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路（GL）》瓶子里嘀妖精

10、第十章

　　柳华玉回到医院把钱拿给陈铃，陈铃摇摇头，[先还你，剩下的，等我出院了，去银行给你取。]

　　[取什么取，好好养着，欠我的钱不着急，等你缓缓，找到了新工作再说。] 说着，柳华玉就把钱塞到了顾春妹手里，[钱别乱花，过几天肯定还得给医院交钱。]

　　[嗯，我会好好收着的。] 顾春妹仔细点点了数，然后把钱揣进自己的口袋里，还不放心的往下摁了摁。

　　柳华玉看着顾春妹，这真是一活祖宗，陈铃这么护着她，将来准没好结果。

　　就这样，陈铃又在医院熬了五天，然后死活要出院，医生明白她的难处，见陈铃伤口恢复得不错，没有感染，便同意她出院了，嘱咐她过几天再回医院拆线。

　　柳华玉是劝不住陈铃，她那个倔脾气谁也拉不回来，只好由着她回家。柳华玉把平时陈铃该注意的事项一遍遍交待给顾春妹，让她千万警醒着点儿，别到时再感染了，那就更麻烦。

　　关系到陈铃的身体，顾春妹自然用心，她们回家后，事事都是顾春妹一个人操持，陈铃就躺在床上，顾春妹是一下也不让她动，陈铃哪怕随便挪挪身子，顾春妹都得不高兴半天，在伺候陈铃的事儿上，顾春妹绝没半句二话。

　　晚上，柳华玉下班过来看望陈铃，顾春妹在一旁喂陈铃喝水，柳华玉突然接过水杯，[那个，春妹啊，我买了点儿肉，去给小铃炖汤吧。]

　　[…哦。] 顾春妹点点头，走出了房间。

　　柳华玉悄悄的将房门关上，又坐回陈铃的床边，[我说，你准备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

　　[装傻是吧，她，这祖宗怎么办？你现在这样子，好歹得养一个月吧，然后呢，再找个饭店，还不是挣那点钱，养你自己那是足够，这还有一口人呢，你对她那是没有半点舍不得的，那些钱够你花吗？]

　　[怎么还说这事儿，我不是说了嘛，我没事儿，我准备去工厂找份工作，不去饭店了。] 工厂的工资要比饭店高，陈铃觉得自己再努力点儿，兴许能挣得更多。

　　柳华玉无可奈何的叹气，[你可真狠，当初你执意要去饭店那受苦受累还赚钱不多的地方打工，不就是为了学点东西，将来自己开家小吃店么，开饭店可是你的梦想，你坚持这么久，现在要为了这女人放弃是吗？]

　　陈铃心里也觉得苦闷，正如柳华玉所说，她之所以不跟柳华玉一样在工厂打工，就是因为她将来想攒钱开个饭店，她去饭店当服务员，平时跟厨房师傅们聊天还能学到不少东西，陈铃做饭的手艺就是这么一点点偷师学来的，她自然是不愿意放弃，更不想进工厂，可是现实的生活压力摆在眼前，哪有让她任性的余地，[华玉，这不是没办法嘛，日子过得本来就紧巴巴的，这一生病，厚厚的一沓钞票又没了，理想能吃饱饭吗？还是得向现实低头。]

　　柳华玉一个指头戳到了陈铃脑门上，[你就倔吧，你喜欢女人这事儿，我觉得没什么，但你也是女人，你凭什么养着她呀，我让你把她赶走，你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你喜欢上她了是吧，别不承认啊，这也没什么，但你不能这么惯着她呀，她有手有脚的，干嘛不能出去工作，你让她也出去打工嘛，好歹你生活就不会这么累了。]

　　[是，我承认，被你当初说中了，我喜欢上她。可是，春妹她没见过什么世面，我怕她去外面受欺负。]

　　[你是怕她受欺负，还是怕她在外面认识男人，跟别人跑了？]

　　[小玉，能不能别说的这么难听。] 陈铃无奈的皱皱眉。

　　[我说话难听吗？我说的那是事实！你喜欢女人，她可是喜欢男人的，你能一辈子把她藏这屋里？何必自欺欺人呢？陈铃，你现实点儿好不好，只要她不喜欢女人，她早晚是要离开你的。到时候，你付出的那些心血，你一毛钱也收不回来。]

　　[我也没想从她身上收回来什么，过一天算一天吧。]

　　[你就缺心眼吧你。] 柳华玉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这时，门外的顾春妹默默的走回了厨房，她刚刚就觉得奇怪，为什么柳华玉要关上房门，再加上这段日子接触下来，她总觉得柳华玉对她有什么想法，所以便好奇的贴上房门听听里面在聊什么，结果柳华玉和陈铃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被她听进了耳朵。

　　小铃喜欢女人…喜欢女人是什么意思？女人跟女人也能在一起吗？

　　顾春妹心里顿时乱成一团，她听到陈铃说喜欢她，这是她从来不曾想象过的事情，可是，顾春妹并不觉得不高兴，只是有点茫然，她不知道女人跟女人真的能在一起吗？

　　做饭的时候，顾春妹脑子还是浆糊，心不在焉的，结果菜都忘了放盐，柳华玉忍不住翻白眼，顾春妹赶紧道歉，倒回锅里重新做了一遍。

　　柳华玉在餐桌上吃，顾春妹则端着汤碗回房间先喂陈铃，陈铃现在还只能吃半流质的食物，顾春妹一口一口的喂了半碗，然后去盛了点稀粥的米汤，又喂了小半碗，这才自己出去吃饭。柳华玉见顾春妹伺候陈铃还算仔细，这点上倒是挺满意的，其实顾春妹现在除了不工作是个累赘之外，其它地方都还很不错的，是个好姑娘。柳华玉不是讨厌顾春妹，要是顾春妹心里真有陈铃，两个人能成双成对儿的在一起，那柳华玉是绝对赞成的，她就是怕将来陈铃的付出全是白搭，人家顾春妹根本看不上女人。

　　等柳华玉离开后，顾春妹一个人收拾碗筷，心里还在琢磨着刚刚听到的对话，她想来想去都想不太明白，最后，还是决定坦白的跟陈铃聊聊。

　　顾春妹小心翼翼的给陈铃擦完身子，把毛巾攥在手里，坐到床边，犹豫着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 陈铃不解的看着发呆的顾春妹。

　　顾春妹眨了眨眼睛，停顿几秒钟，说道，[小铃，你喜欢女人…是什么意思？你之前说不结婚是因为这个？]

　　陈铃一怔，[你…听到我跟小玉的说话了？]

　　顾春妹点点头，[我不是有意的，我就觉得华玉她对我有什么想法，所以想听听看。]

　　陈铃垂下眼，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的说，[既然你都听到了，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从小就不喜欢男人，你看我平时的打扮，也不像个女孩子吧，我就是像男人一样喜欢女人的人。]

　　[那…女人跟女人能做什么呀？]

　　[男人跟女人能做什么，女人跟女人就能做什么呗，除了不能生娃娃。]

　　顾春妹望着地上，陷入了沉思。

　　陈铃见她不说话，心里有些难受，[嫂子，你要是觉得别扭，以后咱俩分开睡，你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真的。]

　　顾春妹想了想，又转过头来问，[小铃，你喜欢我吗？]

　　陈铃望了顾春妹一会儿，说道，[喜欢，但是我绝对不会强迫你什么，你别怕。]

　　[是像男人喜欢我一样的喜欢吗？]

　　[嗯，是。]

　　顾春妹忽然转过身，趴到了陈铃的侧脸边，[小铃，那我们能不能在一起？]

　　[什么？] 陈铃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是说，既然你喜欢我，那我们就在一起呗，我虽然不知道女人跟女人能做什么，可是我也喜欢和你一起生活，我不需要别的男人，我觉得就我们俩儿，挺好的。]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顾春妹认真的点点头，[我知道，就是我们像夫妻一样过日子，对不对？]

　　[嫂子…我觉得你是不是…还没想清楚？] 以前连想都不敢多想的事，现在就这样突如其来的成真了，陈铃觉得这一切怎么那么虚呢。

　　顾春妹咬咬嘴角，低头想了想，说，[小铃，你是不是有点嫌弃我？我…]

　　[我不是嫌弃你。] 陈铃握住了顾春妹局促不安紧攥着的手，[我是怕你将来后悔，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个“和我在一起”意味着什么？不是说我们俩像现在这样就…就这么生活，你懂夫妻的意思吧？]

　　[我不后悔，我真的特别喜欢和你在一起，以前，你哥在的时候，我也喜欢粘着你，他对我挺好的，可我总还是有点怕他，但是跟你不一样，我特别喜欢在你身边的感觉，我不知道女人和女人还能在一起，我要早知道，我早就说喜欢你了。]

　　听到顾春妹的话，陈铃心头一暖，感动得有点想哭，可是顾春妹提到了哥哥，那又是陈铃的另一个心结，顾春妹是她的嫂子，她真的能碰哥哥的女人吗？