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华如梦》素柳柏寒

19、试探

　　起床，吃饭，去碧落阁找师兄。

　　学习，嬉玩，回晗光阁再睡觉。

　　七重虽然有些冷清，但对于月离来完全无所谓，因为她可以和羽子寒在一起，只不过任凭她笑的再开心，再欢乐，羽子寒的笑也依旧带着一份淡漠与疏远，明明近在咫尺，却始终于她有着一种遥不可及，仿佛她一伸手触及，就会觉得个在她身边的师兄只是个幻影。

　　但时间会改变一切的，月离相信。

　　“师兄，仙华山会下雪么？”

　　站在望舒台上的月离呵了口气搓了搓手，近来仙华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好像天空那个太阳是摆在那儿的，让人感觉不丝一丝暖意，害她都加了好几件衣服，快要像个粽子，丑死了，可羽子寒却仍旧是他的飘飘白衣，仿佛对这寒气没有丝毫感觉。

　　羽子寒收回望着远方的目光看着她，点头：“仙华虽是仙山，但也会有春风夏雨秋月冬雪的四季之别，只不过相比凡间，循环的要慢上一些。”

　　“哦哦哦。”月离点着头，又拿起手呵了几口气。

　　“很冷么？”羽子寒敛眉。

　　“冷啊，晚上睡觉的时候小离都是把衣服也抱出来盖着睡的，师兄你不冷么？”再加上晗光阁那么大，却只有她一个人住，就更加冷了。

　　羽子寒摇头，道：“我已是仙人之身，自身会有保护屏障自动生成，抵挡严寒酷暑，不受其侵袭。”

　　月离羡慕的看着他，好想可以早点拥有仙人之身，这样一年四季她都可以穿的美美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用像现在跟个粽子一样。

　　“真好啊。”

　　羽子寒微微一笑，道：“小离有一天也会修成仙身的。”说着，自身上取出一料丹丸递给她，接着道：“这是玉露丹，可以驱寒保暖，对你的修为也会有所帮助。”

　　月离愣了愣，方才接过服下，入口即化，带着一种甘甜，像糖一样，还蛮好吃的，而顷刻间便觉得微微暖意自腹部散开至身体的每一处，不由道：“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冷了。”

　　“那就好。”

　　“师兄。”月离顿了顿，道：“你真好。”

　　羽子寒只是微笑，未在说什么，一种奇异的感觉自心中漫延开来在，而月离只是抬头看着他。感觉到了她凝望的目光，羽子寒不由回头，道：“我脸上可是有什么脏东西？”

　　月离回神，赶忙摇头道：“不是不是。”

　　“那盯着我看是为何？”羽子寒有些疑惑。

　　“小离只是觉得……觉得师兄明明就在小离的身边，可却有一种很遥远的感觉。”月离如实说道。

　　“呵呵，真是个傻丫头。”羽子寒无奈的摇了摇头，笑意里多了分宠溺，手轻轻的抚过她的脑袋，道：“你看，这不是很近么？”

　　月离望着他，露出娇憨的一笑，好一会儿又想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师兄，灭世之器是个很厉害的东西么？”这几日，紫虚师叔和紫灵师叔和师父都在清风殿讨论这个问题，个个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就像天快要塌下来了一样。

　　“它是一把集聚了自开劈天地以来所有未入轮回生魂的兵刃，威力大到足可以毁天灭地，若是完全脱开封印被心怀不轨的妖魔所得到，六界势必会大生波澜，生灵涂炭。”

　　听此，月离脑中不由铺展开来一幅血腥残酷尸横遍野的画面，耳边还有绵延不止的哀声嘶嚎，恍惚间还闻到了那让人作呕的腐烂气息，打了个冷颤：“这么厉害？”

　　羽子寒点头，当初若不为守护灭世之器，又怎会有跟叶千痕的那一战，从而牵连到她呢？

　　“那师父师叔们和还有师姐和师兄可以将它重新封印啊？”在月离心中，他们可都是非常非常厉害的仙人呢。

　　“有心无力。”

　　“……那之前是谁将它封印的呢，把他请来再封印一次不就可以了么？”

　　羽子寒无奈的叹气，道：“灭世之器乃是数万年前一位上仙耗尽仙力才将之封印的，而今放眼六界，要重新将它彻底封印，怕是无人能做到。”

　　月离惊住：“那不是只能让它破开封印了么？”

　　羽子寒看着远方，深邃眼眸如深潭般望不到底，好一会儿才道：“只有找到定灵珠，方可重新封印。”

　　“定灵珠？”这名字好像在哪儿看过呢！可偏偏一时想不起来，不由有些恼自己。

　　“嗯。”

　　羽子寒没有注意到她的小情绪，只是忧心的向冰寒极地的方向看去，如今最为担心的是仙华在找定灵珠，那么妖界势必也不会放过，事到如今，仙华山和妖界比的就是一个速度，谁能先找到定灵珠。

　　而轻凰师姐的封印之术虽然卓绝，但她的是木系灵力，而封印却是精纯强大的水系灵力，两股灵力终归不是一道，难以融合，且时日也已过了一年之余，噬魂锏的封印再一次破裂想来亦是要不了多久，到时间六界必定免不了大生波澜，生灵涂炭！

　　“那，小离能帮上忙么？”月离看着他。

　　羽子寒温柔的笑了笑，道：“这些事有师父和师兄处理，小离不必想太多，安心修习便可。”

　　“可是……小离也是师父的弟子，师兄的小师妹啊，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月离有些心急，她不想要永远都做个被保护的人，就像……那场大火，她只能任由爹爹娘亲保护，什么都做不到，眼睁睁的失去所有。

　　看着她那还带着稚气的脸上满带决心，羽子寒笑意不由更加柔和了，修长整洁却又带着一丝冰凉的手从她脸上的抚过，温声道：“那小离得要更加努力的提高的修为啊。”

　　面对他的笑意，月离的身子不由软了下来，微微一斜，竟险些倒了，好在羽子寒及时扶住，然后问道：“怎么了？”平淡的语气有着担忧。

　　月离脸上一红，心如鹿撞，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道：“没没没没事。”她才不会说自己是因为他的笑容才全身无力的呢~！

　　“若是身体不适的话，可以去找式微师兄看看，切莫强撑。”

　　月离心虚的埋下头，低声道：“小离，知道了。”不过师兄这么说，意思就是可以去绯纱和轻幽他们了，哈哈，好开心，好长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看到他们了呢。

　　仙华山真的下雪了，整座山都是银妆素裹，白皑皑的一片，比画都还要美上几倍，月离静静的站在雪地里，任雪洒落肩头，要是师兄也在就好了，拉他来一起看雪，感觉一定很好，可偏偏师父有事派师兄出去了，他也想要跟上去的，可是师父不许。

　　想要去六重找绯纱他们，可是式微师兄说东海好像出了点事，绯纱回东海去了，因不放心，故而让轻幽也随她一起去了东海，所以六重也没有谁可以和她玩的人了。

　　无奈的撇了撇嘴，目光落在手中的故心上，思绪一转，眼前飘过她从书中所看到一套剑法，不由起剑练了起来，等她的剑法练好了，修为提高了，师父也许就不会不许了。

　　招式轻盈恰如雪，剑光似莹带霜白。

　　而不远处，紫胤和羽子寒正站在七重的临风楼上看着那在雪中起剑的月离，她练的那套归雪剑法虽然还略险生疏，但其精要却是已经掌握，招招婉约却又不失锋锐。

　　就是不知若遇实战会是怎么样？是慌不择招，还是从容以待？思及此，便见他拈指而起，凝气为剑，手一抛便向月离而去。

　　羽子寒静静的看着她。

　　月离还没有回过神来，气剑已经近在咫尺了，忙一个下腰让剑从胸前擦过，然后赶忙跃身与它正面接招，心里不由暗骂了一句：谁这么卑鄙，背后搞偷袭！

　　但现在显然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这气剑是虽然是由气凝成，但威力却不输于实剑，一招一式皆是凌利无比，攻势锐利，月离刚接过一招，另一招又接踵而来。

　　手中的故心一挽，带过一串雪花向气剑而去，试图将它缚住，但仅是顷刻便被它震散，强大的剑气反扑而来，月离翻身避过，胸口却仍旧感觉到了一阵闷疼，不由心道：好厉害！

　　紫胤静静的看着雪中与他对招的月离，清明睿智的眼里有着一丝赞赏，招数她对的虽然有些吃力，但却从容不迫，甚好。

　　“这丫头倒是学的用心。”紫胤紫胤拂手，将气剑收回。

　　羽子寒点头，道：“她很努力。”

　　半月没有见她，那张脸上似乎又少了一分稚嫩，可是一想到碧落阁那些不清静的日子又颇为无奈，但能看到她那纯真无邪的笑容又觉得真好，只不过自己那命数，清冷深邃的眼眸又不由更加清冷了些。

　　紫胤似乎感受到他的所想，不由开口道：“命数虽由天定，但事却在人为。”

　　“弟子明白。”羽子寒道，原以为这数百年早已看淡看透，可原来还是会一念而起生出一丝执念。

　　“你此番下山，可有收获什么线索？”紫胤捋了捋胡须，心下有着思忖。

　　“弟子可以肯定的是故人村留下的那股残存的仙力与冰寒极地封印噬魂锏的仙力极为相似，如同出自一脉。”羽子寒道。

　　紫胤没有说话，只是抬头向月离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