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的航海王》常路过的旁白

9、第009章 启程

　　夜晚来临，游魂的作息和人类一样，此时大部分的游魂都进入了睡眠。
　　街道不复白日的喧哗，却也不算冷静，少数游魂不甘寂寞地在头顶上空中来回飘动。

　　初次见识到这样的场景，艾斯意外的没有感到惊悚，或许是白天的经历给他打了预防针吧。
　　当然，即使表现得再镇定，心里面多少还有些不适应，那种有鬼跟着的感觉可不好受。

　　“怎么样，艾斯~”罗杰凑过来，眯着眼笑。
　　艾斯往旁边退了一步，并不打算接话。他总算明白，在出发前这家伙为什么笑得那么怪了。

　　这个专门给游魂居住的空间，有许多谁也解释不了的现象。

　　之前有说过，灵城就如同人间的世界一样宽阔广大。
　　游魂多了，地方大了，自然而然会产生争执，渐而演化成战争，划分了地盘，依然停止不了战争，而想要胜利的欲望也让他们开阔了思维，做出了许多实验，而这些实验又在超乎了他们的能力外自由的发展，然后就演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奇怪现象。

　　不过，这些在上空中飘荡的游魂是可以解释的。

　　灵城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划，每个方向都有两个路口，被称为『过界』。
　　徘徊在人间的灵魂可以从其中一个路口进入，通过路口到达八个最和平之镇的其中一个。
　　这八个地方，是最适合初入的灵魂居住的，但即使如此，里面也暗藏着一定的风险。

　　艾斯是从南方的过界进去的，到达的城镇名叫『帕克尔斯林』。
　　按照灵城的风俗，每个地方都会由最高掌权者来命名，镇里有会挂着专属的标徽。
　　而帕克尔斯林的掌权者是『南王』米里菲比，算是势力十强之一。

　　根据掌权者的势力变化，所属的地方也会得到提升，有许多从别处回来的游魂，让和平之镇也出来了实力等级的不同。比如，像敏之那样享受贵族待遇的，则是实力在当地最强的。

　　既然有实力的差别，那所得到的待遇也会有所不同。
　　并非所有的游魂都和艾斯一样幸运，更多的是连居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日夜在街上徘徊。

　　从人间到灵城，跨越了空间，灵魂自然会有排斥的行为，也就是不适应感。
　　就比如艾斯，那天虽说是被罗杰打晕的，但罗杰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他打得昏睡好几天，其主要原因就是灵魂产生了排斥，极度不适应这里。

　　不适应，就等于不稳定。
　　若是没有人加以引导或即使顿悟，轻者会一直维持着飘来飘去的状态，严重者会魂飞魄散。
　　好在和平之镇有特殊的材料压制着，所以极少出现魂飞魄散的状况。

　　穿过街道，路经一片竹林。途中遇到了四五个和他们一样维持着人形的家伙，但大家都秉承着互不搭理的原则，也没有人要刻意找碴，所以这一路走得相安无事。

　　走在竹林中，一股肃杀之气令人神经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艾斯用手压了压帽檐，多年积累的经验让他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在周围看不见的某个地方，有人在窥视着他们。背着行李包的手臂往上提了提，然后偏头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看罗杰。

　　那位大名鼎鼎的海盗王此刻正咧着嘴，傻笑着围着露玖转悠。
　　这样的画面，艾斯每天就能看上好几十遍，从一开始的膈应到现在已经能淡定自若。当然心里的感觉还是郁闷，这事若是放在生前，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他憎恨了那么多年的、所谓的大魔王，居然会是这种人。不过，既然罗杰围着的女人是他亲妈，他也就不计较了，至少他知道了罗杰这家伙，是真心喜欢着露玖的。

　　言归正传，艾斯不相信罗杰会没有发现周围的异常，可对方偏偏装傻，那么他想他也不露声色好了！毕竟来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贸然下手说不定还要闹出笑话。反正真有什么事也不用害怕，罗杰不是也在……

　　“嗯？为什么不走了呀，艾斯？”见艾斯忽然停下脚步，露玖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我会想罗杰在就没事了……】

　　艾斯没有听见露玖的问题，依旧愣在原地。
　　一直知道，自己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容易头脑发热、一时冲动。老爹和马尔科不止一次说过，只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输给了黑胡子……偶尔会反思，若是不那么冲动，会不会把事情处理得更好一点，这样的改变不知是好还是坏。现在的行为，与其说是思考后行动，不如说是在逃避……还是说，他……在依赖着罗杰……？

　　罗杰凑上前关切地询问，可他只得到一个复杂难懂的眼神，紧接着就见艾斯往回走。
　　心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把人拉住，“喂！我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啊！你可别不上我的船！！”

　　“……”艾斯沉默不语，皱着眉头，想要甩开罗杰的手。
　　可罗杰真以为他不想上船，抓得那叫一个紧，艾斯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放开！”

　　“不，我才不！”罗杰也是很固执的，紧紧的拉着，一点也不放松。
　　苦恼的一思再思，在听到那些细微的响声时，再对比艾斯紧绷的脸色，忽然明白了，“哦，你难道是在害怕么，不用担心，也不用去管它们，因为不管你做什么都是无效的。而且，就算有危险，也不用担心嘛~爸爸我不是在这里~哈哈哈！”

　　藏在帽檐下的一双眼，骤然变得阴霾了起来。
　　一种被轻视的愤怒感油然而生，艾斯更加大力的挣脱，“你别太小看我了！我会让你看看，我的攻击是不是真的无效！”别说，他这一用力，还真的就挣脱了，哼了一声，大步往回走。

　　此刻，他认为自己必须用实力来证明自己。
　　即使早在初次见面那天，他就明白了他和罗杰之间的实力差距，但那也不代表他就懦弱到需要别人保护。管他是什么，他就不相信，他的攻击会一点效果都没有！

　　“说什么傻话！你的攻击当然是极厉害的，但我真的觉得没必要呀！”
　　罗杰追上去，挡住他，笑着解释，“要是敌人的话，还有点意思，可电话虫有什么好打的？”

　　“电话虫？”艾斯一滞，有些诧异，也有些尴尬和无措。

　　“是啊，那种奇怪的小虫子你知道吧？”罗杰笑嘻嘻地给他普及知识，“你感到的窥视是真实存在的，那些是别人特意放在这里来监视来往人群的。恩…那玩意儿其实就是『自走式影像传送电话虫』，就算破坏了也没意思呀，很快就有替补。”

　　“为什么这里会有电话虫，而且…气势那么强？”

　　“这个么……”显然是被问住了，罗杰摸着胡子思考几秒，以非常不负责的轻松语调说：“因为电话虫也会死掉呀，可能它们也有心愿未了，所以就到这里来啦！至于气势什么的……艾斯你才刚来，比起它们来自然是要弱一点。”

　　艾斯脸色更不好看，这话的意思是：我连电话虫都不如？
　　下意识看了一眼露玖，见她并没有嘲笑，反而包容的笑着，艾斯悄悄松了口气。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找机会恶补这个世界的知识，免得再次出丑。

　　“不过，艾斯你也很厉害哦！才来几天就能发现被监视了，不愧是我儿子！嘻嘻嘻！”

　　“说多少遍了，谁是你儿子啊！那么明显的视线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别把我当白痴！”

　　罗杰笑着顺势搂上了艾斯的肩膀，他弯着眉眼，随性的话语里却饱含着真诚，“我可从来没有认为你是笨蛋，我的夸奖都是货真价实的。这里毕竟不是人间，生前再厉害的人，来此要也要重新开始，许多生前会的东西不代表在这儿也会。灵魂和□□到底是有不同的……总之，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是真的很厉害呀！”

　　“……”

　　这心情十分复杂，艾斯低下头不让别人窥视到他此刻的表情。
　　顺势往罗杰的腰间送了个手肘，无视对方夸张的假哭，快走几步，走在最前面。

　　晚风吹过，一阵凉爽，脸上的热度似乎也减下去了不少。
　　艾斯回过头，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身后的两人，离远一点看有一种淡淡的幸福感。

　　穿过竹林，就能够听到海浪流淌的声音和闻到海水咸咸的味道。越往前，越清晰。

　　艾斯放慢了脚步，明明没几天，他却好似有很长时间没见过大海了。
　　而大海，在他心里面曾刻画了一道伤痕，只有在接近时，才能感受到。

　　终于能看见大海了，一艘船静静地停在海面上。
　　船上的人笑嘻嘻地向他们打招呼，艾斯只见过其中一个——白天的黑真…的脸。
　　那张脸现在有了身体，看起来倒像是正常人。

　　罗杰率先上了船，艾斯暗暗白了他一眼，回头让露玖先上去。
　　他在礼仪这方面可比罗杰好太多了，至少还知道什么叫女士优先！

　　〖如何打招呼？这是吹的什么风啊？〗
　　〖我是路飞的大哥，所以我迟早要去拜访下，那位照顾过路飞的红发船长……〗

　　曾经向玛奇诺学习礼仪的事还历历在目，回忆起来，唯有感慨时光匆匆。

　　船上他们在挤兑完罗杰后就换了种态度向露玖打招呼，笑容满面，“露玖妹！”
　　五个人中有三个咧着嘴傻笑，另外两个表情也很柔和的点头。

　　然后，他们将目光移到了艾斯身上。
　　双方僵持片刻，艾斯先动，手指推了推帽子，抬头正视那几个人，然后小弧度弯下腰，标准的姿势，礼貌地说：“你们好，我是波特卡斯·D·艾斯。从今天起将会在这艘船上待一段时间，请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