快。狐老这里的事了了，可狐老的老妻却是有事相托。
“跟我们一起走？”叶孤城听着狐老夫妻托付这桩事时，小剑也正被狐丫头托在手上听着同样的内容。
“是呀，说要把我带去夫人妹妹那里。”虽说这一窝都是狐狸，可自认只是丫头的狐丫头从来都按照凡间的说法称呼狐老一家的，比如老爷夫人、公子小姐，总也不肯改。
小剑反正是随意听听，要不要带狐丫头上路得看叶孤城肯不肯，她反正不做主：“为什么要把你送去别的地方，你不想呆在这里？还是他们不要你了？”
“你可别胡说，都不是。”狐丫头用力摇着头，“他们对我可好了，可是夫人的妹妹那里需要有谁在近旁照顾着。原本夫人是打算带着我，就我们两一起去的，可是老爷不放心，想一起去。可你想啊，老爷夫妻两无论哪个去了，少爷小姐们难道就放心了？可要说都去也不可能，一大家子呢，可巧下了雨，把你们给送来了，老爷夫人就说，或许你们能顺带捎我一程，叶先生的能耐他们很放心，他们也就不需要去了。”
“哦。”小剑零零碎碎地听着，结果就是听得半懂半不懂，她也不管，又问了下去，“所以你家夫人的妹妹为什么需要有人去照顾着？”
“前些时候一只鸟儿带信来，说是有了变故……”狐丫头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便在狐老夫妻的催促中带着小剑一道出去了，听起来是叶孤城答应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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