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的航海王》常路过的旁白

7、第007章 邀请

　　〖我求求你，艾斯，你千万不要死了！〗

　　强压下在心底蔓延的恐惧感，艾斯再一次转换了灵视镜里的位置。
　　手指微抖，一换再换，跳过许多不认识的人后，终于见到了最想见的路飞。

　　躺在病床上、戴着医用氧气罩、身上缠满了白色绷带、在医疗仪器滴滴作响的背景下，艰难地呼吸着的路飞。那一瞬间，那一眼，就让他心脏不受控制地抽痛，从未见过这样的路飞。

　　慢慢调整呼吸的频率，艾斯试图放松下来，至少路飞还有呼吸，还活着。
　　只要还活着，那就还有希望。

　　【要快点醒过来啊，路飞……】

　　仿佛有心电感应，路飞在艾斯的期待注视下，手指轻轻动了动。
　　紧接着就像是想要摆脱什么东西一样，开始挣扎了起来。

　　几名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男性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合力要压住路飞，却被挣脱。
　　路飞从病床上挣扎着起来，拔掉了身上所有的针管。

　　“路飞…”艾斯担忧地喊了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愣愣地看着路飞的一举一动。
　　而路飞已跌跌撞撞地走下病床，目光恰巧地往艾斯这边望过来，歪着头似有所感。

　　「艾…艾斯……」
　　“路飞！”

　　隔离了一个时空，即使有对有答，那人却听不见。
　　没有听到回答，路飞越发难受，忍不住破坏，却残留了一丝理智，最后跑出潜水艇。

　　外面是海岸，迎面跑来的是艾斯生前在深海大监狱里拜托过的『海侠』甚平，以及曾在通缉令上看到过的所谓『十一超新星』中的特拉法尔加·罗。他们赶来阻止路飞暴走，但路飞却罔若未闻，只不停地问着同一个问题：

　　「艾斯呢…艾斯…艾斯在哪里……！」

　　【我在这里啊……】
　　悲伤涌上心头，艾斯吸了吸鼻子，眼中热泪汹涌。

　　他却放下了手中的灵视镜，不再看。
　　无视罗杰的疑问，转身往外走。

　　【明明可以看见、可以听见……
　　路飞，我却再也无法回应你了。

　　我能够看见，
　　我们之间、人与鬼魂之间，有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它让我们再也不能如过去那样，面对面的笑谈。

　　但是，我相信。
　　我的心声，一定能够穿透着层层障碍，传达给你……】

　　【听着，路飞。
　　我不能再陪你了。

　　也许这会让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但是…
　　你要知道，如今的你，已经不单单是只有我陪伴在身边的爱哭鬼了。

　　如今的你，也是一个海盗，一个船长了。
　　除了我以外，你还有许多更加重要的伙伴，想一想他们。

　　还有别忘记了，你还有一个伟大的梦想，总有一天你要去实现的梦想。

　　所以，你没时间为我难过。
　　所以，无需停留。

　　从这里，从我离开的阴影里走出去吧！

　　而我，也将重新振作！
　　有一天，如果我们能再度重逢，到时候，再来诉说彼此的思念。
　　到那时，再让我们举杯共庆。

　　在此之前，我会一直一直陪伴你，会亲眼见证你的成长。

　　能做得到吧，路飞？
　　说定了啊，路飞。】

　　走出房间时，正巧露玖回来了，手上提着水果，“哎呀，你们都在呀！正好，来吃水果吧。”

　　艾斯本能地低头看了眼那些水果，看起来和那个世界所见的那些没有多大区别。
　　说起来，他有想过这里和人间那么相似，会不会也有大海的秘宝『恶魔果实』，但好像没有。
　　想想也对，恶魔果实在能力者死亡后都会重新落回大海，然后等待着下一个主人。『烧烧果实』想必也是一样的情况，就是不知道得到它的将会是怎样一个人，假如在将来，还有人使用出和他一样的招式，世人会不会再想起他来呢…？

　　“对了，我差点忘记说了——”
　　啃着水果的罗杰突然出声，手还不安分的隔着桌子要去拍艾斯的肩膀，在对方不友善的目光下依然笑得开怀，“呐、艾斯！爸爸有件很高兴的事要告诉你哦！你想听么，想听么？”

　　“我说过了，别再说你是我爸爸。”艾斯也算是习惯了，至少没有像最开始那样追上去打。

　　“身为『海盗』的你，肯定也如我一样，非常热爱与向往大海吧！虽死过一回，虽说我们已没有□□，但万幸我们还有意志！更幸运的是，在这个空间里也有我们最喜欢的大海！
　　怎么样，要来吗？和我一起，再次乘上海盗船，在不逊于那片海洋的大海中，重新起航！”

　　说这些话时，罗杰的表情与平常不太一样，目光中闪着雀跃与激动的光芒。
　　一种豪情，油然而生。

　　“……！！！”
　　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艾斯从未想过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他所惊讶的，并不是这个世界里有大海，早先从露玖的只言片语里就知晓了。
　　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罗杰竟然会向提出邀请……

　　这混蛋，该不会是忘记，他是他对手『白胡子海盗团』的成员了吧？

　　气氛微冷，露玖担心地看着艾斯，又与罗杰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罗杰向她轻轻摆摆手，示意她不要介入。

　　“怎么不说话啦？难道是被吓到了吗？哈哈哈…”罗杰爽朗地笑着，突然一顿，做出思考状，表情也变得有些苦恼，“还是说，你不想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糟糕了……”

　　艾斯闻言一愣，视线在罗杰脸上停顿了一秒又迅速离开。
　　心跳加快，十指合拢，隐隐期盼又努力维持平静。他听见自己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如果选择不去的话，会很糟糕吗？”

　　他是敏感的，也是聪明的。
　　为什么罗杰在二十多年里一直没出海，为什么他才到来就受到邀请……

　　是否，一直以来，罗杰在等待着他……

　　“这个嘛…”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罗杰手指贴着嘴唇想了很久，然后欠扁地笑起来，说：
　　“要说多么糟糕，也不算太糟糕啦！就是少了个人，没那么好玩而已！”

　　此话一出，露玖就目睹了她儿子变脸的全过程。
　　心思一转，她就明白这孩子是钻牛角尖了。对着罗杰那张笑脸立刻恨得牙痒痒。

　　但是她忍住了，比起做一个暴力型的母亲来，她更想让儿子看见自己温柔贤惠的一面。
　　酝酿了一下腹稿，趁着罗杰还未说出更讨厌的话之前，抢先圆场：“艾斯，你别听他胡说。其实你爸爸本来十年前就想出海了，只是当时的情况不适合，我们更舍不得你，所以才一直留到现在。现在时机成熟了，若你愿意我们就一起走，若是不愿意，没关系，我也会留下。”

　　简单几句话就让艾斯脸色好看了些，并且还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可怜的罗杰轻易地被抛弃了。
　　不过罗杰一点都不担心，还在傻乐着。

　　因为他相信，只要是海盗，就一定抵不过大海的诱惑，不管过了多少年。

　　艾斯确实动摇了。
　　除了舍不得离开大海以外，还因为他知道那是找白胡子的最好方法。

　　即使今天罗杰不提起，他过两天也一定会提。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白胡子，想要知道老爹好不好。

　　可是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并不是好事，能搭上罗杰的顺风船对他来说是有利的。
　　（主要是，他到这边的海岸看过了，船只少的可怜，估计船工也很难找。）

　　低头沉吟良久，艾斯终于做好了决定，只是该说的话还要说清楚才行。

　　“……我可以和你一起出海，甚至可以听命于你。
　　但我是『白胡子海盗团』的人，这一点就算是死了也绝对不会改变！”

　　【我不喜欢你，上你的船，接受你的帮助，这份人情我会尽量报答。
　　只是，我的目标是白胡子老爹，只要一有他的消息，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会去找他。
　　同样我不可能加入你的海盗团，因为那样是对白胡子的背叛。
　　可是谁都知道海盗船上藏着许多秘密，你必须考虑清楚到底能不能让我上船。】

　　关于这一点，生前做了几十年船长的罗杰，自然是了解的。心里虽然有点遗憾不能直接将儿子拉到自己船上来，但更多的确实与有荣焉的骄傲与自豪。

　　一旦决定背负起某样东西后，就必须有死也不放弃的信念。
　　就算所谓的白胡子海盗团在这儿根本不存在，就算有永远见不到白胡子的可能，就算白胡子将来不一定会再当海盗……在此之前，无论面对的是谁，无论受着怎样的诱惑，都不会撼动心中坚定的信念！

　　这才是男子汉，这是独属于男子汉的浪漫！

　　“嘻嘻嘻，哈哈哈哈……”
　　罗杰忍不住笑出了声，单手捂住半张脸，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面对艾斯不知为何又不太友善的表情，他也大手一挥，大方不计较。

　　“我明白了！就按照你的意思！
　　在找到纽盖特之前，你就留在我的船上吧！”

　　“……”艾斯神情一松，随即又觉得有些别扭。

　　而罗杰已换上令一种表情，十分感动地说：“真难为艾斯你还要为我着想，爸爸真开心~！”

　　艾斯足足愣了一分钟，回过味来，一张俊俏的脸都被气红了。
　　梗着脖子，怒道，“谁为你着想了啊！你别自作多情好吗！！”

　　无奈罗杰根本没听他说话，犹自摆着一张感动的脸，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

　　再次在心里给罗杰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叉，艾斯转开目光，决定不再看。

　　这家伙真是连白胡子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啊！
　　可恶，为什么这种人会是海盗王！！！

　　果然见面不如闻名，他宁愿记住那个传说中如大魔王一样存在的罗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