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的航海王》常路过的旁白

8、第008章 准备

　　并不知道自己在心爱的儿子心中形象又下跌了，罗杰还是那么开心。
　　怀念起了一些过往，虽然有点不厚道，但他对白胡子的到来感到很高兴。

　　同时代的海盗，难得的竞争对手，惺惺相惜的知己……
　　那些曾有过的岁月，无论过了多少年，都难以忘记。

　　那里承载了他人生的所有一切，无数次想要回去，已迫不及待想与白胡子再战。

　　脑海里勾画着美好的未来，情绪也跟着升华，罗杰兴高采烈地对艾斯说：“说起来啊，我以前的海盗团还经常和你们抢东西呢！要是纽盖特也来了，这片寂寞的大海肯定会热闹起来。”

　　“我说，艾斯，你在他的船上待了三年，也在我的船上住几年吧！
　　看看我们有何不同，究竟是在我船上更自由，还是在他船上更自在。”

　　“这不是废话，我当然会选择老爹了。”艾斯不太习惯面对这样的罗杰，微微别开脸。
　　心里忽然有个疑问，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和老爹…不是死对头么？”

　　似乎很开心艾斯有问题问他，罗杰难得没吃白胡子的醋，笑着回答：“是对手呀，但也是朋友。因为喜欢大海的人不会是坏人么，而且他又经常和我碰上，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对了，以前我们还常常在切磋完后一起喝酒呢！呀，真怀念那段岁月啊！”

　　艾斯沉默没有作答，他从未问过白胡子有关罗杰的事，所以一直以为这两人关系超差的。

　　“你是笨蛋么？海盗团本来就各有不同，就算你们与我们不一样又如何，我还是支持老爹。”

　　“别把话说得太绝对嘛！说不定，你会爱上我的船，然后舍不得走哦！”罗杰大言不惭，挑衅意味明显，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明明他心里清楚得很，到底下手比白胡子慢了一步。

　　“谁会啊！”艾斯不快地反驳，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说出更伤人的话，转头就走。

　　露玖在旁边看着他们胡闹，会心地笑着，一见艾斯要走，立刻出声叫住他，“对了艾斯，我们晚上就出发哦。船停在离这儿不远处的莫克海港，除了我们三个人以外还有五个同伴，大家都是很有趣的人，相信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听到这话，艾斯只觉得尴尬，抓抓头发，却说不出扫兴的话来。
　　他并不在乎罗杰船上的人喜欢不喜欢自己，反正不过是合作的关系，终有一天要分开的。

　　“唔，时间好像也蛮紧迫，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吧。”
　　见露玖要去收拾行李，一直有种自己在吃白饭的艾斯立刻提议，“我帮你。”

　　到底还是有隔阂的，做不到事事依赖别人。

　　露玖正想要拒绝，但转念一想，这也是一个相处的机会，说不定还能有意外的收获，便点头。
　　语气还像是哄小孩子般，“那我们先去帮你把衣服和玩具都收拾起来吧！对了，我还没有给你看过，我给你买的衣服呢！快过来，看看喜欢不喜欢！”

　　听到玩具两个字时，艾斯就产生了退意，但露玖已经拉住了他，压根没法后悔。
　　在罗杰似笑非笑的目送下，面红耳赤地被拉进了那间充满了童趣的房间里。

　　玩具什么的…
　　小时候没有玩过的东西，现在长大就更不想玩了。

　　艾斯下定决心待会儿以定要劝走露玖，自己来收拾就好了，二十岁还带玩具算什么事。

　　住在这里一个礼拜，艾斯几乎没怎么动过房间里东西，衣服都是随手可拿的。
　　所以当露玖拉开柜门时，看见里面满满的衣物，他是真的惊讶了。

　　春装、夏装、秋装、冬装、休闲装、西装……从小到大，每个时间段的尺码都有。
　　而最让他感到心情复杂的还是，那些和他穿过的一模一样的衣物。

　　“你看看这件，是不是和你小时候穿过的很像是啊？还有这件，这件……”露玖从衣柜里拿出了好几件衣服一一举到艾斯面前，兴致勃勃地说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却又微不可见的有着难以察觉的疑惑。可惜，她从来没有给艾斯换过衣服。

　　不过，没有关系！
　　将来还有很多时间，没法参与的过去就让它成为过去，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说起来，艾斯你小时候长得真可爱呢。小小的，包子脸……”

　　注意力还在那些衣服上的艾斯，一听到露玖这话就沉默了。
　　被人用可爱来形容，还是第一次，这感觉十分微妙，尤其是夸的还是小时候的自己。

　　对于自身，艾斯还是相当有自知之明的。
　　长相什么的从来没有人评价过，估摸着和可爱搭不上边，更不要说他还跟一只刺猬似的。
　　还没有遇到路飞前，他也没个笑脸，甚至连山贼都有些害怕他……会可爱才有鬼呢！

　　而且，男生被说成可爱好像并不是件好事啊。

　　只是…
　　心里有些甜甜的。

　　不知道自己儿子一眨眼的功夫，思想飘了多远，露玖摸着衣服还在感慨：
　　“那么可爱的艾斯，我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连抱一抱的机会都没。卡普先生买的衣服眼光虽不错，但有时候也会想啊，如果能让艾斯穿上妈妈亲手做的衣服就好了……”

　　话音突然一顿，她意识到不妥，急忙抬眼看了看艾斯，只见他面色古怪，也看不出到底高兴还是不高兴。于是转开话题，“啊啦，看我在说什么呀！要快点收拾、快点收拾！~”

　　艾斯站在原地，看着她。

　　“唔，好可惜不能把整个房间都搬走，只能挑选几件你现在可以穿的衣服了！”
　　露玖说着就背过了身去，一个人轻哼着歌，翻着那些衣服。

　　其实选起来并不难，因为里面的衣物都是分好了类的，只需要将最近的拿出来就好。
　　衣服、裤子、甚至连内裤什么的都有，她全部都拿出来一些，放在床上边选边问哪件好。

　　连内裤都准备了…
　　想到现在自己身上正穿着的，艾斯又是一阵脸热。

　　一个人为自己大小事包办，如果不是亲妈的话，保不准他就要翻脸了。
　　事实上，他非常注重个人隐私，就算是关心也掩盖不了偷窥的事实，这种感觉挺不好。
　　可偏偏这个又是不能翻脸不认的，于是只能当成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把账算罗杰头上去。

　　除去这一点，别的都还好，这大概就是有妈和没妈的区别。

　　“啊！我差点忘记了……”露玖已从柜子里拖出一个行李包正在打包衣物，这时候她又想到了别的，起身绕到柜子后面，从中取出几顶艾斯生前喜欢的那款帽子，把桔色的扣在他的头上，温柔笑道，“这样最好看了！”

　　望着面前这张漂亮的人，即使他再缺心眼也能感觉到其中真心实意的爱护。
　　艾斯有些别扭的移开了视线，手掌习惯性地按了按帽子，帽檐挡住此时有些酸酸的眼睛。
　　低下头把因为害羞而微红的脸庞藏了起来，心思飞快地转动着。手握成拳，似乎在给自己勇气，嘴巴张了又合……大约十来分钟才重新抬头，正欲呼出一直埋藏在心底、曾经只敢在夜晚偷偷想念的称呼……

　　“哎呀！一个行李包根本不够装嘛！我忘记还有好多玩具了，看来还要再拿一个包来行…”

　　勇气瞬间一泻千里，艾斯默默地闭上了嘴。
　　看着忙碌不停的露玖，他莫名就觉得生气，越想越闷。
　　直到露玖告诉他已经收拾好了时，他忽然想起了，自己貌似是来帮忙的，结果只是干站着。

　　满意地看着那两大包行李，又遗憾的看了看被留下的玩具，露玖叹了口气后，对艾斯笑道：“好了，妈妈去收拾其它的东西了，艾斯你可以去找爸爸玩喔。”

　　“谁要找那种人玩啊…”到底没把话说太重，艾斯声音压得很小。
　　见露玖快走到门口了，又忍不住叫住她，酝酿着开口：

　　“你之前不是说，这个房间都是你布置的吗…我看得出来，花了很大的心血…只是今晚离开这里后，还不知道哪天才会回来……你不会舍不得吗？我也才住了几天而已。”

　　露玖愣了半晌，然后唇边的笑意加深。
　　“没什么舍不得的呀，本来这个房间就是为艾斯你准备的！如今你就在我身边，我当然要好好的跟着你了。……比起一个布置好却空荡的房间，我更希望能够在你身边。哪怕将来露宿街头，我也会很开心的，比现在还要开心！”

　　门关上，艾斯没有跟着走出去，独自留在里面。
　　闭上眼睛，回想着这些天的经历。

　　露玖对他的关心，如果他还感觉不到就太迟钝了。

　　这种被人关心着的感觉，让人如同掉入了灌满了蜂蜜的漩涡里，甜蜜、沉醉……

　　有些无措，有些苦恼。
　　他以为的父母，原来和现实所见到的很不一样。
　　就连罗杰那家伙也是，稍微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父母，这样的存在，大概是比较特别的吧。

　　想着这些，艾斯感觉心里有什么在轰然倒塌，赶紧张开眼，不再去想。

　　他重新来到衣柜面前，拿起被露玖放回去的衣服。
　　目光透过它们，仿佛穿越回到了过去的时光中，怀念着曾经一再忽视的亲情。

　　暴力、独立、掠夺、胜诉、正义、无罪……
　　小时候的衣服大部分是由爷爷买来的，当时的他臭着脸表现得很不喜欢。

　　可实际却是相反的。
　　若不然，他也不至于在达旦他们都睡下的夜晚，打开灯一件件拿出来看。

　　暴力、独立……无罪……
　　特意挑选这些词印在衣服上的爷爷，是否会用温柔的目光一件件挑选，是否其中也饱含着对他的某种期待？可惜，答案他再也问不到了。

　　〖如果罗杰还有个儿子会怎么样？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斩首示众了！〗

　　〖真希望他在临死前能留下这样的遗言……
　　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是抱歉！〗

　　〖哈哈哈哈哈！！〗

　　“啧！”童年的记忆印象太深也不是好事，艾斯把衣服放回去，关上柜门。

　　未关闭的窗户外檐上挂着的风铃随风而动，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响声。
　　窗外，阳光万里。

　　静下心来的那一刻，艾斯仿佛听到了来自大海的热情邀请。
　　摇摆的海浪、翱翔的海鸥、欢快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